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缺金喜水
“不过呢，这种手段，我们还不屑使用，甚至可以给你一个坦白从宽，宽大处理的机会，想想你的家人，如果你负隅顽抗，就算自杀了，他们就能有好结果？
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就在前几天，一个叫田立勇的，一家五口，全部被毒杀，仅仅只是因为对方暴露了可疑行迹，被我们的人监视，就被残忍的全部杀害。
你现在都已经被抓了，那些人可不管你是否交代，也不管你是生是死，你觉得，你家人的下场比起田立勇一家，能好多少？
其实，管涛已经全部交代，要不然我们也抓不到你，他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让我们保护好他的安全，这点我们已经答应。
在此案过后，我们会将他送到农场，名义上是改造，实际上在那边，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他的安全，不至于被报复，而且还有一定的自由。
如果你愿意坦白，不但是你，甚至你全家，都可以去农场。
那边有人教书识字，也能干活。
只要过个三五年，等事情彻底平息，对方也把你们忘记，到时候只需要改名换姓，便可彻底摆脱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李卫东缓缓的说着。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人情不自禁的去倾听，甚至还能冷静平和的去分析。
但是，在不知不觉间，却被蛊惑。
此刻徐海英便是如此，随着深思，她越发觉得，李卫东的话实在太对了。
毕竟能够活着，谁又愿意去死？
更何况，即便自己死了，家人就能一定平安吗？
可如果学习管涛，只要老老实实的交代，就能有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只要平安的躲过几年，就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从此之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半夜惊醒了。
渐渐的。
徐海英凝聚的死意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生的希望。
李卫东默不作声，只是安静的看着徐海英的变化，感知着她的想法。
早在之前，随着精气神的提升，让他的感知明显异于常人，可以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后，李卫东就想过一种可能。
自己能不能通过声音，将人催眠？
即便不能做到电视里那么神奇，可只要能最大限度的让对方去倾听，用言语去引导，靠着强横的精神，能不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后，李卫东就在不断的研究。
眼下便是第一次尝试。
因为他先前感知到徐海英的死意坚定，完全豁出去后，对其情绪感知，反而变得模糊了。
也就是说，他所谓的感知，并不是百试百灵。
当一个人意志无比坚定，信念足以超脱生死的时候，他的感知效果将会大大减弱。
尤其是对方一心求死的时候，脑袋里，只有死亡，压根就不会胡思乱想。
不得已，李卫东只能改换办法。
事实证明，他这种办法还是有一定用处的，因为他对徐海英情绪的感知，也重新清晰起来。
对方此刻在彷徨，在左右摇摆，一会是担心家人，一会是强烈的期盼。
能够让徐海英从死意坚定，到摇摆不定，除了言语的诱惑外，李卫东的强大的精神感染力，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有些人演讲，说话都带着很强的渲染力，很能激励鼓动人心，便是如此。
“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考虑，但你要知道，时间拖的越长，一旦你的上线察觉到不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伴随着李卫东的话，徐海英的情绪一下子紧张起来。
“而且，即便你不说，我们也掌握了不少线索，比如说影子。”
当徐海英听到影子后，瞳孔剧烈收缩。
这无疑也验证了李卫东的判断。
管涛跟徐海英这条线，就是归属于影子。
但是，以两人前夫的时间跨度，到底是隶属于当初被顺利清除的影子，还是新一代的影子？
甚至，当初被清除的影子，真的是影子吗？
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李卫东对所有的一切，都持怀疑的态度。
眼下的审讯，则是不断验证这些怀疑。
“徐海英，事已至此，你真的还要负隅顽抗吗？要知道，今晚看着你被我们带走的人，可不在少数，甚至你的同事会去你家里报信，一旦你全家都知道了……”
李卫东的话，像最后重重的一击，彻底把徐海英的心理防线给击溃。
“呜呜呜。”
徐海英终于忍不住，目光祈求的看着李卫东。
因为她很清楚，一旦她被公安抓捕的消息传开后，很可能便是家人死亡倒计时。
感受到徐海英已经没了死意，李卫东便将其嘴巴里的布子拽出来。
对方干呕了几下后，便急急的说道：“我愿意坦白。”
“很好，你放心，只要你全部交代，我便立即让人把你家人送到农场去，这是我的工作证，你可以看一下。”
为了增强说服力，李卫东干脆把自己在农场的工作证取出来。
上面清晰的写着，第六农场，副队长等字样。
虽然有些诧异李卫东的身份，但徐海英也彻底放下心来。
甚至莫名觉得，李卫东值得信任，肯定不会骗她。
“好，我说。”
第341章 离影子越来越近！
“我说！”
当这两个字出口后，徐海英也仿佛卸了沉重的担子。
她将自己的过往，原原本本的告诉李卫东。
听完对方的叙述，李卫东问道：“你接到启用命令是哪一年？”
“五四年，农历八月十五，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家吃的月饼，很小很小的月饼，却怎么都甜不起来。”
对于这个日子，徐海英自然记忆尤深。
“五四年？”
李卫东在心里盘算这个日子，如今已经是六三年，这么算的话，那就是九年前。
如果再往前推个四五年，正好的前夕那段日子。
“那你的主要职责是什么？”李卫东继续问道。
“我只负责‘消息’中转，被启用没多久，我就莫名其妙的被安排进一纺厂，跟管涛在同一个车间上班，只要他那边有消息，就会交给我，然后再由我传递出去。”
徐海英回答道。
“这些年，你一共传递了多少消息出去？”
“一两个月总会有一条吧，但我能够感觉到，刚开始那几年，我们并没有得到真正的信任，传递出去的消息，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而且，没有接头的人，我只是根据指令，将消息藏到某个安全点就可以。
直到三年前，这种方式才改变。”
“怎么改变的？”
李卫东神情一凝，又是三年前？
很明显，这是个关键时间节点。
“所有的消息，不再放到安全点，而是直接交给上头的人，也就是我的上线。”
“他的身份，在哪里？”
李卫东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带着蛊惑。
而徐海英自从开口后，显得异常配合，不管李卫东问什么，她都老老实实的回答。
正常来说，作为一个‘平静生活’多年暗子，就算要坦白，也不应该这么的坦然，没有挣扎。
可徐海英却完完全全的配合。
但当李卫东询问对方的真实身份时，徐海英眼中露出一丝挣扎。
“想想你的家人，还有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李卫东再度开口了。
“他，他叫范全，身份是我们街道办看门房的大爷。”
当徐海英吃力的说出对方的身份后，整个人像是出了一身大汗。
“街道办门房大爷？”
李卫东轻轻重复。
这个结果，可以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街道办人来人往，只要街道群众有什么困难，或者麻烦，几乎都会往那边跑。
尽管人多眼杂，却也如同一个交通枢纽。
比如说，徐海英想把消息送过去，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不会让人任何人怀疑。
而街道办的人恐怕更想不到，敌人会在自己身边，在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
并且通过徐海英的话，李卫东在脑海中将所有的关系脉络，都梳理出来。
徐海英找个角色，看似不重要，顶多就是个中转员的角色。
但实际上，她也发挥了相当大的用处。
刚开始被启用的那几年，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上线是谁，只是跟管涛单对单接头，甚至传递的消息，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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