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菠萝三兄弟
陶英又说:“我们只等三天,三天后楚棠就会回桂郡了。令牌三天不到,届时你们要送到桂郡去,那就更麻烦。你看着办吧!”
说着,她又扭头问楚棠:“你觉得如何?”
楚棠看了唐越一眼,苦笑说道:“今日此事既然是陶院长引荐,楚某当然听陶院长定夺。”
陶英哈的一声笑了,对楚棠很满意,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见唐越还想说话,陶英又说:“唐越,就这样决定了!今日打扰了,就此告辞,希望三日后能在梧桐书院见到你。”
唐越闻言气就不打一处来,敢情我还得送货上门呗?
陶英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给楚棠一个眼色示意,然后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一脸阴沉的唐越在原地。
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小城门门口处,唐越脸色愈发莫名,低声自语:“桂郡,楚棠……”
离去的两人自是听不到他说什么了。
重新坐上马车,楚棠脸上露出忧色,道:“陶院长,这样逼迫唐副指挥使,不大妥当吧?”
“怎么,怕他给你小鞋穿?”陶英端坐在锦色丝绸坐垫上,抬眼瞥了一下楚棠,声音有些虚弱。
楚棠闻言一惊,关切问道:“陶院长,你没什么大碍吧?”
陶英微摇螓首,淡然说道:“耗了一些功力,脱力罢了,休养调息一两天也就无碍了。”
楚棠苦笑说道:“身体无损就好,这次……实在凶险了。陶院长,不值得为楚某如此啊!”
陶英面无表情说道:“你想多了,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是为了你才与唐越力拼的。我与他,每次见面都会切磋一番。这次比拼,也是我心有所悟,突发奇想,希望通过浩然一气功的威能,压制于他罢了。”
楚棠看了她一眼,沉吟一会,说道:“其实陶院长不必急于求成的。据我观察,唐副指挥使拂风剑法虽然精妙,但精进万难,上限只怕不高。而陶院长的浩然一气功,日积月累,只会越来越精深,成就也会越来越大。假以时日,厚积薄发,他必定不是陶院长的对手。”
“哟呵!”陶英有些许苍白的脸上浮起笑容,“没想到你还挺会说话嘛!你昨日还表现出武学境界白丁的样子,今日就成为武学大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了?”
楚棠呵呵笑道:“一家之言,楚某姑妄言之,陶院长姑妄听之。”
陶英脸色渐凝,悠悠说道:“我虽然自信浩然一气功未来无限,但你可不要小瞧了唐越这个人。我与他相识十几年了,一次都没有胜过他,一直处于追赶的状态。他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一州的缁衣卫副指挥使,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做的。”
“陶院长的意思是……”
陶英看他一眼,道:“这么和你说吧,梁州缁衣卫只有一个七境高手,那就是云城的指挥使。但是,梁州缁衣卫里头,六境的高手不少,其中不乏六境圆满之人,与唐越相当,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当上了副指挥?”
楚棠想了想,拱手说道:“受教了。”
陶英笑了一下,道:“你为人谨慎,比谁都怕死,这点我是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楚棠嘴角抽搐,谨慎不是贬义词,可为什么要带上“怕死”两字呢。
这样评价人,太埋汰了!
陶英又问:“知道为何我急着带你离开吗?”
楚棠怀疑地问:“因为乾坤大挪移?”
“你看吧,我说你心眼多,真没冤枉你!”陶英又是大笑,“你也看出来了?”
楚棠小心地说:“唐副指挥使,好像想与楚某深入探讨这门功法。”
“探讨?”陶英冷笑,“你就别往他脸上贴金了!可以越级借力打力的法门,他明显是看上了你这门功法!别说他,我都心动了呢!楚棠,要不打个商量,我拿东西与你换乾坤……大挪移这门神功?功法,丹药,神兵,你想要什么?”
“教不了啊。”楚棠又是老实地回应。
陶英白他一眼,冷哼说道:“不换就算了!也是,谁会轻易把自家的神功教给别人啊!就像我,谁敢向我要浩然一气功,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楚棠苦笑,他说的是真心话,并没有敷衍之意。
陶英继续说道:“唐越这人我清楚,对于高明的武功,他也向来都是想占为己有的。我怕他拿这个做筹码,让你教他这门神功,才肯给你特聘令牌。让他谋得这神功,岂不是如虎添翼,我怎么会让他如意!”
楚棠只能道谢:“多谢陶院长帮衬!”
陶英嗯了一声,又说道:“本来想让你今天就离开庆城这是非之地,如今看来,还得你耐心等三天。三天而已,也等得起,有了令牌,你也无须担忧在庆城的安危了。”
楚棠怀疑问道:“唐副指挥使真会在三天内解决?”
陶英正色说道:“楚棠,我告诉你,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利益纷争。缁衣卫也不例外。梁州缁衣卫麾下共有三十司,唐越手下只有十个司,而最精锐的那批力量都在云城指挥使手中。你的年纪,你的武功,特别是你的轻功,足以让唐越垂涎三尺了!放心吧,他会极力拉拢你的!”
楚棠点点头,稍稍放心了。
两人一路闲聊,慢慢回到了梧桐书院。
楚棠却不知道,就是这三天在书院的等待,给他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第169章 武林圣地落神谷
庆城以西,云城之东,两地之间有一座世人闻名遐迩的山谷。
山谷幽深,三面环山,悬崖峭壁围绕,只有东面的峡谷才能进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谓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山谷之外又是更为高峻的群山,一座连着一座,层峦叠嶂,以至于山谷周边常年雾霭弥漫,非熟络路况的人难以寻到进入其中的道路。
梁州武林之人,对这座山谷有着无限的向往,无比冀望能够入内一观,如果能拜入山谷之中某一人的门下,那就更是他们的荣幸了。
只因这所山谷有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
落神谷!
落神谷是梁州唯一的武林圣地。
而想成为武林圣地,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出过九境高人。
九境,是武学的最高境界,万中无一,整个大尧,能同时在世的九境高人大概两只手的手指就能数得过来。
九境高人,说一人可敌一国有些夸张,但万人难敌,绝不是虚言。
不说武林众人敬仰有加,就是朝廷这种庞然大物,面对九境武者,也都是头大的,一般都不会撕破脸,敬而远之。
九境高人一旦开宗立派,就是武林圣地,在世时威震天下,无人敢惹,对他的宗门更是恨不能加入其中。
只因九境高人会留下传承,那种可抵达九境的功法底蕴之类的东西,谁不希望得到?
落神谷几乎与大尧开国同期创立,当时的那个九境高人,据说就与大尧开国皇后有些关系,因为他们所使的枪法有些相似。
开国皇后以一杆凤鸣枪打遍天下,罕有敌手,而落神谷第一代谷主使一套落神枪法,威猛绝伦,一枪在手,气势无双,所向无敌。
也正是被人猜测落神谷与开国皇后有关联,因此它的地位就愈发超然。
在江湖之上,它是武者人人向往的圣地。
在朝廷官员眼中,它可能与皇室有关,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因此,哪怕随着第一代九境的谷主逝世,数十年来落神谷再没出过九境高人,至多只有八境高手镇守,但在梁州依然安稳无恙,做着它的武林龙头老大。
如果有外人进入落神谷,会发现里面的景况与他们所想象的并不一致。
说是山谷,其实像是一个小盆地,有数十亩之大,里面景象并不像一般的山谷那样荒凉。
一条小溪经过谷中间一个近两亩大的湖泊,溪水流淌,成为一片活水湖泊,因此湖水清澈,宛若一面镜子,蓝天白云倒影其中,看上去美极了。
沿着湖泊,周围是一排排的砖木瓦屋,有新有旧,人烟颇盛。
更往谷内深处,是一座座搭建得极其精致的院落,其间花草繁盛,树荫间杂,鸟语花香。
偶尔从谷外吹来淡淡的雾气,把整个落神谷都衬托成了仙境。
在其中修行,能让人心旷神怡,事半功倍。
此时,谷内深处一座院子内,一个老者手持一柄木剑,在树荫下练剑。
老者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模样,其实看他的动作,并不像正常的演练剑法,而是漫不经心地随手挥舞木剑罢了。
他的动作极其缓慢,一招一式,如同慢动作一般,看上去没有任何杀伤力,气势也不彰显。
但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韵味极深,平静中又见令人心悸的意味。
在他不远处,是一个年约三十多的青袍男子在静静旁观,目不转睛,看得仔细,就好像要从老者的手上看出别的东西来。
片刻后,老者练剑完毕,随手就把木剑扔到了院子中的一张木桌子上。
然后,他转身面对青袍男子,随意地问了一句:“子谦还在外面跪着?”
青袍男子恭敬地答道:“是的,师傅,石师弟不肯起身。”
老者嗯了一声,叹道:“真是倔啊!”
青袍男子犹豫了一下,道:“师傅,石师弟都跪了一夜了,可见他决心之大,主意已定,您老人家是不是如他所愿,放他出谷而去?”
老者走到院子的一个木架前,双手伸入架上盆子的清水中,慢慢洗了几把手,再用旁边的棉巾擦了擦手,微微抬头,眯眼看了一下。
此时已快到晌午,日头正烈,驱散了空中的浓雾,一片白光照耀下来,有些刺眼。
收回目光,老者又看向青袍男子,道:“当年为师收他为徒,有言在先,他不到六境境界,绝不能出谷下山!”
六境才能出山?
这是多么惊人的话语。
如果是一般人说这话,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在吹牛。
但青袍男子深知自家师傅的功力,教出六境的徒弟而已,手拿把掐的事罢了。
无他,老者是八境境界的高人,贵为洛神谷的大长老,地位只在谷主之下。
可以说,老者的身份,不仅可以横行落神谷,走出谷去,放眼梁州和天下,那也都是赫赫有名的高人,无人敢惹!
八境的高人,又有落神谷的资源,教出六境的徒弟来,又岂是难事?
何况,以他落神谷大长老的身份,想拜入其名下的年轻俊杰有如过江之鲫,能入他法眼的,都是优中选优的天才。
天才中的天才,修炼起来,武学境界的提升更是神速。
别的不说,青袍男子不过三十多岁,也已经是六境大成的人了。
而他口中的石师弟,更是天赋突出,年不过二十五岁,已经是五境圆满,最长也就一两年的功夫就能进入六境;短的话,机缘好,搞不好一年半载就能有所突破。
因而,老者谈起六境来轻描淡写,并不是托大,而是习以为常了。
面对老者有些不悦的说辞,青袍男子进而劝道:“师傅,此一时,彼一时嘛。当年石师弟身为世家子弟,意气风发,又心无旁骛,自然能潜心修炼。如今他家破人亡,为人子弟,自然要为父兄报仇。一心复仇的他,心已无法静下来,恐怕强迫修炼也是无益。弟子认为,不如放他出去,报仇雪恨,了断了心魔,再回来也不迟。”
老者瞥了青袍男子一眼,淡淡地道:“他求你说情?”
“是的。”青袍男子笑着承认,“弟子确实觉得与其强留他,不如让他如愿。”
老者叹道:“他这点修为,出去找人拼命,搞不好就是一命呜呼的下场。为师不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是在担心他半途夭折啊!”
青袍男子说道:“师傅爱护之情,我等都能体会得到。只是石师弟情况确实特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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