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尘茶馆说书人
柳鹏程笑了笑说道：“好，那我问你，你们园的祁家熟食都是在哪买的？”
吴桥说道：“我们园里就是用祁家总打广告那个肉枣肠比较多，这个不一定，我们买别的东西的时候，顺便就买了，有在商场专柜买的，也有在祁家自己的店买的，卖祁家食品的地方很多，我们都是买其他东西距离哪个地方近就在哪个地方买。”
柳鹏程笑着说：“吴桥啊，见到你之前，我以为你和王学明是同流合污的关系，现在我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呢？”
吴桥很诚恳的说：“警官，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啊。”
柳鹏程说道：“你说的没一个字是真的，我告诉你，我们已经确定你们购买的肉枣肠是仿冒祁家的伪劣产品。你们在专柜买的是假货？”
不等吴桥说话，柳鹏程又说：“你先别急反驳，真的和假的，味道肯定有差别，这种差别的原因是他们用的原料，调料有差别，这不是一化验就能化验出来吗？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觉得，应该不是王学明找你，应该是你找的王学明做的这件以假充真的事吧，然后出事之后，你让王学明跑了，自己在这里装无辜是不是？”
吴桥不说话了。
柳鹏程说道：“吴桥啊，你知道我们是奔着那半块人的指甲来的，现在你就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人，你觉得我们会放弃吗？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们就只好找别人问问了，比如你妻子，听说她在疗养院上班？还有你孩子，上五年级应该也知道一些事情了，我们去学校问问，没准也能问出点线索，是不是。”
吴桥激动起来：“你们问他们做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柳鹏程双手一摊：“那我们可就没办法了，领导叫我们破案，你知道线索又不说，我们就只好去找你身边的人打听呗，总不能你不说我们就不破案了吧。”
吴桥平复了一下说：“要是你们信我，这事儿和生产肉枣肠的地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不用顺着这个往下查，真的。”
柳鹏程说：“我们不信你，因为你一句实话都没和我们说过。怎么，改策略了？不沉默了，改撒谎了？”
吴桥又不说话了。
柳鹏程对苏所长说：“苏所，麻烦你联系下他孩子的学校，我们先和学校领导还有班主任老师谈谈，让他们帮着做做孩子工作，没准就知道什么。”
苏所长嘿嘿一笑，拿起身边的卷宗看了一眼：“小意思，古城二小的是吧，我和他们校长熟悉，这就去打电话。”
说着苏所长真的掏出手机，开始查找号码。
这时候吴桥激动起来，他挣扎着，把审讯椅撞得砰砰响：“别去我姑娘学校，她是好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要竞选大队长呢，别去！我求你们！”
柳鹏程走过去，把他按回座椅，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取决于你啊。你看，你要是把知道的说了，我们就不用去，你要是什么都不说。我们也不得不去。
一个小姑娘，带着三道杠，多神气，是不是？”
吴桥瘫在椅子上，仿佛全身没了力气，也没了骨头。艰难地小声说：“那个作坊在吴家村，我家也在吴家村，作坊的老板是我亲大爷，你们让我把我亲大爷卖了。”
柳鹏程认真地说：“你这个想法不对，不是你把他卖了，而是他犯法了。”
柳鹏程几人出去了，柳鹏程对小刘说：“给韩大队打电话汇报，要支援。熟食作坊，太适合拔指甲了。”
第172章 扑朔迷离
一小时后，三家店乡吴家村，吴家熟食加工厂。
不大的院子里里外外都被荷枪实弹的警察围了起来。所有的工人也被集中在一起看押起来，有交头接耳的警察上去就是一脚。
加工厂的老板老吴头手里拿着一堆证件正在和带队的韩东风磨牙：“我说领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可是合法经营啊，你看这营业执照，税务许可证，卫生许可证咱啥都有啊。”
话音还没落下。两个刑警拎着两个麻袋走了过来：“韩大队，我们找到了这个。”
说着，把麻袋里的东西往地下一倒，全都是祁家食品的包装，包括包装袋，包装礼盒，还有贴在肉枣肠上的商标。
韩大队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老吴头，说道：“给工商局打电话，让他们来处理，这事儿不归咱管。”
这个时候，开过来三台金杯警车，韩大队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对身边的柳鹏程说：“他们来了咱就省事了。”
三辆警车停在了门口，韩大队快步迎了上去。一个二级警督从第一辆车的副驾驶下来，笑着说：“韩大队等急了吧。”
韩大队说道：“不急，不急，你们路远，这已经很快了。”
说着对柳鹏程说：“这是咱北滨警犬基地的王主任，以后可少不了麻烦人家。”
柳鹏程上去敬礼，他可听说过北滨警犬基地，去年全省公安大比武的时候，就是他们和老牌冠军大连警犬大队比得难解难分。最后还是算小分大连才拿到了警犬冠军！北滨可是县级市！可见这个基地有多强！
韩大队又介绍柳鹏程：“这是小柳，柳鹏程，”还没等韩大队继续说，王主任急忙说道：“听说过，听说过，帕拉丁是不是。我们和清滨局的关系很好，上次他们来的时候说起过旱魃案，还说有个警官是咱瑞城人。”
这个时候，几辆车的后门都打开了，下来了六个训导员带着的六条警犬，三条德国黑背，两条昆明犬，还有一条拉布拉多。
王主任说：“看看，我们可是倾巢出动了，除了两条在家值班的，都来了。”王主任指着那条拉布拉多：“安娜怀孕呢都来了。”
柳鹏程这才看出来那条拉布拉多的肚子有些大，而且剩下的五条警犬的站位隐隐把她护在了中间！
韩大队说：“配种了？”
王主任说：“嗯，天津消防队拉布拉多功勋犬的种。本来不想带她来，可是她非得来，而且她也是找东西找人最厉害的。走吧，需要找哪里？”
韩大队一指身后的大院。
王主任说：“行，我们现在就开始，希望好运吧！”
说着他就带着几位训导员和几条大狗进入了大院子。
韩大队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对柳鹏程说道：“小柳，你知道这个案子的意义吗？”
柳鹏程想了想说：“可能是碎尸案？关系到一个百年品牌？”
韩大队对柳鹏程严肃地说：“小柳，你要是想在北滨干一番事业，就必须要融入这个城市！北滨是全国著名的旅游城市，一旦传出香肠里有人肉，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从案发到现在，市里的一二三四号都打来电话问案件的进展！”
柳鹏程冷汗都下来了，这不是一条人命的事情，如果迟迟破不了案，就会出来各种各样的说法，对一个城市的影响非常大！这点他在清滨“旱魃”案件中已经见识过了！
于是柳鹏程问道：“限期破案？”
韩大队说道：“没有，但是市府拨了二十万的破案经费，明天中午之前就会到账。”
柳鹏程心说这种催促方式还不如限期破案呢。
韩大队接着说：“而且我们出来之前，办公室接到通知，瑞城市局新来的温局，高局和刑警支队孙支队后天会到我们局考察。你明白吗？”
柳鹏程明白，如果后天没有突破性进展，甚至是不破案，市局恐怕就要接手了。别人不说，他柳鹏程第一个丢不起这个脸。
就在这个时候，大院里传来了警犬的狂吠。
柳鹏程和韩大队急忙进了院子。
原来是安娜有了发现，汪汪叫着，两条前爪使劲儿挖地。
而两个警察扶着的老吴头一看安娜挖的位置，居然想挣脱警察向安娜冲去。
安娜感觉到了他的恶意，把训导员护在自己的身后，对着老吴头狂吠。而另外五条警犬几乎同时伏下了身子，前爪狠狠抓着地，后腿虚蹲，一声不叫，嘴却微微张开，喉咙发出危险的呼呼声，双眼狠狠盯住老吴头。
这才是犬科动物标准的捕食动作，而几名训导员除了安娜的训导员为了她的安全往后拉之外，其他的几位都把原本挂在手腕上的绳套抓在了手里。这不是为了控制警犬，是为了第一时间放手！
好在两个控制老吴头的警察还算是给力，又把他给控制住了。这时候几个警察已经拿着工具去挖刚才安娜刨过的地方，没有多长时间，就有一股恶臭传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
早就在等候的法医戴上两层口罩，拎着法医箱走了过去。
柳鹏程和警察们心中都很期待，法医传出尸体某个手指缺失或者就是某手指指甲缺失的消息。
没想到没过五分钟，法医就停止了勘察。走到韩大队身前，摘下了口罩说：“韩大队，这是猪的尸体，猪头，尾巴，猪腿，内脏，反正是能做熟食的地方都没有了。我们不是兽医，但是我们确定这是一头豆猪！”
韩大队的脸色很不好看，对后面的警察说，给动检，卫生局打电话。这个时候，王主任也走了过来，对韩大队摇摇头。没有其他发现了。
柳鹏程对韩大队说：“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我冒个险吧。”
韩大队以为柳鹏程要对老吴头“上手段”，急忙说：“你可别瞎弄，我那时候是人命关天的没招了，你别和我学。”
柳鹏程说道：“不能不能，我说的冒险不是这个，而是我看老吴头对这头瘟猪的态度，他八成不知道他生产的肉肠里有指甲的事儿！”
韩大队一想还真是！要是身上有人命，还能对一头病猪的事儿这么在乎，差点和一群警犬玩命！
柳鹏程突然指着老吴头厉声说：“把铐子给他铐上，他够罪了！”
柳鹏程身后的小刘一声不吭走过去，拽下腰间的铐子就给老吴头铐上了。
柳鹏程走过去，抓着老吴头的头发就把他抓到了大院里唯一那间办公室！
柳鹏程坐在办公桌后面，让小刘把门关上。对老吴头说：“你够判了，这么大岁数了，想蹲监狱吗？”
老吴头赶紧摇头，哆嗦着嘴说：“我，我就是一时糊涂，那猪太便宜了，我想反正我们都是做熟了卖。”
柳鹏程打断了老吴头：“这事儿你别和我墨迹，待会工商和动检的人来了你和他们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吗？”
老吴头说：“不，不是为了那头猪吗？”
柳鹏程说：“为了那头猪，应该是动检来，我们配合，我告诉你你惹了多大的祸。”
柳鹏程把事情前后一说，老吴头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真和我们没有关系啊，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干这事儿啊。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是孙欢，一定是那个流氓。
昨天就他来了，还自己在作坊待了一会儿，肯定是他，这个劳改犯啊，可害惨我了！”
第173章 结案
听了柳鹏程的汇报，韩大队喊来了就在现场的乡派出所长，问谁叫孙欢。
这位所长同志面色古怪，说孙欢是他们乡的一个混混，已经进去两次了，一次是因为打架，还有一次是因为盗窃。
柳鹏程说：“他家在哪里你们所里应该掌握吧，能找到他吗？”
所长说：“能找到，肯定能找到，他就在我们所押着呢。昨晚上我们接到举报有人聚众看违禁光碟。就有他一个。还没来得及处理呢！”
二十分钟以后，派出所审讯室。
韩东风和柳鹏程突审孙欢。
孙欢的长相可一点都不“欢”。大秃头，三角眼，一脸横肉上全是痤疮坑，就差没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柳鹏程问他自然情况的时候他倒是也十分的配合。
韩东风问：“孙欢，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孙欢一脸无奈：“政府，他们找我的时候，就说一起看片，有好片。我以为是枪战或者武打片呢，谁知道是那种片子啊。政府，赶紧把我放了吧，我出去就张罗罚款给你送来。”
韩东风说：“你挺会避重就轻啊。你可能不认识我，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局刑警大队新任大队长韩东风。你觉得你那点屁事值得我和你谈？”
孙欢眼珠子乱转，他必须知道警察到底是奔着什么事儿来的，又知道了多少。
孙欢的大圆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政府，我从上次回来真没干什么坏事啊。这次的事儿就够出格的了。还是我被人家给坑了，要不政府给个提示？”
柳鹏程说：“行，给你个提示，指甲，够了吧。”
孙欢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自己看看自己的指甲，前天刚剪得，这也不长啊。
柳鹏程和韩东风对视一眼，看来不是指甲的事儿。
于是，柳鹏程又说道：“那我再给你个提示，手指头。”
这下孙欢终于有了“正常”的反应，表情有些惊慌。
韩东风笑着说：“想起来了，想起来就说，今天难得我亲自审你，刚才柳警官提醒你就不算了，算你坦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