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娄振涛沉声道:“这是我亲女儿,亲外孙!”
李源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对二娄道:“上车吧,不好多耽搁了。”
娄秀拉着泣不成声的娄晓娥,强行将她拉上车后,又回头看了李源一眼,方上了车。
这时李幸却忽然不乖了,在娄振涛怀里挣扎道:“我要爸爸!我要下车,我要找爸爸!”
后排娄晓娥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痛哭出声。
不仅离别锥心,她更担心留下李源一人会出事。
离别,变成了永别……
娄振涛心思强硬些,对司机道了声:“开车!”
轿车缓缓发动,李幸嘶声力竭的哭喊道:“不开车,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爸爸!爸爸!!”
李源一时没控制住,跟着汽车跑了起来,大声叮嘱道:“儿子,听妈妈的话,听妈妈的话!相信爸爸,爸爸一定会尽快去找你们!”
“爸爸!爸爸!!”
看着车窗内拼命挥着双手的李幸,李源缓缓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大口喘息着,心如同被一把铁钳攥出血来……
车辆,消失在了街道转角处。
九号院的门打开,张冬崖在门洞里,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弟子泪流满面,浓郁的悲伤笼罩全身……
数年过去,张冬崖眼见着老相了不少。
虽然有李源想尽法子去补养,可当年断臂之伤实在亏损太重,毁了根基。
不过,人还是明白人。
老人看着李源好一会儿,才问道:“娄家这是要逃了?”
李源又站了一阵,方缓缓呼出一口气,没藏着掖着,声音嘶哑道:“虽然是上面人点了头让走的,不过确实是逃出去了。留下来,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张冬崖又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怎么办?”
李源道:“该干吗干吗,继续上班,过日子。师父,如今咱爷俩倒都成了孤家寡人,还真是一脉相承。”
张冬崖叹息一声,道:“我是问你,你顶着一个资本家姑爷的名头,还把儿子也送走了,你以为回头你撇的清干系?你干脆一起走了,倒还干净。”
李源道:“我走了,家里要遭殃。师父,今儿您就当没瞧见,连宋叔、王姨那边也别说。我和晓娥离婚了,但还得再布置安排一下,尽量撇清。打今儿起,我就是最恨资本家的人了。”
张冬崖见此呵呵笑道:“我还以为你小子要一蹶不振呢,还成,是爷们儿。”
李源仰天长吐一口气,道:“那当然!还是一个砸不烂、捶不扁、煮不熟响当当的好汉!长痛不如短痛,我儿子哭闹一时,总比将来见我和他妈妈遭难,流血泪的强。再说,用不了几年,我们一家就能团圆!”
张冬崖嘲笑道:“牛皮吹的震天响!你去折腾你的吧,实在不行,就躲我这里。我倒看看,谁敢来闹事!”他以为徒弟说的是过几年形势就能好过来,他想用自己一身的伤病,一只胳膊的功劳,再庇佑徒弟一程。
李源心里虽然感动,却也无奈。
张冬崖要是身体好,那以他的经历,说不定还真能在那十年混成一方豪雄。
那些年说白了就是主打一个无法无天,像张冬崖这样在正治部挂着黑账的人,混乱年代反倒吃香起来了。
可是看看老头儿这样,活到那时候,估计身体更衰弱了,还是别折腾他了……
不过,老的不能用,小的却能用。
这些年他到底资助过多少烈属,他都记不清了,但没关系,脑海里有个笔记本,一笔笔都记着。
记录这些并不是为了将来找人还钱,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让这些子弟们,替他好好宣传宣传“凄惨”的名声:南锣鼓巷的李大善人,让资本家坑惨啦!!
而这些人自身,就是两年后横扫人间一切的第一尖刀主力……
等这些人消退,整个四九城开始由各单位和街道共治时,他就有机会随意往返两地了。
以他的身手,别说海拔九百米的梧桐山,二十米宽的宝安河,即便相隔三里的大鹏湾同样拦不住他。
来往两地,如履平地!
其实这个时候宝安的百姓去港岛相当方便,甚至粤省还专门给出了三个五政策,即每个农民一个月可以去港岛五次,每次可以带回五块钱的东西,可以带5斤重的物品。
农民在梧桐山上采一束花去港岛卖,可以买上五斤化肥回来。
两地往来也比较密切,港岛本身缺乏淡水资源,五九年到六一年最困难的时候,鹏城修好了鹏城水库,开始给港岛供水。
六一年还修了全国第一家有空调、音响等先进设备的鹏城戏院,港岛爱好戏曲的市民常过来观看。
直到六六年……
当然,眼下的便利和李源没什么关系。
现在社会各体系运转正常,李源想一个人随意离京,长期不在单位,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整个李家都要受到审察……
反倒是六六之后,还容易些。
等李怀德在轧钢厂一手遮天,单位和街道的权力取代各级衙门时,李源就能以搜寻升龙丸药材为名,让李怀德特批一张条子,街道出张证明,方便他随时南下……
妈的,李源现在居然开始期待起那一天早点到来……
……
“哟,源子,你到哪去了?又四处给人看病去了吧,你都为这个离婚了,怎么还不长点心……走走走,就等你了!”
李源面色如常的刚回四合院,就被阎埠贵拦下,又急眉赤眼的拉着他往里院走。
李源不动声色的用了巧劲,就挣脱了阎埠贵的拉扯,并有一股暗劲送入他手上,保证这老小子两天内连擦屁股都不敢用这只手,钻心疼。
他淡淡道:“三大爷,您要是不拦我,这会儿我都到家了。什么事,说吧。”
阎埠贵急笑道:“还说什么啊,到里面一看就知道了。我跟你说,今儿老易是真发火了,在这院儿里住了几十年,还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李源心里了然,道德天尊开始发威了……
这几年傻柱可没少帮易中海分担贾家这个担子。
贾东旭死的时候李源让贾家成功趴在了易中海身上,易中海开始还有信心,花一段时间,付出一点代价,就能甩开这一窝寡妇。
为此,还专门请动了老伴一大妈和后院聋老太太,让她们按住李源,别往里掺和。
李源收了五百块钱药钱,也答应了不再掺和,还说到做到,真的没再掺和,因为他相信张二丫的人性……
果然,二丫没让他失望,哪怕易中海放了大招,一次拿出五百块来买断,二丫钱照收,事后有难处照找易中海。
老易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硬着头皮见招拆招。
可在趴人吸血这方面,贾张氏的功力实在是太高了,易中海一个人哪架得住,所以平时小事就打发傻柱来出面。
贾张氏最近还盯上了傻柱的饭盒……
好像一切又开始慢慢回到了原时空的走向。
但这得有个前提,傻柱是单身狗。
或者哪怕娶个媳妇儿,媳妇儿也得是正常的,弱势的……
可赵金月那是弱势的人吗?
刚一来就敢和易中海争论,敢当面嘲笑贾家的事,敢把许大茂打的吱哇鬼叫,甚至还敢谋算李源的房子。
哪一桩哪一件,都不是一个弱势女人敢做的事。
傻柱和这样的女人结婚后,可以肯定,再不会听易中海的安排,去照顾贾家俩寡妇了。
原时空贾张氏没趴他身上吸血的时候,易中海都常常让傻柱去照应贾家。
现在贾张氏恨不得连骨髓都给他吸干净了,易中海更需要傻柱的帮衬了。
最重要的是,赵金月这样的女人,是绝不会让傻柱给易中海养老的。
也难怪阎埠贵说他几十年没看到老易发这么大的火……
转眼二人进了中院,就看到满满当当一百多口子街坊四邻们都在。
易中海老脸黑压压的坐在当中,刘海中坐一旁,但表情却比易中海精彩多了。
嘿,他是盼着四合院多出些这样的“丑闻”,老刘家的事才不算事……
阎埠贵到了中院后,走到中间桌子后面老哥仨坐一起后叫道:“好了,源子也到了,咱们开会吧。”
往日里都是让刘海中当开头炮发言的易中海,今天却率先开口道:“大家都忙,就长话短说。开这个会呢,就是帮柱子认识到错误!许大茂虽然过去做下了很多荒唐错事,可他在四合院的最后时间,却做了一件让整个四合院都受益的大好事。因为这件事,咱们四合院今年评先进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全家去大三线。这是多光彩,甚至可以说多伟大的事!咱们街坊们也仁义,每人凑了五毛钱路费,送老许家一程……对了,源子你那份我给你出了。”
李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易中海扯了扯嘴角,也不多停顿,随后面色忽然一沉,手在木桌子上“砰”的拍了下,厉声道:“可是就有人做出让人戳我们院的人脊梁骨的丑事,柱子,你跟大伙儿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赵金月和许大茂离婚了么?她现在还是许大茂的老婆!许大茂带着全家去大三线为国家奉献去了,你留在这里抢他老婆,你自己说说,这事是该做的事吗?”
李源一脸漠然,没去看傻柱和赵金月如何回应,就转身回了房,关上了门。
他现在一点掺和这些破烂事的心思都没有……
……
“老易,你看这……”
见李源如此不给他们老哥仨,三个四合院权威人士面子,刘海中心里很不高兴,如今他就指着这点权力活着了,但他忌惮李源,所以想让易中海拿主意。
易中海脸色更难看,不过心里其实松了口气。
李源不在更好,他要在这里,指不定就要帮傻柱出头,那更难办。
念及此,易中海干咳了声,道:“源子情况特殊,家里出了那样的事,他心情不好,大家也能体谅。不管他了,现在大家发表意见吧。柱子,你自己先交代,这个事该不该办,能不能办?”
傻柱面无表情的站那里,脑子里混乱成了浆糊,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不说,赵金月却不怕,冷笑一声道:“谁说我还是许大茂的媳妇?看看这是什么?这是许大茂亲笔写的离婚声明书,上面有我和他签的字按的手印!我现在不是许大茂媳妇了,是傻柱媳妇!”
傻柱连头都不敢抬,因为这张离婚声明书是他么假的!
赵金月从那封告白信上得到的灵感,伪造了这个声明书,反正谁也不能专门跑到三线去核实这事儿。
这个媳妇儿,牛逼翻了!
不过易中海还没开口,贾张氏就不乐意了,恨恨道:“你们声明有个屁用,街道都不认!你别得意,等街道王主任办你的时候,我看你还得意不得意!”
众人这才想起之前王亚梅的话来,纷纷点头道:“是啊,不是说让赵金月跟着一起走吗?”
赵金月可能想故意气死贾张氏,搔首弄姿道:“王主任那天是误会,以为我和许大茂还是两口子。后来傻柱找了他源子兄弟,源子专门去王主任家帮忙解释明白了。哎哟喂,贾大妈,您还操心这事儿呢。对了,我明白了,您怎么这么关心我们家的事。您还想让傻柱给您家带饭盒呢吧?呵……呸!往后想都别想,让你们家老贾和小贾在梦里给你带吧!”
我擦!
饶是李源在里面躺着休息,都被这话给震的嘴角抽抽了起来。
这也太生猛了吧?
贾张氏老脸都气白了,嗷嗷叫着要去撕了赵金月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