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你要不要脸?谁想你了!”
秦大雪简直无法忍受这个臭不要脸的骂道,但他说喜欢她时,又让她俏脸滚烫,心里砰砰在跳。
李源指了指选集扉页上的一个“源”字,笑眯眯道:“是不是日思夜想的源哥哥?哈哈哈哈!”
看着得意大笑的李源,秦大雪红了红脸,随后也气的呵呵笑了起来,在被子里抬脚踹了下后,大气的坦然道:“倒是想了那么几回,不过也知道不靠谱。”顿了顿,她嘴角噙笑,道:“你比我清醒冷静,你说的对,我的确不适合结婚,不适合儿女情长。每天我都在思考,但思考个人生活的时候,连百分之一都占不到。大多数时间,我一直在苦思,我们的道路到底会走到什么地方去,还能不能走下去……”
李源哈哈笑道:“这个真不用你操心,马栏山那边捷报频传,有两大镇国神器在,外敌不敢入侵,剩下的不过是路线问题,早晚能修正过来。大雪,你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多想想个人问题。丞相比你忙一万倍,还跟曹奶奶写过情话:我一生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大雪,瞧瞧,这才是伟大的人生。
再看看你,就写一个源字,你差远了你!”
秦大雪被这不要脸的劲儿给逗乐了,忍不住又蹬脚踹了下。
就听李源继续道:“又没到外敌入侵国破将亡的生死关头,你往自己肩上压那么多担子,想那么多做什么?
秦大雪怔怔的看着李源,很是不能理解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一边说着这么正义的话,一边做着……下流事的?”
李源差点拍案而起,气愤道:“过分了啊!不就不小心蹭了下你的腚么?”
秦大雪不吭声了,缓缓爬了过来,然后在李源惊笑声中,按住他“啪啪啪”的捶了起来。
躲在外面不知偷听了多久的秦三柱可能觉得声音不大对,再也不能忍受了,推门而入,结果就看到自家女儿骑在李源身上,一只巴掌高高扬起,随后落在了李源的肩头。
“三柱叔,快出去,别打扰我的治疗!”
李源严肃说道。
秦三柱晕晕乎乎的出去,还反手关上房门后,才反应过来。
艹他大爷的,这算什么治疗?
秦三柱媳妇在一旁小声劝道:“算了,姑娘俩月说的话加起来也没今儿多,有精气神了病就好了。”
秦三柱叹息一声,小声嘀咕道:“要不你去李家问问,他家咋想的?不行就给两人把事办了。”
秦三柱媳妇为难道:“姑娘的事,咱们做不得主啊。回头问问她的意思,她要点头了,我就去问。”
秦三柱一脸心酸,儿女太有本事了,爹娘都做不得主了哇。
姑娘要是听话,也不至于都三十岁了还不肯嫁人!
三十岁,有些地方的女人都当奶奶了!
被人斗的时候,人家就拿这个说事,说她一直单身,心怀鬼胎,不是好东西。
他这个当爹的,都快成笑话了……
怪不得老话说的好:女子无才便是德啊!
秦三柱开始后悔,当初花了那么大的心血,供闺女读书了。
这读了个啥啊!
房间内,李源给秦大雪诊了诊脉后,犹豫了下,方道:“气血确实虚,经络也不大好,郁气堵塞。大雪,恐怕要针灸……”
秦大雪可不是秦淮茹,没好气道:“吃药能不能好?”
李源嘿嘿笑道:“能好是能好,就是好的慢些。针灸快啊,保证一次就能感觉到不一样。”
“去你的!”
秦大雪虚踹了李源一脚,不过还是留了心,问道:“针灸哪里?”
李源坏笑道:“当然是脚上了!太溪穴补肾、大敦穴清神,照海穴有益睡眠,涌泉穴最好了,补肾益精。当然,你要想更进一步,效果更好的穴位也有。”
秦大雪这一脚踹实了,躺在那将脚伸出去,问道:“源子,你不是随便对人好的人,又没想过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李源一边从解放包里拿出针灸盒,一边道:“很简单,因为我做不到你这样虔诚的理想主义,你是真的愿意为了咱们的国奉献一生的人。我都听说了,你工作的时候不分白天黑天,之前还怀疑你的人,最后都被你这种拼命的架势给折服了。
我尊重你这样的人,也希望你这样的人能过的好一些。
可惜啊,你的心都交给了国家,白瞎了我对你的喜欢……
大雪,我能不能问一问,你们这样的人,到底怎么想的?”
秦大雪看着李源,也认真请教道:“我也想问一问你,明明那么有能力,是怎么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国家困难到这个地步,人民苦难到这种境地,还能无动于衷的?
我们的国家多难啊,我们的百姓多苦啊。任何一个有良知的有志之士,任何一个身体里还流淌着炎黄血脉的中国人,都应该不顾一切的去付出,去奋斗!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李源看得出,这是秦大雪的真实想法。
不,不仅是秦大雪,是整个一代有良知的读书人的缩影。
钱氏三杰哪一个不能在国外过上极优越的生活,不能在国外先进的实验室实现他们的科研事业?
还有马栏山的那些知识分子科学家们,哪一个不是无怨无悔的甘心为祖国付出毕生心血?
以这些人的学识和能力,去任何一个国家都能过上比现在好一万倍的生活。
秦大雪,其实和他们是一样的人,只是她选择的道路不同,她选择的是努力发展经济……
好似不可同日而语,但努力的方向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国泰民安,中国人能过上好日子。
如果按照秦大雪的自我要求,李源要么去大戈壁或者边境最危险的地方,用他过人的医术,为国家奉献一生。
要么给重要的大佬们做好保健工作,让他们能有良好的身体来干革掵工作。
客观的说,不能算错。
可惜李源这个叼人,实在没有这种觉悟。
他也想国家好,也想人民好,但让他牺牲自己的人生去奉献,真的做不到啊。
羞愧。
见他不说话了,秦大雪反倒不好意思了,轻声道:“这些话,其实我不配跟你说的。因为你已经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远比我做的多的多。也是刚才被你一激,我才说了那些不周全的话。
我们是唯物主义者,更该遵循论行不论心,尊重客观事实。
说的天花乱坠者,往往一事无成。
以导师自诩,高高在上说三道四,却让别人牺牲奉献者,都是厚颜无耻的小人。
源子,你别介意刚才的话。”
这番话实在是……女人讲道理的样子,太动人。
李源将最后一根银针插下后,坐在炕边盯着秦大雪看了一会儿,微笑道:“我是这样想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当下这些乱糟糟的事,不就是因为太多人插手了不该他们插手的事么?我为国家做贡献的方式,就是做好本职工作,认真的对待每一位病患。我也希望每一个人都能这样做,各司其职。
怎么样,有没有察觉到我们之间巨大的鸿沟?还会在书上再写一个‘源’字么?”
秦大雪缓缓点头温声笑道:“会的。每个女人,春闺中都有自己的梦,即使这个梦很短。源子,你是儿时我嫁过的人。即便是儿戏,我的个人生活也算圆满了,我要谢谢你。你说的对,我们现在只是路线上的失向,一定能修正过来,而且,不会太久。”
李源沉思稍许道:“其实你的个人生活还不算圆满,我得给你补一下。”
说完,就俯身向下,精准的吻住了秦大雪的嘴。
秦大雪目光一瞬间失神了,直到感觉某个混帐在她口中恣意肆虐时,才用力咬了下。
李源“哎哟”了声直起身来,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秦大雪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你干吗?”
李源吐了吐舌头,晾了晾后,说道:“就是突然觉得,你其实不用那么激进,完全可以从容的去做事业,一样能把事做好,何必非要……那么决绝呢?
大雪,工作和人生,并不是冲突的对立面。
我突然发现我们俩其实非常合适,简直是天作之合。
娥子和她姐姐以后基本上不怎么回大陆了,你当我大陆的老婆,刚刚好。
反正你以后肯定常年忙于工作,没时间回家。但我能保证你回家的日子里,都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有一碗热腾腾的饭菜。总比你劳累个半死,回家后就一个冰冷冷的家强吧?
生了孩子也不用你带,送去港岛那边,和哥哥们一起学习生活。既不耽搁你工作,又不会耽误孩子的生活生长。
你既不用担心对家庭的失职愧疚,还能全心全意的做你伟大的事业。
大雪,完美啊!”
“你疯了吧你?娄晓娥不扒了你的皮?”
秦大雪气的发抖,用力掐着李源。
李源用手轻轻抚摸着她消瘦的脸颊,温声道:“不会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想到你将来的生活会很凄凉,特别是晚年退休后,我就特别心疼,才发现原来我那么的喜欢你。
娥子那边我会去说服的,她们从骨子里已经不太喜欢回这边了,她们更喜欢港岛、新加坡,可我还是会回到这边,我的根在这边。
我想通了,人这一生就是这样,怎么过的好,怎么舒心,就怎么活,不必非要自己给自己套上枷锁,桎梏住自己,造成遗憾。
我喜欢你,就想和你在一起。
当然,你要是不喜欢我,那我肯定也不会勉强你。
大雪,你喜欢我,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两人对视了好一阵后,秦大雪目光激荡复杂,最终闭上了眼睛,叹息一声道:“唉,还是被你趁虚而入了……”
她确实喜欢他。
如果娄晓娥没有和李源离婚,如果娄晓娥没有去港岛,那秦大雪再喜欢也不可能答应,一点想法都不会有。
可李源和娄晓娥离婚好几年了,无论是法理还是道德上,都不存在问题。
或者说,如果没有现在那些乱事,她的信仰未曾动摇,她也不会答应。
偏偏在她意志最薄弱时,在那些人用最恶毒的话羞辱她的时候……
她也渴望有个依靠。
李源拍了拍她的脸蛋,把她拍回神后,笑眯眯道:“大雪,快起来快起来,给曹奶奶写封信。”
“给曹奶奶……写什么?”
秦大雪不解的问道。
李源笑道:“就写,当前的局势,你在内地毫无用武之地,希望能尽快去港岛华润工作。在那里,才能发挥你的学识,继续为社会主义事业奋斗!快写快写,我给你拿纸笔……”
“……”
秦大雪惊怒,这个狗东西,想把她骗去港岛当小老婆?!
……
李家。
一屋子老的老、大的大、小的小,齐聚正堂,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居中,说要宣布事情的李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