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西利亚
希尔也是从他回答的话里听懂这些的，虽然还不知道兰森德尔从奎因斯那里得到了好处，不过结果好就行，他也没必要非得挖出朋友的根底机密。
但他刚才要是按照塞伦涅的方向走，他真的要从天堂山直接歪到无底深渊去了。
……
莎尔并没有打算参与隔壁那没有任何意义的聊天。
比起其他人，她，才是那个对兰森德尔的动向更了解的存在。
待在奎因斯的不死族虽然不多，但也还是有。
而且，很多不死族都会选择去奎因斯游玩一段时间。
那地方长住很痛苦，但偶尔游玩，倒是挺有趣。
连莎尔都忍不住去看了看。
毕竟别人家的意外接着意外，对旁观者来说，却是一种难得一见的惊喜。
所以，兰森德尔在奎因斯的真实处境，莎尔是那个从头看到了尾的。
这家伙，其实很符合奎因斯人的特性：不够乐观的人，在那个世界是活不下去的。
奎因斯人爱美、爱热闹，更喜欢围观，永远都热情洋溢。
虽然邪恶也不少，但就连邪恶阵营都会因为某件特别有趣的事情，放弃手上的阴谋诡计，先让自己快乐一下再说以后。
兰森德尔到了那里，已经不能用如鱼得水来说了，简直就是小熊掉进了蜜罐。
到哪里都是甜滋滋的。
但莎尔却并没有因为他们那种做派，而联想到塞伦涅。
明明是一样的混乱。
希尔的那个猫女儿，看起来就让人舒服得多……所以，她被奎因斯人崇拜信仰，奉为女王，莎尔也能理解。
她的确娇纵任性、脾气多变，但她的底线还是有的，并且不低。
最重要的是，她虽然有点自私，但却还是会体谅一下别人的心情……在发现那个人的不情愿的时候，即使嘟嘟囔囔，满脸不高兴，但也不会强求别人按照她的想法做。
骂归骂，却不会动真格的。
就算是和别人竞争什么的时候，她的做派也不那么像真正的混乱……底线太高了，对手下人的意见也会认真听取，虽然她对自己的想法很坚持，但如果手下能说服她，她也不是不能改。
真不知道希尔怎么养出来的姑娘。
包括那位小海神也一样……不过那个阿格莱亚还是比这个猫女王爱丽丝强很多的。
莎尔看过几次威廉和阿格莱亚的沟通，那姑娘可正经的多，甚至除了在问到希尔的时候有点表情，其他时候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即使是和威廉争论海族与人族的利益分割的时候。
阿格莱亚其实也不咋守规矩，但对人对事却似乎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虽然威廉说阿格莱亚一般都是按照希尔的行事准则去处理这些事务的，但莎尔很清楚，能够把别人的准则当成自己的，就已经很难说她是真正的混乱了。
可在特拉希尔的判定里，阿格莱亚还是混乱……这姑娘在管理大海的时候，还是很随心所欲的。
完全不理会那些既有的规则，任凭自己心意招风唤雨，扬起风暴。
但她的风暴，似乎对人类世界又没什么伤害性。
莎尔有时候听都听不明白……但很可能又和不死族有关系，所以她也就懒得理了。
反正特拉希尔这个世界，真的，各方面都和托瑞尔差别很大。
莎尔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把两个生性混乱的天生神明养到这个地步的希尔，真的很可怕。
是那种值得尊敬的可怕。
起码在遇到这两位混乱系女神之前，莎尔从来没想过，还能见到混乱系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一面。
所以，她后来对安博里的改变都没什么感觉了……那个被不死族称为路大总管的人虽然很厉害，但他也只是够随机应变，知道该怎么顺着安博里的意完成自己的目标。
安博里虽然也改变了不少，但她自己却没有那么多感觉的……在她心里，那都是她自己想做的事儿。
而不是像希尔这样，让混乱系在做事儿的时候，先自己考虑什么不能做：她们是知道这个事儿不符合自己的观念的，但却愿意遵守。
这真的让莎尔，惊讶又无措。
是的，她很不知所措。
但，也因为有希尔和他两个女儿的存在，莎尔才能对过去的一些事情释怀……塞伦涅和她也许天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们也不是只能成为这种坏孩子。
也许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但……从来没有过，和有人做到过，总是让人升起可怜的希望。
威廉带着莎尔去奎因斯游玩的时候和她说过，混乱这个天性虽然让愿意遵守秩序的存在闹心又烦躁，但并不能说就不该存在的意思，她，其实有点懂了。
奎因斯是个从头到尾，哪里都混乱的世界，但莎尔却一点都没有厌恶。
即使她觉得闹心，不想继续在那里待着……她也没有想要让那个世界彻底毁灭的想法。
所以，莎尔对兰森德尔能够和那个世界的某些法则产生共鸣，并将自己作为黎明之光写入那个世界的深层意识这件事，完全没有吃惊的感觉。
在某方面而言，兰森德尔很符合那个世界的规则……看起来没规没矩，实质上却有坚定的核心。
这核心虽然像是流动的液体一样柔软，但总归还是有。
所以，像是爱丽丝和兰森德尔这样的存在，能在那个世界活得很自在。
换了塞伦涅，却根本不可能。
那家伙只配和托瑞尔一起沉沦到永久。
就像她自己。
莎尔轻轻地瞥了一眼还在那里和兰森德尔争论的塞伦涅，嘴角微微向下扯了一下，就立刻恢复了正常：“你们在说什么废话！
不是要观察那些秩序神吗？”
兰森德尔立刻醒悟过来，不再搭理将话题扯到另一个世界的塞伦涅，爪子微微动了动，第三张巨幕拔然而起：那是生命水池外的景象。
第七百三十八章 金玉其外的法阵
生命水池外，才是秩序神数量最多的地方，约莫足有十余人。
他们比起留在会议大厅那边的家伙，反应更快一些，但防御力必然更差……活得像是秩序神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的神明，再怎么顽固守旧，肯定也会知道自己的缺陷。
他们之所以能在战斗天使和一部分还算有理智的魔鬼围攻下坚持到现在，自然是因为他们才是秩序神里专攻防护的那一类。
当然，这也是他们最后被敌人留下来的原因……既然想要身高马大，比皮最厚的巨龙都能抗，那牺牲一下自己的速度也是必然的选择。
而冲进生命水池里的那些，则是战斗力最强的。
是让阿斯摩蒂尔斯即使背靠生命水池提供的无尽能量……那可是从整个天堂山抽取的……也还是会受伤的强者。
而生命水池之外这些，看起来似乎两不靠的，却也不是真的‘中庸’。
他们自然也有他们的优势。
比如神术法阵。
希尔眨了眨眼睛，对自己看到的那个复杂到极点的巨型法阵十分震惊。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搭建起如此强大的复合法阵……这些秩序神，的确很有一手。
这样的法阵，即使是法兰来，还有希尔和阿德里安做帮手，想要做到这种地步，起码也得花一天的时间。
当然，他们做出来的，肯定不会这么，嗯，随便。
希尔从不妄自菲薄。
尤其是打从托瑞尔走了一圈以后，他就更明白法兰到底是位什么样的存在。
包括他们这一系的源泉，德拉克鲁斯，在炼金术方面都走得够长远。
而且，他们特拉希尔的魔法因为是从精灵那里学来的，几乎都是直接和法则相连，需要对法则了解的非常深入才能有所成，不像托瑞尔法师那样，先学会图形再记录下载信息，最后就能直接施法了。
只需要考虑法术能量以及怎么灵活运用法术位就可以。
所以，在特拉希尔，想要成为法师很难，想要进阶到传奇更是难上加难……但即使那些单法则法师，他们对自己法则的掌控程度也远远超过托瑞尔的所谓20级大法师。
如果他们也像托瑞尔法师那样，从魔网法术开始入手法术学习，成就也绝对不会差。
而炼金术，这种和法则关系最为密切的技能，在特拉希尔反而被研究的更加精深。
托瑞尔那些强大的神器，大部分都是靠着神明的神力以及材料本身的特殊与强大，只有少数几种，才是那些大法师们的能力体现。
在这点上，最让希尔钦佩的，不是伊尔明斯特，而是那位术士王，就是那个被罗丝玷污了的椅子的制作者。
他在这方面的研究程度，才是真正的炼金大师的顶尖水准。
其他的，尤其是巨龙搞出来的那些神器，希尔看都不想看……太粗糙了。
全靠龙皮够厚。
但希尔也能理解，托瑞尔，某种意义上真的很富有，什么材料都找得到。
但，却也很贫瘠。
没有足够能力的人，连金币都得省着花，更别提那些昂贵至极的珍稀材料了。
特拉希尔就不一样。
虽然顶级材料也很昂贵，但只要成为法师，普通材料还是想要就能有的……在某种层面上，德拉克鲁斯的法师协会的确给了法师们足够高的地位，足够多的金钱。
像是希尔小时候练手用的各种系别的晶石……如果让托瑞尔人看到，大概会倒抽一口气昏过去。
但这样的环境也让炼金师们有了更多的发展空间。
所以，特拉希尔的神器，更多的是靠着炼金大师们精心研制出来的各种符文组合法阵。
这让曾经怀揣着很多胆战心惊，对外面的世界总是高看一眼的希尔，终于坦荡了很多。
特拉希尔只是因为过去的那些损伤，世界等级暂时跟不上最高的层次，但不代表他们什么都比别人差。
尤其是最顶级的那部分战力，真的不比那些高等世界差。
而度过了自己大劫的特拉希尔，完全不用担心未来会因为能量不够用而被困在中等世界的层次上。
强大的世界树，为自己的种子选择的世界，本来就应该那么强。
希尔后来也想通了……成就他的是过去的那些记忆，束缚他的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