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佑明 第453章

作者:枫渡清江

  朱翊钧对此展颜一笑,就把火铳递给了赵士祯,说:“做好保密事宜,除非有必要,尽量不要让底下的工匠知道造此铳的全部过程。”

  “臣明白!”

  “陛下也请放心,从用石墨坩埚加柳条炒铁发造新铁,到新铁打造铳管,然后到火镰和火镰簧这些关键材料的制造,就算有人想全程熟悉也很难,毕竟隔行如隔山,这里面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赵士祯从旁说道。

  “朕知道,自然科学这块,算学是基础,郑王、帅嘉谟他们,现在已经在这方面有不错的建树,对新出的微积分都很有贡献;”

  “物理和化学还有生物,则是很重要的方向,现在戚兴国和万炜两驸马在物理方面做的不错,一个收集到了电,开始发现了电的一些规律,一个和利玛窦这些人把运动规律和自然现象总结的很好,还明确了当如何实验;”

  “西方那个伽利略的学问,也被他们仔细的研究了一遍,朕甚至因此已经下旨,让去欧罗巴的远洋船队把伽利略召来皇明,进一步促进这类学问的进步;”

  “而生物方面自不必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宫廷刊印的《天演论》,而研究遗传方面,周王已经开始在自己王府试着让豌豆杂交。”

  “正因为各类学问上,大明有了长足的进步,利用实学思想总结出了客观存在的规律,在各类学问建立了基本的体系,而才有了今日许多技术方面的进步,一个人要想真的彻底掌握一些关乎国家安危的技艺秘密,就得在各类学问上精通才行,这类天才太少,所以一个人要想尽知造自生火铳的全部技艺是很难。”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一些关键的技艺方面,还是要谨慎为好,毕竟外番也并非没有自己的人才,说不定我们泄露一点,人家就能取得很大进步,进而危害社稷的长治久安。”

  朱翊钧这时继续说了起来。

  赵士祯拱手称是,然后就道:“陛下圣明,臣等谨记。”

  接着,朱翊钧又问赵士祯:“卿和戚卿造的蒸汽机造的如何?”

  “回陛下,还在改进中,眼下还只能用于抽水,但万驸马的大气压实验和总结的大气规律倒是给了臣等启发,臣等正想办法避免热损失进而造成动力不足的问题,不过这也还需要我们在温度变化方面有更深的认识,自然界中,气体一遇冷就会凝结,进而失去飘逸于空中的动力,如何避免汽缸因为遇冷而影响动力,是臣等现在努力解决的问题。”

  赵士祯回道。

  朱翊钧前世对什么蒸汽机也知道的有限,毕竟他所处的时代已经是计算机时代,动力已经是电和磁提供的动力,所以他现在对蒸汽机其实还没赵士祯清楚,也就只鼓励了一下赵士祯后就回了西苑。

  “河套的战事怎么样了?”

  朱翊钧回西苑后就来了侍御司,问起申时行和戚继光等执政公卿来。

  戚继光回答说:“据铁岭侯报,火落赤部已经出现沿贺兰山南下,要襄助叛军,大有要与他所率兵马交战的可能!”

  “那就战!”

  朱翊钧当即说了一句,就道:“这些胡虏也该狠狠地剿杀一番,免得真以为汉人只知道种田织布不知道杀人饮血!”

  戚继光拱手称是。

  这时,朱翊钧就看向申时行说:“申师傅,朕记得你向朕允诺过,在任期间要收复河套,朕知道,你这是早就瞧出来,推行本国子民贵于外番的礼,必先使河套这些虏多汉少的地方先乱,而要先收复河套使鞑靼诸部可控,所以才有意将收复河套作为目标。”

  “而现在,朕希望卿要清楚自己的目标,不要轻言放弃。”

  “收复河套本身不难,难在有人不想他收复,卿亦当谨慎处之,但卿当放心的是,朕不会因河套难复而罢卿杀卿,朕只会杀敢明言祖宗之地而可弃之人。”

  “朕近来观史,有司马光之辈弃地之举,实非圣贤忠臣之举,不配进文庙,故下旨,将司马光撤出文庙!”

  朱翊钧突然说道。

  朱翊钧这么一说,在场许多大臣皆面露惊骇之色,但没有一个人多说什么,毕竟这个时候谁要是反对撤司马光,那皇帝肯定反问他是不是要主张放弃河套。

  申时行这时也立即口称遵旨。

  按理,司马光这种宋朝的官,跟明朝关系其实不大,但朱翊钧突然提起这个自然是敲打如今的一些守旧派,而向天下人表态,别想阻止收复河套,他这个皇帝意思已经很明确,河套是一定要收复的,而且就是要借着这次叛乱要收复河套。

  “奸党这是没把我们的奉天靖难之事当回事,甚至还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收复河套而粉饰自己于国有功的机会!”

  “真是欺人太甚!”

  正和曹子登一起下棋的啺菰诳醇祚淳恼夥葜家夂笾苯幼テ鹪谱樱厣弦凰ぃ诤谧臃山κ保退盗思妇洌缓罂聪虿茏拥撬担�

  “你说,这朱翊钧为什么要这样做,内外搜刮那么多钱财,存在内库太仓,然后给他朱家多传几朝国运不好吗?”

  “干嘛非得为了把卑贱的汉人庶民当人看,为了他们活得有尊严,不惜耗费大量国帑来东征西讨!”

  “这是鄙人也想不通的地方,有时候也都怀疑他是不是朱家的人。”

  “只能说他朱翊钧是被奸党彻底蛊惑了,不顾祖宗的宗庙基业,只任由奸党破坏贵贱之序。”

  曹子登也苦笑着回了几句。

  啺菰蚋潘档溃骸坝惺焙蛳胂耄覇拜这个内附的番将都比他朱翊钧更把朱家的宗庙基业放在心上,乃至现在起兵,也还是先认他凤阳朱家的庆王为君,见庆王必下跪,而不敢有不敬之意。”

  “谁不是呢!”

  “有时候觉得,若论忠,我们才真的更忠于朱家的宗庙社稷。”

  曹子登跟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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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大明太祖在世,也会觉得我啺荼饶切┘榈掣遥凳祷埃舴羌榈陈艺沂钦婷淮蛩闫鸨模蛭宜湮窃缫丫鲂淖龃竺髦旒抑页嫉模 �

  “只是现在朝廷乱了贵贱之序,要乱天下,才不得不起兵靖难!”

第617章 万历朝的新气象,新勋贵!

  曹子登颔首,且不由得瞅了啺菀谎邸�

  对于曹子登而言,如果说,与啺菀黄鹌鸨改训目酰敢庖黄鸨撑殉ⅲ褂行┍黄鹊脑虻幕埃撬衷谑钦嫘挠械憔醯茫瑔拜跟他算得上是志同道合的人,而觉得他和啺莶攀钦娴陌阎旒业淖诿砘捣旁谛纳系摹爸页肌薄�

  这里需要阐述一下的是,作为大明皇室的朱家能不能一直作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与这片土地的国家政权是否一直是汉人政权,在很多时候会被这个时代的人搞混。

  因为在这个时代,对于秉信旧礼的人而言,他们很多时候会只在乎自己是忠于朱翊钧个人,还是忠于朱家能不能一直为这片土地的主人,而对要忠于的这个国家政权是不是汉文化的国家,汉家文明会不会亡,是直接忽视的。

  现在曹子登也直接选择了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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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曹子登突然有种啺菘拔约褐旱男市氏嘞е小�

  而在两人这么说交谈后不久,李如松的大军则已经逼近宁夏镇,且在宁夏镇的外围夏家堡外下了营。

  曹子登还特地在与啺菀黄鹄戳讼募冶ね舛绞Γ遗沙鍪钩技死钊缢桑钊缢纱戳艘环馊敖敌牛担�

  “公若知忠义,当知古来良臣,所谓忠于君父,是忠于君父的宗庙基业,而非一味愚忠于君父本身的一切祸国乱政之举!”

  “现今,万历受奸臣蛊惑,破坏贵贱之序,使天下人人思乱;公若真为忠臣,当投附庆王而一起举义靖难也!”

  李如松在收到曹子登的劝降信后,就沉下了脸,且把信递给了副使田乐。

  田乐看后问着李如松:“公打算如何应对?”

  李如松淡淡一笑:“他既然打算先来文的,那就本侯就也先给他来文的,跟他掰扯掰扯,同时把回文传于全军,省得全军真有人受他们这些叛贼蛊惑,同时也让这些叛贼知道畏惧,别还把武勋当场只知沙场杀敌的憨货!”

  于是。

  李如松接下来就对曹子登派来的使者说:

  “你回去告诉他曹子登,还有啺荩退滴蘼凼侵矣谧诿砘担故侵矣诰副旧恚约爸矣谡龊杭遥衷诒竞疃加性鹑纹蕉ù舜闻崖遥茏拥腔褂袉拜、乃至朱伸塇生擒或是杀死,而才算是尽了为人臣之道!”

  “否则,若是像他那样,以大明现在的土地兼并情况,不出百年,大明必亡!”

  “而他曹子登如果还真的讲点忠义,就应该暗中做朝廷的内应,想办法杀了啺莺椭焐靿H,助朝廷平叛而能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否则,他曹子登就算不上是忠臣!而只是想让朝廷不理会土地兼并严重之现状,也不将社稷黎民真正放在心思,只为了个人能苟活不惜颠倒黑白!”

  李如松这样的高级将领,和大明许多重要武将一样,如今是要定期在执政学堂学习政治的,其中,了解大明土地兼并情况,是他们的必修课。

  所以,李如松很清楚大明现在的土地经济是个什么情况,也知道按照大明现在的土地经济情况推演的话,大明如果不推行新礼,比历史上的其他王朝也多不了多少国祚,过不了难有三百年太平之世的这道槛。

  作为从小被灌输忠国教育的李如松自然就很清楚,真要是在乎朱家的宗庙基业与整个地主阶级的长远利益,不让天下出现大的动荡,那要是不推行新礼是真会让这一天很快就到来的。

  毕竟大明如今立国已有两百余载,即便最近这几年缓解了不少的土地兼并情况,但两百余年的土地兼并,天下田地已经大半都归入了权贵官僚手中,故而即便缓解了不少,但土地兼并情况严重的现状还是存在的。

  所以,如果大明不推行新礼,用对外扩张的方式转移矛盾,那就只能等着天灾人祸加剧后的大规模农民起义,然后用大规模暴动的方式解决土地兼并严重的问题。

  李如松作为地主阶级的一员,自然不愿意看见后者,尤其是在执政学堂学习后,何况他还师承徐渭和戚继光,对社会自然也有着更清醒的认识。

  文人的花言巧语也就不能轻易忽悠的了他。

  哪怕是打着士大夫贯爱提倡的忠于君父社稷不忠于君父本人的理由,也不能让李如松轻易地为之蛊惑,因为李如松已经有自己明确的思想主张。

  总的来说。

  大明万历朝的武将和以前不一样了。

  万历朝的武将,不是传统的那种受旧礼教育后,只知道勇武善战、敢为地主阶级的长远利益马革裹尸才是人生正途,被评价是否优秀的体系也不再是传统的那种能拿得起多重的大刀,能斩杀多少首级,而是被开了智,被要求去思考,无论是战争指挥上还是军队管理乃至个人思想上,都被要求要有思考的能力。

  因而。

  李如松的回文在传到曹子登耳朵里后,曹子登当场就把刚刚拿到手里的七粱朝冠重重地放在了案上,道:

  “不通过四书五经让武人只知道马革裹尸乃良将之正途,偏偏让他们武将也接触国政,知道天下利弊,进而有自己的主张,以致于文武不分,武人比文人还奸猾,是奸党最糟糕的政策!”

  按明制,七梁冠是一品官才可戴的朝冠。

  也就是说,得是首辅这些一品执政才能戴这冠。

  曹子登还是有官瘾的,所以他在成为庆王的伪首辅后,就迫不及待地先让人打造了一品朝冠与朝服。

  但现在李如松影响了他过首辅瘾的心情。

  在吐槽了这么一通后,曹子登还意犹未尽地继续说道:

  “这个李如松,就是最典型的代表!竟还批判起我来了。”

  “我可是进士!”

  “他竟说我为苟活而颠倒黑白,还拿什么土地兼并严重来说事,我不知道土地兼并严重吗?”

  “他这是在故意挖苦我,是在故意羞辱我!”

  曹子登说着就拍起桌子来,神色十分激动,随即就吐出了一口血,而脸色苍白的如刷了一层白粉,随即又委屈巴巴地说:

  “非要我自己承认自己是叛臣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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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子登知道啺菸纬磷帕常簿凸笆值溃�

  “将军不要着他李如松的道,此人最是奸猾,看上去憨直纯良,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他之前不肯与天下文武和光同尘,实际上就是为了讨权奸戚继光的喜欢,而向戚继光证明,他只忠于他戚继光,这次也一样,他明着劝鄙人做内应,助他平叛,实际上就是为了离间你我,让我们文武不合,进而达到他轻易平叛的目的。”

  “我知道!”

  “曹公放心,我怎么会信他李如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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