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不科学 第404章

作者:新手钓鱼人

  另外如果说起晦涩,麦克斯韦方程组也绝壁要比法拉第的磁感线难懂上无数倍好吧……

  更别说徐云后来还看过法拉第论文的英文扫描版,内容哪怕以19世纪的认知来说都不难理解。

  不过另一方面。

  虽然法拉第自己可能至死都没感觉,但以后世的上帝视角来看,电磁波无疑可以说是法拉第生平最大的憾事。

  因为以法拉第生平的研究积累,他应该是有能力可以推导出电磁波的。

  比如纽曼在1845年提出的纽曼矢量势,加以磁场定律再求旋度,就能够得到静磁方程的近似。

  这离电磁波其实已经很近很近了。

  同时在法拉第留下的一些信件中,后人也可以发现一些对电磁波的猜测。

  例如1865年和韦伯的来信中,法拉第便写过一句话:

  “……也许在通电的导体和导体之间,我们肉眼看不到的空间里,有某种未知的力量在进行着传递与交互。”

  可惜法拉第的数学一直不好,因此最终通过推导预言了电磁波的人是小麦,并由赫兹为他做了证明。

  所以从徐云的视角来看。

  法拉第没有发现电磁波其实是有些遗憾,甚至不公平的。

  毕竟电磁波,是电磁学里堪称心脏的一个概念。

  这就好比一位一辈子研究蓝鲸的海洋生物学家,对于蓝鲸的迁徙路线、叫声、生活习性都无比了解。

  但却因为深潜技术不发达,导致他一辈子都未曾见过蓝鲸的鲸落,鲨凋倒是遇到过不少。

  这显然是一件憾事。

  所以虽然徐云这次的任务目标是小麦,但在犹豫良久以后,他还是决定将电磁波身上的‘封印’给解除了。

  这也是之前提到的、他对小麦和赫兹感觉亏欠的根由。

  过了一会儿。

  法拉第等人心态逐渐恢复了正常,有空开始思索起了其他问题。

  只见他凝视了几秒钟小麦推导出的表达式,眉头微微皱起,对徐云道:

  “罗峰同学,虽然你在数学上验证了电场和磁场中存在有波,但物理和数学还是有些不同的。”

  “一类物质如果只在数学上成立,那么顶多只能称之为预测。”

  “想要最终确定它存在,那么必须要拿出肉眼可见的现……等等!”

  后半句话没说完,法拉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徐云,一张老帅脸上隐约浮现出了些许期待,问道:

  “罗峰同学,你之前说今天有两件事要做,其中一是推导,二是实验。”

  “莫非那个实验,指的就是……”

  徐云轻轻朝他点了点头,语气缓慢而又肯定:

  “没错,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

  “抓住电磁场中的波!”

  ……

第259章 见证奇迹吧!(下)

  “抓住电磁场中的波?”

  听到徐云这句话。

  法拉第下意识便转过头,与好基友威廉·韦伯对视了一眼。

  随后两位电磁学大佬同时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们将目光转移,投放到了教室中那块巨大的镀锌金属板上。

  与寻常的可见光不同。

  电磁场中如果真的存在一种波,那么它一定具备肉眼无法观测的性质。

  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毕竟如果能看到电磁波,法拉第等人早就注意到这东西了。

  因此徐云所说的‘抓住’,必然不可能是直接将电磁波具现在所有人面前,而是以某个现象或者反应为证据。

  就像法拉第当初做的铁屑实验:

  当时他在一张纸上撒上了一层极细的铁屑,在纸下面放一块磁铁,然后轻轻地敲这张纸。

  于是,受到震动的铁屑沿着一条条磁线,从磁体的北极到南极整齐地排列了起来。

  法拉第由此发现了磁力线这个概念。

  因此不出意外的话……

  徐云这次的‘捕捉’,显然也是以现象代替实物,这点肯定不会有意外。

  只是会是什么现象呢?

  是物理反应?

  还是说以现象代替不可见物?

  而就在法拉第几人思索之际,徐云又开口道:

  “法拉第教授,现在可以开始试验了吗?”

  法拉第这才回过神,对一旁的阿尔伯特亲王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这位英伦半岛的无冕之王虽然在专业知识上有些匮乏,但毕竟是现场地位最高之人,试验必须要征得他的同意才能开始。

  阿尔伯特亲王朝法拉第微微颔首,对徐云说道:

  “请开始吧,罗峰同学。”

  徐云道了声是,又用余光轻轻瞥了眼阿尔伯特亲王。

  刚刚这短短的几个单词里,阿尔伯特亲王便停顿了足足两次,停顿期间还伴随着吞咽动作。

  很明显。

  最终导致阿尔伯特亲王英年早逝的胃部以及食道痉挛,此时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症状。

  阿尔伯特作为英国历史上最有名的‘赘婿’,后世……尤其是后世英国的医学家,对于他生前的病情可谓探究颇多。

  可以确定的是。

  阿尔伯特亲王在生前患有腰部风湿、前列腺肥大、胃痉挛以及反流性食管炎。

  其中最后的两者,大概率就是导致阿尔伯特亲王去世的罪魁祸首。

  这年头的英国可没有奥美拉唑,反流性食管炎无论是在发作的痛感还是威胁性上都要远高于后世。

  但徐云有些犹豫的是……

  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出手。

  因为阿尔伯特亲王这人原本的历史中,对华态度实在是太奇怪太奇怪了。

  首先作为利益阶层,阿尔伯特亲王必然有享受到一鸦给英国带来的红利。

  但作为英国的无冕之王,他本人却从来没有对华夏表达过任何的态度或者指示。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东方的局势,生前关注点主要在德国、在美洲、工业和经济方面。

  东方仿佛压根不存在一样,负责对华策略的历来都是英国首相。

  上辈子徐云还托好友去帮忙收集过1840-1865年之间英国对华议案的扫描版,前后足足花了七百多块钱,却没有发现哪怕一个是由阿尔伯特决定的议案。

  且不说人品好坏,这从一个国家决策者的角度来看就完全不合理嘛——任何一个欧洲的阶层,谁会在19世纪忽略华夏?

  但阿尔伯特就偏偏这样做了。

  就像你有个股票软件,一年给你几千万的分红利息,但你对于这部分钱从来都不关心,甚至连开个手机看看昨天涨了多少的念头都没有。

  这显然是一种非常非常奇怪的行为。

  后世的金陵大学甚至还为此开过一个课题,研究过阿尔伯特亲王的对华态度,但最终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

  所以徐云是真搞不懂这人到底是个啥性格。

  要是格兰特那种罪大恶极的洋枪队队长,或者林赛那种值得尊敬的国际友人,那处理起来反倒还容易很多。

  想到这里。

  徐云不由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先抛到了脑后。

  时间还长,慢慢观察一下再说吧。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把实验的事情给处理好,把法拉第的线给搭上。

  随后他走到了实验发生器边上,对汤姆逊道:

  “汤姆逊先生,麻烦把房间的窗帘都拉下来吧。”

  汤姆逊当即点了点头,道:

  “明白。”

  刷啦啦——

  片刻过后。

  教室黑色的布帘尽数被放了下来。

  加上教室本就处于偏僻的角落,因此屋内此时不说漆黑一片吧,至少可以算是‘暗室’的标准了。

  徐云又最后检查了一番设备,接着按下了设备开关。

  比起昨天的实验,今天徐云所准备的发生器在规格上要更加精细一些:

  铜球依旧不变,不过连接铜球的铜棒长度统一恒定在了12英寸,正方形锌板的边长则是16英寸。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