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尘茶馆说书人
说不好审,是因为他作案实在太多了,有很多案件自己都想不起来了,还得靠刑警们提醒。
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供了的黄伟红,却坚决不承认朴教授的案子是他做的。
按照他的话说,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认,我早就知道我有这一天了,根本逃不了的。但是我绝对不能给别人顶罪,也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让一个抢劫犯逍遥法外。
一席话居然让他说的有点大义凛然的意思。
落(lao)忙,是中国北方的一个特有词汇。意思是家里办宴会,比如婚丧嫁娶,乔迁升学的时候,一些亲近的朋友,亲属来帮忙。一般在正式宴会的前一天晚上,主家会在举办宴会的地方宴请落忙的人,叫试菜。
这个宴请有几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提前感谢这些人帮忙,祝福明天的宴会办得圆满。
第二层意思是明天正式宴会,这些人都有不同的任务,不一定能吃好,有些人甚至没有时间吃饭。所以要用明天相同的菜先请一顿。
第三层意思是尝尝看明天安排的菜行不行,搭配是不是合理,口味能不能让客人们吃好。这些人因为和主家关系比较亲近,所以会说一些实话,需要调整的还来得及。
朴教授遇害那天晚上,黄律师就在参加落忙宴。
他倒不是第二天要帮什么忙,而是因为他是这次婚宴的大媒人。
这是黄律师第一次做媒,没想到就成了,他自己也非常高兴。
男方家里是他的一个邻居,男方家长是一家效益还不错的国企的中层领导,小伙子退伍后也安排在厂子里,是正式的全民制工人。
女方家里是黄律师曾经的一个当事人,那是一起合同纠纷案子,女方父亲通过朋友介绍找到了黄律师,黄律师了解案情之后,三下五除二就写了起诉书,然后拿着起诉书去找到了对方,人家看了起诉书之后就表示,和为贵,一切都是误会……
大概一年前,黄律师还是黄律师的时候,邻居阿姨找到了他,说他认识的人广,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儿子介绍个对象。咱不图女方家庭条件多好,是本分人家,本人能老老实实过日子就行。
听她一说,黄律师就想起了这个当事人的店面里那个窈窕的忙碌的身影,说自己一定好好问问。
他先去问了女方,知道那个小老板的闺女确实没有男友,是粮校会计专业毕业的,分配到一个偏远乡的粮站上班,就没去,在家里帮着家里做生意。
他两边这么把情况一说,双方家里都挺有兴趣,于是就安排两个年轻人见了一下面,现在看是成了。
本来黄律师不想当这个大媒人,他现在公开的身份只是个打零工的,而且还是刑满释放人员,怕给新人丢面子。结果两家都不干,说谁不知道你是咋回事啊,就是你当大媒人才有面子呢!
那天的落忙宴,持续到了晚上十一点多,还是女方的表哥开车客客气气把黄律师送回家的。
经过省城警方核实,他说的都是真的。
第129章 另一种办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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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鹏程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十四。
柳鹏程对老周说:“现在时间还早,我和阿猜出去看看。”
老周有些心烦意乱:“还看什么,明天再说吧。后天领导就要过来看望朴教授,你怎么弄都来不及。”
柳鹏程说:“去看看,什么事儿都有个万一。朴教授家又不是小胡同,又不是偏僻的地方,说不定就有人知道什么。”
阿猜说道:“我和他去看看吧,反正酒你们也喝不下去了,回去又睡不着。”
就在这个时候,包房的门开了,大师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公文包:“你们果然在餐厅,看来我没找错地方。”
大师兄说着,就把公文包打开,拿出了一份复印的讯问笔录:“笔录,你们看看吗?”
老周接过笔录,对大师兄说:“吃了没,没吃对付一口。”
大师兄笑着说:“肯定吃了啊,这几天专案组伙食不错,尤其是今天。刚才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柳鹏程说道:“说那个黄律师不是害朴教授的凶手,我们想出去看看。”
大师兄疑问:“这个点儿?”
柳鹏程说:“看你想找谁呗,有些人这点儿找正好。”
大师兄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反正你们不受专案组约束,去看看也行。专案组定明天上午开会,研究朴教授的案情。”
阿猜站起来,整理下自己的衣服:“走了。”
柳鹏程也站了起来。
大师兄说:“我和你们去吧,你们喝酒就别开车了。”
老周说:“大晚上的非得折腾?”
阿猜已经出了包房。
柳鹏程说:“就当饭后散步。”
大师兄笑着说:“周总没事,我跟着她们俩。”说着也跟着走了出去。
老周看他们都走了,把手头的询问笔录摔在桌子上,说了句:“怎么什么p事儿都让咱们赶上了。”
陆判小心翼翼:“真不是他?”
老周摇摇头:“真不是他,这小子已经不要命了,什么事儿都往外说,就这起不认,而且他提供的不在场证明,专案组已经核实了。”
沈城作为东北最大的超级都市,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正热闹。
有钱人开着车奔向各个夜店,桑拿,港式晚茶店。
没钱的人们呼朋唤友,围坐在路边摊,一把羊肉串,一盆疙瘩汤,几瓶老雪花,吃完回家借着微醺入眠,明天一早又开始为了生存而忙碌。
213吉普汇聚在车流中,向朴老师家的方向开去。
朴老师的爱人也是老师,是国医大的教授,但是他的学科是医学影像学。现在他们住的房子是医大附属医院,东北排名第一的医院的家属楼,不仅地理位置比公安干校的房子好得多,面积和户型之类的更是没法比。
半个小时的之后,213来到了家属院的附近,大师兄问:“小柳,往哪开,有谱没有?”
柳鹏程说:“再往前一点,我记得有个小卖铺。”
大师兄说:“亏你还记得,这家店还在,老板换人了。原来的老板回南方了,现在的老板好像也是院里的家属。”
两人说着,就在一个副食店停了下来。柳鹏程说:“我下去,你们等我就行。”
柳鹏程下车,走进小卖部,是不认识的一个老头,戴着老花镜,看见有客人进来,就笑着问:“买点什么?”
柳鹏程走过去说:“三盒软人民。”
老板一听这是大客户,更客气了点。拿出了三盒烟递给柳鹏程,又接过了一百元的大票子开始倒钱。
柳鹏程问:“老板我是外地来走亲戚的,我们几个刚吃完烧烤没事干,这附近有没有台球厅,游戏厅什么的。”
老板说:“喝点小酒晕晕乎乎的睡觉不是正好?还玩啥,这都眼瞅十点了。”
柳鹏程说:“要是能睡着还说啥,这不是喝精神了?”
老板说,“这往前走,看见路口左拐,有个台球厅,这个点应该还开着呢,小伙子,好好玩球,别掺和别的事儿啊!”
柳鹏程听到老板关心的话语,觉得自己找对地方了。
老板说的地方并不远,他说的路口距离这个小卖店也就三十多米。
三人干脆把车停在小卖店门口,步行去了那个台球厅。
走了六七分钟,就看见了一个很破烂的台球厅,一个秃头身上纹身的大胖子正在打台球,几个黄毛,绿毛的小青年正在围观。
柳鹏程他们三个走进来,说道:“老板,开个桌,多少钱一杆?”
大胖子看了他们一眼说:“这个点儿了,一块钱一杆。那边那几个桌都没人,你们挑一个。”说着继续打球。
三人找了个桌子,又找到了几根球杆,柳鹏程和大师兄就开始打了起来。
说道台球,柳鹏程和大师兄的水平都一般。眼瞅着20分钟了,一杆还没完事。
大胖子已经打完了,过来看了一会儿说:“我说兄弟,这大晚上的,咱提提神吧,带点彩,我和你打一杆。”
也在围观的阿猜说:“也行,多大彩头?”
大胖子看向瘦小的阿猜,说道:“就是个玩儿,五十吧,弄点钱一会儿去撸串。”
阿猜说道:“就一个数得了。”说着,阿猜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边上的台球桌桌沿上。
大胖子看了看阿猜,拿出两张五十的,也放在那张桌子的桌沿上。
不到十分钟,战斗结束,大胖子就没有机会碰几下球杆。
阿猜走过去,把两张五十的,一张一百元的都收起来,对柳鹏程说:“走了,撸串去。”
大胖子拦住了阿猜:“一局赢了就走,有点不地道吧。”
柳鹏程和大师兄本来一副要走的架势,听这话又回去了:“行了,这才几点,再玩会。”
阿猜看看大胖子。把一张一百的,两张五十的,又放在了桌沿上:“这次你开球。”
大胖子拿出了两张一百的,放在桌沿上。
这次大胖子坚持了十多分钟,桌上还有三个球的时候,阿猜把黑八打进了底洞。
就这样,打了好几局,时间也指向了十一点,阿猜三人要走,输疯了的大胖子直接拦住了他们:“我赢了那么多局,你们把钱留下再走啊。”
对于大胖子的耍赖,柳鹏程一句话没有说,一脚踹向小腿骨,趁着胖子一趔趄重心不稳。右手扶着他的大光头,像是打篮球扣篮一样直接把他的大脑袋扣在了实木的桌沿上。
胖子的鼻血当时就流出来了,晃晃荡荡也站不稳了。柳鹏程又一个下勾拳直接打中了他的下巴。这下嘴里和鼻子里一起往外流血。
这时候那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小弟也冲上来,没有几个回合就被大师兄和阿猜给教育了。
大胖子认怂倒是痛快,往地下吐了几口血吐沫,直接说:“是兄弟有眼不识泰山了。”
阿猜拿出了一沓子钱,都是大胖子的,在他眼前晃晃:“问你个事儿,你要是知道,钱还你。”
大胖子心理直骂娘:“你问事儿直接问啊,这又是坑钱又是打人的犯得上吗!”
他也不想想,直接问他能这么老实?
大胖子说道:“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
柳鹏程说道:“前面医院住宅楼,一个老太太被抢了,你知道吧。”
大胖子不吱声,眼珠子乱转,显然是知道什么。
阿猜晃荡着钱说:“你可想好了,你替他扛着,这些钱人家可够呛给你,而且你也抗不住。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带到别的地方问问。”
大胖子急忙摇头:“别,别,不用,我真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你们要是找冰棍问问应该能有收获。”
柳鹏程问:“冰棍是谁,人在哪?”
大胖子说:“往南一站地左右,有个雷霆电玩,那就是冰棍开的。他长的瘦,又喜欢溜冰,大家就都叫他冰棍。那小子才不是东西呢,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干。没人性的。”
阿猜问:“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你看见了吗?”
大胖子这时候已经有点反应过来了,这几位很有可能是警察,但是他才不会去问,大胖子觉得在江湖上混,有些事就这么糊涂着就挺好,自己今天挨的这顿打也挺好。
大胖子摇头:“没有没有,我没看见,所以我说可能是他呢。但是那个老太太出事的前几天,冰棍就带着人在医院家属楼那边绕。我这边的小兄弟还听见他们说医生都挺有钱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