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菠萝三兄弟
世界那么大，天下武功多如繁星，谁也不清楚哪个人身上是否有可以破解点穴之法的武功。
眼前四人，如果刚好有这本事，为他们所乘，岂不是害人害己？
为了一劳永逸，狠一点没有坏处。
正如许伟教他时所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与其自己担心受怕，不如永绝后患！
此外，当他废了四人后，面板提示他，又一波侠义值到账！
如此看来，面板也觉得要让对方彻底失去战力，才算把事情办妥呀。
侠义值才是王道！
什么心慈手软，什么于心不忍，在侠义值面前，那是事儿吗？
“楚棠，你这个阴险小人，出尔反尔，不得好死！”从自己被废悲痛中回过神来的程会叔，看到楚棠把他程家的三个高手也都废了，整个人悲痛欲绝。
他悔啊！
这三人是他劝降的，本来是想利用书院爱惜羽毛的弱点保下他们，为家族保存有生力量。
那想得到，楚棠却把他们的丹田都打破裂了！
如今，性命是还留着，但和废物没什么两样，回到家族也不过是浪费米饭罢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包括他，都成废物了，回去后只是家族的累赘罢了！
程会叔都已经想象得到，他们四人拖着残躯回到程家后，会遭受多少人的白眼！
作为武学世家，不会武功，那就是原罪！
“啊……”程会叔又是喷出几口老血，眼眶都裂了，流下血痕，目光如狱，看楚棠的目光，充满了血海深仇的痛恨。
如果目光如刀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就把楚棠碎尸万段了。
面对程会叔那吃人的眼神，楚棠却是耸耸肩说道：“程三啊程三，楚某向来信守承诺，说话算话，哪里出尔反尔了？如果在公堂之上，楚某非告你诽谤不可！”
“你……”程会叔气得一口气上不来。
楚棠又说：“刚才楚某只说留你们一条性命，不会杀你们。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楚某没杀你们呀，不是吗？”
“你……你……噗！”程会叔终于仰头长喷一口血后，脑袋一歪，晕了过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而另外一边的三个黑衣人则如丧考妣，一点愤怒争辩的心思都没有，仰躺在地上，双目空洞，毫无生机。
也许，在他们战阵有人死亡被破的那会儿，数十年的坚守被撕破，他们就失去了信仰，心中估计也就没有了坚持下去的意义。
他们如同机械一样，数十年来只为四象战阵而活，吃喝睡撒，全在一起，如同机器的一部分，行动如一，没有自己的主张，也没有自己的乐趣。
当失去其一，整个机器就不完整了。
这就是为家族而活的悲哀。
“楚棠，大家都是武者，你实在没必要如此作践他们。”听到楚棠狡辩后，陶英也无法反驳，只能叹气惋惜。
兔死狐悲之下，她心里也不好受。
楚棠向来是实用主义者，可不管什么江湖规矩，见陶大院长兴致不高，他只好转移话题：“陶院长，如今他们都拿下来了，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陶英抬头看了看天色，只有明月高悬，天地澄静。
三更刚过，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你觉得呢？”陶英脸色渐渐平静下来，反问楚棠。
楚棠想了一下，道：“我们报官？”
“报官？”
“陶院长你看啊，三更半夜，有一伙强人闯入庆城有名的梧桐书院，想要杀人越货，然后被你我合力拿下。大尧天下，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知法犯法，岂能不把他们扭送刺史府，由刺史审问幕后指使，然后一网打尽？”楚棠一本正经地说。
如果程会叔还清醒，听了这些话，估计又得吐血三升了。
楚棠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借官府的刀，杀程家的人！
陶英瞥了楚棠一眼，暗地里撇了撇嘴，来了来了，这小捕快又开始想阴招损人了！
有那个味道了！
不想自己亲自上阵，总想利用他人达到目的。
很好，她怎么也开始兴奋起来了呢？
“陶院长，你意下如何？”楚棠问道。
轻咳一声，陶英微微摇头，道：“还行，但可能难以操作。”
“嗯？”
陶英微微抬头，目光迷离地看了一会天空，继而扭头看楚棠，道：“楚棠，你接刀杀人的主意不错，但是，你确定刺史府会把刀递给你？”
“陶院长出面都不行？”楚棠有些不甘心。
陶英轻笑一声：“我们只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更不是官府。如果我祖父还在，也许能凭威望向刺史府施压。但是，我做不到。”
楚棠不爽了：“这些武学世家都上门杀人了，刺史府还不管？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陶英翻了一个白眼，道：“他们也许会管，也许不会管。当今刺史，毕竟是庆城沈家出身，那也是庆城一大武学世家，说不得要考虑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说，你想借刀，往刺史府是可能借不到的。”
“难道就这样算放过程家了？”楚棠恨恨说道。
陶英眼中也闪过一丝狠辣之色，冷冷说道：“程永林欺人太甚，公然冒犯我梧桐书院，如果轻易揭过此事，庆城之人会如何看我书院？说不定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门找事了！”
楚棠一听有门，赶紧问道：“陶院长，你的意思是还可以操作一番？”
陶英微微点头，然后抬起头定定看着楚棠，道：“我刚才说你想借刀杀人的主意不错，只不过你把想借刀的对象搞错了而已。这也不怪你，你才来庆城几天，对庆城的局势不大了解，看不清其中的真谛。”
“庆城……局势……”楚棠喃喃自语，蓦地，眼睛放光，猛地抬头，目光幽亮，“陶院长，你的意思是说……苏家？！”
“哈哈！孺子可教也！”
第194章 一个百年世家的覆灭
庆城一大早就沸腾了。
一觉醒来，许多人发现变了天，盘桓城东北街数十年的程家被灭了！
“南街的苏家太凶残了，赌上了一切，举全族之力，精锐尽出，在今天清晨一哄而入，闯进程家，见人就杀！据说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整个程家都成了人间炼狱，数百口人全数被灭！”
“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了？”
“我妻子的弟弟的侄子的一个表哥是北街的更夫，据他说苏家纠集了一两百好手，在寅时末杀入程家的。当时厮杀声，惨叫声，哭闹声，一阵又一阵，恐怖至极。他偷偷摸到门边，偷看到的。”
“苏家疯了吗？他们怎么敢？”
“两家早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怎么不敢？我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了。”
“你预料个屁！程家也是六境世家，这些年与苏家的争斗还隐隐处于上风，苏家有这个实力？他们不怕程家的四象战阵了？”
“兄台，这个你问我就对了！我邻居家的儿子的堂弟就在梧桐书院念书，据他说……”
“你等等！梧桐书院在城北，与东城都扯不上关系，怎么就涉及到书院了？”
“你还听不听了！”
“听听听，你说！”
“据说昨夜程家家主聚集一众好手，闯进梧桐书院，想要行不轨之事，被书院的高手发现，大打出手之后，程家损失惨重。然后，就有了苏家今日之举。”
“难道书院与苏家联手，灭了程家？”
“这……就不好说了。”
大半个庆城都喧嚣起来。
毕竟程家并不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家族，相反，作为一个扎根庆城数十年的六境武学世家，他们在庆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特别是在城东北街这一带，更是威名赫赫，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仰他们鼻息而生存。
可是，一夜之间，他们只是睡个觉醒来，天就翻了？
苏家是什么情况，许多人也了解，同样是六境世家的他们与程家这些年来斗得不可开交，确实可以说是有着生死大仇。
但是，数十年来，双方虽然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却都无法一棍子打死对方。
苏家人口众多，支脉衍生了许多子弟，而且鼓励人人练武，以至于武者基数更大，出的人才也相对多不少。
而程家虽然人数不如对方，但因为有着四象战阵的存在，在高端战力上更为强横一些。
两相比较，双方倒也旗鼓相当，杀起来也互有胜负。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因为拿四象战阵没有办法，苏家反而有些处于下风的状态。
假以时日，等程家培养出更多境界高的四象战阵，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他们就可以趁机一举碾压苏家了。
哪想到一夜之间，结局倒转过来，苏家反而把程家给灭了！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程家忽然不堪一击了？”
“有第三方势力介入了？”
众人猜测纷纭，莫衷一是。
有心的势力，也都开始行动起来，想要打探出其中的真相来。
巳时，日头高悬。
明晃晃的阳光洒落天地，照得地面一片明亮。
程家内院，血腥味弥漫。
门窗墙脚，柱子地面，随处可见血迹。
就连走廊边上的花草，上面的血迹也干透了，褐色的淤血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色彩。
苏家家主嫡长子苏康满身血污坐在一处亭子内，看着苏家来来往往的子弟在搬运尸体。
尸体里面，既有苏家的人，也有程家的人，当然，更多是程家的人。
喘着气的苏康目光迷离，心头迷茫，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空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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