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只见这些人一听,都露出瞠目结舌的神色,他们深知凌不疑的为人,当然清楚他不是一个信口开河之人,心中不由地蹦出一个念头:
“四殿下莫不是真的以武成仙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双眼逐渐炙热起来。
忽然,文帝轻咳一声:
“胡闹,沙场征战,岂可儿戏,又怎能如此轻率,这竖子难不成真以为拥有一身可横行天下的至强武力。”
他看向梁邱飞:
“你也快回去护卫子晟,告诫他小心行事,注意自身安危。”
“是。”
没过多久,天色暗了下去。
骅县城门外,火光冲天,吐出滚滚浓黑烟气,已将天空染得隐隐血腥。
为首一个身披甲胄壮硕男子,携几千人马,掠来众多百姓,以此逼迫骅县内的程世成程老县令打开城门。
城门外,响起一声暴喝:
“跪下。”
被掠来的所有百姓跪倒在乱军的最前方。
壮硕男子也就是樊昌,手持一柄长刀,粗暴的掳走一个妇人怀中的孩童。
顿时,孩童的哭喊声,妇人的祈求声不断响起。
樊昌则是一脸凶蛮的放起了狠话:
“骅县里面的人给我听着,这可都是你们的骨肉至亲,若你们县令再不开门投降,我就把他们全部斩杀,剖心,挖肝,给你们看。”
他说话之间,已将长刀抵在了孩童的脖颈之处。
“是吗?喜欢剖心,挖肝,我倒可以满足你。”
话音刚落,樊昌不自觉的放开了手上的孩童,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仅如此,被扣押在地的诸多百姓,也突然察觉到背后贼匪的异常。
随那之前的妇人不管不顾冲上去,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后,其他百姓也争先恐后跑了出来。
一道素白身影忽地悬在城门口外半空之中。
“镇定,你等所有人且挨着城门站好。”
略显和煦的嗓音一下子抚平所有百姓心中的恐慌,又见犹如神仙下凡的杨蛟,纷纷乖乖听话站好。
樊昌在察觉到无法控制身体之时,脸上就已经露出无比恐慌的情绪,还见到如此场面,更是被吓的胆裂魂飞。
他强装镇定,色厉内荏的开口:
“你是何方妖孽,胆敢在此装神弄鬼。”
杨蛟落在地上,又用食指凌空一点,樊昌身上的甲胄四分五裂,长刀碎碎,刀刃插入地上。
“来,剖开自己的心,再挖出肝。”
樊昌一听,惊慌失措的丢掉断刀,拾起刀刃。
当刀刃入手的瞬间,紧紧一握,鲜血直流。
“未免吓到人,你还是对着自己的手下剖心挖肝吧。”
樊昌没有丝毫犹豫,立马转身,然后露出胸膛,狠狠一划,他发出惨叫的同时,还不忘伸手一掏。
此刻,他浑身血淋漓,嘴上还不断发出哀嚎,宛如地狱恶鬼。
“聒噪。”
樊城立刻直挺挺的迎面倒地。
“都道只除首恶,余者不究,但于我而言却是除恶务尽,乃世间之幸。”
“当今天下初定不久,不知还有多少人依旧在为衣食发愁,还是不要留着你等浪费粮食了。”
杨蛟说完,伸手一抬,乱军手中的火把悬于空中,所有人拔刀自刎。
瞬息之间,城门外尸横遍野。
第685章 让我虽能理解她,但心中却始终不愿原谅她
少顷,一道倩影几个腾空,来到杨蛟的面前。
“近二十日未曾见面,少商你的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可是嗅到了自由的气息?”
程少商小脸上尽是难言之色,冲入杨蛟的怀中,瓮声瓮气的道:
“始至今日,我才真正的知道了乱世的凶险,哪怕有你的玉笛护身,无性命之忧,但一路赶来,看着被贼匪祸害的众多村落,体会到战乱的残酷。”
“就在方才我躲在暗处,看着叛匪视人命如草芥的姿态,还想凭借手中玉笛出手来着。”
杨蛟轻声回道:
“你这一次出都城,确实没有白费,心性有所成长,终是从个人的生存,上升到关忧一方百姓安危的程度。”
程少商从他怀中抬起头,道:
“见到了诸多满目疮痍,惨绝人寰的事,再不成长些岂不是成了榆木疙瘩。”
“再者说,三叔母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生逢乱世,人命当如草芥,护一人为自身,护百人为乡亲,护住万人才是天下,是以有能者当仁不让。”
“刚开始我还不太理解内在的深义,但随着一路走来,总算是明白了一些。”
两人交谈之际,骅县的城门大开,在程世成的组织下,城门外的众多百姓井然有序的步入县内。
“多日不见,你倒是还学会了不避嫌,这么多人在场,你还要抱多久?”
程少商一听,这才发觉自己还环抱着杨蛟,连忙松手,后退一步。
这时,程世成走了过来,拱手施礼:
“老朽骅县县令……”
杨蛟笑着打断道:
“不必多礼,要是老县令未曾当机立场,紧闭城门,与贼匪僵持住,我怕也是未能及时来援。”
程世成面带庆幸:
“贼匪之所以强攻骅县,无非是想在圣上西巡之路趁机伏击,从而起兵作乱,我自是不能让他们如愿,想要夺骅县,须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本来我还想率兵引开贼匪注意,让县内脚程最好的将士突围,务必把骅县的战况呈报圣上,请求凌将军支援。”
“却未想神人天降,用仙术灭了贼匪,解救了骅县军民,老朽在此,多谢……”
杨蛟眼见程世成想施大礼,便牢牢扶住他的胳膊:
“此次我本就是为解骅县之围,何需言谢,这位是前来上任的新县令程止的侄女。”
程世程听后,面露亲近之色,向程少商问道:
“我与程止当初一见如故,情同父子,不知他现今身在何处?”
程少商回道:
“三叔父本来是带我们去清县看望故友县令,但发觉清县不同于以往,以防不测,他便领着一个家丁前去查看,让我们先来骅县。”
她说到这,马上看向杨蛟:
“我三叔母还在等我消息,我得赶紧回去,你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杨蛟颔首:
“天色已晚,也就不劳烦诸多将士搬运城门外的尸体。”
他袖袍一挥,满地的尸体化作齑粉,连血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像是来袭的几千贼匪不过是一场幻梦。
程世成对此,面色一滞,这可比之前瞧着贼匪自杀来得更加刺激。
“老县令,还望安排一所住处。”
程世成晃过神,拱手道:
“于公于私,理所应当,老朽这就派人安排一座宅院。”
翌日,黎明时分。
凌不疑率领黑甲卫来到骅县,比他来的更早的是程止,在发现清县只是如临大敌,并未异常后,便一路向骅县赶来。
一座宅院内。
杨蛟在庭院内负手而立。
“子言,你还是那般一心修炼,用打坐的方式当作睡觉,每日都一大早的出了房门。”
他见程少商迈着轻快的脚步走来,缓缓地开口:
“昨夜你不也是盘坐静修。”
程少商疑声道:
“你怎么知晓?”
她猛地瞪大双眼:
“你该不会用神识偷看我吧。”
杨蛟失笑:
“是你的卧房内外有着天地灵气的波动。”
程少商听后,这才哦了一声。
“骅县遭兵祸,若你阿父阿母得知,怕是会马不停蹄的赶来。”
程少商眸光垂落:
“应该只有我阿父在得知此消息后,便会快马加鞭的赶来,我阿母的话,想来定是不会跟着一起来。”
杨蛟问道:
“心中依旧有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