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四元
但是吴淼自己对这些没有那么计较。
先不说只是要拿去冲奖,就算真的拿到提名了,也不一定能获奖。
从小拍戏拍到大的吴淼很清楚获奖的难度。
再说了,就两个人物的性格还有故事背景来看,要冲击最佳主演显然是十面佛更有优势。
吴淼分析得很认真,王导和老邓也是连连点头。
编剧边听边叹气,最后还是点头了。
商量完这件事情,王导就要准备出分镜指导剪辑,没留吴淼。
“对了,你要走的话顺便把他也带走。”编剧指了指坐着睡着了的墨非,“也不知道他昨天干什么了困成这样。”
吴淼当然不会拒绝。
他上前轻轻推了推墨非:“墨哥,我送你回去啊。”
墨非晃了晃,没醒。
编剧沉默片刻,说道:“吃午饭了。”
“啊——”墨非抬起头,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吃饭了吃饭了。”
吴淼忍不住笑出了声:“好,请你吃午饭。”
哪怕墨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吴淼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问题有没有解决——
只要有人开口说请吃饭,他九成不会拒绝。
剩下一成是鸿门宴。
墨非眉开眼笑地和吴淼勾肩搭背走了,剩下三个制作人叹气。
王导摸着下巴思索:“本来不想做这个坏人才把他们找来演这场戏,没想到吴淼自己那么上道。”
“结果多此一举吧。”编剧靠坐在凳子上,“我就说人家打小出道,怎么可能没一点眼光。”
老邓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沓文件:“已经改好了,你们圈内人心真脏。”
“这算什么心脏,一点让大家都愉快的接受最后结果的小手段而已。”编剧说完,拿起文件看了看,“照这么看还要补镜头?”
“嗯。”老邓点头,“所以瞒不住,必须和他们商量。”
王导接过编剧手里的稿子翻看起来:“挺好,面子都是相互给的,既然吴淼这么上道,咱们也想想办法,阿水也琢磨琢磨。”
在把人叫过来之前,他们三个就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都感觉以十面佛为主会更好。
但是做决定和下通知不一样,下通知需要讲究技巧。
要是直接那么干巴巴地通知,难保吴淼不会有意见。
这要是闹起来可不好看。
所以他们商量了一下,演了这一出。
按照他们原本的想法,演员要么站自己的角色,要么因为谦虚帮对方。
编剧站阿水,老邓站十面佛,这样吵几轮多少也能宣泄点情绪,最后王导再拉个偏架。
总之有人站边安慰总能缓解一二。
毕竟人家作为前辈,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演员作配很可能不舒服。
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先是墨非手持消防斧赶过来一副要杀人的架势,然后就是戏没唱起来人就睡着了。
等吴淼到的时候他们准备的招都没用上,人家一口就答应了。
这就显得他们心胸狭窄了。
不过心胸狭窄总好过毫无准备吧。
要是下次还有这种情况,他们还会这样准备。
走出门的吴淼和墨非看起来就比较奇怪了。
两个人都戴着帽子和口罩,见不得光二人组。
“我知道有一家特好吃的烤肉,一起去吧。”吴淼难得没被大姐跟着,看起来挺兴奋。
墨非不挑食,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两人打了个车一路直奔烤肉店。
吴淼熟门熟路地要了个隔间点餐,还在推荐:“这家的肉都是鲜切的,而且绝对不是其他肉替换。”
“我羊肉过敏,一些地方的羊肉串我从来没吃出问题过,但是这一家的,我一吃就长包,特快。”
墨非赶紧看点菜单,看见上面全是牛肉之后才松了口气:“你这心也太大了。”
“不大,真不大。”吴淼摇摇头,“今天要是我姐在,指定和王导吵起来。”
“你姐和王导吵起来?”墨非打了一上午瞌睡,现在精神好多了,八卦道,“为什么会吵起来?”
只不过上午和王导他们说了什么,他也就记了个七七八八。
吴淼思索片刻,说道:“你知道红脸白脸吗?”
墨非一愣:“川剧变脸?”
“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般来说就是用来吓唬人或者蒙人用的。”吴淼叹了口气,“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没少见这一招,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
“估计以后不会少见哦。”
“今天?”墨非皱了皱眉,“你是说王导他们在演戏?”
他困得没空观察,一点都没有发觉。
“是在演戏。”吴淼点头,语气拉长了一些,“主要是在演我,不过我上道啊,所以没演完我就强行喊咔了。”
对他来说,既然是导演有决断了,那么他的想法其实不是那么重要。
与其闹情绪搞得不愉快,不如先一步顺着他们的想法去做。
这样好歹还赚一份人情。
他笑了笑,没把这件事说开,往烤架上放了块肉:“快试试我给你调的这个料,绝赞!”
第179章 寒冬将至
北纬八十度一座不知名小镇,当地时间七点左右,地下酒馆内——
极具律动感的音乐从音响中流淌而出,灯光昏暗暧昧,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说着话,舞池中空无一人。
白天坐在调酒台前和老酒保说着话。
两人交流用的是俄语,非常流畅。
“正宗瓷国白酒,七十度的老白干,试试?”白天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放在吧台上。
老酒保穿着陈旧的皮夹克,蓄着满脸花白胡子,脸颊通红。
他看了一眼玻璃瓶,摇摇头:“从瓷国带回来的酒,没那么好喝吧。”
“里昂,作为老朋友,我劝你最近不要在外面乱走。”老酒保在白天面前摆上了一杯鲜啤酒,“快回家吧。”
白天表情也严肃起来:“清遇到袭击,翠花也不见了。”
“娜塔丽。”老酒保叹了口气,“我还记得那孩子小时候很听话,可惜和你们两个混蛋玩到一起去了。”
“有人在查我们。”白天压低了声音,“你这里有消息吗?”
老酒保拿起一个杯子擦起来,擦着擦着就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开一家不赚钱的酒吧吗?”
白天点点头。
这家酒吧明面上是酒吧,实际上就是雇佣兵们交换情报的地方。
昏暗暧昧的灯光可以隐藏大家的容貌,极具节奏感的音乐可以盖住他们交谈的声音,只在夜长于昼时开门,极夜时最热闹。
现在就是夜长于昼的热身阶段,所以酒吧里的人不多。
“如果再晚两两分钟,你恐怕就没办法离开这家店了。”老酒保放下手中的杯子,“还有两分钟,快跑吧。”
白天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他蓦然起身毫不犹豫地往酒馆里面走。
作为常客,他知道酒馆里面有一条快速撤离的通道。
老酒保给出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这种时候从正门离开太危险,只能走通道。
看着白天消失在门后,酒馆中三三两两的客人同时停止了交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白天离开的方向。
两个穿着冲锋衣的红脖子大汉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老酒保看着吧台上没有动过的鲜啤酒和老白干,摇摇头,从吧台下拿出一把霰弹枪往里填了两颗子弹,拎着枪用力抖了一下,咔哒一声完成上膛。
他将吧台上的老白干收到桌下,走出吧台直冲老酒馆后面的通道去了。
干这行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么多年的交情也才值两分钟的提醒,老酒保是不觉得这几个孩子能在那么多人追杀下活下来。
既然如此,还不如他亲自动手。
漫长的黑夜笼罩着这座小镇,没有被深度污染的天空还能看见漫天繁星,如果来的时间够巧,还能亲眼目睹极光出现。
这样的小镇应该是安静祥和,超脱世外的,可是接连不断的枪响打破了原有的静谧。
白天从酒馆后面的小巷中钻出来,迎面撞上另一伙手持机关枪的雇佣兵。
他没有反应的时间,下意识就地一滚躲开一串子弹。
那伙雇佣兵战斗经验很丰富,端着机关枪的雇佣兵站在原地换弹之后跟上,其他人带着手枪接着追击射击。
这样一来他们射击再也没有空隙,也没有能给白天喘息的机会。
小镇零下的气温中,白天被步步紧逼的追兵撵出了一身汗。
追击的雇佣兵中有个人用英语骂了一句:“真难杀!”
另一个人冷笑:“不难杀能值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