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女儿身闯荡古龙江湖 第246章

作者:锅里鸭

  燕十三忽然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

  乌鸦怎么会变成喜鹊?

  ——是他愿意改的,还是别人让他改的?

  燕十三从他眼眸中看出了一丝痛苦,这绝不是乌鸦自己愿意的。

  “关外飞鹰、镇三山、清风剑、高通。”喜鹊眼睛从地上尸体一一扫过,每个人都是被一剑穿喉,最后落到燕十三的手上,以及燕十三的剑上,“好剑!”

  燕十三道:“你想要?”

  喜鹊道:“嗯。”

  燕十三道:“乌鸦可以拿,喜鹊不能。”

  喜鹊道:“为什么乌鸦可以,喜鹊不行?”

  燕十三道:“因为你连名字都守不住,更何况剑?就算给你,你也留不住。”

  这是一句实话。

  连名字都留不住的人,怎么能留得住剑?

  喜鹊闻言冷冷地盯着他,过半晌才冷声道:“你根本不知道乌鸦遇见了什么。”

  燕十三讥诮道:“无论遇见什么,喜鹊还在。”

  喜鹊还在,乌鸦却不在了。

  喜鹊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动怒,而是盯着燕十三,然后忽然笑了,“若是你,你也会变成喜鹊。”

  燕十三摇头道:“我不会。”

  喜鹊道:“你会!”

  他说的斩钉截铁。

  燕十三瞳孔再次收缩。

  沉默许久。

  燕十三动容道:“那是谁?”

  喜鹊道:“我已不是乌鸦了。”

  燕十三道:“哦?”

  喜鹊反问道:“喜鹊是带来吉利的,怎么会带来灾祸?”

  “说出那个人就代表了灾祸?”

  “你最好永远不知道她们是谁。”

  夜已深了,黑暗笼罩大地,夜色苍茫。

  “最起码有一件事是好的。”

  “哦?”

  “你甩掉了包袱。”

  “哦?”

  “名声带来的包袱。”

  名声与剑,都是相辅相成的,它们的作用却截然相反。

  放下剑时,他的生命就要结束。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要握紧手中的剑。

  放下名声时,却意味着可以放下剑了。

  喜鹊道:“你说的是对的。”

  燕十三道:“有件事你却错了。”

  喜鹊道:“哦?”

  燕十三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变成喜鹊。”

  喜鹊道:“即使是死?”

  燕十三笑了笑,淡淡道:“难道你觉得活着很有趣?”

  喜鹊闭上了嘴。

  燕十三还在笑,笑容中带着种说不出的讥诮之意,道:“练剑的人,迟早要死在别人的剑下,连逃都无处可逃。”

  喜鹊道:“这次是你错了。”

  燕十三道:“哦?”

  喜鹊道:“你以为我怕死?”

  燕十三道:“你不怕?”

  喜鹊道:“练剑的人,迟早要死在别人的剑下的。”

  喜鹊在笑,燕十三却笑不出了。

  “活着确实是很有趣的。”喜鹊忽然这么说,他笑了笑,弯腰将地上高通和关外飞鹰的剑拾起来,用绢布擦拭。

  绢布是他从身上掏出来的,干干净净,柔软的拭过剑身。

  这两人是败者,两柄剑自然也没有沾血,只沾上一些落在地上的灰尘,很容易便擦干净了。

  “活着很有趣吗?”燕十三忽然问。

  “谁知道呢。”喜鹊说。

  燕十三身上忽然多了一股疲倦,就如同身后的古树,经历了许多沧桑,肩背却依旧挺直。

  看着喜鹊将两把剑细心收起来,燕十三拱拱手,没有再多说,掉头就走。

  喜鹊已不再是乌鸦了。

  乌鸦是名满天下,杀人无情的剑客。乌鸦可以给人带来灾厄和不幸。

  现如今他像是给人带来喜乐的——

  无论如何,他们都打不起来了。

  酒,美酒。

  最好的酒楼,最好的酒,他一向派头很大,因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夜愈深了。

  楼下忽然上来了一个女人。一个很好看的女人,打扮得也很好,很能让男人动心。

  燕十三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他只是低头喝着酒,剑放在桌旁。

  一柄黑鱼皮鞘,黄金吞口,上面缀着豆大的明珠。与他的名字十三一样,上面的珍珠也是十三颗,江湖中不认得这柄剑的人并不多,不知道他这个人的也不多。

  他已放不下这柄剑,别人也不容他放下这柄剑。放下这柄剑时,他的生命就要结束。

  那个陌生女人已来到他身边,他还是低头喝着酒,一言不发。

  练剑的人迟早要死在别人剑下的。

  那乌鸦为何变成了喜鹊?

第295章 295:耻辱

  “他没有钱。”

  喜鹊不知何时在酒楼上,看起来是跟着燕十三而来。

  “他总会有法子付钱的。”有人懒懒地说。

  “难道用剑上的那十三颗明珠付账?看起来值点钱。”

  “不,那明珠是假的,真的早已被他扣下来卖了换酒了。”

  喜鹊怔住,又看了一眼远处燕十三那柄镶着明珠的长剑。

  仿佛从没想到过燕十三竟是这样一名剑客。

  疲倦,冷漠,又很丧的一个杀手。

  “他只想死在谢晓峰的手上。”

  “那个谢晓峰?”

  “翠云峰下,绿水湖前。”

  “他斗不过那位三少爷。”喜鹊道。

  “也许吧。”

  听着帐中人慵懒的声音,喜鹊头都不敢抬。

  冷冷清清的星光,冷冷清清的夜色,后面忽然走进来一个人,清清淡淡的一个人,穿着清清淡淡的一身衣服,眼波朦胧。

  这是慕容秋荻,看起来娇柔脆弱的慕容秋荻。

  喜鹊看见她,就退下离开了。

  慕容秋荻望着纱帐里的女人,隐约的影子中,仿佛看见了里面女人给另一人喂果干的动作。

  “如今的金钱帮怎样了?”

  听见帐中人的话,慕容秋荻迟疑了一瞬,仿佛对这个问题有点回不过神,又似在思索,“金钱帮?”

  “难道你没听说过?”

  慕容秋荻道:“如果是那个武林多年前的禁忌,我听说过。”

  纱帐里安静了一会儿,慕容秋荻静静地站着。

  “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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