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四元
那她确实是不懂。
不过她那一问好歹是给墨非降温了。
回去之后该拍摄拍摄，该滑跪认错就滑跪认错。
小钱什么都没做错结果剧组莫名其妙停工几天，这可是实打实的损耗。
交情是一回事，该解释得解释清楚。
就是忘记给他们带特产了。
墨非在心里盘算着，龙四也有些感慨。
能和他们做朋友的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一般人卷进这种事情，眼见着有人的脑袋在自己面前开花，不说夜不能寐担惊受怕吧，至少也会感到惶恐不安心神不宁吧？
但这些墨非统统都没有表现出来。
对他来说这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好像起风下雨一样自然。
真是天生一块做雇佣兵的好料子。
龙四感叹着，但完全没有要招揽墨非的意思。
这个人和克洛伊不同，他没有苦大仇深，甚至自己都更向往普通的生活。
人各有志，没必要强求。
“哎呀！”墨非一拍扶手，“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他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龙四：“既然咱们都知道是那个雷公家族在后面捣鬼了，难道不能直接做掉他们吗？”
龙四沉默片刻，对这句槽点有点多的话消化了一下。
“首先，那个叫佩雷茨家族，其次，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她没想到墨非会有这种想法。
这已经脱离雇佣兵的思维范畴了。
雇佣兵出任务也是要动脑子权衡利弊的。
墨非这种思维更接近亡命之徒恐怖分子。
那才是不管后果先杀了再说。
“我也不是专业人士。”墨非摸摸下巴上的胡子，“看样子有问题？”
“是很有问题。”龙四叹了口气，“我给你打个比方，你知道榕树吧？”
墨非点点头：“独木成林。”
龙四竖起两根手指：“佩雷茨家族就像是一个古榕树，每个人都是一个垂到地面的根，你砍了一个不痛不痒也没用，但你要是想把所有根都砍了，那在树上住着的鸟啊松鼠之类的可就不乐意了。”
“而且老美这个国家，基本上就是依托这棵榕树搭建起来的生态圈。”
龙四想了想：“如果我们真的那么干了，近代史上最牛逼刺客非我们莫属，现代版荆轲，无人能敌。”
历史长河孕育了无数人才，不管是谁当权都免不了有人不满意，种花史上最著名的刺客莫过于荆轲。
刺杀始皇帝即使没有成功也做到了千古留名影响深远，直接或间接的给后世学子创造了成语典故。
这种影响虽然只在国内，但是横跨数千年成为了学生教材，可以说一般人整不出来这动静，他自己都要变成一个传说了。
佩雷茨家族代表的势力对现在老美的影响力和当年始皇帝对秦国的影响力算得上不相上下。
龙四把他拿出来比较，足以见得这事难度之高，影响之大。
墨非纠结了片刻，说道：“那岂不是只有真的开始第三次世界大战才有可能把他们拉下来？”
“差不多。”龙四摊开手，“战争是阶级洗牌最有效的方式，没有之一。”
“战争背景下个体的生死都被放到最小，不过哪怕是在战争时期的背景下要除掉他们，也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这就是人家一直汲汲营营想要达到的效果。
显而易见，人家已经达成一半了。
还有一半就是统治全球。
那没得谈了。
墨非又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座椅里，干脆不去想那些现在还做不到的事情。
要说直接矛盾，他们和佩雷茨家族里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正面碰过，但偏偏就是这种情况下还被对方整得死去活来。
说不定敌人还在悠闲地商量下午吃什么牛排开哪瓶红酒，他们就只能吃车尾气和子弹。
不过要是换个角度来看，说不定他们还是第一批在人家下了追杀令还活下来的刺头呢？
这么一看就荣幸多了。
第416章 医保
总的来说，这一次的行程还算顺利。
国内环境相对来说比较安全，那些穷凶极恶的雇佣兵过不了边境线，国内的歹徒已经很少有亡命之徒了。
那些普通坏蛋，墨非自己和木槿都完全够用。
至于牛到可以绕过国内的安防进入境内的雇佣兵，那就已经到了顶尖程度了。
顶尖雇佣兵，他们刚干过一队。
赏金再高也要有命去拿。
亚当就是前车之鉴。
飞机在国内一个大城市降落，墨非和龙四需要在国内换乘才能到达剧组所在的城市。
在回去之前，他们还是抽出时间去看望了一下秦清和克洛伊。
这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住院，龙四都想把他俩转到一块去算了。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而已。
秦清的伤势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之后已经在好转了，不过现在还是上楼大喘气，后续还要经过漫长的康复训练。
克洛伊就不必提了，人救回来了，就是现在连床都下不去。
龙四见了也只能叹气：“没事，都是这么过来的。”
墨非不明所以，问她：“这么是怎么？”
“雇佣兵、准确来说是一部分高危职业都有两低一高。”龙四抽了根烟叼在嘴里，没点着。
墨非想了想：“低血糖低血脂高血压？”
“错。”龙四纠正道，“低平均年龄、低退休比例和高损耗率。”
她指了指病床上的克洛伊：“刚入行的新人出任务，一个任务就挂掉的概率在百分之三十左右，不是因为他们有新手光环，而是因为新人大多数第一个任务都不会选取难度太高的。”
“往后，任务数量累积到了三到五次左右时，损耗率就达到七十左右，因为在这个时期，新人会觉得自己已经有经验执行危险的任务，错误评估自身实力的下场就是赔上性命。”
但这行就是高风险高回报，世界上从来都不会缺追求刺激和走投无路的人。
这就给这一行带去了源源不断的人流补充。
“只要命还在，就不算大问题。”
龙四给克洛伊交足了住院费，并且雇了一位护工，留下电话之后就离开了。
克洛伊已经恢复了意识，身在医院还有护工，在没有人袭击的情况下，龙四实在想不到他还能怎么死。
那就没必要在他边上耽搁了。
而小钱所在的海边城市，当他俩混在人群中低调地到达剧组所在地时，看见一群人正围在一块搓麻将。
墨非走到人群外面打听这啥情况。
最外面站着的是群演，看都没看墨非一眼，随口答道：“主演住院去了，能拍的戏份都拍过了，现在没事干，不搓麻将干嘛？”
很有道理。
墨非又在人堆里找了找，发现边上姬行玉和小钱正坐在一块商量着什么。
他凑过去一看，姬行玉面前的画板上正画着一个巨大的类似火山口的不明建筑，建筑边上和底端还有许多重工业风格的汽车和机器。
小钱坐在他边上，手里的平板上显示着一些数据资料和前苏的机械稿图。
两人正在讨论这些东西结构的合理性和可行性。
墨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打个招呼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比较好。
这两个人学的好像是雕塑和油画吧？怎么在这里研究起机械了？
是为了下一部科幻片做准备？
工作都能把人逼到跨大洋一样跨专业的程度了，现实果然比艺术魔幻。
墨非找了一圈，没发现张拾久的影子，还是决定先回医院看看。
话说回来，自从认识小徐警官之后，他往医院跑的次数比前半辈子加起来都多。
小徐警官该不会是什么医院的天然托吧？
抱着这种念头，墨非再次到了武警医院，发消息问了一下张拾久的位置。
张拾久没有回消息，也没有让他等很久，十分钟左右就看见他驱动轮椅从医院出来了。
“你回来了。”张拾久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挺好，肺积水没用上。”
站在他后面的黑衣小哥将手里医院的袋子递给墨非。
“拿着吧，医院的片子和病历。”
墨非翻了一下，发现上面所有信息都是他的名字，顿时有些诧异地看向张拾久：“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张拾久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我刷的还是你的医保呢，你说我怎么做到的？”
墨非：……
手有点痒，想揍点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