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历史系之狼
钟会担任尚书,再加个侍中。
如此一来,钟会既能参与定策,又能去执行,可谓是物尽其用,而最重要的是,以钟会的性格,只怕很快就能收集一大批的内臣,带到自己的身边。
其中唯一的问题就是钟会的年纪。
他太年轻了,尚书领侍中,直接到了顶级,很难再往上升了。
但是,曹髦比钟会还要年轻,只要自己身体没有出问题,曹髦就自信能压住他。
曹髦不怕他立功太多了,立功就赏,官位顶级了就赐爵,爵位顶级了就加食邑,再不行给他名誉官爵,只要不断的给他各种荣誉,这人就不会轻易谋反。
曹髦这里正想着钟会呢,张华就再次前来禀告,说是钟会前来拜见。
曹髦只好送走了崔赞,亲自出去迎接钟会。
钟会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手里抱着沉重的文书,钟会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着拜见了皇帝,随即一同走进了西堂内。
“陛下,请看这些!”
钟会指着那些文书,随即不悦的对张华训斥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出去等候!”
若是先前,张华或许还会顶撞他几句,但是大概是因为这次钟会立下的功劳,张华并没有顶嘴,在看到曹髦点头后,就离开了西堂。
“这是什么啊?”
曹髦拿起了那些文书。
随即,他惊讶的发现,这些居然都是供词,是高柔的供词!无论是笔迹还是口吻,都能确信这是高柔所写的。
而每张供词上的名字都不同,甚至还有不少的开头是空着的,没有写名字。
钟会笑着说道:“陛下,这是我刚从高柔手里弄来的,有了这些,满朝大臣,您可以随便用,但凡有不听话的,直接用此拿人,这都是高柔老贼的亲笔供词,名正言顺!”
曹髦笑了起来,“士季啊,你这真的是唉,高柔怎么会帮你写这种东西呢?”
“我答应他,要帮着他偷偷保下他孙子的性命。”
曹髦沉默了一下,钟会的能力是很强,但是这种不过问皇帝就私自动手的行为,也不是每个皇帝都可以接受的。
哪怕他是真的为了皇帝去操办的,可这还是会引起大多数人的忌惮。
曹髦却没有多说什么,他将这些东西重新盖上,随即感慨道:“有士季在朝,朕还担心什么呢?”
“士季啊,你这次立下了大功,朕在想,这宗正的事情,你就不要干了,专心在尚书台,再加个侍中吧。”
钟会眼前一亮。
这侍中可是内臣之首,负责决策,性质上跟尚书令是平级的。
在皇权强盛的时候,说是丞相都不为过。
钟会大喜,赶忙起身,朝着曹髦行礼拜见。
“多谢陛下!臣定当全力辅佐陛下!开创不世之盛世!!”
曹髦再次将他扶起来,“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钟会还是很好哄的,此刻早已忘记了皇帝先赏焦伯李昭的不悦,心里开始想自己该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帝国丞相。
曹髦正要开口,钟会却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
“陛下,您再看看这个。”
“这是?”
曹髦拿过书信,翻看了起来,随即惊愕,这是司马孚给司马望的书信??
钟会笑着说道:“司马孚乃是司马家的退路,此刻他倒下了,他自然是希望他的儿子能继续担任这个位置,这封书信,就是他劝说司马望,要以自己为戒,要好好辅佐圣王,勿要做辜负您的事情,要感谢您赦免的恩德。”
“有了这个,雍凉的事情就可以平定了。”
“臣以为,可以让荀顗派人前往雍凉,将这封书信带给司马望,再劝说陈泰投奔陛下。”
“陛下或许不知,陈泰的母亲乃是荀顗的姐姐,陈泰本就失其名,此刻对他也是将功补过的好机会,有荀顗来劝说,他不会拒绝。”
“而司马望,还要继续担任后路,也不能违抗他生父的命令,如此一来,雍凉则平。”
曹髦再次看向了钟会。
伱这效率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难怪一周目的时候司马昭都被你弄得苦不堪言,照这个效率继续立功,这爵位够封吗??
“陛下认为呢?”
“士季大才!士季奇才!天下能臣,莫有如朕之士季者!!”
“哈哈哈~~”
钟会很是受用。
曹髦又说道:“士季,你要是身上还有东西,就都拿出来吧,就勿要再一个一个拿了”
钟会听闻,顿时笑着从衣袖里再次拿出了一封书信来,放在了曹髦的面前。
你还真拿啊?
曹髦此刻都有些麻了,拿过书信,这封书信竟然是写给诸葛诞的。
“陛下,被抓获的校尉司马伷,乃是诸葛诞的女婿。”
“今日我顺路见了他一面,臣跟他有些交情,就答应他给诸葛诞送份家书。”
曹髦皱着眉头,看了看手里这封家书。
这还真的就是封家书,让诸葛诞勿要担心自己和妻子,孩子。
还劝说他不要急着听信别人的话,要等一等卫将军的命令。
“士季这是打算恐吓一下诸葛诞,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哈哈哈,此人比之镇东大将军差矣,对其余外将,不能急着让他们知道洛阳内的情况,但是对诸葛诞,一定要让他及时知道,这样他才不会跟着去闹事,他本来就只是想要继续在豫州作威作福,只要他不急着跳出来,我们以后就有很多机会来收拾掉他。”
钟会眯着双眼,根本没将这位手持重兵的将军放在眼里。
“陛下,您如今虽然亲政,但是庙堂的事情您无法轻易更改,地方上都是世家大族的人,各地还有手持重兵,桀骜不驯的外将陛下万万不可自满,戒骄戒躁,谨慎行事。”
曹髦瞥了他一眼,这话应该我来说吧?
要说骄傲自满,谁能比得上你啊!
第4章 正是时候
“哒,哒,哒。”
道路上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密集。
一行骑兵出现在了远处,这些人全副武装,一看就是精锐的骑兵,数量接近千人。
三位将领行驶在最前头,此刻正飞速前进。
为首的将领,虽然披着甲胄,却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份来,正是镇东大将军毌丘俭的儿子毌丘甸。
而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身材魁梧的年轻人,一个是膀大腰圆的壮汉。
正是那文鸯跟刘路。
“校尉,过了诸葛诞的地盘,可以不再藏着了吧?”
文鸯暴躁的开口询问道。
这些时日里,他们就跟老鼠一样四处藏匿身体,悄无声息的从豫州境内通过,文鸯很不喜欢这样的行为。
诸葛诞有什么好怕的?豫州兵就是有十万,自己也能冲杀几個回合。
何以要如此狼狈呢?
毌丘甸看着暴躁的文鸯,急忙安抚道:“阿鸯啊,我们躲避不是因为害怕诸葛诞,是为了尽快的完成目的。”
“你再忍耐,快了,进了司隶,就不必再躲藏了。”
听到毌丘甸的话,文鸯冷哼了一声,说道:“迟早要砍了诸葛老贼的头!”
刘路苦笑了起来,“阿鸯,我们只有一千人啊,你还想一路大张旗鼓的杀到洛阳城下不成?那诸葛诞再无能,麾下几万精锐总是真的吧,我们哪里打得过啊。”
文鸯没有多说什么。
刘路却摇着头,尽管他跟文鸯相处的很好,可他还是觉得,文鸯为人太鲁莽了,战争的胜利,怎么可能靠着个人的勇武就来决定呢?
你就是再能打,你的骑兵也不能像你这样以一敌十啊,到最后还不是要失败?
就阿鸯这个性格,怕是难以成为真正的统帅啊。
刘路为人也很莽,但是他的莽跟文鸯的还不同,他做事之前会想想成功的几率有多大,不会像文鸯这样不顾生死的乱来。
毌丘甸此刻的内心格外的沉重。
在得知司马昭带兵前往河北的时候,毌丘甸就跟父亲商谈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他们认为,当今朝中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群臣,皇帝,司马昭,三者互相牵制。
而对陛下不利的是,陛下手里并没有自己的亲兵,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冲突,只怕陛下会吃大亏。
毌丘俭当即决定,让儿子带着一千骑兵,前往洛阳。
他连理由都想好了,押解俘虏和斩获物品。
淮泗也发生了叛乱,毌丘俭抓住了不少的反贼头子,斩获了很多的东西,这些当然是要送到洛阳去献给皇帝的。
这是毌丘俭的明牌,他就是要派兵给皇帝,让皇帝身边有一支自己的骑兵。
他坚信无论是司马昭还是群臣,都不敢在这种时候对自己的人动手。
除非他们都做好了跟自己开战的准备。
当然,这件事还是有风险的,司马家向来不要脸,或许真的会下黑手,会害死自己派去的人,所以,毌丘俭决定让自己的儿子去。
任何事情都有风险。
他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来承担。
文鸯和刘路是自荐要前往的,毌丘俭本来是不同意的,架不住文鸯天天前来诉苦,而文鸯的父亲文钦在得知毌丘俭的决定之后,也是大手一挥,表示可以让儿子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