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李母闻言迟疑起来,问秦淮茹道:“淮茹,源子真问你婆婆要鞋了?”
秦淮茹被贾张氏盯着,点了点头,不过忙又解释道:“先前我婆婆和棒梗都病了,是源子治好的,他没要钱,所以李婶儿不当紧的。”
还没经过三年灾害的洗礼,此时的秦淮茹还是体面人。
所以哪怕贾张氏眼神都快要吃人了,可在老乡面前,她还是尽力客气,维持着颜面。
等饿上三年后,这座四合院的人才会人人功参造化……
李母却是大气,拿起一串腊肉道:“行了,源子欠的人情,我替他还了。”
然而腊肉还没送出去,就被秦京茹一把夺下来,小姑娘完全无法理解,对李母道:“婶儿,凭什么呀?就算给,那也得等我源子哥回来了再说!您没听我姐说呀,源子哥给她婆婆和棒梗看病没要钱,说不定这就是诊金呢。
大妈真有意思,一双鞋有什么了不起,源子哥都救了她的命。”
李母一听也有道理,也就将腊肉放下了。
她本不是懦弱的性子,只是在城里稍有些怯,且不愿给儿子丢人,并不是怕了贾张氏。
就贾张氏这样养的白白胖胖的,她一只手都能撕吧哭了。
贾张氏气的发抖,母狗眼倒竖,再也不能忍了,朝着秦京茹骂道:“呸!你这白眼狼赔钱货,人家都愿意给我,碍着你什么事了?还是亲戚呢,胳膊肘非往外拐!
就你这样的,还想嫁给李源?少做白日梦了!
李源正眼瞧你一眼,都算我瞧不起他!
人家是干部,会娶一个农村丫头?
就你这样的,还想嫁到我们四合院,大锅饭吃多了吧你?”
秦京茹被骂懵了,委屈的哭了起来。
大锅饭吃多了怎么了?大锅饭又没吃你家的米,好吃着呢!
她不是因为被骂了,是怕李源真不要她。
李母忙宽慰道:“行了行了,哭什么?源子怎么会不正眼看你?他在村里的时候,你就爱找他玩儿……”
秦京茹委屈道:“婶儿,那会儿源子哥还不是干部呢……”
李母笑道:“干部不干部的,还不都是我儿子?”
秦京茹闻言,眼睛登时放光!
“我大哥让我来报信儿,源子哥他们回来了!”
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莽冲冲的跑了过来嗷了声后,又掉头就跑。
秦淮茹对李母道:“这是三大爷家的二小子,阎解放。”
秦京茹激动起来了,对李母连声道:“婶儿,源子哥回来了,源子哥回来了!”
李母也高兴,但又怕看到一个瘦的不成人样的小儿子,没见着眼睛就开始红了。
而贾张氏听到这个“噩耗”,心里彻底死了心,知道腊肉是没可能了。
不仅如此,她忽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这才反应过来今天都说了什么。
怎么回事,她都说了什么?
难道是老贾未经召唤自己上身了?
担心李源找她算账,贾张氏忽然捂着额头道:“淮茹啊,我头有些疼,先回去歇着了。你照应着些啊,李源他妈好不容易来一趟,又是你老乡,可别失了礼数!”
说着,还给秦淮茹不断使眼色。
秦淮茹一阵心累,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婆婆,现在想起怕了,刚那是干吗呀……
真是把脸都丢回秦家庄了!
她叹息一声,点点头道:“妈您回去歇着吧,小当醒了您给她冲一碗代乳粉。”
贾张氏不情不愿的应下后回了屋里,然后赶紧把门关紧了。
她前脚刚关门,后面就听到许大茂鸭子一样的声音:“我叔我婶儿呢?”
贾张氏在屋里“呸”的啐了口,骂道:“还上赶着巴结上了,没出息的玩意儿!”转头却又对床上养蛋的贾东旭道:“东旭啊,李源他爸妈来了,你不去打个招呼?今儿他家肯定吃好的。”
贾东旭不耐烦道:“俩臭农民,我打什么招呼?李源说到家也不过是个办事员,有什么了不起的?”
贾张氏想想也对,李源那办事员的待遇,比工人强不了多少。等贾东旭成了高级工,将来也像一大爷易中海那样领九十九块工资,花都花不完,还理一个办事员?
“这是李婶儿吧?您好,我是许大茂,源子的亲哥们儿。不知道您来,不然高低去接您和叔一程。”
许大茂是真会来事,场面话说的倍儿顺溜,一般人没这脸皮,都不好意思开口。
这热情让李母有些晕,只能连声道:“好好好,不用接,56路从昌平过来的车,直接到巷子口。”
秦淮茹没好气道:“许大茂,你没事儿边儿去!我李婶儿认识你谁啊,你就往前凑。”
秦京茹也觉得这马脸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瞪了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一瞧这边还有一个,虽然是村姑,可出落的比秦淮茹也不差,还更年轻水灵些,眼睛一亮,道:“这位妹妹是……”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李家没闺女,忙又正色道:“这位是嫂子吧?您好您好。”
他以为是李家前面七个,不知哪个的媳妇。
秦淮茹嫌弃笑道:“和你也没关系,你走远点。”
正说着,李源推车过来,将自行车停下后进门,看着李母笑道:“妈,您怎么来了?”
后面跟着何雨水、刘光齐还有阎解成、阎解放、三大妈等……
李母仔细打量了李源一番,发现他非但没瘦成鸡儿,反而白净白净的,愈发像城里人了,和他几个哥哥比起来,完全不一样了,她高兴道:“源子,我和你爹还有你五哥来看看你!”
秦京茹忍不住插口道:“源子哥,还有我哩。”
俏脸羞红,眼眸含春。
李源讶然笑道:“京茹,你也来了?怎么,还想跟你姐一样,找个城里人嫁了?”
老秦家闺女都有这个梦想,但只有这个傻妞在村里公开宣扬过。
当初他刚穿过来时,还逗过她要让媒人上门说亲,可人家坚持只嫁城里人……
秦京茹羞的白了李源一眼,然后应了声:“嗯!”
看来,意思他都明白了……真羞人!
秦淮茹不乐意道:“源子,怎么说话呢?是媒婆找到我家去,找的我,不是我找的城里人。”
李源笑道:“你可拉倒吧,不是我婶子几回上城里花钱托的媒婆,谁知道城外乡下有个秦淮茹?”
不过也是秦家人对自家姑娘有信心,确实出落的都好。
只是他目前一心学习,又忧心未来三年,所以暂时毫无性趣……
李母打量了几圈后,忍不住担忧问道:“源子,你怎么买了那么些房?城里的屋贵,你还借了那么多钱,以后可怎么还啊?”
秦京茹有办法:“婶儿,往后源子哥少往家里寄钱,一个月别寄二十五了,就寄两块五……还是寄一块吧,剩下的钱还账,不是很快就还完了么?”
李母笑道:“你这丫头,还挺有主意!”
秦京茹看着李源得意,好似在说:看吧,我会过吧?
不过目光瞥见李源身后紧跟着的何雨水时又有些不高兴,这瘦巴巴的小丫头片子是谁?跟源子哥站那么近干吗?不害臊!
这丫头心思浅,心理活动在脸上展现的一览无余。
也不想想,何雨水现在才多大……
李源在不安的何雨水头上揉了揉,道:“先去做作业吧,晚上吃饭的时候叫你。”
何雨水“欸”了声,不过还是对李母问候了声:“婶子好。”
李源同李母介绍道:“这是我们院儿的,她哥哥是我朋友……她也是。”
何雨水这才高兴起来,一跳一跳的走了。
一个村妞而已,傻楞傻楞的,根本不放眼里!
李源又道:“房子的事晚上再说,我先去看看我爸。”
李母忙道:“我也去我也去,我还没看呢,光在这给你拾掇东西了。”
李源目光看了一圈,没说什么,点点头一起往后院去了。
……
“爸,五哥。”
到了后罩房,李源就看到了黑铁塔一样的李桂,和黑铁柱一样的李海,笑着叫道。
对于李桂,除了原身带来的濡慕之情外,对其本身,李源也是敬佩的。
一个庄稼汉,在那样的年月里能把八个儿子拉扯长大,并且供着七个儿子都娶妻成亲,这哪里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分明就是神人。
要知道,这年月结婚,也是要彩礼,也是要有房住的。
李桂很有本事,七个儿子结婚后,一人二间土房。
对了,李桂还念过几年私塾,也因此,成了秦家庄的支书。
咦?好像哪里不对劲……
另一边,李桂也如李母那样上下打量了李源好几番后才放下心来,不过只点了点头,应了声。
旧式思想里,向来都是抱孙不抱子,对儿子的爱要讲究深沉……
李海倒是高兴,竖起大拇指对李源道:“老幺,成啊,不声不响的干了这么大的事。过年的时候你都一句没提,嘴巴够紧实的。”
李家八大金刚里,李源是老末,也是被七个哥哥视为“耻辱”的存在。
太废了,在村里谁也打不过,还被狗撵哭过好几回。
每回挨了欺负,都是哭啼啼的回家,然后出动一到七个人数不定的哥哥,帮着打回来。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当然了,这般废物,老幺也没少被哥哥们欺负。
但后来不知从哪学会了故意碰瓷儿,然后几个哥哥就会被心疼幺儿的老娘暴揍。
老娘打儿子,那真是拿着鞋底子咣咣往脸上抽啊……
但不论如何,李桂身为一家之主,却很少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