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菠萝三兄弟
茶过三盏，他才问起来意。
方凯放下茶杯，一脸笑意，将脚边的小木箱拎到茶桌上，砰的一声放开了手，然后一把打开木箱子，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玄铁！”胡家成双眼大亮，忍不住叫出声来。
方凯笑道：“胡老板，我们还真是帮衬你来的。”
胡家成回过神来，立刻恍然，问道：“方班头要寻胡某打造兵器？”
方凯先是摇头，继而指着楚棠说道：“要打造兵器的是我们楚兄弟。”
接着，方凯又简单介绍了楚棠想要打造四品兵器的事情，末了又说：“胡老板，四品兵器的材料由贵铺帮忙筹备，一应花费，都由我们郡衙支付。你可别跟我们偷工减料啊！”
胡家成连称不敢，应了下来，可见他对打造四品兵器很有信心，胸有成竹。
然而，他很快就问了起来：“方班头，那这玄铁……”
方凯呵地一笑，道：“本来楚兄弟只想要四品兵器而已。但我们卓捕头听说后，令我带来这三斤玄铁，一并用来作为作料。胡老板，充足的四品材料，加上三斤玄铁，你不应该打出一把五品神兵来吗？”
方凯说得轻松，胡家成闻言却脸色严肃，不敢应承。
他算是听出来了，方凯话中有话，处处拿卓力恩说事，让他胡家成不敢随便敷衍了事。
不过他也不禁狐疑：这叫楚棠的年轻捕快到底是什么身份？卓力恩竟然不惜拿稀少珍贵的玄铁赠予他！
“难道是什么世家子弟？又或者名门大派的弟子？”胡家成陷入了各种猜测之中。
“胡老板？你没信心么！”方凯叫醒了胡家成。
胡家成看了看两人，苦笑说道：“如果胡某一口应下，方班头才更不放心吧？实话实说，我胡家铁铺确实有锻造五品神兵的秘法。但是，胡某痴长了四十年，这辈子还没打出过五品神兵来。方班头，你说胡某敢胡夸海口么？”
“有三斤玄铁都不行？”方凯皱皱眉头。
胡家成说道：“如果方班头给胡某十斤玄铁，倒是有九成把握。”
方凯骂了一句：“消遣我呢！我上哪去给你找十斤玄铁！这三斤玄铁，都是我们衙门数十年积累了！”
“是啊，玄铁多难寻啊！”胡家成也附和，“正是因为没有足够多的玄铁给胡某试手，没有试错的机会，所以我是空有五品神兵锻造秘法，却从来没有上手打出过五品神兵呀！”
“你还要试错的？”方凯心疼地看了看自己不多的玄铁。
胡家成看着他，咬牙说道：“这三斤玄铁，加上足够的四品兵器材料，胡某至多只有三成几率打造出五品神兵来。方班头，胡某有言在先，玄铁一旦和其他材料混合，就难以再提炼出来。锻造五品神兵失败的话，胡某可变不出三斤玄铁换给方班头你了！”
“三成？”方凯眉头大皱。
楚棠见状，赶紧说多：“方大人，要不还是算了。这玄铁拿回去给卓捕头吧。楚某有一件四品兵器就行了。”
方凯一听到卓捕头三字，顿时想起后者的交代，不禁一拍桌子，道：“甘妮娘的！三成就三成！干了！说不得方某这辈子还真有幸能见到五品神兵呢！”
“真干了？”胡家成又惊又喜，忍不住伸手将桌面的小箱子往自己那边拉过去。
“废什么话！”方凯哼了一声，“说干就干！”
胡家成笑得极其灿烂，搓搓手说道：“那胡某就不客气了。对了，楚大人用什么兵器？剑？刀？还是其他？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楚棠微微一笑，道：“楚某需要的兵器，既不是剑，也不是刀。或者说，既是剑，也是刀。”
“……”旁边的两人闻言，人都方了。
第80章 设计
不是剑，也不是刀；是剑，也是刀。
楚棠说得一本正经，听者却一头雾水。
在两人一脸疑惑的时候，楚棠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来，慢慢打开，平整地摊在茶桌上。
胡家成探头一看，不由惊异地叫出声来：“咦！你这是……”
不仅是他，方凯也看清了纸上的图案——
黑色而笔直的线条勾勒出一把兵器模样的图形。
为什么说它是兵器模样，而无法确定真是兵器，实在是方凯和胡家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形状的兵器！
图案上还标明了尺寸，长三尺，宽一寸半，身狭长，一边厚，一边薄。
薄的一面开锋，厚的一面不开刃，像单刃的刀，但是，比刀要直。
兵尖上突然折了一个对角，像剑尖，只是模样很怪，一边开锋相对长一些，另一边则开短锋。
手持的炳把也比一般的刀和剑都要长一些，单手握不全，双手握又有些勉强。
他们终于明白楚棠为何要说刀剑像又不像的胡话了。
实在是这玩意真的是像刀又像剑，像剑又像刀！
整个就一个四不像！
“楚棠，我看你这玩意像刀的多，可刀身笔直，兵尖开锋，又像剑。你这是搞什么东西啊！”方凯忍不住问了起来。
楚棠微微一笑，道：“这确实可以说是刀，刀背厚，刀柄长，适合用力使刀。但是笔直的刀身，开锋的刃尖，当剑来使，也耍得开来。”
如果有和楚棠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绝对能一眼就认出来，丫就是抄袭唐横刀的嘛！
当然，横刀毕竟是刀，适合上阵杀敌。
而楚棠在其基础上做了一些修改：本来横刀刀尖只开锋一边，他将其另外一边，也就是刀背那一面，也削了一点点尖锋，可以用来使刺、捅、反削等剑法动作。
另外，他还借鉴了雁翎刀，将刀柄改短了一些，更适合单手持刀，而不是利于双手把持。
为什么要打造这么一件奇奇怪怪的兵器？
这也是楚棠考虑了许久的结果。
别说以后面板会不会给他兑换出更多刀法和剑法，仅仅是目前他所拥有的武功，就有一套剑法和两套刀法了，仅仅是用刀，完全发挥不出剑法的威力来。
他总不能随身带着一刀一剑行走天下啊！
虽然刀剑双绝看上去也很威风，但是毕竟不大方便。
于是他想，如果有一把兵器，能够同时满足刀剑的用法，那就很好了。
为此，他回忆所有能想起的兵器，最后选中了唐横刀，并将之修改得更适合刀剑双用。
也就有了如今的图纸。
胡家成毕竟是兵器锻造出身的人，目光精湛，只看了几眼，立刻明白了楚棠的用意，问道：“楚大人既会剑法，也会刀法，练得都还不错？”
楚棠笑道：“胡老板不愧是家学渊源，目光如烛！”
胡家成又仔细看了图纸几眼，道：“其实如果楚大人你只在刀尖上开一边锋，会更好看。刀尾弯一些，刀柄再做长一些，适合双手持刀，那就是一柄可以给士兵用于沙场的利器了！”
楚棠微微一惊，心想你这家伙有点料啊，连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人的出名武器你都想出来了！
“胡老板，楚某不是士兵，只需要适合自己的兵器即可。”楚棠坚定地回应。
胡家成又问：“楚大人，这兵器可有称呼？”
“就叫横刀吧。”楚棠神情复杂地回应。
“横？”胡家成愣了一下，“这是何意？”
楚棠心里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只得说道：“心有所想，口有所应，直接就叫出口了。”
胡家成也不纠缠这问题，问道：“楚大人，等给大人打造完兵器后，胡某是否可以在这兵器的基础上做些修改，然后将它推广到世间？”
楚棠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还真的对横刀或者武士刀那么有兴趣。
君子有成人之美，他点了点头，说道：“胡老板尽管试试。”
不答应又能怎样，难道还能告人家抄袭收版权费吗？
胡家成大喜，道：“多谢楚大人成全！胡某可以奉上银两，以表谢意。”
“多少银子？”楚棠目中大放光芒，顿时市侩起来。
方凯见状不禁掩脸，感觉有些丢人。
“三……哦不，五百两白银？”胡家成小心翼翼地试探。
楚棠顿时大失所望，五百两，打发乞丐呢！
如果还在石县，别说五百两了，五十两楚棠都觉得是一大笔意外之财了，肯定会欣然笑纳。
可如今经过几番摸尸大业，他的腰包早就鼓了起来，身揣三四千两银票，心里壕得不行，自然没把这点银子放在眼里。
再说了，横刀诶，这么好看的刀，威力还不小，它的版权费就值五百两银子？
横刀如果有意识的话，会表示受到了绝大的侮辱，要捅人滴！
见楚棠面露不悦之色，胡家成一咬牙说道：“要不，八百两？还不行？那，一千……至多只能一千两了！再贵胡某就要不起了！虽然这刀适合士兵作战，但世间铁铺千千万，各式各样的兵器都有。想要将兵器列入朝廷采购行列，要花费很多精力和东西去打点的。”
“算了！”楚棠摆摆手，“一千两就一千两！银子楚某就不要了。等将楚某的兵器打好了，这一千两就折算入材料和人工等等费用吧，也算是为郡衙省点银两。”
“没问题！”胡家成大手一挥，收下了图纸，还将桌上的玄铁也收了下去。
“兵器多久能打好？”楚棠又问。
胡家成答道：“半个月。”
“太慢了。”楚棠摇头。
胡家成苦笑：“不慢了。既要想法子将玄铁融入其他材料里，还要试着冲击一下五品神兵，不仅费精气，还费时间！说半个月，都已经是胡某看在两位的面子上，准备集全铺之力，优先打造这把兵器了。”
楚棠看向方凯，见后者点点头，于是他也就说道：“那行。就半个月！半个月后楚某来拿兵器。希望胡老板不要令楚某失望才好。”
胡家成连说尽力而为。
接下来方凯又与胡家成交代了几句尽心尽力的话，然后才与楚棠一同告辞而去。
两人从铁铺走出，往郡衙回程。
走了半里路远，楚棠担忧问道：“方班头，如果胡老板真的打造出五品神兵，他不会贪墨了吧？”
“他不敢！”方凯笑道，“铁铺那么多人，人多口杂，他瞒不住的。如果他不想彻底得罪郡衙从而亡命江湖的话，他会乖乖将打造的兵器拿出来。家大业大的人，反而没有将赌注全押上去的勇气。”
楚棠一想觉得有道理，不由也跟着笑了，很期待地说：“那我就等着拿我的兵器了。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
方凯呸呸两声：“别乱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楚棠笑笑，不再语言，回到了郡衙，安心等候。
可是，有个词叫一语成谶。
事实证明，楚棠就是一个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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