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饥鱼
就在白沚心中思索时,黄鼠身上的光芒已经消失了。
它兴奋的站起身来,感受了体内的妖力,然后冲着白沚吱吱吱叫个不停。
白沚满心羡慕,这样灵智高又心思单纯的鼠妖,也算是摆脱了兽的范畴。而他还在野兽之列苦苦挣扎。
黄鼠在山谷中呆了半个月后,就离开了。
半个月吸收日月精华,并没有让黄鼠有什么大改变,但黄鼠找到了修炼之路。
它不过是偶然间吞食了山中一颗奇怪的草,就产生了灵智,且身体强壮的可怕,跨入了妖的行当中。
如今,白沚带它明白了吞纳日月精华之法,只要一直修炼下去终有成为大妖的那一日。
黄鼠离去时又向白沚拜了拜,心思单纯的它看到人类求学需拜首所以便也跟着拜了。
拜完后大老鼠摇摇手像是告别,然后小腿一蹬就消失在山谷中,不知前往何方。
白沚目送黄鼠远去,心中却有些失神了。原来,他成蛇了还是难以远离孤独。
山中春景明媚,布谷鸟呼唤春来,蜂蝶飞舞百花之间,潭水旁水草又露尖尖角,蜻蜓鱼儿水中游,灰狐奔走山野间,肥兔还在贪吃鲜嫩的草儿,茂密的草丛里各种虫鸣不止,丑陋的蛤蟆又在生蝌蚪,蠢笨的螃蟹又横走上岸被鹬鸟啄食。
枯败柳树上,又长出无数条新的枝条儿,片片萌芽正在舒展迎春。
树里两只乌鸦夫妻鸟已经不在了,洞里只有一条色彩鲜艳的白蛇。
白蛇缠住树枝,摩擦着枯老粗砾树皮,也不知弄坏了多少柳叶嫩芽。
白沚在吃了乌鸦夫妻家和一堆小鸟蛋后又一次蜕皮了。
第12章 远拒春心求长生
好像每次吞了邻居一家后白沚都会蜕皮了。
白蛇绕柳枝,蜂蝶菜花蜜。春机无限的又一年随着白沚退下冬皮而开始了。
第三次蜕皮后,白沚长到了将近五尺之长,也就是一米三四左右。
浑身通体如玉,白如初雪,远远看去游走在一片花红柳绿之中仿若灵蛇。
白沚如今已是成蛇,不必再惧怕平常野兽,除去一些天敌。
他再次把自己蜕下的皮喂给了巨石泥洞下的老邻居,群蚁很给面子用了几天时间分食消灭了。
而这群蚂蚁的数量经历一冬后反而增加了不少,整个河滩都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白沚又开始了正常蛇类的生活,不过如今已比第一年轻松惬意许多。
每日太阳升起,白沚都在树洞里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爬出树洞接受初春暖日的热量温血柔身,再去水潭边看一看有什么猎物。
有时,白沚会下水吞食一些鱼类,其中草鱼是白沚的最爱,偶尔有从暗河里游进来一两条鲶鱼,他便换个口味。
吃上一条鱼他都要消化个三两天,这三两天中白沚都懒洋洋的晒晒太阳,要不然就是回窝睡觉。
重生为蛇后,白沚偶然间发觉自己的人类前世记忆越来越遥远,人性在消失泯灭,逐渐成为一条捕猎优秀的冷血蛇类。
而且,白沚越来越懒了,吃饱后就浑身懒洋洋的,大脑也很不喜欢思考了,甚至于他所想要的成妖问道,都懒得去坚持了。
因为白沚每日坚持去巨石上接受太阳精华,甚至夜晚冒着被猫头鹰之类的夜间捕食者发现的危险,爬到巨石上静心冥想感受太阴精华。然而却是毫无感应,他根本领悟不到一丝神异。
一日两日,白沚还能坚持下去。
可是时日长久之后,任谁都会动摇乃至放弃的。
他是蛇类,想要成妖虚无缥缈,想要生存下去却在眼前。
在几次差点被夜间捕猎的狐狸抓住后,白沚终于不敢每夜都去晒月亮。
对于他而言,无法吸收太阴之力那不就是单纯的晒月亮吗?
只不过,白沚仍旧有着这个信念,偶尔夜晚月圆之时,他还是会去巨石上尝试吞纳月华。
这一日,没有出太阳,天空阴沉沉的。
白沚就懒得动弹了,窝在树洞里睡觉。
到了午后,却是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响遍群山,白沚很享受这样的雨天,特别是山间的雨,听着滴滴春雨落在山石上,落在水潭里荡起层层涟漪,落在花花草草上停留片刻,再次从绿叶间滑落滴入泥土里,春雨绵绵,润物细无声,贵如油。
白沚回想起了曾经为人的前世,童时,也是这样的雨天在屋檐下搬来一方小凳,在小院里和姐姐寻了一根编织毛衣的毛线,首位连成结,十指交织间就成了排列整齐的群线,然后你翻过来我翻过去,他总是比不过姐姐总会将线绳弄得一团糟。
幼时,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种着一棵几十年的老杨梅树,覆盖了几家的小院,听着春风化雨滴落在老树枝叶间,或是光着脚丫踩过院中的积水,或三五伙伴玩起捉迷藏,下着简单又充满奥义的五子连珠棋,甚至简单到几颗石子都能有数不清的花样玩法,那时候快乐简单的纯粹。
小时,总想着长大,总听着大人们说:“长大后你们就会想着现在的好了。”
可惜那时年幼的我们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长大后就会更自由快乐,绝不相信自己会后悔长大的想法。
然后后来,现实总是将我们摧残的一无是处,怀念幼时。
白沚不由间回想起前世种种,望着树洞外的雨发呆。
连绵不断的春雨笼罩了大山几日几日,滋润了万物,一切都更显得充满生机。
白沚在春日里懒洋洋的又躺了一个月后,春天已将近末尾。
他莫名其妙的感到燥热,这对于冷血的蛇类而言很不正常。
白沚却以为是自己每日吞纳到了太阳精华的原因,他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每日都爬到巨石上晒着太阳幻想着自己吞纳灵气。
只是,这一切都在白沚看到那个它的时候,恍然醒悟。
原来不是我修炼有成了,是我发情了!
白沚看到潭水中游来了一条足足有两米多长的巨大黑蛇,他觉得身体热起来了,甚至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要冲上去和它缠绵厮磨。
他心中大惊,不断的告诫着自己:我是人的魂魄,我以前怕蛇都怕得要死,看到蛇就浑身汗毛颤立,冷汗直流,我怎么可能会对蛇类有想法呢?
仔细想想蛇类那滑腻细长的身躯,那恐怖的花纹,吐着蛇信的恐怖蛇头,……
白沚脑海里回想着蛇类的恐怖,猛然间发现自己起来了。
他只觉得身下的岩石太硬了,磨的他下半身很是不舒服。
白沚一想到蛇类那粗细均匀的身体,那柔软无骨软肉般的身躯,他竟然觉得十分火热!
潭水中那条黑蛇突出蛇信,感知到了同类的气味,它扭动腰肢,爬向了白沚。
那肥硕的水蛇腰比它的蛇头都要粗!这样的蛇类最好生养!
白沚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总之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不是人,很变态。
黑色雌蛇也爬上了巨石,它吐出蛇信摆动着如同波浪一般的身体,在向白沚展示自己的资本,雌蛇眼中已经有些发狂了,它面前的这条雄蛇,通体纯白毫无杂色,体态修长而均匀,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强大的诱惑力,俊美的身躯上又充满着力量的美,雌蛇越看越发狂,竟然不等回应就缠身而上。
白沚刚镇压了脑海中的欲望,就感觉到身体已经和一条柔软无比的蛇躯体纠缠在了一起。
刚刚压下去的燥热瞬间再起,他扭动着身子想要拒绝雌蛇,可白沚的人性清醒却被疯狂的雌蛇身体一点点蚕食。
白沚挣扎着却无力回天,他蓦然自弃的想也许就这样吧,做一条完完全全的蛇类!
“啾~”
恰在这时,九天之上传来了一声让蛇类惊恐的长鸣。
白沚瞬间清醒过来,是那只苍鹰的叫声!
在生死存亡的关头,白沚的理智被从欲望中唤醒,他一甩尾巴打退缠着他身体着迷不已的雌蛇,然后迅速跃向水中。
“呼哧~”
一阵猛烈的风声响起,当初那只苍鹰从天而降,锋利的鹰爪瞬间抓穿尚在发情中的雌蛇身体,然后双翅一展飞天而起,鹰首看也不看路直接啄向黑蛇的脑袋。
此刻那条黑蛇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怀中的公蛇竟然变成了一只天敌。
黑蛇又惊又怒,发疯般的咬住了苍鹰脖子不肯放松,而苍鹰也一口啄住了黑蛇的脖子,一蛇一鹰就这般在空中厮杀着飞离山谷。
而水潭中的白沚心中叹息,只怕那条黑蛇难逃一劫了!
毕竟苍鹰对于蛇类而言是天敌,且这条黑蛇在地面上就已经失去了先机。
白沚看着苍鹰在东南方向消失,他暗中记住了这只生死大敌,看来此鹰的巢穴距离山谷并不算远。
他心底为那条黑蛇默哀,有朝一日白沚定会为它报仇的!
白沚沉下心神,驱散心中躁动不安的交配欲望,他可以成蛇,但绝不是只能为蛇的畜生。
否则,他的意识就该逐渐迷失在蛇性的本能里,沦为芸芸众生普通的一条蛇。
白沚渴望力量,渴望强大起来!
第13章 仙法难求善恶间
从此,白沚为了保持头脑清醒,往后每日晨起,都会在脑海中默默诵念一遍道德经,这篇传世圣书。
小时家中那方不大的客厅里堆着满满一书架的书,那都是他父亲收集来的。从历史起源,到宗教道佛,乃至外星人传言,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都爱看。
而道德经,也是父亲教他背诵的启蒙书籍。还有那长长的千字文,自小时便苦恼这些晦涩难懂的古书。
如今再回忆起,这些古书倒是成了他唯一的心灵慰藉。
道德经文里,除去开篇那段玄之又玄的道可道,余下诸文里有讲述天地宇宙至理也就是宇宙万物的规律,也有讲述行世人间百态之治。
如今细细的品读,其中圣人至理却是让人心神纯净。
白沚也没想着读读道德经就能开灵启穴,化兽为妖,万物生灵皆有其行,一只蝼蚁与老子这样的道家圣人之间,于生物体而言,不过是人与虫一字之差。
圣人有道,蝼蚁亦道,道道不同,各路皆独。
白沚在树洞里过着他的悠悠岁月,日子就这样不经意间一天天划走,从春天来到了盛夏,炽热的夏也逐渐一点点退去。
夏末了,白沚又经历了第四次蜕皮,长到了两米之长,身体最粗的蛇首已经有成人四指并齐的宽度。
他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这方水潭里的长驻霸主,俗称地头蛇。
因为在潭水深处有一条暗河,通往不知何方的汹涌大河中有着更多未知的可怕水族生灵。
偶然间有些古怪的生物来到水潭里发觉食物太少也都会离去。
白沚两米长的身躯对于一条水蛇而言已经很长了,毕竟他不是蟒的基因。蛇与蟒还是有所不同的。
他的毒液,如今也越来越毒了,白沚尝试咬了一只灰兔,受到惊吓的兔子撒腿就跑,跑了不出十米远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