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西利亚
希尔摸着额头说：“正好这时候佩拉斯特丧偶去王都找下家，一拍即合吗？”
“克拉尔公爵是希望佩拉斯特能等曼顿大点再考虑续娶的事。”阿德里安沉声说，“海伦不仅把眼中钉踢出了宫廷，还顺便恶心了一把克拉尔家。”
“克拉尔家得罪不起海伦，就把怨恨都投到了我母亲身上吗？”
法兰说：“顶多言语欺负她一下，如果心性坚强，一个法师怎么连这种手段都扛不住。满心只有情爱，再好的天赋也没用！”
“还是佩拉斯特的错！”阿德里安说。“见色起意，恶意引诱梅兰妮，拿她当成跟爱德华结盟的棋子。谁知道没2年，克拉尔公爵的小儿子成为天骑士了。他就故意伤害梅兰妮，向克拉尔家说都是梅兰妮勾引的他！”
法兰继续说，“我和她妈妈都是心志坚定的人，怎么会生了个失去爱情就生不如死的女儿！”
阿德里安转头对着法兰：“老师闭嘴吧！”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继续振奋地说，“梅兰妮虽然不知道真相，却做了最好的报复！她和佩拉斯特彻底翻脸，把自己关起来不理世事。佩拉斯特那个贱人再在外面说都是梅兰妮勾引的他根本就没人相信了！被人取笑了10几年，要不是梅兰妮做实验把自己给炸飞了，坑死那贱人！”
法兰伸手重重地给了阿德里安后脑勺一巴掌。
阿德里安立马乖巧的站了起来，“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希尔赶紧说：“怪不得伯爵最后只能娶了一个小男爵的女儿。”
“当然！他自己追求回去的妻子都能为了讨好克拉尔家牺牲掉。”阿德里安瞥了眼法兰，“哪个贵族会白送嫁妆。最后也只能娶个自己封地的小家族女儿。”
法兰没理他：“我一开始没怀疑爱德华，就是因为他跟克拉尔家族有些敌对。克拉尔家那个天骑士投靠了查尔斯。查尔斯这个人，想要人投靠也趾高气扬的，法师塔里没人喜欢理他。”
他叹了口气：“我没觉得自己得罪过爱德华，哪想到还有个海伦在中间。”
希尔安慰他道：“和外祖父没关系。这些人想算计谁，和得不得罪他们无关，只要有利益，他们才不在乎伤害到谁。”
法兰其实早就过了伤心愤怒的阶段，只是想起来还是有些难过后悔。他生性严肃沉闷，梅兰妮从小就不喜欢亲近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一肚皮情爱小说，脱不了那几个白眼狼弟子。谁知道梅兰妮天赋太高，心思没全部放在魔法上，还是没成年就成了法师。那几个白眼狼知道自己有心把梅兰妮培养成继承人后，就把梅兰妮骗到了宫廷里游玩。引出了海伦后，里应外合的把梅兰妮勾上了歪路。
法兰合眼低声说：“当初他们引诱梅兰妮走上邪路，是梅兰妮心性浅薄才会上当，我也不能直接杀了他们。我这次拿这个理由把爱德华那一家子连同海伦都打伤丢进了湖里，连法师塔都不要了。气跑一个可以主持大魔法塔的魔导士，查尔斯不会放过这个攻击爱德华的机会的。”
他转头看着书房外的天空：“国王最近宠爱的几个情妇都是海伦送上去的。爱德华本来就因为威廉成了有神眷的天骑士乱了阵脚，再被查尔斯攻击，只有国王现在死了，他才能放心。”
阿德里安说：“爱德华只要动手，查尔斯和威廉都不会放过他。他一定会下死手。”
希尔突然说：“1个月以后，不死族要来5万人的。爱德华得了消息会下手吗？”
“肯定会！”阿德里安语气坚定地说，“他们为了这个王位不择手段几十年了，得罪了多少人！要是失败，全家都得死。赢的人绝不会任由他的那个儿子晋升天骑士！”
天还没亮，希尔就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微笑着开口道：“爱丽丝小姐，早上好。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希尔早上好。”恬静的女声说道，“我也很想念你。你的领地来了个可怕的人。”
希尔“噗”地一声坐起来：“那是我的外祖父，法兰魔导士。”
“他看我的眼光像是要剥掉我的皮。”
希尔几乎笑出哈哈来：“法师很难吸引到自然之灵。他们又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心。放心，他只是看看。”
对自然之灵下手的法师几乎都被自然厌恶了。法师们早就用血的教训警示了后人。
除非死灵法师这样彻底背弃大自然的，已经没有什么法师会对自然之灵下手了。
“阿德里安人很好，但如果是他的领地，我不会留下来。他们的身上都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自然不喜欢。还是希尔可爱，味道特别香。”爱丽丝舔了舔左前爪，优雅地开始洗脸。
“当然，亲爱的爱丽丝，我这里永远欢迎你。”
“爱丽丝小姐，你知道后面山脉的那只高级魔兽吗？”希尔也起来洗漱了。
“那只黑豹吗？他很凶。”
“爱丽丝小姐认识他吗？”希尔诧异地说，“如果是你的朋友的话，最好今天跟我们一起去。”
“出什么事了吗？”爱丽丝说，“他离你那么远，又不下山来。不用赶走他吧？”
“法兰魔导士要在这附近建法师塔了”希尔诚恳地说，“他们的塔要建在灵地上，我可以随便选，是因为我有一支土元素族群。而且我法师级别低，等到需要高级晶石的时候，召唤出来的元素制造出来的就够了。他们不一样，这附近只有那里可以建造魔法塔。”
“可他是先来的。”
“亲爱的爱丽丝，这个世界没有先来后到的。”
“如果不让出来的话，他会死吗？”
“所以我想你一起去，你可以劝劝他吗？”希尔蹲在沮丧地爱丽丝面前。“我希望他能跟法兰魔导士签订居住契约。”
“那是什么东西？”
“友善的魔法师创造的契约。高阶魔兽需要的灵地并不大，如果他承诺不伤人，在领地受到攻击的时候，帮助防守。法师们会同意他居住。”
“如果他还是不同意呢？”
“我只能保证会让法兰魔导士放他走。”希尔摸摸爱丽丝趴下的耳朵，“爱丽丝，如果他走了还要去袭击，我不敢承诺法兰魔导士会放他几次。”
爱丽丝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默克尔很凶，但我不希望他死。”
第十三章 送走唯一的朋友
希尔劝爱丽丝：“那你去劝劝他吧。他住的离人类世界太近了。被赶走是早晚的事情。而且爱丽丝，如果这附近还有你的朋友，劝他们近段时间快点搬走吧。”
“和你这次出去有关吗？”
“有点关系，这附近的人类国度撒拉尔要出事了，可能会打起来。”希尔站起来换法袍，“出了位新神祇。有可能爆发神战。这边的人类要多起来了。”
爱丽丝喵喵喵地大骂了几声。
希尔看了看他，原来自然之灵也会骂人啊。果然人类和这种生物很少沟通。传说里的天真无邪，幼稚可爱都是人类幻想出来的。
不过自然之灵骂人的时候也要切回自己的语言，让希尔觉得很有趣。
爱丽丝骂了一会儿，转头对希尔说：“我可以邀请一些朋友暂时住到希尔的领地中吗？”
“只要不伤人，随时可以。但得对自然许下诺言：不在我的领地里伤人。”
“希尔不会再邀请人类住进来了吗？”
“我会在谷口建个小村庄，再来人只会在那里接待。我唯一的亲人就是法兰魔导士和阿德里安了。至于谷里其他的人，除了波恩以外，没有人有能力伤害你的朋友。”
“好的。波恩也很好。”爱丽丝简单地说，“我会跟他们说。对于活的长的生物而言，神战真的很恶心。”
她跳到窗户上，转头对希尔说：“我去和默克尔说下，他会做出选择的。如果他不签订契约，那就放弃那个矿洞。他也可以搬来吗？”
“只要发誓。”
“希尔最好了，喵～”
希尔喊了句：“去找李斯特拿些吃的，告诉默克尔，人类唯一的好处是吃的东西很多！”
爱丽丝喵了一声跑了。
希尔走到小客厅的时候，法兰和阿德里安已经坐好等他一起早餐了。
波恩站在门口等着，看样子是准备服侍。
希尔看了眼波恩，转头问法兰：“外祖父身边的人呢？大概要多久能到。”
法兰慢慢地说：“大都散了。当初我是自己进的国都。仆从都是王宫派来的，我既然离开了，他们就自己回去王宫了。树倒人散，我那个商队的人也走了很多，而且到了荒野，也没什么给他们交易的地方。还有10几个人，我让他们慢慢走了。”
希尔只能硬着头皮问：“学徒呢？”
法兰抬了抬眼皮：“你想问什么？我那些学徒都是跟魔法塔签约的你不知道吗？”
“我是术士。”希尔静静地说，“波恩的基础虽然跟着我学的很好，但是怎么进入法师阶段，我不会教。”
“你想他跟我走吗？”
希尔斜眼示意波恩闭嘴：“外祖父，你的身边需要人跟随服侍。阿德里安叔叔已经是大法师了。有很多事情让他做不是很合适。而且外祖父身边需要人服侍。最起码得有个做饭的吧？”
阿德里安插口说：“你是想让他们一家都跟我们走吗？”
“我希望丽娜阿姨能放掉仆从的身份，但她们还是很拘谨。”希尔说，“但是以学徒家眷的身份跟随你们走的话，他们就是普通平民了。”
希尔非常遗憾：“在你们那里，住在塔外，就是自由民。在我这里，我无法放手让他们自己出去住农庄过穷苦日子，即使这对他们好，我也做不到。外祖父在王宫的侍从没跟来，没人再会把他们当奴仆了。我其实也舍不得，但是我教不了波恩，还有波恩的弟妹也大了，我不想他们也过波恩那种低人一等的日子。”
阿德里安说：“他俩没有法师资质。”
希尔转头说：“他俩从小学习认字，法师骑士知识都懂一点。如果跟着外祖父的商会那群人一起生活，最起码也能成为一个商人。”
他最后重重地说：“我不想波恩留在我这里，明明是个学徒，却过着奴仆的生活。他的弟弟妹妹应该和普通人结婚生子，而不是最后从奴仆里选人。”
他祈求地看着法兰：“外祖父，请你帮帮我。而且波恩是作为管家培养的，可以帮您做很多事情。丽娜和洛克也能帮您培养仆人。”
法兰凝眸想了下：“也可以。我还是需要一些学徒做事的。你这个波恩培养的很好，基础很扎实。但是想成为大法师都要看机缘，正好可以管理学徒。”
希尔高兴极了：“谢谢外祖父！”
波恩没能控制住情绪，转身出了门，希尔连忙站起来。
法兰拿起刀叉说：“吃饭时间半小时，结束以后马上出发。”
希尔拿起盘中的三明治，转身追出了门。
波恩果然等在门外。他情绪激动的问希尔，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离开去法兰那里？
希尔拉着他回到自己卧室，紧紧地关上门：“刚才说的虽然不完全，但理由也差不多了。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你和迪恩、珊妮好。而且丽娜和洛克年纪已经大了，实在不应该继续作为奴仆辛苦劳作！”
波恩问：“那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这些不重要！而且爸爸妈妈也不觉得辛苦。”
希尔说：“是的，还有最重要的原因，我不能毁了你们的未来。有很多事情我以前没有预料到。成为一个术士，有很多事情太不相同了。我曾经的一切打算，都是基于一个法师的立场。你现在没有感觉，是因为土木水系的元素对普通人来说很好，至少能保证身体健康。
但这些对于你的法师之路而言，却是一个妨碍。我是完全不能使用火系法术的，土木水系的元素精灵也不会停止增长与召唤。可这些都会把火元素排除出领地。
但是你们一家，全是火系资质的人。如果说在法兰那里，你还可能成为一名大法师，在我这儿，却连法师都成不了。
而且对于迪恩和珊妮来说，他们没有法师资质，骑士觉醒只能靠自己的身体素质。在没有火系元素的地方，是没有任何觉醒可能的。”
波恩喃喃地说：“可我是你的管家啊！让他们去吧，爸爸妈妈陪他们去！我留下。”
希尔干脆地说：“你以为我外祖父是什么人？慈善家吗？如果不是你有用，他不可能收留迪恩他们。而且波恩，你该知道，我只会优先考虑你。”
他几口把三明治吃掉，继续说：“外祖父和阿德里安一早就发现我的领地不适合法师了，才会这么着急地要建法师塔。我也是昨天晚上想了半天才明白。
如果不趁着现在把你塞进去，等到阿德里安把一切理顺，你就没用了。外祖父那样的炼金大师，日常都是用炼金傀儡的。你也不是没看到，李斯特基本只需要洗衣做饭的女仆。外祖父的塔灵只会更强大。
波恩，我希望你有个光明的未来，如果让你一辈子做我的仆人，我为什么教你这么多？”
他阻止了意图反驳的波恩：“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糟蹋自己的未来。当初我对你的设想，就是如今外祖父给你的位置。可我已经不可能收学徒了。留在我这里，你只能无所适从。波恩，你已经20岁了，为自己多考虑些吧！”
波恩垂下头，不肯说话了。
希尔悲伤地看着他：波恩从小跟随他，希尔就是他的信念。可他不能再留下来了。
希尔知道送走波恩一家自己就只留下寂寞了。虽然离得很近，但法兰的魔法塔不会像他这里这样轻松，波恩不会再有悠闲的日子了。
希尔也不能总去看他，在法兰的眼皮底下，表现的越平淡越好。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去多了影响到阿德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