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且慢 第342章

作者:关关公子

  璇玑真人眉头一皱,还想说两句,结果正屋的房门,忽然打开了,洗白白的太后娘娘披着裙子探头,抬眼往这边打量。

  璇玑真人见状迅速收起了绣鞋,摆出正经人的模样,起身出了房间:

  “洗完了?舒服些没?”

  “舒服多了。惊堂,你帮忙换下水吧,离人也得沐浴洗……”

  “好。”

  夜惊堂起身出了屋子,目送姐妹俩进入西厢房后,才转身进入正屋,挑起里间的帘子打量。

  里间空气湿度很高,中间摆着个大木桶,红玉正在盛着洗澡水往外倒。

  东方离人出门全带的护卫,并未带丫鬟,也不能让上了年纪的孟姣伺候,此时也在浴桶前给红玉帮忙。

  因为是在后院屋里,又准备洗澡,东方离人刚才已经褪去了袍子,只穿着件舒适的白色睡裙。

  此时背对门口,俯身在浴桶里舀水,透过里屋的灯光,明显能看到睡裙下朦朦胧胧的大月亮,曲线丰润很豪气,云遮雾绕却又都能看见,景色着实美的惊人……

  (⊙_⊙)!!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

  哗啦~

  东方离人刚舀起一瓢水,回头就发现夜惊堂悄咪咪站在门口,挑起帘子冲着她腰后打量,惊得把水瓢都扔了,单手护胸回头瞪着夜惊堂,柳眉倒竖:

  “你这厮……谁让你进来的?”

  “太后让我进来的……”

  夜惊堂抬手致歉,做出非礼勿视的模样,走进屋里把水瓢接过来:

  “殿下坐着休息即可,我来吧。”

  说话间,余光又发现站在旁边笨笨,没遮住腰下,借着灯火光芒,隐隐约约能看到馒头……!

  东方离人还在酝酿话语,瞧见夜惊堂一句话没说完又乱瞄,心头不由羞恼,抬起脚儿就在夜惊堂小腿上轻踢了下:

  “你给本王出去!”

  红玉缩着脖子乖巧站在跟前,哪里敢打搅,想想提着水桶闷头跑了出去,把靖王一个人丢在了屋里。

  夜惊堂走了就没人倒太后的洗澡水,自然是厚着脸皮继续忙活:

  “我又没乱看,要不我把眼睛闭上?”

  东方离人撵不走,也是没办法了,便抱着胸口望向别处,做出本王很生气的模样。

  夜惊堂三两下把太后娘娘洗澡水倒进水桶,提到门外倒掉,而后又从厨房打了几桶热水进来,倒进了浴桶里,用手试了试水温:

  “好了,来洗吧。车马劳顿半个月,好好休息放松一下。明天我先送梵姑娘去琅轩城安排好门路,最多两三天就回来。”

  东方离人听到这个,蹙了下眉,稍微迟疑,把抱着的胳膊松开了,缓步来到浴桶前,拉开腰侧系绳:

  “你一个人去?”

  “和璇玑真人一起。”

  “哦……你路上小心点,一切听师尊安排,别自作主张莽撞行事。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

  夜惊堂瞧见这模样,转身想走,又有点犹豫。

  东方离人解系带的动作一顿,转过眼帘:

  “你还站这里作甚?等着看本王沐浴更衣?”

  夜惊堂轻轻笑了下,脸皮也没厚到这种程度,只是凑上前在红唇上啵了口。

  “呜?”

  东方离人臀儿枕在浴桶边缘,退无可退,也就没躲了,本想着犒赏下马不停蹄又得去办事的夜惊堂,结果发现这色胚是真飘,给点甜头就开始得寸进尺。

  因为只穿着睡裙,夜惊堂和抱着没穿的大笨笨一样,着实有点上头,亲了没两下,就下意识把手往不该碰的地方伸。

  “呜……”

  东方离人柳眉微蹙,把腰后乱动的手抓住,往后退开些:

  “夜惊堂!”

  “呵呵,那什么,情不自禁……”

  夜惊堂悻悻然收手,又在东方离人额头点了下,才快步出了房间。

  “哼……”

  东方离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擦了擦嘴唇,确定夜惊堂走远没偷瞄后,上前把门窗关了起来……

第十一章 琅轩城

  天琅湖虽然是内陆湖,但其长一千八百多里,宽六百余里,除开地处内陆,其他方面看起来已经与海没区别,为此有了西海之称。

  西海诸部位于天琅湖西北侧,而过了天琅湖,就是北梁内腹之地,此湖也算是北梁的天然屏障,在吞并西海诸部后,北梁就在湖岸沿线就修建了几座城池,驻扎有重兵。

  夜半时分,距离北梁关口平夷城百余里的一座小镇上,挂着黑旗帮旗号的商队,在一家客栈外驻足。

  客栈外车马如流,皆是从天南海北过来,前往琅轩城参加集会的商队,大部分是北梁人,从大魏过来的行商也不在少数。

  梁王幼子东方尚青,在抵达落脚点后,因为长时间车马劳顿过于疲倦,直接进了客栈休息;而胡延敬则悄然离开客栈,孤身来到了小镇一条偏僻小街上。

  前些日子在荒骨滩,不小心一脚踢到了阎王爷头上,胡延敬的心情到现在也没平复下来,肋下的刀伤也没好,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抑郁,双手负后走几步就暗叹一声。

  上次捡回来一条小命,那蒙面阎王让他联系鳞纹钢的卖家,口头交代完就走了,并没有安排什么人暗中跟随,但那句‘自己掂量能不能活过下个月’,却好似一把悬在头上的刀。

  胡延敬武艺不低,能看出那位爷要杀他,真就一两刀的事儿;他在黑旗帮当老大,偌大家业摆在哪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在刀架脖子的情况下,当天晚上就差人把消息送去了崖州。

  如果只有这一件麻烦事,胡延敬倒也不至于如此沮丧,但梁王那边也出了问题。

  上次那阎王爷,和他互相偷家,跑去商队揍了张和尚一顿,砸烂了一辆马车。

  马车里装的不光有商队带去西北贸易的瓷器,还有他私下搜罗来,准备送给北梁高层当礼物的几套茶具。

  茶具由御窑烧制,属于皇族特供之物,寻常官吏用都是僭越,更不用说送给敌国权贵。

  东方尚青在手下收拾马车的时候,眼尖发现了那些茶具,询问来历用途。

  胡延敬不太好解释,只说是从黑市淘来,拿去和北梁的些许官吏打点关系,方便以后生意走动。

  此事可大可小,遇上个好说话的东家,指不定当场就不追究了。

  但东方尚青一向较真,觉得他私藏皇族特供之物就是僭越,自作主张送给北梁人更是大逆之举。

  加之以前的怀疑在先,胡延敬觉得东方尚青回去后,肯定会和梁王禀报此事,然后彻查他这大当家近年的所作所为,看有没有其他作奸犯科的地方。

  胡延敬自幼目的就是封侯拜相,重现祖辈将门荣光,至于当哪国的将门,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为此他不仅投在了梁王门下,暗中也投靠了北梁左贤王,谁有本事成事他就是谁的人。

  如果东方尚青揪着不放,梁王派人彻查他,真查出什么东西,他即便不死,也得逃遁北梁,丢掉这么多年积累的家业。

  东方尚青油盐不进,胡延敬想改变其想法几乎不可能,但也不能坐以待毙,为此这些天都在想办法挽回自身形象。

  胡延敬小街上走了片刻,很快来到了一件老茶馆,把门帘挑开后,可见里面摆着四张方桌。

  一个掌柜打扮的老头,在炉子旁煮着茶水,而角落的桌子上,放着一盘花生,两个面向年轻的江湖客坐在桌上,正在闲谈。

  瞧见胡延敬进来,桌上两个江湖客都是一愣,继而便开口招呼道:

  “胡帮主,你怎么也过来了。”

  说话的,是拿了胡延敬推荐信,跑到这里来投奔贵人的曹阿宁。

  胡延敬眼底也有点意外,来到桌前坐下:

  “让你们来投奔左贤王,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曹阿宁摇头一叹,示意煮茶的掌柜:

  “胡帮主的担保,不怎么顶用。左贤王怀疑我等身份,不肯取信,让我们先交个投名状。我寻思我都搞了大魏两个王爷了,还密谋刺杀过女帝,这还要我交什么投名状?”

  胡延敬端起茶杯抿了口,轻哼道:

  “可能不是怀疑你身份,而是怀疑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在大魏四处煽风点火,一身反骨不容置疑,但搞了这么多年,连女帝一根头发都没碰到,还平白给女帝削藩之事赶了好多年进度。你说就这办事水平,谁敢用你?”

  旁边煮茶的老头,名为杜潭清,看似其貌不扬,但身份不菲,是北梁左贤王麾下的谍报头子,负责西海诸部兼大魏边关的谍报工作。

  杜潭清提着个茶壶,来到桌子跟前倒茶,接话道:

  “胡帮主此言在理。你们俩,特别是许天应许少侠,论本事足以成为王爷左膀右臂;曹大人大内暗卫出身,亦能官居要职。但曹大人这过往履历,谁翻谁害怕——跟着废帝废帝倒了、跟着邬王邬王没了,燕王那么厉害的枭雄,都不明不白被你搞掉一层皮……”

  曹阿宁无奈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们没成事,只能说他们没皇帝命,不能说我没出力。左贤王不一样……”

  “王爷忠于大梁,意在帮国君一统天下,可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杜潭清说了两句后,在桌子上坐了下来,转眼看向胡延敬:

  “胡帮主似乎受了伤,是何缘由?”

  胡延敬叹了口气:“前些天在荒骨滩,遇到一只小商队,本以为是小角色,结果一碰才发现是条大龙。里面的当家,自称是夜迟部的后人,差点把我打死……”

  ?

  杜潭清眉头一皱:“夜迟部的后人?”

  曹阿宁也愣了下,想了想道:

  “西北王庭都没了,据说末代天琅王,还是左贤王亲手解决的。这世上还留有后人?”

  杜潭清思索了下:“当年那事,老夫参与过,夜迟部的嫡系,应该都战死了。不过十八年前,清缴最后残余势力时,逃掉了一辆马车,里面有夜迟部一个族老的尸体和些许幼童的鞋袜衣服,但没有小孩踪迹。王府查了多年,没有任何线索……”

  胡延敬听到这里,开口道:

  “那怕是还真留着一些人,如今势力绝对不小了,王爷当注意才是。”

  杜潭清点了点头,又询问道:

  “胡帮主过来,就是通报这消息?”

  “此事只是顺带,还有另一件事……”

  胡延敬把东方尚青的怀疑说了一遍,继续道:

  “尚青公子性格执拗,对我起疑,肯定会把贡瓷的小事揪着不放;但其年纪小心气高,也不是没办法应对。我过来,是想让杜老安排几个杀手,来刺杀尚青公子,我到时候来个舍命相救,这样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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