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烧大黑鱼
狗子当时就闭了嘴,它真傻,真的,它提醒个什么啊!
“小汪,黑狗血到底能不能驱邪?”
“呜……”
狗子缩了缩狗头,不再说话,顿时化作嘤嘤怪。
原本小老鼠还能坐着,然而听汪摘星这么一描述,当时就软在地上,然后出现了一摊水渍。
它吓尿了。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魏昊想了想,也是奇怪,“当时看到我月下扬骨灰的,应该也不多啊。”
石太公是个五百年死宅,根本不爱交际,它也不能乱走,离开石家山庄。
那总不能是自己和狗子说的吧?
只听小老鼠哆哆嗦嗦:“我还活着?”
“唉,你放心,我有辨认正邪之术,你生上没有食人的腥味,断然不是大奸大恶,我杀你做什么?”
“……”
小老鼠这才一脸不好意思,起身在池塘里游了一圈,重新上岸抖了抖,洗掉了尿骚味,这才上前道:“实不相瞒,我那堂兄在地府发迹了,毕竟祖上生财有道,我那堂兄在阴间使了不少钱,虽没有当个阴差,却也是个发财帮办。”
“他娘的!我就知道,当时要是把它打得魂飞魄散,就没它阴间快活的机会!可恶!”
魏昊忽然眼睛一亮,“阴间?莫非此事跟它有关?”
“你是陈宅的‘保家仙’,陈孟男见了你,还得称呼一声长辈,你那堂兄总不能连亲戚也坑吧?!”
“这谁说的清……”
小老鼠无奈道,“若是因为亲戚兄弟便不坑,那就断没有‘鼠目寸光’这个成语啊。”
“这次若是有它暗中搞事,我将它打得魂飞魄散,你当如何?”
“若是有它搞事,当以大哥性命为先,这堂兄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少一个多一个不打紧!”
吱吱吱吱叫了一通,唯恐魏昊心慈手软。
“若如此,我就心中有数了。”
魏昊寻思着,那“灰先锋”就算不是主谋,也是个推波助澜的货,毕竟是他魏某人宰了它,把它挫骨扬灰,几百年修为化作灰灰。
不恨得咬牙切齿,怎可能?
跟小老鼠讲好之后,它便转身离开,又从门缝钻入,见了陈父,微微点头,然后顺着供桌的桌腿爬上去,绕过了贡品,溜过了牌位,到了破碗前一跳,跳进去再也没有了踪影。
陈父看傻了眼,揉了揉眼睛:“你们看到那老鼠没?好生机灵!它还知道作揖点头……”
“陈叔!”
魏昊在门外喊道,“可以出来了。”
听得此言,陈父赶紧开门,冲魏昊练练鞠躬,“贤侄,您定是有神通的高人,一定要救救大哥啊!”
“陈叔放心,大概眉目已经有了,我现在正要去捞人。若是捞人成功,到时候免不了要有些开销,数量可能不菲,希望陈叔要有准备。”
“只要大哥安全回来,花多少钱都没问题,我现在立刻从全城柜台、库房调用现银。”
“不仅仅是现银,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灵芝人参、古董字画……总之,有什么奇珍宝贝,都要备上一些,以防万一。”
说罢,魏昊拱了拱手,“我这就去捞人。”
第194章 好一个妙笔丹青
知道“画皮弄堂”在哪儿,这事儿就好办了。
魏昊直接找上了门,只是要进去的时候,魏昊对白星道:“白妹妹,你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昊哥哥说的什么话,我们既然同来,自当同去。”
“那是勾栏,你冰清玉洁的去了作甚?”
“那……那我就不去了。”
白妹妹有些难为情,便看着魏昊进去。
狗子露着个狗头,咋舌道:“君子,你还会关心起人来了。”
“你这小狗,我什么时候不会关心人?”
“……”
话音刚落,就见门口几个龟公点头哈腰冲魏昊喊道:“这位大爷面生,可是头一次来咱们‘画皮弄堂’?咱们这堂子有‘三支妙笔’‘三幅丹青’‘三花鸟’‘三鱼虫’……”
“滚!叫你们老板出来,不是老鸨!”
甩了一锭银子过去,几个龟公又怕又喜,争抢着便跑腿报信,不多时,老鸨子带着人出来,后头还有二十几个打手,个个孔武有力。
只是刚一出来,就有一个打手用五峰口音喊道:“入恁娘,是魏大象!!!”
他也不跑,只是冲过来跪下磕头:“大象爷爷,您虎威怎的吹到府城来了。小的来了也没两个月,真没有作恶……”
另外一些认识他的打手,当即也是反应过来:“快把棍子扔了!是新科解首魏老爷——”
咣当咣当一地的声音,那些个打手还有专门吃“打行”饭的,都是府内颇有名气的大青皮,背后也是有衙门里的门路和靠山。
此时却一个个宛若瘟鸡,不敢造次。
只因魏昊就是一个传说,他现身勾栏,绝非为了嫖上一回,多是拳打脚踢。
以前只有秀才功名,通常勾栏老板就拿魏昊没办法,实在是高端消费群体就那么多,读书人扎堆,有钱人成群,魏昊又不是砸人饭碗,便拿捏到了尺寸,这是除也不是,不除却也恶心。
类似魏昊的同学陈孟男,这少年郎一个月的开销,那比寻常中年老汉一年还要多,年少多金,又有功名,衙门里也能说得上话,这就是关切到了利害。
等到魏昊送走十几个秀才,一般勾栏更加不敢招惹他。
多的是花魁找名人刷名气,有些秀才考试不咋样,写诗作赋倒是颇有一手,可只要犯在魏昊手里,有罪必革功名,那捎带着就是花魁败落。
花魁丢了名气,那就是丢了客户和银子。
这里里外外的东西,魏昊就是拿捏住了关窍,再加上本就有一身好武艺,更是进退自如,反倒是比有钱有人的勾栏老板难缠。
如今中了举,更是明算科解首,那更是不得了。
老鸨子原本想着是有人来闹事,这光景吓了一跳,直接跪地哭嚎:“大老爷!老身是个瞎眼的贱妇,竟是不开眼冲撞了大老爷,还请恕罪啊——”
“休要号丧,把你‘画皮弄堂’的老板喊出来,我要问话。”
“是是是,是是是,大老爷宽宏……”
老鸨连忙去叫人,魏昊挥了挥手,让打手们滚开,那些个打手立刻千恩万谢、磕头鞠躬,不多时便没了踪影。
此时整个弄堂,已经被魏昊堵了。
他便站在那里,里面的不敢往外走,外面的不敢往里面去。
但有叫骂的车马,也是脏字刚出口被人捂住了嘴。
实在是魏昊宛若铁塔,站在那里就是气势惊人。
好些人一听说他便是新科解首之一,更是立刻转头就走,更多的是看个热闹。
搅和了生意,幕后老板不出来也不行,终于就见到了一个壮汉搂着一个美娇娘,到了弄堂口。
那壮汉有些微醺,带着点醉意,扶着身旁女郎笑道:“魏老爷,都是北阳府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您高抬贵手,俺老张自有好处奉上。”
魏昊见他一身寻常衣裳,但又有衙门里的做派,便知道不是哪个衙门一把手的助手,就是捕快之类的差役。
“你是何人?”
魏昊问道。
“俺都不认识……魏老爷,开玩笑了哦。”
那壮汉打了个嗝,搂着美娇娘道,“俺便是北阳府府衙的总捕头……嗝!张……张……张德!嗝!”
魏昊一听,顿时大怒:“你这个蠢货!你儿子张阿韦过了今晚就要给人做鬼夫,你却还在这里消遣!不怕你儿子头七来掐死你个混账慈父吗——”
说罢,魏昊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一巴掌抽了过去:“说!这‘画皮弄堂’还有什么勾当没有?!”
总捕头张德原本还迷迷糊糊,此时被魏昊一通吼一通打,顿时酒醒,连忙叫道:“阿韦天天陪陈大郎打牌,怎么可能失踪!他便在‘丹青房’,每天都有酒食送进去招待——”
忽地,张德捂着脸,见魏昊一脸怒容,顿时也急了,知道一个新科举人不会吃饱了撑的来妓院消遣他一个总捕头。
当即转身往里面冲,一边跑一边叫道:“‘丹青房’有个旧年地道,可以通城外庄园,难道哥儿去城外了?!”
总捕头也是急了,魏昊跟了上去,运气于目,异瞳扫过整个“画皮弄堂”的园子、楼阁,竟是发现有一处楼阁简直就是阴气森森,根本就是阴宅,全然不是住人的地方。
魏昊站定,立刻指着那处问道:“那里以前是做什么?!”
老鸨上前道:“以前是旧堂子的一处……”
“滚!你是老板?”
扭过头,魏昊盯着之前张德搂着的女郎,“说!不说,我一掌毙了你!”
全场哗然,那女郎花容失色,却还强自镇定:“妾身虽然卑贱,却也是教坊司挂名的,老爷固然可以杀了妾身,却也要吃罪呢。”
“笑话!我乃‘千牛卫司仗使世袭左千户’,别说杀你,只要证据确凿,整个北阳府,没有我不可杀之人——”
这一声吼,魏昊震得全场死寂,而后,魏昊再问,“现在,你说是不说?”
“那、那便是‘丹青房’……”
“我问的是,以前是做什么……”
“是、是、是调教新来姑娘的地方……若、若是不从,便有苦头吃,真有性子烈的,折磨致死……也是有的。不止此处,天底下所有的勾栏……都是如此。”
这女郎虽然害怕,但是魏昊却听出来她语气中的恨意。
顿时猜到了一些东西,但此时魏昊并不纠缠,他现在已经知道为什么“丹青房”跟阴宅一样了。
原来埋了太多人。
“哼!”
魏昊前往“丹青房”,此时心情忐忑的北阳府总捕头张德已经双腿发软,他不敢推门而入,只是喊道:“哥儿,今天有两条大桂鱼,可要蒸了吃?”
“爹,有甚么吃的,都只管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