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里里
枪声骤响,将他打退几许,子弹明明没入他的身躯,甚至近距离的冲击力让他被稍微击退,竟也没能直接杀死他。
“……什么怪物?!”有人忍不住出声吐槽。
即使如此,也没有任何突击队员感到慌乱。
“恐怕不是他的缘故,那把刀有问题。”那名【铸】属性超凡者紧接着开口。
随后,他的眼神微微变化,几道发音奇怪的咒文自他口中脱出,声音与他说话之时有些许细微的差别,在最后一个咒文浮现在空气中之时,一道微弱的涟漪自他身上浮现,仿佛得到了什么回应,锁着黑色刀刃的锁链快速向上游动,随后捆住凶手的手腕。
紧接着,便是一声剧烈的爆炸,来自那道锁链。
那看上去脆弱的手腕被瞬间炸飞,闪烁着红色光芒的黑色利刃被爆炸冲击在空中旋转了几圈,随后呛的一声插进墙壁之中,而刀刃上的红色纹路还在不断闪烁,仿佛散发着不甘的无声哀嚎,随后缓缓归于沉寂。
也是在利刃脱手的瞬间,这名难缠的“凶手”便仿佛失去了核心动力,直直从房顶摔了下来,没了动静。
有队员上前试探了一番,随后肯定道:“还活着,但活不久了,马上带回去。”
见有人试图伸手取下那柄黑色的刀,【铸】属性超凡者连忙阻止:“别乱动!”
这刀有点邪性,一定是超凡物品,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等级的超凡物品。
他从背包中取出一根浅金色的布条,布条的布料看上去十分古老,并且在布条上还有些许浅金色的咒文镌刻其中,他将布条缠在手上,确认手掌没有一处皮肤暴露在外后,这才伸手抓住了刀柄,试探着将刀拔出。
刀身似乎嗡鸣了一瞬,但布条上的金色咒文微微闪烁,随后黑色的刀便没了动静。
超凡者松了口气:“没问题,回去交差吧。”
旁边的队友用肩膀顶了顶他的肩膀:“这个超凡物品看起来不差,说不定能拿到不少奖金。”
“也得看有没有财团愿意买下它,毕竟看起来邪乎的很。”
是的,收缴的这些超凡物品虽然军队自己会留下一部分,但更多是会运送到上层进行拍卖,也有一些时候哪怕军队想留下,可能会有看中的财团出大价钱购买,双方达成一致的话也不是不能交易。
总的来说,哪怕是军队也不能拒绝钱这东西,并且,军队也与财团利益勾结相当严重。
没人不爱钱,没人不需要钱,超凡者亦是如此。
监控里的画面显示着突击部队正在回归,圆桌上的人互相看了看:“有什么想说的吗?”
“底层怎么会出现这种超凡物品?”
看起来不弱,底层这种情况,“自我诞生”的超凡物品压根寥寥无几,而且会因为迷雾污染的缘故带有各种各样的瑕疵,就算不是自我诞生,底层的【铸】属性超凡者也压根没有能力和材料锻造高等级超凡物品。
“是有人带下来的?”
“我完全没见过这柄刀,这样的能力,应该会被记录在案,除非是在黑市里被制造出来的,或者那些该死的反抗组织。”
“它几乎是把一个人变成了活死人,若是能可控,并且量产拥有在军队之中……”
“各位觉得,这柄刀会是什么属性?”
有人忽然问道。
“心?应该是心吧,这样的生命力。”
“铸也能做到不是吗?它像是把人变成了工具,我觉得更像是铸。”
“我觉得是刃,这么重的杀性,刃的可能性更高。”
几个属性被来回讨论着,但没有一个人提到【杯】。
因为那是消失已久的禁忌,久到如今这一批年轻人已经有许多不曾知晓【杯】的存在了。
无论是什么属性都好,只要不是【杯】,那就都可以。
第232章 异常
突击小队很快押送着那把怪异的横刀和凶手回到了军队驻扎地。
军队随行的不光有普通军医,也有【心】属性超凡者,但凶手的伤太过严重,并且生命力被刀吸走了大半,救活是不太可能了,于是干脆下了一记猛药,吊着他一条命,令他“回光返照”。
反正军队中还有一位【启】属性的超凡者能力很特别,很适合审问,不必担心问不出话。
当那位“活死人”凶手被押送进来后,许秩意外的发现他的状况看起来比起视频中好多了,想来是军队用了什么办法。
她本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应该会让她出去吧,毕竟怎么想,她的身份似乎都不适合旁观这场审问,但意外的是,没有人提出要让她回避,那名女军官甚至没有朝她过来。
不过许秩也知道,这个房间内肯定布满了监控,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神态都会被记录下来,需要的时候,更是会被一帧帧翻看。
因此,哪怕知晓这个所谓的凶手是被自己的刀所蛊惑,她也没有露出任何除了正常的惊讶外任何其他神情,眼神除了带着好奇看向过视频中的刀之外,没有过多的留恋,虽然她内心是很想将刀拿回来的,但那显然需要一些合适的理由和时机。
眼下她暂时找不出那样的理由,只能暂时先放下关于刀的事情,她不能表现出对于横刀超出好奇之外的关注,想来这里的人也都意识到刀才是关键了。
果然,在凶手被带过来之后,迎接他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那把刀你是怎么得到的?”
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这把刀就是他自己的,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那位凶手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很快,他就发现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诉说”的念头,那并不是一种有人控制着他的心神催眠他让他意识模糊后回答问题的感觉,而是更加发自本心,意识清晰的感觉到他很想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他几乎没能抵抗这种感觉太久,随后便情不自禁的回答出声:“那是我前几天在路边捡到的。”
路边。
许秩心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感觉,她早有猜测,离开联邦世界时,她和眷族们都随机掉落到了真实世界的各个地方,如今刀没有落在垃圾场,而是在路边被凶手捡到,倒是侧面说明了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只是不知道其他眷族都掉到哪里去了,现在还好吗?
许秩有所察觉,随着她的超凡能力一点点恢复,对眷族的感应也在加强,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知道剩下的眷族现在都在哪,状况如何了。
心思只漂浮了一瞬间,许秩便将其拉了回来,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事情。
面前的凶手已经完全打开了话匣子,正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自从捡到这把刀之后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那些下班路过这里的人,我就一种莫名的冲动。”
“我想知道,他们这样努力的人,体内流淌着的血和我这样的人是一样的吗?”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似乎还有几分回味:“不太一样吧我感觉,他们的血是要更热一些,闻起来也更香甜,不像住在老鼠洞里的人,别说人生,就连血液都不剩下多少了。”
他似乎越说越来劲,神情与言语里对于鲜血和杀戮的渴望几乎掩盖不住,他也没想遮掩。
“尤其是在迷雾季节,你们知道吗,那真是一个好东西,大家都害怕出门,就算偶尔听到了什么动静,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出来查看。”
“简直就是天堂!”
“可惜,持续的时间太短了,迷雾季节结束后我几乎每天闭上眼都能回想起当时畅快的感觉,我还想着下一次迷雾,一定要杀更多的人呢。”
他脸上的遗憾不是假的。
这人已经堕落的很彻底,完全没救了。
圆桌上坐着的军官们面色也有了些许凝重,这名凶手的精神状态与他们预想的并不一致,一般而言,被超凡物品诱惑亦或者掌控的人,几乎都会沦为超凡物品的“傀儡”,不再拥有强烈的自我意识,甚至会遗忘自己是人这个事实,误以为自己是超凡物品的一部分。
但面前这位凶手显然不是这样的情况,他的自我认知非常清晰,他的记忆没有出现任何错乱,但他的性格却产生了相当大的变化,甚至认知与常识似乎也有所不同,他直到现在都不认为是刀控制了他,只觉得自己是打心底忽然想要尝试一下杀戮与鲜血的滋味。
他对于“刀”是没有常规被超凡物品控制或者迷惑后的“认同感”,即使刀被夺走,也没有出现应该出现的焦躁和急不可耐,更没有发狂,亦或者直接失去意识。
就好像对他而言,那把刀真的只是个工具,而嗜血与杀戮的欲望,不是来自刀,是来自他这个人自身。
太奇怪了,这把刀在短时间内竟然真的完全重塑了一个人的认知与性格,并且这种改变比起其他超凡物品的诱惑和控制,是更加彻底的,也更加独立。
圆桌上的军官们大都露出几分好奇和兴致,但中间那位女军官的面色却变得凝重了起来。
“马上把他带到后面去,我要亲自检测一下他的超凡属性。”
听起来,她似乎打算单独做这件事。
这让其他军官有些疑惑,但她的官职最大,自然不能反驳。
许秩的目光中也带着好奇,看着她将凶手单独押去了后面的房间里,心中却在感叹对方似乎相当敏锐,从凶手不太寻常的言行举止中嗅到了某些气息,因此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难怪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也不是没道理,圆桌上这一圈人,比她年纪大的可不在少数,却似乎没有对她有任何不服气。
不过,看着测试属性的试剂被副官送进去,许秩也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与祁言心共同生活在贫民窟内的时间,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宁静时光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也不知道,忽然发现的【杯】属性信徒,会对现实世界造成什么样子的冲击?
第233章 变天了
房间里沉寂了很久,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属性检测的结果,虽然有一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为何要做这个属性检测。
但这次属性检测用的时间超出预计的久,按理来说只需要一分钟就能出结果的事情居然足足耗费了十分钟还不见有人出来。
房间里渐渐响起一些嘈杂的声音,都在讨论着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明白为何一个简单的属性检测要单独去做,还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或许有人意识到了事情可能出现了什么变化,但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
又过了几分钟,女军官终于推开门回到了这里,只是她的神情看上去却异常的难看,只见她缓缓巡视了一圈在场的人,随后又不容置疑的声音命令道:“立刻对这里所有人进行排查,每个人都必须接受属性检测,有任何不对的全部抓起来。”
这道命令发出的瞬间,房间里再度响起些许嘈杂的声音。
“这是为什么……?”
“给这些拾荒者全部做一次属性检测需要耗费不少资源,我需要一个理由!”
“这可能会花掉我们带来的大部分超凡材料,真的要这样做吗?”
倒不是质疑,而是这个命令确实太匪夷所思了,在场没有任何一个军官能直接接受这道命令而不去询问缘由。
“我已经将理由交给上层,很快,就会有上层的人来接管这里,现在,立刻执行我的命令。”
女军官锐利的双眼扫过在场的众人,她没有给出理由,但说出口的话却令在场众人内心惊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直接惊动上层派人前来底层?
已经多少年了?上层不曾派人下来过。
要变天了。
没有人说出这句话,但都很清楚,于是不再有人追问理由,他们很快便行动起来执行这个命令。
至于那位凶手如何了,接下来要怎么处置,也没有人再去追问。
当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后,许秩就有些尴尬了,怎么个事,怎么没人来推走她?她要自己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