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佑明 第535章

作者:枫渡清江

  “所收费用归苏州府用于修缮该园,尤其是修缮园中民族英雄馆,和购买相关民族影响旧物使用。”

  “各大学校,尤其是苏州附近的学校,有义务来此园此馆接受民族教育。”

  “凡是来接受民族教育的学生团体,皆可免费入园。”

  朱翊钧直接把拙政园变成了朝廷的公物,且吩咐道:“立即抄没徐家所有与文字有关的东西,凡有来往的皆抓起来,一一亲自审问,是否也有背叛民族而欲自甘为蛮夷的人!”

  “是!”

  次日。

  苏州府阊门处,已搭建了一高台。

  高台上,徐佳正被吊在这里的一木柱下,且被装进了网里,网把他勒得很紧,将他的肉都勒了出来。

  三名选自苏州官立医馆的外科医士此时正立在他的旁边,而这三名医士旁边还各有一位助手,这些助手正把着一辆推车,推车上的瓷盘里放满了各类刀具与止血的药。

  徐佳见此已全身哆嗦,且不断的发出呜呜声,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他嘴已经被堵住什么也说不了。

  朱翊钧也亲自来了这里,且在这里见了王世贞。

  王世贞在被押到朱翊钧面前时,也看见了徐佳,顿时也猜到了什么,而在见到朱翊钧后,就立即跪了下来,哭着道:

  “陛下开恩啊!臣并没有通夷之意啊!”

  “朕知道你没有通夷之意。”

  “但是你王世贞是很会编啊,你告诉朕,三十二抬的大轿到底是什么样子,还能在里面盥洗,还能沐浴,还能议事,还有酒池肉林。”

  “这是抬着一宫殿是不是?”

  朱翊钧说着就问起王世贞来。

  王世贞忙回道:“陛下容禀,臣当年编写那本书,本意是想着陛下亲政后可能会清算张太师,如此,臣为了能在将来成为公卿,就有心讨陛下喜欢,有心也讨天下人喜欢,也就提前编写了此书,抹黑张太师和当朝元辅以及谭公等人。”

  “但是,后来陛下圣明,没有这样做,故臣也就没敢把这书再示于众人,甚至也打算烧掉,只是臣一时糊涂又把他保存了下来,且让徐佳看见了,他执意要借了去,不惜用一美妾来换,臣没有把持住,就答应了,想必是他拿去后应是私自刻印了,才让陛下发现的。”

  “总的来说,臣也是有罪的,臣不该创作此书,更不该创作了此书还留着,乃至示于他人。”

  王世贞很是实诚地交待起了自己的罪责和所有动机,且在说后就俯首而拜道:“只求陛下开恩,饶臣一命!”

  “那得看你是不是足够实诚,但是你现在没有足够实诚。”

  朱翊钧这时说了一句。

  王世贞不由得一怔。

  接着,朱翊钧又道:“你告诉朕,你之所以写这书,而且在明知大势不可挽的情况下,还冒着风险不销毁,是不是也有另外的动机,即还是对改革不满,对现状不满?”

  王世贞沉默了片刻,随后闭眼答道:“是!陛下圣明,臣素来谨慎,也非愚笨之人,若非心有恢复旧礼之念,又怎会如此大意呢?”

  “哪怕臣答应徐佳,把书借给他,也不过是半推半就,内心巴不得他也恨张太师的意思。”

  王世贞说着就抬头看向朱翊钧,一脸委屈道:“可是陛下,臣也想不恨他们,也想接受现实,可臣做不到啊,臣真的做不到啊!”

第706章 愿受宫刑,进宫由陛下亲自监管!

  “你必须做到!”

  突然,朱翊钧一脸狰狞地对王世贞喝了一句。

  “做不到就不能活!”

  朱翊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王世贞顿时哑住嘴,痴跪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后,王世贞才一脸颓然地道:

  “是,陛下说的是,臣得做到,臣得逼自己不去恨张太师!”

  说着,王世贞就又老泪纵横起来。

  刚巧。

  这时,与徐佳有来往的一干文人雅士也被押了来,而也都听到了王世贞这话,且都愕然地看向了王世贞。

  朱翊钧则也在这时看向了这些文人雅士,说:“朕知道你们恨先生,甚至更恨朕,还恨支持改制的所有人。”

  “尽管朕让你们现在得了利,但到底还是让你们难以在心里喜欢朕,毕竟朕没让你们可以做人上人。”

  “原本,朕也不必再计较这些,大可以装糊涂,大度一些,因为你们也最多只是在心里恨,或者在文章诗词里阴阳怪气一番,在自己的圈子里精神胜利一下,就如这徐佳,专门让人做了个蓟国公跪倭寇的雕像,来让自己舒坦舒坦,满足自己精神上的需求。”

  “而你们也已经掀不起什么大浪,毕竟,素来也没有哪个文人雅士不联合别的势力就成了大事,何况,你们本就是因为不能独尊才心里有恨,如今哪里能联合到别的势力?”

  “可朕偏偏就是不愿意大度!”

  “原因无他!”

  朱翊钧这时说到这里,就看向王世贞:

  “你们文人雅士凭什么让朕大度,有什么资格让朕装糊涂,就凭你们手里的那杆笔能毁人声誉,能左右天下舆论?”

  “别说朕不在乎这个,就算是在乎,可你们文人雅士何时齐心过,何时又真的能对他人在名誉上有真正的威胁?”

  “连倭寇这些东夷都有文人喜欢,而把南边汉人视为四等奴的蒙元人也有文人追捧,所以,朕即便也比他们残暴十倍百倍,无疑也还是会有文人喜欢的。”

  “这就如同朕再怎么仁善,也会有文人雅士会不喜欢朕一样。”

  朱翊钧然后看向王世贞:“王世贞,你这个文坛盟主,你说说,你们有资格让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朕宽仁吗?”

  “没有!”

  “种田的、拉船的、织布的,都比臣等有资格,百无一用是书生。”

  王世贞这时如实回道。

  朱翊钧这时则道:“朕也不要你们自我贬低,只是陈述事实,陈述一个你们不是不能杀的事实。”

  “不过,也正因为你们对朕对天下没什么威胁,所以既不是不能杀,也不是非得要杀,所以朕也不是非要杀你们,关在笼子里的鸟,虽然会吵到人,但人不一定需要将他整死,而是要看他的声音是否悦耳,如果他能懂事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叫,什么时候不该叫,那就更没有必要处死了。”

  “你们也一样,作为文人雅士,但凡会叫,谁愿意来跟你们计较?”

  “就算你们做不到歌功颂德,也完全可以批评嘛!结果又不批评,但朕也能够理解,毕竟朕做的都是符合大义之举,你们自己没办法站在大义上批评,而伪君子又不可能撕掉自己的面具,真把脸也不要,先把圣人否定,那样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但你们完全还可以只关注文学本身嘛!像归有光一样,写些《项脊轩志》,记录真情实感,像唐寅一些,来首《桃花庵歌》,描写心境,或者写几本话本,以记世情。”

  “可你们做不到,只想把文才用在争权夺利上。”

  “那自然是不行的,朕不会纵容你们,你们又不是小孩子,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何况,你们这些文人雅士需要长大,需要成熟,需要经过血与火的考验,进而知道,这世界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朱翊钧说后,王世贞就道:“陛下的话,令臣醍醐灌顶,臣愿意痛改前非,重写首辅传!”

  “这是你自己的事。”

  “不必告诉朕!”

  朱翊钧回了一句。

  王世贞则激动地道:“臣知道,但如陛下刚才所言,臣这样没什么威胁而只能自怨自艾的人,其实杀了也无益,还不如,给臣一个活命的机会。”

  说到这里。

  王世贞就哽咽着道:“陛下放心,只要陛下给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臣会做一个有良心的文人的,会把之前造的黑料一点一点的予以否认和悔过,不会再罔顾事实,肆意抹黑他人;”

  “臣以后,但凡要在文章里提到张太师等于国有功的人,就只赞美,绝不批评,或者臣只要活着一日,就赞美他们一日!”

  “这样的话,就算不能让后人相信臣的赞美,但也能让后人不再相信臣的抹黑,毕竟臣前后观点矛盾,一看就是只为左右逢源的伪君子,而不可信也!”

  “如此,于后人于张太师等人都是有益的,比杀了臣更强。”

  “还请陛下明鉴!”

  朱翊钧这时点了点头:“你王世贞说服了朕,只要你王世贞没涉嫌通夷,朕倒是可以饶你死罪,但活罪难逃,毕竟你王世贞涉嫌了抹黑忠臣良将。”

  “朕谢陛下不杀之恩!”

  王世贞大喜,忙磕头如捣蒜。

  朱翊钧则在这时又笑道:“不过,朕发现你抹黑人的方式,基本上都是跟床上那点事有关,什么以房中术幸进,以献胡姬得其权,你告诉朕,你为何独爱用这种方式抹黑?”

  “回陛下,因为天下人更爱关注这类事,也更愿意相信这些事是真的,尤其是天下人中,越是看上去正派的君子,越是容易相信这类涉及男女的事,且还会想象的更加变态,另外,臣本身就是好色之徒,也就认为,臣等还未成为权臣之辈,尚且风流得很,那权臣们自然是夜夜笙歌,更痴迷房中之道。”

  王世贞回道。

  朱翊钧点头:“朕明白了,这跟种地的,总觉得皇帝每天也吃大饼,只是大饼可以吃的更多而已一样。”

  “陛下圣明!”

  “既然如此,朕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受宫刑,断了你脑子里的淫虫,以正其心,然后陪侍朕左右,由朕亲自监管,且继续发挥你的文采,为朕写朕要你写的文章,替朕正天下人心;”

  “二是去海外被终身圈禁,虽不断下身,却不给你看见声色的机会,且让你每日都要写悔过与歌颂的文章,一直到死。”

  “你选哪种处置方式?”

  王世贞毫不犹豫地回道:“臣愿受宫刑!”

  “看来相比离开中土,你还是更愿意舍弃子孙根。”

  朱翊钧点头,说后就对太监黄勋吩咐道:

  “带他下去,让他写一封自请入宫疏后,就批红恩准,然后再让医官听其愿对其做处以刑罚,且选一僻静之处用好药养着,要看护好,他好歹是文坛盟主,得防止有人不愿意他进宫,而暗害他。”

  黄勋拱手称是。

  “臣谢陛下!”

  王世贞这里立即叩首回了一句。

  历史上不乏文人为了功名富贵而选择做阉宦的。

  别看他们最瞧不起阉宦,但他们很多愿意为了权力成为自己讨厌的人。

  朱翊钧这里则对王世贞抬手道:“起来吧,朕会在你养好伤后,提拔你任司礼监秉笔太监,掌内书堂!”

  王世贞一时更加欢喜,忙拱手作揖:“臣谢陛下!请陛下放心,臣必不负陛下所望!”

  朱翊钧这时则看向了因徐佳案而被抓来的文人雅士,问道:“你们因与通夷卖国之贼徐佳有来往而被抓,朕且问你们,你们可知其通倭情事,可有通倭之事?”

  “陛下,臣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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