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渣土车
红灵的第二句话让吴冲都愣了一下。
放在以前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黄泉，更加不会有人愿意去加入他们。哪怕是老王头他们这些听说过一些消息的人都不会愿意，因为在他们的眼中，黄泉是一群见不得光的暗势力，远比不上明面上的蓬莱仙岛来的有吸引力。
可这一次之后，所有人的明白的黄泉的强大。
这是一个能直面天界的顶级势力。
太平教退去以后，白鹿城的秩序肯定是要重新建设的，怎么建，由谁去建这些都由黄泉说了算。
“随便什么人都能加入？”
吴冲沉默少许，问了一句。
红灵给他的感觉很古怪，但不管怎么说，强是绝对的。
他现在二转5级都看不到底，这就代表着红灵的等级肯定比他高。而她也只是黄泉现在走在明面上的随便一个人罢了，除了她之外就是黄泉摆渡人了，不过从上次接触的经历来看，红灵的地位应该是比那老头高的。
“不行，只有符合要求的人才能加入黄泉。”
红灵摇头。
在发现吴冲不是天界的人以后，红灵就收敛了气势。
也不管里面怜星的表情，就这样走进来在吴冲身边坐了下来。
很冷。
这是红灵靠近以后的第一感觉。
这女人的身体就跟没有温度似的，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冷。
“什么要求？”
“要求……你知道黄泉和天界的来历吗？”
红灵想了想，反问道。
“人皇时代以后，捡到最初污染源的势力？”
吴冲现在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了，影子创立的时候，他利用那些影子的身份，获取到了不少一切接触不到的信息。比如三大仙岛的来历和一些‘仙长’们的常识。
世人眼中的三大仙岛，就是第一批捡到最初污染源的人创建出来的。
他们围绕着三个最初污染源，创造了后来的三大‘仙岛’。所谓仙岛，不过是他们给自己贴金罢了，说是妖窟也不为过。
“我们是人皇时代以前就存在的门派。”
红灵说出了答案。
人皇时代以前？
这是比皇朝存在的时间还要久远啊！
“在天地巨变以前，我们黄泉叫‘墨谷’，以机关傀儡之术闻名。”
墨谷？
“天界呢？”
“他们是御兽门，擅长驯化猛兽。”
一个造傀儡的。
一个驯兽的。
放在没有污染的世界，充其量也就是两个相对普通的江湖门派，弄不好还不是那种顶尖的。可世界巨变以后，污染之力侵蚀天下，所有没有变通的门派和势力都毁灭了，反倒这两个曾经不起眼的小门派崛起了。
他们改良自己的功法，和时代同行。
历经了漫长岁月以后，演变成了如今的‘天界’和‘黄泉’。
现在的强大，也是先人一代代积累下来的。
“你造出来的这些小玩意，和我们黄泉的傀儡很像，所以我才邀请你。”红灵认真的说道。
吴冲看着这个女人。
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先前在鬼市的时候他就有过类似的感觉，这一次还是一样。这不是单纯实力的问题，而是这种不自然的感觉。
“你现在是人还是傀儡？”
吴冲看着红灵问了一句。
红灵笑而不语。
吴冲瞬间明白了，这让他对黄泉的木人术有了很大的兴趣。不过他买到的那本木人术肯定不是黄泉的真正秘籍，核心的秘密只有黄泉的人才知道。
“我考虑一下。”
“可以，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红灵起身，准备离开。
她就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的机器人，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扫灭白鹿城的乱军。能在这里和吴冲说这么多，应该是中枢那边真正的‘红灵’接管了程序，现在红灵的意识离开，她也就要继续先前未完成的工作了。
“白鹿城我已经清理完了，这次和天界的交锋也结束了，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可以先回去帮忙维护一下城内的秩序。”
说完这句话，红灵的身影便消失了。
跟来时候一样，没有一点气息。
“吴大哥，那个女人……”
怜星总算是松了口气，中间那个红衣女人说了什么，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这也是红灵刻意为之的，在红灵眼中，够格跟她对话的，也就只有吴冲。
“回白鹿城。”
吴冲原本是打算回一趟山寨的，不过红灵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他不回去反倒有些不好了。而且白鹿城秩序重组的话，他的影子也就可以重新出现了。
无外乎多画一些人皮罢了。
相信二当家尤宽和丁久两人在回山寨找不到人之后，一样会赶到白鹿城来。
白鹿城。
大战过后格外的宁静，活下来的普通人躲在屋子里面，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没有人敢出门。
先前太平军声势浩大，不断的喊着口号，现在败走的仓促，让这座嘈杂的城市一下子没了声响，就像有人按了静音键一样。
“这世道，算是没得救了。”
三王帮的住址也成了废墟，靠着‘识时务’活下来的老王头几人坐在门口，其中孙大姐居然还抽空把她在海帮的老公也给救下来了。
第108章 更迭
“不管有没有的救，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于飞书也看开了。
之前他还有些野心，但现在也看穿了。很多事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比如境界。武道进入第二境之后最是考验人的资质，以前他是觉得自己没有功法，缺少秘术。
但现在他手中掌握着蓬莱的秘术，也一样没能突破。
武道这种东西，真的很考验资质。虽然功法变异成了妖功，但该考验资质的地方仍旧是考验资质，一点都没有落下。相反，妖功比变异以前的内功危险多了，稍微不慎就会丧命。
“就是不知道黄泉的大人准备怎么规划秩序。”
孙大姐关心的还是生存问题。
她老公沉默寡言的坐在旁边，这次太平教入侵，把白鹿城原有的势力关系砸了个稀巴烂，他讨生活的海帮都没了。要不是靠着老婆他们几个下跪跪的快，他这会估计也凉了。
“我们几个投降过天界，黄泉的那位大人虽然没有杀掉我们，但也很难再用我们了。”
老王头抽着旱烟，咳嗽了两声。
两天前，他练功出了岔子，再加上白鹿城大乱，‘庄稼’的路子被太平教的人给斩断了，导致他积累在体内的污染没能及时转移，开始影响根本了。妖功修炼者的缺陷，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的清楚。这也是为什么，天界跟黄泉高高在上的原因。
因为他们解决了这种隐患。
虽然他们的功法也一样有着其他别的隐患，但相比走三大仙岛道路的武者来说，已经是极其完美了。
“老王你要不行就去旁边抓些普通人先‘用’了吧。”
于飞书口中的‘用’，实际上就是拿普通人当庄稼来用。和平时期，这种行为是禁止的。因为普通人才是这个世界的根基，不像‘庄稼’那样，有专门的人培养。
老王头挥手，继续咳嗽着。
于飞书愈发担心了，他怕撑不住疯了。
污染之力这种东西，撑不住就会变成疯子，他现在状态虽然比老王头好点，但也只是相对的。天知道白鹿城的秩序什么时候恢复，在没有找到转移污染的‘庄稼’之前，他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一时半会死不了。”
老王头又咳嗽了两声，总算是缓过来了，只不过脸色更差了。
“我们先回去了。”
孙大姐跟他男人起身，准备离开。
现在白鹿城的局面，他们几个讨论也没有意义，与其私下聚集，还不如回去等大人物的命令。
“我也回去了。”
于飞书也跟着起身，临走时候还跟老王头建议了一下。
“千万不要妇人之仁，该狠心的时候就要狠心。比起那些普通人的命，我们这些‘仙长’活下去才有价值。”
这是所有‘仙长’的共识，于飞书是这么认为的，孙大姐夫妇也是这样认为的。甚至老王头自己也觉得这话没错！
只是，真的有价值吗？
老王头沉默的抽了口旱烟，不知为何，他脑海当中响起了自己那个固执的徒弟——徐舟。
7年前的夜晚。
老王头把‘仙长’续命的方法告诉了徐舟。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知道真相的徐舟愤怒的呵斥，他完全无法接受所谓仙长的‘续命’之法。特别是所谓的‘庄稼’，在徐舟看来，那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靠着把自己污染转移给这些‘庄稼’来苟活，与吃人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