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程少商沉吟半响,终究是答应下来,虽说心中还是觉得待在自己的小家较为自在,但不忍始终疼爱自己的爹和兄长们伤心难过。
星夜,一间闺房的窗台处。
杨蛟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天上明月。
这时,程少商手持一支竹笛,走了过来。
“出嫁的时候手忙脚乱的,一时之间忘带了三叔母赠与我的竹笛。”
杨蛟侧眸,道:
“你的性子,向来对吃喝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可不像是能静下心学乐曲的人。”
“少小瞧人。”程少商对着竹笛吹奏起来。
一阵清脆的笛音扬起,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音清亮悠远。
杨蛟听的入神,忽地眉头一皱,出现心悸之感,只觉得这首曲子似曾相识,更有头疼欲裂之感,他的身形不禁一个踉跄。
“许仙,你怎么了?”程少商眼疾手快的搀扶住他:“我马上让人请大夫。”
杨蛟反手握住她的手臂,道:
“不用,扶我去床榻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真的?”
程少商小心翼翼把杨蛟扶到床榻上坐好后,无比关切的问道。
杨蛟定眼望着眼前的少女,双眸深处不知何时侵染上一丝殷红,怔怔地说道:
“程少商,我不明白……我为何对你这般与众不同,为何面对你,总觉得有说不出的亏欠。”
“我从来都是冷漠寡情之人,为何你却总能触动我的心神,你究竟是谁?”
“许仙,你什么意思?我就是程少商啊!”
“游园会之前,我们可是从未见过面,你怎会对我产生亏欠。”
“若是你觉得连累我跟你成亲的话,倒是谈的上亏欠,但我们之间的亲事,也并非你自己就能做主的,所以,其实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程少商说到这,连忙用手去摸杨蛟的额头,立马感受到滚烫不已的热度。
“不好,你怕是受了风寒,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她起身之际,被杨蛟一把拽回来,程少商的身子不由地失重,顺势倾倒过来。
杨蛟拦腰将她放置在床榻上,自己则站起了身子:
“今夜不用管我,我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明日清早之前,我自会回来,你安心睡觉,莫要惊动他人。”
说罢,他快步走出房间,一个纵身,跳上屋檐,接着鬼魅般的闪烁身形,消失在深夜之中。
程少商第一时间跑出房间,却发现宅院内空无一人,脸上担忧、惊愕和复杂之色交错,只觉得自己所嫁之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郊外,一座山峰之上。
杨蛟盘膝而坐,经三年修炼,虽此世已无半点灵机,但所幸有着天地负能量之力,《大德自在天经》第一重已修至过半,人体一千二百九十六个大穴窍,洞开七百有余,且都凝练出窍中神祗。
单以战力而论,早已与此世无敌,但要想通过时间长河,进入另一方世界,唯有破入《大德自在天经》第三重方可。
他在感知体内并没有什么差错后,心中愈加不解,不知先前程少商吹奏的笛曲怎就让自己那般失态。
杨蛟又能感知到,若自己非要搞清原委,那么主世界的本体所修的《十三邪念万化天魔章》将会暴动,不仅本体会陷入不可测的危机,诸天万界的他我身更会纷纷泯灭。
瞬间,他在心中回忆起赵云对自己所说的话:
“杨蛟,你比我想象的还会玩,我倒要看一看,所谓的大自在天魔主,到底有没有走火入魔,玩火自焚的一天。”
杨蛟思及此处,不由联想这程少商或许跟赵云有关系,但探查过其魂魄,与赵云的气机截然不同。
再者,两人给他的感受完全不同,赵云若是跟自己生出敌对之心,不过是持剑斩之,而对程少商居然会生出恻隐之心。
杨蛟眼皮一抬,面无表情的呢喃:
“情之一字,果然不负有孽债之称,那我便拭目以待,于此世,我究竟会不会走火入魔,玩火自焚。”
第816章 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孙殿下,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深更半夜,杨蛟返回程府。
刚一走入房间,一道倩影就扑了上来。
“许仙,你没事吧?”
杨蛟不疾不徐的安慰道:
“没事,只是我曾经自创了一门武道修炼之法,因为你的笛声,让我心神震动,武道修为更进了一步,为防突破的动静过大,就跑到外面。”
“武道修炼之法?”程少商表情一松。
“不错,今日清早我在书房写写画画,就是准备将这门武道修炼之法传授给你爹和兄长们。”
随后,杨蛟就开始介绍起武道修炼之法,更说朱高煦如今也已练了此法,还说他兴致勃勃的为六重境界取了名,依次为武徒,武士,武师,武灵,武宗,武圣。
程少商了然,道:
“想必这就是出门前你跟我说的,能安我家里人的心,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了。”
杨蛟点头,便道已至深夜,该歇息睡觉了。
翌日。
在程府用完早膳,带程少商离去之前,私下将武道修炼之法给了程始,更提醒此乃神功绝学,入门之后,自带神异的闭口咒,让他人无从探知。
接下来的几日,程少商开始了自己的酿酒事业,杨蛟则闲着无事,平日里做好饭菜,就出门四处溜达。
这一日,一座山峰之上,一群气度狠戾,随身携带长刀的男子紧紧盯着作百聊无赖状,坐在山石上,一边用折扇扇风,一边喝酒的朱瞻基。
不多时,一个三十上下,面相文弱,下颌留有胡须,从山顶走了下来。
“一个人喝酒真没意思,哪位兄弟愿意与我共饮啊?”朱瞻基一看到他,便一边倒酒,一边邀请在场的人。
“他们要看着你,不会喝的。”文弱男子头也不转的回道。
“太孙请喝酒都不给面子吗?”
文弱男子一听,转过头,一步一步走到朱瞻基的面前。
“你当他们是谁?”他抬手介绍:“他们当中有吏部侍郎练子宁之后,又有暴昭之后,更有济南城守将铁铉之后。”
“当年你家谋逆,说的好听叫靖难,但实际就是大逆不道的改朝换代之举,若没有这些,以他们的才能,何至于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朱瞻基一脸慵懒的说道: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要是没有靖难之役,我们家的人早让建文给斩尽杀绝了。”
他环顾四周,又道:
“朱家的人抢天下,你们跟着卖命,是为什么,为气节?”
朱瞻基嗤笑一声:
“呵呵,不还是为了功名爵禄,若各位愿投我,我保你们有官做。”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拔刀怒视。
正在此刻,一阵低沉而不失磁性的嗓音飘然而至。
“这些人可不仅仅是想做官,更是想做圣天子垂拱而治之下的文臣武将,是以太孙殿下的许诺,对他们而言,那是莫大的羞辱。”
众人防备的闻声望去,就见杨蛟从容淡定的走来。
“瞻壑,你怎会来此?”朱瞻基不解。
“近几日心中有郁气缠身,就想着到处走走,没想到竟瞧到了一场好戏。”杨蛟眸光横扫场上几十个杀机外现的靖难遗孤。
“你们想杀我灭口?”
人群中一个大汉狠辣道:
“朱瞻壑,你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先是被叛臣逆子朱棣贬为庶民,又好死不死的撞破了我们的行踪。”
朱瞻基立马朝文弱男子道:
“徐滨,若这些人敢下杀手,我敢保证,不仅你们会死,乃至奴儿干都司三万多幸存的靖难遗孤同样会死,甚至你们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建文,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一人满脸不屑的接话:
“他虽是朱高煦之子,但如今依旧是朱棣这个老贼在当皇帝,朱高煦凭何做皇帝的主,我们把他杀了,等建文皇帝在和朱棣相聚后安全走出对面山上的佛塔,便一走了之,隐姓埋名起来,谁又能找得到我们。”
杨蛟的眸光落在朱瞻基身上:
“有趣,太孙殿下竟会为我说情,我现在可是死后都进不了宗庙的庶民呐,我看一看,你是觉得我若在死了,我爹肯定不会放过你,甚至太子和皇上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他语气微顿,幽幽地道:
“可惜这些人根本不知,我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发现心中的几分郁气,可从他们身上宣泄而出。”
话音刚落,除了朱瞻基之外,其余人只感觉自己的身躯居然出现冷、热、寒、温交替之象,又惊现五脏六腑宛如搅在一起的痛苦,浑身皮肤更显现出瘙痒难耐的异状。
顿时,哀嚎惨叫之声响彻天际。
“本来只想教训你们一顿,可谁让你们起了杀心,那便从此尘归尘,土归土吧。”
杨蛟眸子微凝,哀嚎惨叫之声戛然而止,皆暴毙而亡。
“你是人是鬼?”朱瞻基亲眼目睹了场上的一切,吓的面如土色。
“不过是些用毒手段罢了,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孙殿下,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杨蛟转身迈步离去,看似缓缓的步伐,但却是一步十丈的消失在朱瞻基的眼前。
朱瞻基见此,更是被吓的冷汗淋漓,呆愣在原地。
另一边,佛塔之中。
朱棣和朱允炆本相约一人在第一层,一人在第九层,让孙若微作为谈话的工具。
然而谈到一半,朱棣便来到了第九层跟已削发为僧的朱允炆碰面。
“四叔,你老了。”
“少说废话,我就想当面问你一句,你要是用大话欺瞒我,我还是可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