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隐枭
一场短暂有力的演讲之后,拉克珊娜伯爵率队离开了雄都,终于开始北上。
说来也是有意思,也许是因为希思莉亚天生体质过人,也许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大剂量的训练,哪怕北上的道路并不平坦,她走下来却分外轻松。
然后,就在希思莉亚开始下意识地思考随队的染魔者、开始筹划着找人来一局王之断言的时候,拉克珊娜伯爵阁下的扫盲课开始了。
云从出身、从小就打算参军的希思莉亚能读会写,很多在其他士兵看来相当麻烦的任务,在她这并不算多困难——而同样的,在很多其他士兵听来就是个故事的历史,在她这却也引发了一定的思考。
希思莉亚看过的书很少,对德玛西亚历史的了解也不多,虽然她的确为身为一个德玛西亚人而自豪,但实际上她很难说清楚这份自豪究竟来自于哪里。
而在拉克珊娜伯爵的讲述之中,希思莉亚了解到了德玛西亚的过去,了解到了那些仿佛存在于神话故事里的先民的种种故事。
娑娜配乐、卡尔亚提供素材、拉克丝动嘴的讲述,仿佛将希思莉亚带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
和吟游诗人那种老掉牙的脸谱式故事不同,在拉克丝的讲述之中,所有的德玛西亚先民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悲欢离合,很多贵族家族的先祖,并非如他们家族记载的那般伟光正,但却在最艰难的时刻,做出了比书卷之中那些牵强附会更伟大的选择。
畏缩者依旧会为了保护老人和孩子慨然赴死,英勇者也需要同伴保护身后,在初步安全之后有人驻足不前,也有人依旧一路前行……
希思莉亚不过是个乡下的小姑娘,并不是什么光荣的贵族,更没有“属于自己的荣耀”,但在拉克丝的讲述和娑娜的音乐之中,她却仿佛感觉到了那些先民正在跟随着自己一路北上。
也正是在这种讲述中,拉克丝提到了先民之中的施法者,提到了为救下奥伦而献出生命的“阴沉恕瑞玛人”。
这个故事让希思莉亚相当意外,她本能地想要有所质疑,毕竟那可是染魔者。
但在听过了这么多故事之后,她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似乎很能接受这个故事——或许正如拉克珊娜伯爵一直所说的,人是不能用一个特点概括的,哪怕是法师,也未必都是坏种。
当然了,因为德玛西亚一贯的宣传和风俗,希思莉亚顶多认为“法师之中也有好人”,还做不到对法师完全没有成见。
后来,队伍抵达了福斯拜罗,希思莉亚被分到了临时营地这边作为守卫。
虽然临时营地这边很荒凉,但希思莉亚却感觉很自在——文化课还在继续,但日常的训练强度有所降低,训练之余,她终于有有了时间去找人玩一局王之断言。
很快,一条元素巨龙从天而降,随后拉克珊娜伯爵宣通过了飞翼测试的人有机会骑乘巨龙的消息。
得到了消息的希思莉亚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她跃跃欲试,暗暗下定决心,为了通过飞翼测试甚至可以暂时放弃自己热爱的王之断言!
然后,下定了决心的希思莉亚很快发现,自己并没有专门训练的办法,更不知道伯爵阁下到底会用什么方式进行测试。
希思莉亚闲下来了。
就在希思莉亚在棋盘上战胜了营地这边大部分的士兵、开始独孤求败的时候,她听说这些自称是御法者的染魔者这个冬天将会用辛苦的劳动完成自我的救赎,为福斯拜罗修建一座蓄水的人工湖。
希思莉亚没有见过人工湖,再加上现在比较闲,所以对这处工地很感兴趣。
于是,虽然现在已经是冬天,但在站岗放哨之余,她还是会去工地那边,看看染魔者们忙活的样子。
看着看着,希思莉亚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染魔者,似乎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瞧瞧他们这挖土时娴熟的姿态,看看他们工作时冲天的热情!
虽然工作的内容不一样,但看起来他们干活的时候,和自己家乡田地里耕作的农民,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在她的心里,过去被有意无意播下的种子开始了萌发,看着一天天变得更大、更深的人工湖,希思莉亚忽然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或许,就像是伯爵阁下说的,染魔者也不全是坏人?”
希思莉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但在辗转了半宿之后,第二天她拿出了自己的那一副王之断言,打算去接触一下这些染魔者。
就当是找个新对手下棋好了!
唔……或许应该叫他们御法者会更礼貌一些?
第四百六十六章 棋盘上的和解
人工湖的挖掘热火朝天,在不干扰施工的情况下,希思莉亚能选择的“棋友”很有限。
御法者都在干活,不干活的也大多在听课,偌大的营地,闲来无事、可以陪她来一局王之断言的人竟寥寥无几。
转了两圈之后,最终她只找到了芙奎琳一个能够配自己下棋的对手。
说起来,芙奎琳还真的是这片营地之中少有的猫冬之人——在完成了冻土树木培养实验之后,魔力透支的芙奎琳被暂停了所有工作,留在营地安心修养。
对于芙奎琳这种魔力还在成长期间的少年来说,魔力透支所带来的损伤是永久性的,哪怕全力补救、安心修养,长大之后的魔力上限也必然会有所影响。
所以,77小组的所有人一致认定,芙奎琳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她再也不需要去施工现场了。
大家都是好心,但这份好心对芙奎琳来说,多少有点折磨。
偌大的营地里,只有几个后勤小组和文书小组还在干活,其他小组的临时房屋都空荡荡的,整天待在这里,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来说实在是有些太过沉闷了。
哪怕拉克丝特意从福斯拜罗给她带来了几本书,她也依旧感觉憋屈。
而就在这个时候,希思莉亚抱着“和御法者接触一下”的心思,开始寻找一个和自己玩王之断言的棋友,虽然芙奎琳对于这些士兵也比较陌生,但还是主动答应了希思莉亚的邀请。
然后,一个问题摆在了她们的面前。
芙奎琳……不会王之断言。
……
“你从来都没有玩过王之断言?”在芙奎琳希望能先学学这种旗的玩法时,希思莉亚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从小就没人和我玩。”芙奎琳低下了头,“我看见别人玩过,但我不会。”
这个回答让希思莉亚眯起了眼睛。
为什么会没人和芙奎琳玩?
这个问题她并未问出口,但考虑到芙奎琳的身份,她却有了一些答案。
染魔者的觉醒,往往伴随着严重的魔法失控和破坏,虽然希思莉亚不知道芙奎琳的曾经,但想来她应该从小就应该是个异类吧?
心下暗暗叹了口气,希思莉亚展开了棋盘。
“那我就先来教你规则好了。”对于教初学者这件事,希思莉亚倒是没有什么抗拒,“在王之断言这个游戏中,我们的目标是占据对方的主城、保护自己的主城不被占领。”
芙奎琳点了点头——这很好理解,在棋盘的左上角和右下角,分别有一个特殊的、标有主城的据点。
“在对局开始的时候,我们要按照如下规则排列我们的棋子,首先所有的棋子都要安排在营地、关隘和城市所在的据点格子内。”
“而除了这三种格子之外,还有农田、丛林、沼泽和山丘,但这些地方是不能被直接占领、不能直接用布置棋子的。”
“这些不可占领的区域可以被自由通过,但通过的时候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具体代价由所有和这些格子相连的据点格子内的双方棋子确定。”
“此外,还有大量的道路和平原格子,他们没有占领状态,只作为快速通过的通道。”
“安排初始棋子的规则是,骑士棋子每一枚计三点,可以三枚以下暗置在己方营地和城市里;盾阵棋子和剑阵棋子每一枚计一点,可以任意枚暗置在己方的关隘和城市里;长羽棋子每一枚计两点,可以任意枚暗置在己方的城市内,攻击距离加一;飞翼棋子每一枚计五点,可以任意枚暗置在己方的任何据点;光照卫士不计费,只有一个,可以明置在己方任意城市之中,以上所有棋子,总点数要求小于100点。”
“而不同据点能够承载的点数也有限,超过了点数会有惩罚。”
“在每个回合的行动之中,双方根据回合数调动各个据点内的棋子,在棋子抵达了对方有棋子的据点之后,双方需要将涉及到的所有棋子明置,然后计算其点数,并根据不同的据点,判定战斗的结果。”
“比如最先要的关隘,攻击方的点数需要大于防守方的二倍,才能宣布占领;达到五倍,才能宣布歼灭占领,而且需要两个回合不能行动。”
“相较而言,营地的防守难度就很大,只要攻方点数大于守方,守方就会战败;点数达到二倍,可以跳过一回合达成歼灭战败。”
“不同种类的棋子可以组成一队合作,但其行动的速度要按照其中最低的来……”
“……”
“……”
王之断言的规则还算是比较复杂的——这款棋类本质就是一场不需要考虑后勤的“战役模拟器”,双方需要在一片地形非常复杂的棋盘上进行厮杀,利用各种方式来实行战略欺诈,然后占领据点,直至攻陷对方的主城。
对于初次接触的芙奎琳来说,各种规则的集合让她既新奇又迷惑。
好在为了照顾初学者,希思莉亚贴心地主动选择了劣势开局,用七十点对战一百点。
当然,即使如此,芙奎琳还是输的很惨——她完全无法判断希思莉亚的每一支队伍都是什么成分,在第三回合就被飞翼在沼泽完成了一次伏击,通过判定,她集结起来的大军被吃掉了两枚,还被迫停滞了两回合整队。
趁着这个机会,希思莉亚直接单骑突破,和慢慢磨蹭到战场上的步兵一起,对芙奎琳的前线关隘展开了一场强攻,为了避免被会师围剿,希思莉亚干脆放弃了歼敌强攻的选项,选择了让对方丢弃一枚棋子之后撤出战场。
然后,依托着这座关隘,她依靠着飞翼的强大的机动性,上演了一出围点打援的好戏,将芙奎琳努力集结起来的棋子都消灭在了这道关隘的周围,最终才从容不迫地占领了主城。
一局下来,虽然芙奎琳输的很惨,但她却直呼大开眼界——希思莉亚的战术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她大呼过瘾。
于是,她迅速拿起了棋子,再次开始了自己的布置。
芙奎琳VS希思莉亚,王之断言二回战,堂堂开始!
然后……不愿意认输的芙奎琳就输了。
但哪怕是一百对七十,她还是连着输了两局,直到第三局希思莉亚选择了最低的五十点开局,她才第一次品尝到了胜利的滋味。
不过,在占领对方主城的兴奋劲过了之后,芙奎琳终于发现,这份胜利的味道似乎并不怎么美妙。
没办法,这种一百对五十的对战,双方棋子战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芙奎琳只需要在关键的两座关隘留下了足够的士兵,然后就是集结大军一路平推了——顶多在路过了沼泽和山丘这种可能面对埋伏惩罚的地点时,分出一枚棋子去探一探究竟。
在经过了三场围攻关隘的战斗之中,芙奎琳最终歼灭了希思莉亚的所有棋子,但一局王之断言下完,她只觉得自己这是靠着天生的高点数碾压,赢了,但没有完全赢。
“希思莉亚!”和对方完全混熟的芙奎琳干脆决定试试最带劲的,“咱们来一次一百对一百吧!”
“一百对一百?”希思莉亚瞪大了眼睛,“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总该让我看看真正的差距了吧?”芙奎琳倒是一副很看得开的样子,“来吧,我现在已经学会了谨慎,就算不能获胜,也可以把我的地盘打造得固若金汤。”
面对着芙奎琳的坚持,虽然希思莉亚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拿出了自己的全力。
……
一刻钟之后,芙奎琳开始怀疑人生。
“这……这怎么会呢,这支队伍分明应该是飞翼的才对啊!”
“那是障眼法,我把飞翼和步兵糅在一起,分兵的时候将步兵单独拉出来,只向前走了一步,不过一步之外就是隘口,所以你才会以为这是飞翼。”
“可是,你有那么多飞翼?”芙奎琳难以置信道,“你开局一共布置了三十三枚棋子,难道其中有十四枚飞翼?”
“没错,十四枚飞翼,六枚骑兵,十二枚步兵。”
“你的光照卫士呢?混在步兵里了?”
“和步兵的分兵一样,混在步兵里了。”希思莉亚掀开了围攻城市的棋子,“这座城市,你的点数够吗?”
“还好,够了……”
“嗯,很好,我丢掉一枚步兵棋子撤退,撤退到哀伤沼泽旁边……”
“不好!”还没等松一口气,芙奎琳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你又在埋伏我!”
“一个小技巧,利用失败的攻城完成重整和埋伏,你算错了通过的时间,现在,弃掉两枚棋子,在沼泽里停滞吧!”
“还好,这里有飞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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