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而这甲胄,便是王朝制式铁板甲,共分前后两层。
当二品跨入一品的这个门槛上,战力就会直线上升,这个门槛隔开了高手和平庸之人。
只有真正达到一品境界的人,方能在偌大的江湖内,算得上是高手。
而一品境界中,最开始的时候,只有指玄和天象两境,但在四百年前,公认的天下第一人,有忘忧天人之称的高树露出现后,将金刚归为了佛家,这才让金刚境进入一品行列。
还把陆地神仙境也被划入了一品行列,也就演变成当今的一品四境。
前三个境界,分别对应释家、道家和儒家,陆地神仙境则是三家殊途同归,从而达成了一个新的境界,亦有地仙之称。
按照原本的划分,修佛门者一品为金刚,修道门者一品为指玄,修儒门者一品为天象,这三个境界都可单修,但如今江湖中的武夫们,便在此四境中循序渐进。
在一品时先入金刚,然后再入指玄,之后就是天象,最后到地仙融会贯通。
也就是先炼体,后修感悟,然后让自己的内力和天地共鸣,这便是武夫的晋升之路,值得一提的是,于此世,若想突破至天象境,还需气运相助,不然只能止步于此。
正因为多层境界的叠加,一般的三教单修之人,从战力上根本敌不过如此修炼的武夫,当然,特殊天才则例外。
再者三教虽然是跨境界提升,却同样能成就一等一的高手。
释教重体魄,金刚境最为主要的一个特点,就是修炼自身的体魄。
在这个时期中,是最适合熬炼体魄的,能够极大的提高自身的防御能力,但因为金刚境的修炼太过于初级,所以最早的时候,并没有划分到高手体系中,而金刚境之上,还有着大金刚境的存在,炼成不坏之体,可不输给陆地神仙。
道门重气机,是以指玄境的特点,则是在于未卜先知的能力,可以料敌先机,甚至可以感悟到各种五花八门的秘术。
每一个指玄境界的人,都拥有很多不同的能力,也就导致指玄境之间的对拼,没有人敢说自己是必胜的。
便是根本就不知道,跟自己对敌者,悟出的是什么秘术。
有直指天心,从而看到别人武学而过目不忘,摘取其中的精华为自己所用,有可以断绝天象境的天人感应,以指玄杀天象,之后亦有大指玄之境。
儒家重天心,因而天象境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最大的特点就是实现天人感应,达到和天地共鸣,让这个境界的人可以借法天地,然后凭借敏锐的直觉避开要害。
但因为需要天人感应的缘故,滥造杀业的话,会受到气数的影响,遭受劫难,因此,有强者可以进入天象境,却不愿意入,跟释教、道门一样,之后有大天象之境。
第778章 若把天下看成一棵大树,那些世家门阀就是粗壮的枝桠
并且,天象境到陆地神仙境反而是一件顺水推舟的事情,但是陆地神仙境是含有气数在身的,所以它的位格是有数的,只有其他陆地神仙死了,或者飞升了,才能有新的陆地神仙诞生。
在百年前的江湖,一品高手少之又少,而在春秋之后,黄三甲将八国气运导入江湖,孕育出黄金大世,便让如今的一品高手层出不穷。
过后但凡到了陆地神仙境便能飞升,飞升之后即可得长生,也就是天上仙人,但是如果出了天门,就会成为谪仙人,不再长生。
一品之上,则是过天门而不入,停留在下界,则称陆地天人,再进一步则是天人大长生,也就是天人圆满,将三教境界修至大圆满,也就是让体、气、心三位一体,自此圆融如意。
总的来讲,就算是二品的宗师,也不过是能对付数十位甲胄俱全的精兵罢了。
寻常的一品高手对付几百精兵绰绰有余,再多就只能抱头逃窜。
是以金刚境和指玄境的武夫,尚在百人敌的范围,到达天地共鸣,借法天地的天象境,方才是连王朝都为之顾忌的存在。
而陆地神仙可谓镇国一般的存在,号称天下第二,实为天下第一的王仙芝坐镇东海武帝城,无人敢来招惹。
杨蛟思及此处,晒然一笑,自他破入《大德自在天经》第二重,就连天仙境都可称无敌,在这一方天地又何谈什么对手。
他眸光幽深,既然来此,那么也不要太浪费,索性当今天下,凡有飞升者之资者,都不愿飞升而去,何不将此世所有灵机赠与自己。
大半个时辰后。
杨蛟抬眸,却是发现春神湖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出现了三艘犹如黄龙一般肆意弛聘于大湖之上的战舰,此乃是青州水师主力战舰黄龙楼船。
此刻,三艘黄龙楼船虎视眈眈的向一艘寻常出游的船只驶去。
不多时,两艘楼船将船只包围,楼船之上高悬重量惊人,专门用来砸船的拍杆。
却见拍杆将落未落之际,船只上一个持卜字铁戟的勇将纵身而起,将拍杆断。
随一阵战鼓喧天,楼船抛出钩索钉在船只上,然后箭矢如雨朝船只飞射而去。
而船只回以弩箭,直接压制住了箭雨,射杀了楼船上的数十甲士,又是方才那位勇将持戟轻松挑开箭雨,凶悍的冲杀进黄龙楼船。
又有一文士打扮的老者和两名女子,冲杀到另外一艘楼船,没过多久,两艘楼船变得寂静无声。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脚踏一叶扁舟,手持竹竿而来,随长竿罡气四溢,于大湖一挑,竟生生挑起了黄龙战船,就在往船只扔去之时。
一个身材矮小,皮包骨头,斗鸡眼,留着两撇山羊胡子,披着件陈旧破败的羊皮裘的断臂老头儿,其身形飘荡如青龙,从船只一跃而起,踩在黄龙船身上。
只是一脚,便将这艘黄龙楼船给踩翻入水,湖水顷刻间汹涌荡起,让周边的楼船和船只都摇晃不止。
持竿男子见状,深知此人不可力敌,又见他态度恶劣,却无杀心,直接掉头便走。
看的后方黄龙楼船之上的两名青年颇为默然。
其中身穿甲胄的青年率先道:
“北凉悍卒果然名不虚传,不料除了这些,徐凤年身边还有这么多怪物,看来这一次是杀不成了,你无官身,就别在船上了。”
身披深藏青色斗篷的青年拱手道:
“我先下船,回城之后登门拜会。”
说罢,他转身离去。
少顷,船只靠近最后一艘黄楼楼船,双方不复之前的你死我活,楼船放出跳板,让船只上的人登船。
杨蛟远远望着湖上所发生的一切,眸子尽是平静,又是一些争名夺利的无趣之事。
此乃离阳皇帝赵淳的私生子赵楷,为了搅乱天下,便联合青州靖安王赵衡截杀徐凤年。
只因这两位,前者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后者曾经差一点就坐上了离阳皇位,导致多年以来都过着如芒刺背的生活,是以在如今较为安稳的天下中,他们都无任何机会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
而北凉王徐骁,离阳王朝大国柱、统御西北三州异姓王,十岁从军杀人,戎马一生,带八百老卒出辽东,从一个杂号江湖,杀成了春秋三大魔头之人屠,他用了四十余年。
春秋中原九国,有六个都是被他灭国,离阳王朝数十江湖门派,逐个被他碾压了一遍。
可以说徐骁这个名字,不仅仅是让孩童止啼,更是让他的敌人们,都不敢提起。
如今更是在北凉坐拥三十五万北凉军,是离阳皇室最为忌惮的存在,徐凤年作为北凉世子,更是徐骁钦定的北凉军继承人。
因此,赵楷和靖安王赵衡都想杀了徐凤年,让徐骁发疯,彻底乱了天下。
至于天下的局势,最大的便是天上与此世的气运之争,次之就是功高震主的北凉和离阳、北莽两国的争斗,还有离阳也面对着春秋遗民的复辟危机。
再有江湖上,纯粹武夫与陆地神仙争奇斗艳,争名夺利。
在杨蛟看来,这争气运,说白了都是为了修为,其他的,无不是在追求荣华富贵,权柄名声等诸如此类的东西。
就说这徐骁,从军征战之初,就是想除灭天下的世家门阀,这便是若把天下看成一棵大树,那些世家门阀就是粗壮的枝桠,夺走了全部的阳光。
剩下的大部分人,就只能是树下的杂草,唯有枯萎腐烂的结局。
所以,想斩去世家门阀,肃立新的天下,是以成为现在威慑天下的人屠北凉王。
但之后的剧情线颇有一点屠龙者终成恶龙的味道,徐凤年世袭罔替,成为新的北凉王。
原本的意愿是为中原皇朝驻守北疆,再者,北凉军跟着徐骁打了半辈子,想给北凉军安稳,更想带给北凉百姓安居乐业。
可三十五万的北凉军在徐凤年的带领下,几乎死伤殆尽,让北凉百姓户户挂白幡,甚至还说出这样朝廷就不会再忌惮和针对北凉的话。
北凉处于边疆,以悍勇著称,更被朝野内外有蛮子之称,这不仅是发自内心的鄙夷,更有对凶蛮的忌惮。
当三十五万北凉军死伤殆尽,不亚于打断了北凉的脊梁,是不再被朝廷忌惮和针对,也就剩下了居高临下的鄙夷,发自内心的不屑了。
第779章 天街踏尽公卿骨,辕门遍挂权贵头
徐凤年托自己老爹跟北凉军的军士们的福这么多年,这锦衣玉食,娇妻美妾,哪个不是靠他们,是以继位那一刻起,北凉军跟北凉百姓就该是他一生的责任。
结果倒好,把北凉军拼完,就这么退隐江湖逍遥去了。
这将武功练到天下第一,莫不是就为了自己装逼,再置北凉军民于水火,还真是玩女人玩得挺花,干得事不是男人事。
如此行事作风,与曾经徐骁除灭的世家门阀之人,又有何区别,就该对北凉几十上百万的生民予取予夺是吧。
但话又说出来,从小锦衣华服,享受惯了的徐凤年,与其他世家门阀的公子贵族,本就没什么区别,他家不就是中原除了离阳皇室之外最大的门阀。
杨蛟想到这些,不禁抬了抬眼皮,蛟龙猛然跃出大湖,眨眼间,悬于黄龙楼船。
方才将靖安王世子赵珣教训了一顿的徐凤年神色微变,道:
“是你!”
之前的断臂老头儿从船只上率先跃至楼船,紧接着两名女子带着一个双眉如黛,两颊梨涡浅浅,姿容绝美少女,也登上了楼船。
众人无不用惊异又戒备的眼神,看着这位乘蛟而来的不速之客。
杨蛟身形一闪,站于船头,巨蛟转眼缩小,飞入他的袖袍之中。
“春秋十三甲之剑甲,甲子前四大宗师之一,五百年一遇的剑道大才,千年以来独此一人剑道比肩吕祖的李淳罡,可惜如今已为废人。”
杨蛟说到这,眸光落在另一边被众多甲士拱卫的赵珣身上。
顿时,他头皮发麻,呼吸急促,只感觉自己在临渊而行,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掉落进深渊,摔的粉身碎骨。
“我乃青州靖安王世子,不知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杨蛟淡漠的开口:
“想要你的命,不知可愿给?”
“阁下说笑了,我们素昧平生,无任何仇怨,何至于要我的命,若是有人请阁下出手,我愿出对方双倍的价格,买我这条命。”
杨蛟古井无波的道:
“你堂堂靖安王世子,青州更有四万水师,我既想要你的命,为何对我依旧好言好语,怎么就不威胁我。”
“我这可不仅仅是在挑衅靖安王府,更是与离阳为敌,你该用王府的权势,离阳的威严,恐吓我才对。”
“就如我若对这徐凤年说,想要他的命,他定会狠狠地威胁我,说什么本世子若是身死,将有三十五万把北凉刀砍在我的身上,让我明白何为死无葬身之地。”
赵珣暗暗叫苦,面对着这不经意间散发着让人望而生畏,近而生惧的可恐威势,还有似是随时都会丧命惊悚感,他哪里敢放什么狠话,深怕一开口威胁,就掉了脑袋。
随即,他僵硬的笑了笑:
“我……我愿出对方十倍的价格,买我这一条命,还请阁下手下留情。”
杨蛟面无表情的道:
“买命?你想在我的手上买命,可你的死,让我心情略显舒畅些,就是最大的价值,你说你拿什么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