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手钓鱼人
徐云抬头看了眼天空,缓缓开口:
“按照质子衰变的原理,哪怕是行星也会有爆炸的一天——你听不懂没关系,说给读者老爷看的,重点在后面。”
“那些散落后的星体有些会形成陨石,只要时机合适,在进入大气层的时候便会发出光芒。”
“虽然时间很短,消耗的也是自己的寿命,但那确实是……行星自身发出的光。”
“所以浩所兄,你说的那些话,从头到尾、从情理到物理都是错的。”
田浩所顿时愣住了。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小棚子里,高斯也长舒一口气,轻轻放下了笔。
只见他面前的桌上,赫然摆着几张被观测记录。
在这些观测记录中,它们的某个区域都被用红笔画了个圈,勾出了某个隐约可见的星体。
“找到你了……柯南星!”
……
第282章 应该不用吃斧……卧勒个槽?
“什么?”
小棚子里。
威廉·惠威尔正来回翻动着面前的观测记录,一脸好奇的对徐云等人问道:
“高斯教授,罗峰同学,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那颗‘柯南星’?”
只见此时此刻。
他手中的几张观测记录上,都有某个小点被画上了圆。
这些小点用肉眼去看只能看到些许痕迹,属于认真看肯定能发现,但平时大概率被忽略的情况。
徐云笑着点了点头,刚刚他已经把图像简单的检查了一遍,可以确定高斯找到的正是冥王星:
“没错。”
威廉·惠威尔看上去似乎还有些疑惑,只见他把两张黑白照片上下比对了一番,嘀咕道:
“可这两张照片里的圈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怎么能看出是同一颗星呢?”
徐云见说朝高斯撇了撇嘴,二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一丝无奈。
没办法。
很多时候,前端的科研项目就这样。
科学家们拼了命搞出来的成果,在一些人的眼中反倒有些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偏偏那些人还不一定就是恶意的否定或者无脑杠,而是真的存在认知壁垒。
在看到一些超过常理的数据时,下意识就会冒出“现代科技能做到这种精度吗?”的疑问。
比如后世的LIGO。
世人皆知它探测到了引力波,但鲜少有人知道这玩意的精度到底有多离谱。
它的臂长就有4km,内部更是让光路反射了400次,激光光路长度达到1600km。
这还不算完呢。
它所探测到的引力波,本质上是来自十几亿光年外、振幅为千分之一质子半径的波动。
这就好比太平洋上台风肆虐,你在魔都的岸边扔了一粒石子,他在加州海滩上测出了石子溅出的涟漪。
试问有几个普通人能不懵圈儿的?
所以徐云认识的一些从业者,一开始还会在朋友圈或者微博和别人解释一些东西,但后来干脆就啥都不管了。
摆烂.JPG。
2022年尚且如此,就更别说近代科学体系刚刚建立不久的1850年了。
对于威廉·惠威尔这么个哲学家而言,通过计算找到一颗系内行星,逻辑上确实有些离谱。
当然了。
好在现场除了威廉·惠威尔之外,还是有不少明白人的。
比如法拉第。
比如黎曼。
比如魏尔斯特拉斯。
又比如数学系和自然科学专业的那些学生们。
有这些人在场,倒也不至于让高斯的努力化成一句‘这玩意儿是真的?’的疑问句。
随后徐云看向高斯,眼见这个小老头精神还不错,便说道:
“高斯教授,请您开始定位吧。”
定位。
这个概念不难理解。
就是通过此前计算出的轨道,锁定此时此刻冥王星的位置。
这也是今天观测任务最后的一个环节。
众所周知。
行星和恒星每时每刻都在运动,行星绕恒星转,恒星绕星系或者星团的中心转。
不过由于轨道以及距离不同的缘故。
大多数恒星对于人类基本上是静止的,而行星在不同时间出现的位置却经常各有不同。
对于普通人来说,四季中比较好找的是金木火土四颗星。
因为它们与地球基本位于同一轨道面,如以地球轨道面为基准,相互间轨道倾角的差距甚至不到5度。
这个轨道面便是黄道。
也就是说。
想要找到金木火土,只需在黄道附近的天区寻找即可。
至于黄道的锁定就方式很多了。
比如你可以用手机下载电子星图,哪里不会点哪里,钓鱼佬再也不用担心你的学习。
也可以自己动眼,通过寻找黄道附近的星座来反推黄道面。
其中春天最好认的是狮子座与室女座。
狮子座前部的星座连线呈镰刀形,底部最亮的是轩辕十四,紧贴的区域就是黄道。
夏天则是天蝎座和人马座。
黄道从天蝎的钳子(房宿四)与心脏(心宿二)之间穿过。
秋天为飞马座,东侧两颗星向南延长约一倍距离即为黄道位置
冬天则是金牛座,黄道位于毕宿五与昴星团之间。(建议可以大家试一试,挺有意思的,我当初教了一哥们这方法,后来他在烧烤摊上用这招泡到了一个妹子,真人真事哈)
而金木火土之外的行星,定位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比如水星只能在日落后或日出前才能勉强观测到,天王星和海王星需要用MATLAB脚本协助。
至于冥王星嘛……
这玩意是真的贼离谱。
它的轨道倾角是17.1405度,转轴倾角接近120,几乎可以说是躺着自转……
哪怕在2022年,能够徒手计算冥王星轨道的人都不多。
正常情况下,一所理工大学估计就那么两三个吧。
不过人与人的能力是不同的,对于高斯而言,这一步是真的有手就行……
只见他拿起笔,按照计算出来的轨道公式,飞快的在纸上演算了起来。
五分钟后。
一组数据出现了:
赤经06h42m10.38726s,赤纬08°23′22.4764″。
角直径0.065″-0.115″。
扁率<1%。(这是1950年11月17冥王星的坐标,1850年的算不出来,不知为啥VSOP87模块一开就死机,i3现在已经这么拉了吗……)
随后徐云拿着这张纸来到天文望远镜边上,把这张纸交给了休伯特·艾里的父亲,现任格林威治天文台台长的乔治·比德尔·艾里。
这是徐云那天在咖啡馆和休伯特·艾里谈好的条件,也是说动乔治·比德尔·艾里帮忙的理由之一。
也就是用用冥王星的发现,去消除施加在乔治·比德尔·艾里身上的舆论压力。
因此最终的寻星环节,自然就要乔治·比德尔·艾里来操作了。
况且说句实话。
1850年的天文望远镜有很多小零件,你让徐云大致操作一下还行,但搞微操的话他确实也没那能力……
乔治·比德尔·艾里接过这张纸条,看了眼高斯,又深深的看了眼徐云。
决定自己这个选择对错的时间到了。
或者准确来说……
决定今晚所有人是累得其所,还是彻夜白干的时间到了。
重压之下。
饶是乔治·比德尔·艾里阅历丰富,此时的心情依旧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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