作者:余四元
唐警官属于在规矩中折中了一下。
国内警官很少有对付境外势力的经验,试试这点小聪明也未尝不可。
小徐警官换上了张拾久的衣服,他俩之间有不小体型差异,张拾久很瘦,衣服基本就是挂在身上,小徐警官穿着就完全被撑起来了,就连裤子看起来都有些局促。
幸亏张拾久平时穿得也比较宽松,这才没出现连衣服都换不进去的尴尬场面。
墨非一边看一边嫉妒:“用我的剧本还换我的演员,还不如让我上呢。”
唐警官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脏话,但还是忍住了:“让你上,你比他还高,你上看起来就正常了?”
墨非就当没听见,扭头责怪张拾久:“你怎么不吃胖点长高点?给人家造成麻烦了吧!”
披着小徐警官外衣就像披了毯子一样的张拾久都被这一句话说懵了。
他指着自己不太确定:“怪我?”
“不怪你怪谁?”墨非哼了一声,“给你个任务,回去先长十斤肉,要不然以后伪装你也太麻烦了。”
张拾久:……
没把他当残疾人小心顾及是好事,但这个理直气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唐警官看了看张拾久,上手给小徐警官收拾了一下发型:“幸亏你这些天忙得没时间理发,长一点还能稍微遮点脸。”
“再拿个大号外套来。”
现在把小徐警官饿瘦是来不及了,只能通过对比法让他看上去不那么违和。
做好伪装,设下圈套放好诱饵,现在就看这条鱼咬不咬姜太公的钩了。
阮氏梅包里放着的是一些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东西,白砂糖、甘油、少量走私进来的tnt和硝酸钾,以及现在采矿修路时会用到的瞬发型电雷管,除此之外还有一把平头猎枪。
只这把猎枪看起来也有一点年头了,阮氏梅身上也只有一发子弹。
这枪的射程不远,很适合巷战。
如果能用一枪解决张拾久,阮氏梅也不想动炸药。
杀一个人,凶杀案,他们把自己的命赔上。
动了炸药,升级成恐怖分子,变成外交事件。
阮氏梅没那么喜欢自己的国家,但也没那么恨。
她把炸药配好捆在自己身上,丢掉背包,手里拿着猎枪,准备去找张拾久做个了断。
小徐警官现在有种大姑娘上花轿的紧张感。
为了看起来更逼真,墨非和孙碧云都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坐着,衣服下面罩着的都是防弹背心。
孙碧云看似是在边玩手机边抖腿,其实只是一直在清理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后台程序。
墨非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无聊得玩手指的时候瞥见孙碧云的腿,淡定地说了一句:“抖腿散财啊道长。”
“放屁。”孙碧云直接反驳,“抖腿只会引起关节问题影响血液循环,少封建迷信了。”
墨非一手撑在膝盖上,也跟着抖起来:“这样啊,还挺科学。”
“那是。”孙碧云咽了口唾沫,轻声道,“你知道什么影响财运吗?”
墨非来了兴趣,附耳靠近:“说来听听。”
“交友不慎和烂桃花。”孙碧云痛心疾首还要控制面部表情,看起来就很像面部痉挛,“我有幸躲过后一种,没想到跌入前一种陷阱之中。”
“墨非小友啊,我看你也是可造之材,听老道一句劝,远离损友保平安。”
第474章 大幕拉开
孙碧云口中的损友很明显就是张拾久。
他自认为一大把年纪了,接下来就想安安静静赚钱修道馆养师兄顺便找几个好苗子培养起来。
孙碧云可馋师兄那乖乖徒弟了,要是自己有一个那也得和师兄一样当崽养。
只是没想到下山第一年就看走了眼,看上了当时外表脾气性格外形都特好的张拾久,刚问完对方有没有意向当自己徒弟,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的张拾久反手就把他扭送警局了。
这事孙碧云想起来就觉得丢脸。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啊。
后来张拾久知道孙碧云是正经道士,也上门表达歉意了。
孙碧云那颗收徒之心又动了动,展示了一点道家功夫,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徒弟是没有的,债主多了一个。
张拾久那完全是把他当块砖,什么时候要用就拿在手里拍人,不用就放在角落长草。
长得最久的那次就是张拾久出国留学那几年。
人再回来就把轮椅都坐上了。
孙碧云想起来都觉得可惜。
“那孩子聪明,但是容易钻牛角尖,说实话不太适合修道,容易走火入魔。”孙碧云摇摇头,“不过当个黑心老板非常有余,没良心就赚更多了。”
墨非似有所悟地点头:“原来这就是你对他的看法啊,放心,我一定转述。”
“这可不兴说啊小友。”孙碧云有些急了,“你敢说他敢做,回头真往死里使唤我怎么办?”
墨非憋不住笑了:“说得好像我没说他就不使唤你一样。”
该来的总要来,人现在都在这了。
孙碧云想到这一茬脸上微抽:“还真是,那没事了。”
“不用你转述,我下回当着面光明正大的说。”
两人胡扯的时候,小徐警官装着没什么精神靠在墙边休息的样子,实际上一直在关注周围的动静。
他耳朵里还有一个蓝牙耳机,唐警官的声音从耳机里面传出来:“放松点,阮氏梅可能要过来了。”
小徐警官收到消息的时候,手指动了一下。
这是一个信号。
墨非和孙碧云看见了就知道人可能快要到了。
如果可以活捉对方,不到最后关头警方也不愿意抓死的。
尤其是炸药,犯人的生死都可以暂且往后排一排,炸药千万不能爆。
谁家的土地谁心疼。
阮氏梅摸过来的时候还在心里想着这些警察似乎也不是特别厉害。
她和其他国家的公职人员也打过交道,感觉这里的警察也就是效率更高了一些,个人素质似乎没有比其他地方强很多。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是阮氏梅总觉得心里没底。
他们兄弟姐妹几个能被看上执行这项任务,首要条件肯定是自身实力过硬,大大小小的任务也出过不少了,在来这里的时候他们也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
但生死之事,做好了准备是一回事,真正事到临头又是另一种感觉。
现在要是除掉张拾久,说不定还能给其他兄弟争取到一条活路。
要是没做掉目标,恐怕给他们洗白身份的大老板也不会愿意在他们身上多花功夫。
阮氏梅看见墨非他们几个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
村子里即使有晚睡的老人,这个点也基本都进入了深度睡眠。
周围所有的房子一片漆黑,除了昏暗的路灯之外就只剩下在附近巡逻找人的警官们手中的手电光线。
老房子在这种情况下看起来竟然显得有几分鬼气森森,没有一点活气。
墨非三个人坐在一处路灯下面,边上就停着一辆警车,还有三个警官在守在边上。
阮氏梅趴在瓦砾上,屏住呼吸观察他们的站位,试图找出一个角度把“张拾久”打死。
能远距离开枪当然好,但平头猎枪那个杀伤力……
她只有一发子弹,保险起见最好是一击毙命。
躯干或者头部。
可周围的平房能提供的条件有限,“张拾久”靠着一栋建筑边上,另外一边能开枪的位置几乎没有掩体。
真要冲上去吗?
三个警察,一个墨非和一个奇怪的中年人,要是真和他们打,阮氏梅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如果只是抽冷子从他们中间杀一个人,那还能搏一搏。
在下面坐着的墨非忽然抖了一下。
孙碧云奇怪地看着他:“这才吹多久的晚风,年轻人身体这么虚不行啊。”
“嘘——”墨非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样,“道长。”
孙碧云也被他带得紧张起来:“什么?”
“今天星期几?我券要过期了。”
孙碧云:……
他想开杀戒。
得到答案之后墨非的表情并没有放松下来。
没有任何线索,墨非就是感觉阮氏梅已经到了。
至于为什么不和孙碧云说。
墨非怕他露馅。
他又不是专业演员。
不过这一问墨非也想起来了,到换卡的时间了。
明天、准确来说应该是今天中午。
还真是要么没事要么事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