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手钓鱼人
至此。
所有的线都连在了一起,直指某个罪魁祸首。
饶是钱皋韵脾气极好,也忍不住喷了起来:
“穗宗,我#你大爷!”
现场的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但每个人的眼中都有一股怒火在升腾燃烧。
气体交换膜是504厂落成以来最重要的任务,从筹备过程起,整个厂区便在夜以继日的为今天的核验做准备。
他们用十个月的时间建成了厂区通往外边的黄河大铁桥,用5个月时间建成了4万平方米的生活区和厂区八项工程。
毛熊专家表示清洁度不过关,全厂1400名职工用一晚上便完成了毛熊专家认为需要花一个月才能完成的清扫。
不懂各类方程式,厂里便组织夜班学习,场场报名人数全满,从晚上七点一直学习到12点。
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搞出华夏自己的气体交换膜。
诚然。
有研发就会有失败。
包括王介福、杨承宗在内,所有人其实都想过失败的情况。
但他们预想的失败都出在理论层面,是自己哪里哪里没做好。
哪怕让他们列举穷举法,都不会有任何人想到会是唯一的设备被人做了手脚。
委屈。
愤怒。
费解……
诸多复杂的情绪,瞬间充满了所有人的内心。
过了片刻。
杨承宗的嘴角嗫嚅了几下,犹豫着对钱皋韵说道:
“钱主任,我们这次出了这么遭状况,上头不会就这样把亏给认了吧?”
……
“把这亏给认了?怎么可能?”
半个小时后。
二机部。
听到电话里钱皋韵的转述,刘渤生顿时重重的一拍桌子:
“那些毛熊专家坑了咱们多少人力物力,咱们怎么可能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皋韵同志,我现在郑重向你……还有504厂、615所的同志们承诺,这笔账我们绝对不会忘!”
“稍后请你把这句话转述给下面的同志,咱们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安抚好同志们的情绪,不能把这些情绪带到后续的工作里,否则是会出大问题的。”
电话对头。
钱皋韵拿着话筒一立正:
“明白!”
说完这些。
钱皋韵脸上又浮现出一丝踌躇,迟疑着补充道:
“那个……刘部,咱们这次的实验失败,部里会追责吗?”
“追责?”
刘渤生愣了几秒钟,忽然笑了:
“皋韵同志,你这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小五柳,怎么现在忽然开始担心起官帽子的问题了?”
小五柳。
这是钱皋韵一个比较广为人知的绰号。
钱皋韵是27年生人,53到56年间去莫斯科大学进修加工作了四年时间。
期间由于表现实在太过亮眼,毛熊、海对面甚至宝岛都派人挖过他。
美人计不知道有没有使过,但金钱攻势可不少。
宝岛那边甚至还有人许诺了官位,表示会将钱皋韵以嫡系进行培养。
钱皋韵对于这些却通通嗤之以鼻,甚至还很有远见的对宝岛的说客讲了句话:
“就你们那破地方,封锁起来鸡蛋都吃不起!”
以上这句话由钱皋韵先生亲述,记载在了钱皋韵先生疗养机构燕达养护中心出版的《金色年华往事如歌》这册书里。(我收货了以后才发现图网比当当便宜了十五块钱……)
因此归国以后。
钱皋韵便得到了一个小五柳的绰号。
“嗨,刘部您误会了。”
听到刘渤生的打趣,钱皋韵连忙摇了摇头。
随后他看了眼身旁紧张兮兮的杨承宗等人,慢慢解释道:
“是这样的,有些参与了气体交换膜研发的同志担心会因为这次的失败被调离岗位,没法参与新一轮的气体交换膜研究。”
“不瞒您说,刘部,现在这些同志的心里都窝着团火呢。”
“要是因为追责被调离岗位,他们就没法亲手在研发领域复仇了……”
听到钱皋韵这番话。
“……”
电话对头的刘渤生沉默片刻,说道:
“皋韵同志,你放心吧,咱们和毛熊那边还是不一样的。”
“眼下既然知道是毛熊人动了手脚,那么这件事情就肯定不会追责到个人身上,更不可能把谁谁谁推出来当替罪羊。”
“所以你可以让那几位同志尽管放心,大家前期的成果组织上都有数,不过下次……”
杨承宗一直凑在钱皋韵身边听着话筒,闻言立刻答道:
“刘部,您放心吧,下次要是出了问题,您把我脑袋拧下来当夜壶就成!”
“……”
刘渤生对杨承宗的声音并不算陌生,闻言忍不住哑然失笑了起来。
他就猜到了是杨承宗提出的想法……
硬要说起来,杨承宗比刘渤生还要大几岁呢。
但干劲儿却丝毫不逊色于20多岁的年轻人。
随后刘渤生又与钱皋韵和杨承宗交流了几句,安抚了一番情绪,便结束了通讯。
不过在挂断电话后。
刘渤生的脸色便顿时一沉,握着钢笔的手掌都施加了几分力。
别看他在电话里和钱皋韵他们有说有笑的,还有心思打趣钱皋韵“小陶渊明”的绰号。
但实际上。
在听说毛熊人往设备上做了手脚的消息后,他险些气的把桌子都给掀了。
要知道。
“真空阀门”小组从成立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一年,结果眼下出了这么摊子事儿,超过80%的成果都要推倒重来。
在刘渤生的高度看去,人力和财力其实都好说,时间成本才是损失的大头。
更关键的是……
毛熊专家在离开华夏前留下了不少设备,其中有相当部分在核武器的研究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如果毛熊在其他设备上也动了手脚……
想到这里。
刘渤生的手臂上瞬间出现了一排鸡皮疙瘩。
不行。
必须要把这个情报汇报上去!
心思辗转间。
刘渤生的左手便已经覆盖到了电话上,准备拨通某个号码。
不过正在他准备提起话题的刹那,刘渤生面前的座机便先一步响了起来。
嘀铃铃——
刘渤生见状动作一滞。
待铃声响了五六声后,方才拿起了话筒:
“你好,我是刘渤生。”
电话对面很快传来了一道很好听的女声:
“刘部,十院院办来了个电话,现在在二线。”
“我明白了,请帮我转过去吧,谢谢。”
“不客气,您稍等。”
嘟——
话筒中很快传来了转接的盲音。
大概过了十多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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