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就在此刻,好几位婢女急冲冲的跑来,紧接着向各自的主子禀报,四皇子已经来了。
顿时,凉台躁动起来。
她们纷纷东张西望,开始寻觅其踪迹。
少顷,有人饱含深意的道:
“听说四殿下随身的玉佩送给了程家四娘子,程家四娘子到现在都还未曾露面,该不会是她又纠缠上了四殿下吧。”
万萋萋不乐意的道:
“什么叫纠缠,少商妹妹与四殿下交情深厚,哪里是你们比得上的。”
另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娘说道:
“四殿下自幼长在深宫,程家四娘子却从小长在乡下的庄子上,如何能有深厚的情谊,怕就是偶得机缘,让程家四娘子遇到了四殿下。”
“然后欺四殿下久居深宫,不知人心叵测,以至于骗取了四殿下的信任,从而得到了贴身玉佩。”
她身旁的小女娘接话:
“不错,我等向来古道热肠,怎能坐视不理,让那程家四娘子继续蒙蔽四殿下。”
她说到这,还不解气:
“我早就听闻程家四娘子是一个粗鄙无礼之徒,不仅一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从小到大更是被家中大母和二叔母嫌弃,未曾教导过读书识字,如此乡野丫头,怎配得上四殿下。”
此话一出,在场的女娘们纷纷附和。
“所言甚是,野丫头怎能玷污犹如谪仙人下凡一般的四殿下。”
“没错,她定是用了一些阴损的小伎俩,欺瞒了四殿下,简直是可恶至极。”
……
万萋萋眼见她们不断地对程少商口诛笔伐,当即大喝:
“够了,我说你们一个个的,就是见不得少商妹妹好,四殿下是何等人物,那是开创武道之变的绝代大宗师,岂能轻易被人蒙蔽。”
她刚说完,程少商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
“呦呵,诸位可都是自小有人教导的名门淑女,怎么都变成了在背后说人是非的怨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世家教养。”
“须知连我这个野丫头都知道,万不可在人背后说闲话,也明白何为捉贼拿赃。”
“你等无任何证据,就把一盆盆的污水往我身上倒,简直是丢尽了自己家族的颜面,也配在此说三道四,阴阳怪气。”
她眸光横扫众人,讥笑道:
“今日我还就说了,正如你等所言,我就是用了一些阴损的小伎俩,骗取了四殿下的信任,更是借此获得了他从未离身的玉佩,你们能奈我何?”
“有本事去找四殿下,揭穿我的险恶用心,我倒要看一看,四殿下是信我,还是信你们?”
程少商嚣张跋扈的气焰,就连万萋萋瞧着,都颇感面目可憎。
何况是小肚鸡肠,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尖酸刻薄的世家女们。
正在这时,有婢女看到不远处的木桥边上站着杨蛟的身影,急忙大喊:
“是四殿下。”
话落,场中的王姈眼珠子一转,立刻说道:
“四殿下就在那边,我们走,今日一定要揭穿这军户之女的真面目,让四殿下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她一旁的楼缡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也道:
“郡主,就是因为程少商,才让老王妃被拘在王府,咱们此次一定不能放过她。”
裕昌郡主见程少商所展露的真面目,当然也不想放过她,毕竟,自己的生辰宴就是因为她才被搅黄的,更因她连累了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大母。
于是,三女带头起身,其余女娘纷纷跟上,一同向木桥走去。
万萋萋见状,焦急开口:
“少商妹妹,你怎能这般与她们赌气,若是四殿下相信她们的话,那不就完了,我去帮你劝劝。”
程少商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萋萋阿姊,方才我肚子不舒服,你还是留在这,陪我歇会,再者说,我与文子言心意相通,他定然不会相信她们的话。”
裕昌郡主等人浩浩荡荡的架势,立马惊动了大堂内的众人。
万松柏放眼望去,不禁开口:
“她们这是要作甚?”
有人呵呵笑道:
“万兄,今日可不止是来了凌将军与善见公子,就连一直不喜席宴的四殿下也来庆贺了。”
万松柏哈哈大笑:
“我当是出什么事了,原来是想看俊俏郎君。”
同时,大堂外的另一个汇聚各家年轻一辈的凉台,也发现了庭院的动静,众人看向木桥边上,显得无比出尘缥缈的素白身影,有人忍不住的感叹:
“都说四殿下风姿绝世,让人过目难忘,此言果真是不假,难怪全都城的女娘都难以忘怀。”
“也不怪她们一见到四殿下,便蜂拥而至。”
木桥边,杨蛟眸中闪过一丝好笑,哪怕相隔甚远,他还是听到程少商此前说的话,自是知悉了这木桥多半又被她做了手脚。
因此,哪怕木桥两边都放有一块牌子,又有万家仆从阻止裕昌郡主等人上桥,可是被彻底激怒了的她们,哪会听人劝,将家仆喝退后,一大群人就踏上了木桥。
大堂内,万松柏像是记起了什么,双眼瞪大,喃喃自语:
“糟了!”
他忙不迭的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外跑去,刚一跑到大堂外,便焦急大喊:
“那桥……”
话尚未喊出,木桥上就响起一阵失声大叫。
只见木桥一下子就塌了,众多女娘相继掉落进河水中。
杨蛟摇了摇头,暗道:
“看来程少商终究是逃不了这顿板子。”
第682章 也没什么做人之道,我只知道一报还一报
傍晚,程府。
九骓堂。
主位端坐着程始,两旁则是萧元漪和程止夫妇。
此刻,气氛沉凝,桑舜华悄悄地给程止使了一个眼色,他立马心领神会,便开口说道:
“其实此事也无恶果,那些小女娘不过是形容狼狈了些,我看诸家大人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程始听后,本能的向萧元漪瞥了一眼,见她神情凛然,嘴唇了动了动,然后就低头看向手中万家老夫人送来的修书。
桑舜华见状,面带一丝笑意的道:
“也就是万老夫人见多识广,心思细腻,那些小女娘哪知晓其中原委,此事从头到尾嫋嫋安排得毫无破绽,兄长和姒妇尽可放心,回头只需好好跟万家诚意致歉就是。”
程始不由地又瞥向萧元漪,见她还是沉着一张脸,不为所动的样子,便气势汹汹的道:
“哼,此事不能这么简单的算了,我要罚她,重重的罚她。”
“今日好在被万老夫人看破,若是被他人看破……我看嫋嫋并非不知自己做得不妥,而是明知做得不妥她还要做。”
“她自恃聪明了得,觉得什么都可以糊弄过去,如此张狂的确是要闯下大祸的。”
程始说完,见萧元漪依旧板着一张脸,当即一拍案桌,起身继续道:
“我今日就要折折她偏激的性情。”
忽然,萧元漪出声询问:
“将军,你究竟想怎样?”
程始一愣:
“我……我既许诺夫人,便信守承诺,青苁,取刑杖来。”
程止一听,急忙起身,走上前道:
“兄长是要对嫋嫋动家法吗?嫋嫋才几两肉,兄长一巴掌下去,就能把嫋嫋给扇晕了,还用得着……”
话还未说完,就见武婢们拿着比她们身子还长,小臂还粗的刑杖。
他对此目瞪口呆:
“这么长的刑杖?”
程始轻叹一声:
“唉,你不知嫋嫋胆大心细,寻常阵仗吓唬不住她,这次定要她狠狠地吃点苦头,出点血,才能让她长记性。”
正当程止听的一言难尽的时候,萧元漪又问:
“将军,你就不怕嫋嫋就此恨上你吗?”
程始笑呵呵的回道:
“夫人说得没错,所以啊,不要由我来打,由夫人来打。”
“我可是用心良苦,收服嫋嫋这般桀骜的孩儿,得软硬兼施才行,你打完了,总得要哄的吧,咱们夫妻二人,总得一个软一个硬。”
程止夫妇闻言,瞬间对自家兄长的脸皮有了新的看法,就连萧元漪也不禁暗讽:
“将军想得可真周到。”
程始不以为意,满脸堆笑:
“多谢夫人夸奖。”
刚一说完,脸色一变,吩咐道:
“青苁,快去把女公子给我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