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李源道:“得出去啊,外面的百姓,特别是农民,过的太苦了。我是国家培养出来的医生,得为百姓尽一份心,出一份力。那些地方可是比大三线还苦,大三线建设有全国上下的支援,日子反倒还能过的去,能吃上饭,其他地方的农村,一年能吃饱饭的次数可真不多,就更别说看得起病了。”
二大爷刘海中也在,他在一片敬佩声中提出疑点:“源子,就你一个人,就是不吃饭不睡觉,又能看几个人?”
李源笑眯眯道:“要不是说咱们院二大爷是个大聪明大明白呢?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您天天听那收音匣子都白听了?”
二大爷“咣”一下朝自己脑门上来了下,恼悔道:“瞧我这记性!”
傻柱戳心眼子,道:“您啊,就是瞧见源子风光了,现在行政级别都是正儿八经科长了,改明一准能升副处!您这是嫉妒眼红了!”
李源笑道:“柱子哥,这话说错了,现在可不讲这些级别了……”话锋一转,又道:“二大爷,刚三大爷还问我,怎么才能表现的像我一样优秀,一样受人尊敬和爱戴,我给他出了个主意,可以去大三线。现在不是‘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么?上三线可以!您去也成,指定能当官。到时候您跟三大爷去和一大爷汇合,你们老哥仨儿合璧,一准能立大功!”
刘海中一张瘦了不少的脸白了又黑,黑了又红,最后一扭身回后院了!
一大妈对李源道:“源子,你屋里没升火,先到我屋里坐坐,我给你倒杯热茶。”
傻柱也道:“成,源子,您先去一大妈屋里,我这边菜炒好了就端过去!”
李源也没推托,和周围一圈邻居点头致意后,和一大妈回屋了。
对面厢房,贾张氏老大不乐意,李源居然没单独和她打招呼……
秦淮茹看小当写完作业检查了一遍后,叹息一声,贾家果然就没学习的种子,这都要上初中了,字写的还没她这个扫盲班出来的对的多……
不过这妮子命好,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不用下乡。
贾张氏道:“淮茹,你去看看。他原先可是说好的,将来指定把棒梗弄回来……”
秦淮茹苦笑道:“人家是说棒梗三十岁前把人弄回来,现在棒梗还不到二十。”
贾张氏不服气道:“他上回走的时候,还像是再也不回来了,谁知道才半年多就又回来了?没个准数!说不定他就能早先把棒梗弄回来。”
秦淮茹无奈道:“您忘了,我回来时就说了,这人古怪着呢。别说棒梗了,他家里十四个干部,连四个女孩子都在内,全送去东北了。那地儿一年里半年都是冬天,零下三四十度,一不留神就能冻死人。他非说要去艰苦的地方才能锻炼成长,亏李家那些孩子也都听他的。您想想,连自家人他都这样,更何况其他人?他师父家那孩子,也送去插队了。”
贾张氏骂骂咧咧道:“坏水都进脑袋了,成糊涂种子了!”
秦淮茹道:“晚上我去他那扎回针,看看能不能再说说……”
贾张氏眼珠子转了转,不过还没开口,秦淮茹就气道:“你少做那梦!为了孙子您还真什么都能豁得出去。平日里防这个防那个,到源子这就不防了,还让我自己送上门儿去?您也不看看人家媳妇是什么人,惹火了人家,带民兵连来抓你下乡打靶去!”
贾张氏吓的脸抽了抽,嘴硬道:“我说什么了我?是你自己瞎想,还赖我?呸!你要是真能勾上这个,我都认了,给你们俩把门放风都行,是你自己没这个本事!”
只要能把她的棒梗弄回来,她死也瞑目了。
至于这个儿媳妇,她还真不稀罕了……
……
“你一大爷说,他在川渝大山里钻着轧钢车零件,立下了不少功劳。他干的好,领导表扬了好多次,还记功了。就是气候不适应,那边太潮,得了类风湿,疼的路都走不动了,手握在一起,都握不拢了。领导说,他要是愿意回,可以回来治病。写信回来,问问你的意见……”
易家房间里,一大妈可怜兮兮的说道。
李源纳闷道:“问我啥意见啊?我又不当家……”
一大妈道:“你一大爷说,他过去做了些糊涂事,悔恨的很。现在身子骨坏了,就想回来养病。他说,回来你可以查看他,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要是假病,再让他回去也成。十个手指头关节,都肿的大大的。膝盖都不成了……源子,你不点头,他不敢回啊。他现在,就怕死在外面,成孤魂野鬼了……”
这就是类风湿性的可怕了,风湿性的是感染性的,吃青霉素就能治好,可类风湿,听名字按理说应该没风湿严重,其实恰恰相反,这是自身免疫性疾病,有致畸性,也就是一大妈口中说的手、脚都变形了。
还会累及心脏、肾、眼……
这病在医学界就叫不死癌症,如果不能正规有效的治疗,以后每活一天都是生不如死……
李源叹息一声道:“没想到……一大妈,只要政策允许,我肯定不会反对。不过一大爷要是回来了,您可要受累了。他那病可不是回来就能治好的,我都没什么法子。”
一大妈闻言心里难免失望,不过还是笑道:“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这里毕竟是四九城,总还能想想法子。”
没一会儿,傻柱和赵金月带着他们两个的儿子何旦,各自双手不闲着,端着菜、饭进来了。
何旦和傻柱长的很像,胆子也大,盯着李源叫了声:“干爹!”
李源“卧槽”了声,问道:“这是从哪论的?”
赵金月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又白眼睛又大,身前也很是澎湃……可一张嘴,这张脸的滤镜就瞬间破碎:“真要是你那啥的就好了,就该叫亲爹了!谁让他没这个命,就叫声干的吧。”
傻柱脸都绿了,怎么就娶了这么虎逼娘们?
见自家男人恨不能撕烂她的嘴,赵金月瞪眼道:“怎么了,我说错了?你瞧你那点出息,生了一个就不敢生了。现在谁家一个孩子?也不怕别人笑话你们老何家没种!”
傻柱将饭菜摆好,道:“你懂个屁!现在家里一个孩子的不用下乡,看看那些家里几个孩子的,哪家不送人下乡去?这一送下去都不知道哪辈子才能回来,是生是死都闹不清。你舍得儿子下乡去?反正我不舍得。我就守着这一个,我够了,欸,知足!”
何旦看向父亲的眼神里,也多是亲近。
看向赵金月的目光里,显然有不少不满……
赵金月还想骂,不过看了眼乐呵呵的李源后,又变脸笑道:“这狗东西白长了个猪脑子,他就不知道,农村户口的孩子就可以不用下乡了。源子,你说他笨不笨?”
李源惊讶道:“你准备改农村户口啊?”
赵金月点头道:“对!为了生孩子,我豁出去了!源子哥,妹妹求您一件事,听说您家大雪是红星公社的主任……”
她挨着李源坐下,一脸笑让李源瘆得慌,嘴里的话更让他毛骨悚然……
娘希匹的,白瞎了这张好脸好身材,活脱脱一个神经病!
拿手按着她的脑瓜把她推远一点后,李源乐道:“说你傻呢,你比谁都有脑子。说你有聪明呢,又实在有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媳妇是什么性格的人。今年一年,在她手里掉脑袋的人你一双手都数不过来。赵金月,你想落户红星公社好办。不过落我媳妇儿手里,就你这样的,每天不推三车粪,恐怕是过不去的。你敢蹦跶,她一根手指都能摁扁你。你确定要去那边落户?我可当真了,明儿民兵过来拉人。”
赵金月脸色精彩的跟燃料缸一样,盯着李源看了稍许后,“嗖”一下起身跑走了。
傻柱在后面哈哈大笑起来,喊道:“该!就得源子才能治你!”
哈批婆娘,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思乱想,还骂他。
赵金月的声音遥遥传来:“狗日的傻柱,我日你先人!以后我就是给狗生儿子,也不给你生了!”
满四合院的笑声响起,李源也笑的不行,拿起桌上的西凤酒打开后斟满两碗,道:“算了,大丈夫纵横天下,却难免妻不贤子不孝。你这还不错,何旦亲你,将来一准是个人才。还奢求其他什么呢?”
傻柱铁青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感激的看着李源,举碗道:“源子,咱这辈子,就交了你这么一个地道的哥儿们兄弟。来,干了!”
李源笑眯眯的端碗碰了碰,随后一饮而尽!
……
第255章 面瘫
“日子不经搁啊,一扭头,一年就过去了。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是小小子儿,你刚来四合院那年,我才不到二十岁。可这一转眼,都三十五了,头上都有白头发了。嘿,你可倒好,感觉就没怎么变化。吃了人参果还是怎么着?”
傻柱喝的眼睛都有些发红,看着李源笑着说罢,眼神却飘向了对面西厢窗户上倒映的影子上,不过儿子就在附近,他很快收敛心神,借着调侃李源抚平了心里那一丝波澜。
李源目光也看向院子里,看着那棵掉完落叶的老槐树,同样颇有些感慨,毕竟是生活了十四五年的地方,他呵呵笑道:“是啊,屋子还是这几间屋子,可人少了不少。死的死,走的走。”
傻柱笑了起来,道:“那几年,你,我,光齐还有许大茂那个狗东西,对了,还有东旭、解成,只要得几个闲钱咱们就凑一起吃一顿。那会儿你出主意弄烧烤,又弄来两大缸二锅头,一院子人喝酒唱歌,那叫一个热闹。”
两人说的起劲儿,不防一旁一大妈哭了起来。
李源纳闷道:“一大妈,您这是怎么了?”
一大妈没言语,傻柱嘿嘿笑道:“还能怎么着?咱们这点年纪就想那些事,一大妈能不想么?想一大爷了。源子,您怎么说啊,一大爷那边就等您开口了。”
李源无语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主动招我的,我什么时候害过人?他想回就回来呗,我一年才回来几天,还能拦着他?”
傻柱哈哈笑道:“人害怕啊,要是大老远回来,您老人家不乐意,他还不得再巴巴的回去?这来回折腾一场,大半条命也没了。”
李源不乐意,就等于街道不愿意,也等于接收单位轧钢厂不乐意,易中海确实待不下去。
李源道:“我和一大爷的过节早了结了,你怎么说?当初一大爷对你,可真是不地道,说一声歹毒都不为过。”
傻柱闻言一滞,随即叹息一声,道:“算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得了一身病,再想那么多,也挺没意思的。”
李源乐道:“改明儿许大茂也要回来,你也无所谓?”
傻柱骂道:“回来还弄死那孙子!”
李源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天生的冤家对头。
不过既然傻柱都算了,他也自无不可,只是好奇道:“你媳妇儿会同意?”
赵金月才是险些被易中海给算死的人。
傻柱忽然变得有些抬不起头来,好像做了多大亏心事一样。
一大妈却笑道:“柱子,没啥,你一大爷攒的那些钱就是预备留给你和何旦的,我们没儿没女,要那些做什么?”
李源恍然,原来是用钱买通了赵金月。
不过,易中海这招使下去,赵金月到底是占便宜了还是吃亏了,真不好说。
看看傻柱的表情就知道了,等易中海回来后,真要瘫痪不能动了,吃喝拉撒跑不了他……
只是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说出来除了让人觉得讨厌外,毫无意义。
索性不多言,又和傻柱碰了杯后,散了场,又去后院看望了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倒没怎么变化,只是今儿的话不少,看着李源就问道:“生几个孩子了?”
李源乐呵呵道:“五六个,怎么着啊?”
聋老太太当他说准备生五六个,点头道:“要多生些,要多生些。多子才能多福,生了少了,以后家里冷清清的,不是福相。”
李源以为老太太这是和傻柱家怄气呢,乐道:“您只管放心就是,少说也得六个,六六大顺嘛!”
聋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然后从枕头下面翻出一个蓝本来,递给李源道:“这个给你。”
李源见之一愣,接过看了眼后,笑道:“怎么着啊,我瞧着您气色还不错,怎么这么早就把房给我了?估计还得几年呢……再说,要给也该给您的傻柱子呀。”
聋老太太连连摆手道:“趁着还清醒着,提前把东西都分明白了,免得让人吃了绝户,死了都带着气。我给傻柱子也说清楚了,攒的那点钱给他,屋给你。不是白给的,这些年啊,我就指着你和娥子送我的收音匣子过日子呢。”
李源看了眼旁边柜子上放的收音机,笑道:“那您可亏大了。”
聋老太太摆手道:“吃不了亏。我专门让一大妈和傻柱找了街道王主任来,说明白了这房将来要留给你。我这房是私房,不是租房,可以留给后人。王主任让傻柱写了文书,我和一大妈还有傻柱都按了手印儿。一共两份,一份在王主任那,一份夹房本里呢。所以你要多生孩子,不然将来房子住不完,人家要收走。赵金月那个恶媳妇,还想叫她弟弟来接我的房,呸,死了那个心吧!”
李源嘿嘿一乐,心道等将来赵金月知道真相后,还让不让她儿子叫他干爹了,她也是想瞎了心,估计在背后扎小人能扎好些年……
如今他倒不在意这些房了,不过老太太能有这份心,也不枉那些年送她的大碗烂肉面……
又说了会儿话,李源就回到中院厢房,没一会儿,秦淮茹推门而入,熟练的反扣上了门。
李源呵呵道:“屋里连火都没升,寒气那么重,你关门也没用。脱光了折腾一场,非得伤寒不可。”
秦淮茹都觉得失望了,轻声道:“不是你说的晚上回来给我扎两针?”
李源道:“胳膊和腿上扎几针就行,疏通一下经络。”
秦淮茹坐在土炕边,看着李源轻声道:“真嫌我老了呀?”
李源认真道:“你看起来就跟三十多岁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