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西利亚
再偏激的邪神其实也是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独自外出几百年，即使在自己陷入沉睡的情况下还能忠心耿耿的。
只是他们平常不会表现出他知道……毕竟，能让邪恶诱惑过去专门干缺德事儿的人，难不成还和你讲道义？
莎尔不也一样嘛！她手底下那么多轻而易举就能搅动一国风云的狠人，最后选择的选民也都是有很多缺点不说，甚至还有喜欢摆烂的，但却都是绝对忠诚于她的存在。
当然，这些人也都符合他们的某些主要神职罢了。
次要的那些才是拿出来忽悠贪心的蠢货的。
所以，看到这个选民的时候，威廉也好，希尔也好，都能立刻了解到，为什么班恩明明做出的事情比希瑞克还要邪恶，但却还能保持清醒。
虽然希瑞克搞出了法师瘟疫这场大灾难，但谁都知道，他其实本质还是偏向于那个玩弄海姆的缺德鬼。
希瑞克的坏，更像是托瑞尔负面属性的爆发，但他有时候还挺随波逐流的，他是想要坑人的，但并没有一个主要的明确的目标。
而班恩，是实实在在，清清楚楚的选择了自己的路的人。
背负整个世界的阴暗面，对神明本身的神智绝对是有影响的，尤其是那种掺杂了过多的欲望的那种。
莎尔，就是从一开始就明确的知道，托瑞尔有智慧的生物越多，带给她的威胁就越大。
或者说，这也是威廉认同她想要灭世，让托瑞尔回归到最初的模样的主要原因……作为原初光明，塞伦涅是先天免疫这些负面情绪的，不，或者说，这些负面情绪根本走不到她那里……必须得先从承担负面法则的莎尔那里走。
其实姐妹俩当初的大战，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让莎尔撑到现在的原因……邪恶法则分了不少出去。
而那些邪神，从一开始可并不是像现在这么疯批的。
尤其是麦斯克。
这家伙其实很聪明，也不是不精明……但就是很容易发疯。
所以，不只是希尔，一些比较了解神明过往的人，都怀疑希瑞克当初是故意给自己看到的那本希瑞经。
虽然他疯的很明显，但他却也保证了自己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清醒的发疯，总比到了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强。
可班恩，明明没有莎尔那种厚实的底蕴，却一直能保持他的清醒……这家伙，估计在发现自己不对劲儿的时候，就把这些代表他真实神职的选民送出托瑞尔了。
而这个散塔林也的确没有辜负自家主神的信任。
他在这个世界混了这么多年，希尔不相信他一点属于自己的势力都没有。
这可是散提尔堡的王室成员！
虽然没啥权力欲，但好歹也是在那个著名的绞肉机里活出来的人……还是唯一的一个。
他不喜欢，不代表他不会。
但，即使感觉到了班恩交给他的这个任务的不对劲儿，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不过，虽然没少受罪，但，在真的和威廉对上话以后，他这条小命明显是保下来了。
希尔忍不住撇了下嘴……班恩还挺了解威廉的，知道他会对什么样的人手下留情。
至于受点罪这种事儿，那班恩可不会管。
邪神手下哪有好过的日子，即使是邪神最信赖的手下也一样。
能给自己手下托底，好歹留一条命的，都是有底线的邪神了。
“先生……”李斯特的智能核心燃烧了半天，终于将前因后果结合到了一起，“班恩是打算利用塔洛娜当投名状和不死族这边搭上点关系，免得自己最后一点势力也完蛋，对吗？
毕竟，塞尔那位亡灵执政官，明显是要成为新的命运之路的奠基人了。
散提尔堡也没了，虽然班恩现在看起来很风光，但实质上，他唯一能留到最后的，是地精……
那的确需要和不死族建立一点交情。”
闲着没事儿打几个地精出出气的不死族数量可不少。
几十上百个，甚至成千上万也无所谓，但要是哪个大家族来一次家族团建，那那个区域的地精就彻底完蛋了。
虽然班恩给自己找到了一条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好看，但实质上最能托底的后路……地精那恐怖的生育力，但这些在不死族面前，都是个渣渣。
他们是真的能做到以高阶职业者的身份扫荡低阶职业才去的森林这种事儿的。
托瑞尔很多规矩，都不得不因为不死族的存在而改变。
班恩也一样。
他本来应该是打算让这个散塔林在塞尔完蛋之后，趁着地精还能扯开托瑞尔大部分人的视线的时候，偷偷重建散提尔堡。
那样的话，地精大军完蛋的那天，他也还有势力可用。
可……现在最可能的是，塞尔还没完蛋的时候，地精先没了。
他梦想的在地精之主亲自降临的情况下，大量繁衍的地精可以趁着托瑞尔主流势力因为和塞尔亡灵大军大战而不得不回家休养生息的时候，扫荡整个费伦大陆，吸引走全部注意力的未来，根本不可能发生了。
班恩这么精明的家伙，肯定得在一切还没发生前，寻找新的退路。
然后，他就找上了威廉。
“至于威廉……”李斯特突然笑了起来，“他是为了莎尔，是吗？”
“没错。”希尔点点头，“走上前台的莎尔，必然没有过去隐藏在黑暗之中恐怖。
再加上AO多了三个肯定会在短时间内跟他跟得很紧的希腊神可以指使，有些事情就肯定不会交给做一半坑一半的莎尔去做了。
想想托瑞尔那边的历史就知道了，难道塞伦涅就不是AO心爱的女儿了吗？
那些神明也好，强者也好，什么时候畏惧尊重她了？
他们畏惧的，是其实代表了一部分AO意志的莎尔。”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两面一起打的中立
托瑞尔的确没有谁敢招惹塞伦涅，但，不招惹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尊重。
大部分人都是无视与漠视，见到也是绕着走的态度。
虽然塞伦涅的确该遭此报。
但创世双月之中的光明之月最后却变成了这个模样……即使AO的确出手降低了双月的重要性与存在感，但至少证明了奇幻世界是完全不在乎‘以前’的。
莎尔的存在感之所以在邪神里最强，可不仅仅是她动不动就玩灭世那一套……托瑞尔经历太多这种灭顶之灾了。
而是因为，她不但能真的让世界重启，还能随时伸手把人拉进AO的命运之路……即使她做的事情并不在AO一开始的预计范围之内，但那老头子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凭那个倒霉的家伙被牵连。
命运石板也不会因为他本来不在其中就放过他，而是会迅速将其编入新的命运痕迹。
塞伦涅反而不行。
莎尔拉进命运之路的人，是有规则的，命运石板顶多在某个剧情里加一点什么，或者干脆换个人用。
塞伦涅就不一样了，能计算她的动向的话，命运石板现在也不会濒临崩溃……他完全没有办法将不死族囊括在自己的命运痕迹里。
所以，阿曼纳塔这次的命运之路，才是最凶险的。
命运石板只是开了个头，后面到底会走向何方，AO都没准儿。
即使他已经想办法将不死族的影响放到最弱了。
但是，班恩的态度证明了一切。
你能要求不死族的指挥者不去某些地方搞事儿，你能要求不死族连地精都不杀吗？
这种要求，就算是AO，也是说不出口的。
然而，一旦不死族搅和进了本来有可能会出现的地精王国之乱里，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儿，就谁也不知道了。
就像现在的小妖精王国。
前任女王的确没有被取代，甚至她的树荫王庭还因为大量小妖精的离开而恢复了不少。
毕竟，当初那位妖精女王之所以甩掉那么多她讨厌的小妖精却没有遭到贵族们的抗议，不就是因为树荫王庭，尤其是内庭的容量有限嘛！
这种有限并不是指的王庭的体积，而是，能量。
维拉的哥哥姐姐最后都选择离开王庭找到自己的容身之所，其实也和他俩越来越强，能从内庭分到的自然之力却还是那么少有关系。
但是，那位小女王的日子却一点都不好过。
树荫王庭只剩下了和她相性相符的，鼻子朝天的贵族妖精，以及卑躬屈膝，但什么都不愿意做的平民妖精。
连喜欢恶作剧的迷路妖精几乎都跑光了……卡林珊森林和阿格莱亚森林边缘都能随便他们玩耍。
不死族甚至都已经把他们的名字记住了，找不到路就会大声喊叫。
迷路妖精想要的，就是这个‘某某某，我认输啦，来给我指个路吧！’。
所以，他们和不死族相处的真的很不错。
剩下的就更不用提了，就连最腼腆，很少和其他人说话的家居棕精都知道如果想要糖果，可以找不死族问问需不需要人打扫卫生……不死族基本上不会拒绝不说，还会用感动万分的波光潋滟的眼睛感谢他们的帮忙。
小妖精们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既能尽情的恶作剧，又能得到尊重的好日子，可想而知，他们会多么爱戴给他们带来这种生活的维拉。
不但维拉因此神力大涨，就连她那个一直窝在阿格莱亚森林，一步都不敢踏出去的亲爹奥伯龙都强大了不少。
以至于这两年新生的小妖精，已经直接将维拉视为真正的女王，对树荫王庭完全没有印象了……即使是没啥传承记忆的平民小妖精，她们也会知道小妖精女王的存在，森林会在她们出生的那一刻告诉她们。
然而，可能是因为维拉在卡林珊的确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另外一位，早已经远离托瑞尔，所以，森林们直接将维拉当成了小妖精女王。
如果那位不在千年之内找出解决的办法，那她头顶的王冠会自然地消失……她的确还能依靠冰龙宝座活着，但也就是活着了。
树荫王庭也再也没有扩张的可能，甚至还可能因为擅长种树打理植物的仙灵，擅长养花酿蜜的花灵的离开，出现收缩的情况。
这一切，虽然看起来是因为阿格莱亚领主庇护了维拉和奥伯龙，但实质上，还是因为不死族的存在。
否则的话，维拉即使想要得到托瑞尔自然意识的承认，也不可能这么快……快到让那位小妖精女王泰坦妮亚连坑人的办法都还没想出来，就只能选择离托瑞尔越远越好，免得仅剩的那几个从神也溜了。
但，希尔从留在阿格莱亚的塔灵那里已经听说了一位在他的浮空城堡里躲躲藏藏，每天辛辛苦苦亲自打扫卫生，把城堡里的生活傀儡都搞得无事可做的家居棕精的故事。
他的城堡，因为各种原因都不可能对外开放，当初那些小妖精也要么跟着维拉离开，要么跟着奥伯龙搬进森林。
所以，能够瞒着塔灵和林恩直接搬进浮空城堡的家居棕精，必然只有一位……家居棕精之主克埃文。
这个，只敢在强者陪伴之下才敢用唯一的化身离开树荫王庭的，最胆小害羞的神明。
希尔的确因为奥伯龙和维拉的请求，给克埃文开了权限，但他真没想过这位会敢自己跑出来。
怪不得，维拉曾经说过，克埃文只有在关系到家居棕精的未来时，才会鼓起勇气。
但他的到来，也证明了一个最严重的问题：树荫王庭已经完全不适合像棕精这样天性善良到软弱的小妖精生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