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长津湖开始 第179章

作者:村中修狗

  很显然,都失败了。

第49章 军歌嘹亮震山谷

  战斗胜利依旧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和他们自身有着巨大的关系,毕竟不是训练有素,配合有素的志愿军战士,他们只是一群农民出身,当过几年兵,从战场上溃逃下来的老兵油子,保命能力一绝,但战斗力就不行了。

  之间没有配合,即便是在机场已经尝试过的零敲牛皮糖,面对少于自身两倍的日军,川军团依旧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赢取了胜利,夏远没有责怪他们,面对训练有素的日军,一群指挥摸爬滚打的老兵油子能够发挥出多大的战斗力,他们之间的配合又能有多少。

  能够完成对日军的歼灭,已经是非常不错。

  而当时的规模最大的,战斗最为惨烈的一场中日战争,淞沪会战。日军投入兵力九个师团共计二十五万人,而国军投入七十三个师,七十余万人。战斗结束后,日军伤亡九万,国军伤亡二十五万,装备差距,单兵素养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而后续的战争,不管是阻击战还是歼灭战,战损比能够在四比一的已经是大胜仗了。

  像川军团这群溃兵一样,七百多人的溃兵,很难形成非常强大的战斗力,但他们只需要具备悍不畏死的精神就行了,相信顶住日军一个大队的进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就要看日军的增援部队,以及接下来日军对南天门的进攻程度。

  夏远擦拭着枪支,豆饼和羊蛋子就坐在一旁,他们在整理着夏远身上的弹药,夏远携带的弹药数量不少,尤其是三八式的子弹,足足有三百多发,装了几个子弹袋,手榴弹十几颗,绑在腰间一圈,此外夏远将整个川军团大部分的手榴弹和子弹收集了起来,集中起来分给第一道防线上的士兵,其中手榴弹有一半夏远征调走,放在他四周的堑壕内部。

  “你们去把其他位置的手榴弹盖子拧开放好,然后过来等着。”

  两人点了下头,猫着腰离开。

  远远的听到日本鬼子的炮弹落在林子中,轰鸣声传出来,溃兵三三两两,慌不择路的跑,跑的连身子都站不稳,身上的枪也没了,鞋子也跑掉了,他们看着驻守在第一道防线上的溃兵,愣了一下,仅仅只是看了眼,似乎这群溃兵留下来阻击日军和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他们冲到山上,顾不得喘气就往山下跑去,他们跑到渡口,看着怒江对岸的驻军,惊喜万分的大喊大叫着,然后对岸的驻军丝毫未理会他们,重机枪的枪口对准着怒江对岸的他们,冰冷的枪口让他们感到几分冷意。

  他们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先前就有日军混入队伍进入到中国境内,所以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士兵,一律按照不存在的人处理,就像是川军团一样,好不容易游了过去的溃兵们被对岸的驻军用枪口顶着,那冰冷的枪口增添了他们内心的几分寒意。

  在甸缅,要被日军追着,追的溃不成军,到了他们自己的国家,却还要被自己人用枪口顶着。

  “完啦,他们要身份证明!”孟烦了站在山脊上,用望远镜看着,他怀念禅达,怀念自己的家乡,他不止有一次想要渡江的念头,但他知道,自己渡江了,自己就成了逃兵,和溃兵不一样,逃兵是比溃兵更让人气愤的。

  孟烦了看着龙文章的侧脸,龙文章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就完啦?你动辄就烦啦,然后就完啦?”

  孟烦了说:“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没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除了条中国裤衩?哦对了,还有光荣条。”

  他们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但对岸的溃兵们就没有,他们百口莫辩,身边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战友早就被日本鬼子打死了,自己的部队也被日本鬼子给打散了,连自己的部队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们焦急的解释着,却还要被自己人赶着回来。

  “这是多么的让人寒心,从日本鬼子手中九死一生的逃出来,又千方百计的渡过吃人的怒江,却还要被自己人为难。”

  孟烦了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嘴里依旧不停地嘟囔着。

  “你的嘴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日军马上就要到来了。”龙文章看着孟烦了,说道:“留点力气准备传令,等会需要你的机会就到了。”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迷龙还是关心着他的媳妇,他抢走孟烦了手中的望远镜,朝江对岸看着,自己新找到的妻子和老婆在一个身材比较胖的溃兵帮助之下,安稳的踏上了江对岸的土地,但很快又被守江岸的士兵拦了下来。

  没人证明他们的身份。

  迷龙有些焦急道:“脱裤子啊,把中国裤衩给他们看看。”

  日本鬼子还没来,但是炮声已经到了跟前,日军的大部队距离他们也没有多远的距离,迷龙有些跳脚,他骂着对岸的守军,又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感到担忧,不过还在是对岸的守军没有为难一些妇女儿童这类的难民,他们盯着的是那些成年的男性,或者是溃兵。

  溃兵中有硬打算冲过去的人,挨了对方一枪托后明显老实了很多,没再跟他们对着干,当中比较聪明的脱了裤子让人看他的中国裤衩。

  孟烦了眯着眼,远远的看着江对岸的溃兵举动:“他们总算是开窍了。”

  溃兵们所注视的守桥家伙们的枪口让开了一些,可枪并没有放下,他们看着江这边的溃兵们,继续与那些已经渡过怒江的溃兵为难,而现在脱裤子让人验裤衩的已经不止一个,而是过了江的一帮人。

  不辣说着风凉话从孟烦了身边走过:“要得,现在守桥的老爷当他们是连裤衩都是扒下来的鬼子兵。”

  阿译说:“我们应该帮帮他们。”

  孟烦了说:“怎么帮,我们隔着这么远,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证。”

  阿译眼睛一亮,他道:“我们唱歌吧,唱歌。”

  “啥玩意儿?”迷龙放下望远镜看着阿译。

  阿译明显有点畏惧迷龙,说道:“唱歌。”

  孟烦了立刻意识到这小子终于提出了一个有数的办法,问:“唱什么歌?”

  对于一个只学过政教而从来未学过军事的军官,孟烦了可算是问了阿译一个正中下怀的问题,他有些激动甚至兴奋的说:“唱这个,唱这个。”

  阿译从孟烦了身边窜开,跳上一块石头,卖力的挥着手以引起大家的注意,山脊上的溃兵们也的确都看到了阿译,被他有些滑稽的姿势而笑到,也的确,他的这个举动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我是林营长!大家一起来,跟我唱!君不见,汉终军,弱冠虏请长缨……!”

  溃兵们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他们开始嚎上了,整队的人站在山脊上对着将对岸吼: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矜。”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忍情情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

  歌声从南天门山脊飘出来,飘到了前沿阵地上,夏远抬起头,听着歌声,心情莫名。

  阵地上的溃兵们也纷纷抬起头,他们听着那熟悉的歌声,悲从心头,默默地跟着山脊上传出来的歌声念叨着,轻轻吟唱着,他们的声音从默默无声,到渐渐拔高,声音逐渐变得激昂起来。

  这首歌是《中国远征军军歌》,是每一名远征军战士出国作战的时候,齐声吟唱的,那个时候,他们意气风发,誓要将日本鬼子赶跑,把自己的盟友救出来,可惜在甸缅吃了败仗,十万大军溃不成军,溃败的士兵们没有心中不愤怒,没有心中不甘心的。

  他们嘶吼着,把所有的情绪爆发在这首歌里,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不甘心,那是对甸缅战争的不甘,他们的装备不比日军差多少,他们的人数远远高于日军,他们的战斗意志,战斗表现远比日军更加英勇,他们差吗,一点都不差,可依旧是输的这样的惨,战友死了,队伍散了,枪也丢了。

  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们当中很多牺牲的人不是死在了日军手中,而是死在了逃亡的路上,没能够战死沙场,是他们临行前最大的遗憾,对于士兵而言,战死沙场的荣耀要高于死在溃逃的路上,死在溃逃的路上,这是最憋屈的。

  他们把这种憋屈和不甘心用歌声散发出来,歌声飘荡。

  孟烦了望着阿译,这种滋味是真不好受,那家伙以一种癫狂的状态打着拍子,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落下来,他的双眼泛着红丝,眼泪顺着脸庞流淌。

  “你他m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孟烦了抹着眼泪,说道:

  “我他m哭哭哭什么?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为做汉终军,我成为粗鄙不堪的丘八,班定远越来越远,我成为昔日拿着水龙和枪托对我的同学猛走的人,可是阿译你他m哭哭哭,哭什么?”

  他们的歌声中掺杂着哭声,不少溃兵们唱哭了,他们心中的愤懑不平在这一刻宣泄出来。歌声终于渐停,但溃兵们的哭声还在继续,他们呆呆地看着怒江对岸,那是他们的祖国,那是他们的家园。

  丧门星又在唱歌,已陨戴安澜将军的《战场行》,没阿译那么夸张,但哼起来也带起了一片溃兵们跟着吟唱,孟烦了听了会那没文采的歌词,激动过去了,溃兵们拖着歌词,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戴安澜将军是200师的灵魂,没有战死沙场是戴安澜将军心中的痛。

  野人山上的蝇虫携带着各种疾病,尤其是泛滥的蚂蟥,人走野人山,一旦躺在地上,短短一天时间,就能够变成一堆白骨,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前边的队伍刚走过,后边的队伍沿着前边的队伍走,遍地是前边队伍走过留下的尸体,那些尸体已经腐烂,上边爬了一层蠕动的蚂蟥,蚊蝇会把它们的卵产在人的身体上,附在皮肉下,人一旦死亡,它们会迅速泛滥,直到和蚂蟥把人吸食成一堆白骨,军中有很多人染上了各种疾病,最终还没能走出野人山,就倒在了路上。

  远征军的惨烈让所有人感到心惊,又感到愤懑,经此一战,上峰没有丝毫战意。

  孟烦了听着丧门星的大嗓门,不知道为何,他似乎明白了夏远为什么要留在南天门上了,身后就是禅达,南天门上的动作,在怒江对岸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们在南天门上的战斗会被江对岸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孟烦了站在南天门顶峰上,看着成功过江的溃兵,说道:“唱军歌果然要比脱掉裤子让他们看中国裤衩有用的多,小日本鬼子估计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会用唱军歌这样的方式来辨别间谍。”

  一发炮弹急速从天空传来,猛然落在南天门上,伴随着一声轰鸣,原本还算平静的溃兵瞬间炸开了锅。

  “日军打上来了,日军打上来了!”

  “日本鬼子来了!”

  “老子和他们拼了!”

  到处都是溃兵们的叫喊声,孟烦了等人也迅速回到自己的战斗位置,他们是处于第三道防线,并且第三道防线还在加固中,尤其是火力点的布置,尤为重要。

  日军的炮弹落在南天门上,把他们惊醒,他们迅速跑下山峰,快速地回到第三道防线上,抓紧时间修筑第三道防线。

  而此刻的第一道防线上的战士们已经进入到了战斗状态。

  远处的丛林里传来了尖锐的号子声,那是先头的侦察兵发现了日军斥候的身影,正在向大后方传递讯息。

  “进入战斗位置,进入战斗位置,听我命令开枪,否则谁都不准开枪!”

  夏远迅速大喊,让豆饼将口令一一传递下去。

第50章 现实

  第一波埋伏日军的尤为关键,这是夏远汲取的经验,特别是在上甘岭上的时候,美军的炮火在将上甘岭上的所有表面阵地进行了长达数个小时的全方位轰炸之后,美军的先头部队便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阵地前沿。

  第一波冲锋的美军部队异常猖狂,他们十分嚣张的登上上甘岭,在猛烈的炮击之下,所有人都不认为志愿军还能在上甘岭表面阵地组织有效的反击,哪怕有,也不过是十分微弱的反击。

  同理,一路上所向披靡的日军未曾遭遇到伏击,他们大摇大摆的在山林间穿行,甚至在前方都不曾设侦察兵,故而,他们袭击的第一股日军是尤为重要的,尤其是日军身上的装备。

  夏远考虑到日军的先头部队是负责追击的日军斥候,数量在一个中队,他们极其分散的在先头追击、射杀林中的溃兵,紧跟在后方的才是日军的大部队,炮兵也在其中,负责为先头的中队开路。

  故而,第一道防线上的堑壕是割开的,在正面并没有修建堑壕,修建的是单兵坑洞,半人深,可以容纳一名士兵躲在坑洞里,左右两侧才有隐蔽式堑壕,堑壕上采用植被进行伪装,覆盖,他们就躲在植被下的堑壕里。

  日军的先头部队越过第一道防线,进入到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之间,那么日军的这一个中队便会被他们包围并消灭,而他们留下的武器装备和单兵配置将会壮大川军团。

  这是夏远告诉全团的第一个作战计划,川军团的武器装备和日军的武器装备相差太远,必须要通过放行第一波日军的方法,来获取武器装备,而一号防线上一连的第二梯队二连会和二号防线上的三连的第二梯队四连同时从左右两侧,形成一个‘口’字型的包夹,将这股日军以最短时间吃掉。

  整个计划是夏远通过侦察日军先头部队和大部队之间的间隙得到了,日军的大部队位于先头部队后方约一里地的距离,考虑到附近的地形问题,山势问题,后续部队想要在最短时间内跟上,没有十几分钟是不行的,而陷入包围的日军根本无法坚持十分钟,即便是可以,也会因为下院的存在而变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二号防线上的溃兵是由李乌拉带领的,他先前是排长,后经过几次战斗之后,夏远将其提升至连长,负责带领二连坚守第二道防线,李乌拉下军令状,誓与阵地共存亡,也正因为李乌拉在甸缅的所作所为,让迷龙对李乌拉改观了不少,至少没有像以前那样厌恶李乌拉。

  第三道方向是龙文章带领的,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线,夏远将川军团所有的重火力装备基本配置在这道防线上,这道防线依托山脊,易守难攻,机枪火力点的建立让日军更难以突破第三道防线,也是夏远最寄予厚望的一道防线。

  日军的斥候在丛林中快速前进,一个中队的日军先头部队在林子中快速穿行,他们抱着枪,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小跑着前进,跑的飞快。

  当他们快抵达南天门时,一声巨大的爆炸震荡着怒江两岸,本来就震耳欲聋的声波在山野里再一次次的被放大。

  溃兵们跑到山脊上,惊呆的看着那粉身碎骨的行天渡,孟烦了说:“我们连回家的路都没有了。”

  不辣骂道:“王八盖子滴,这是要把咱们坑死在这里!”

  溃兵们沉默,他们依托山脊准备同日军作战,而他们后方的自己人却把他们最后的后路给断掉了,所有人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觉到难受了,他们为了保家卫国,打小鬼子,最后最后被自己人给坑了。

  怒江对岸的一片野战壕内,唐基用望远镜观看着被炸的粉碎的行天渡,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仿佛是了却了一块心疼痛肉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虞啸卿带着人怒气冲冲的过来,厉声的质问:“炸行天渡是谁下的命令!”

  收到唐基命令的营长愣了几秒,他刚要张嘴,唐基立刻走上前说道:“团座,别生气,我刚刚询问了,是手下一个不长眼的士兵,紧张了摁到了引爆装置,把行天渡给炸了,那个士兵我已经让秦营长以军法处置,是吧?秦营长。”

  特务营营长呆呆地看着唐基,见他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他只能艰难的点点头,“是的团座,是手下一个不长眼的士兵,刚从禅达加入队伍没两天,第一次上战场,听到了南天门上日军的炮声,被吓得尿了裤子,紧张的时候引发了引爆装置,导致行天渡被炸毁。”

  虞啸卿脱掉手套,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目光冰冷的看着怒江对岸的南天门:“该死!你们知不知道,因为这次失误,我们会背上什么罪名!南天门上有我军一个川军团,准以身殉国,为我争取加固怒江沿岸的防线,另传来情报,日军一个联队正在林中疾驰,如此大恩大德,我虞啸卿当以报之,但你们!你们炸掉了最后一条通往南天门的道路!”

  虞啸卿的神色无比愤怒,他已经知晓了在南天门上驻守的部队是哪一支,放弃撤退甸缅,留在南天门上准备独面日军,为怒江防线的稳固争取时间,然而他们却炸掉了最后一条通往怒江防线的道路,无疑是宣判了南天门上那股孤军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