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佑明 第263章

作者:枫渡清江

  然后,莽应里就一路看到的,自然是千村寥落荒废,路皆血凝成朱红色,街道空空,碑刻皆被磨去,书籍法典与户籍人口册皆不存。

  “毁我文化!”

  “断我根基!”

  “欺人太甚!”

  莽应里呲牙咧嘴地大喊了一声,然后就坐地痛哭起来。

  作为野心极大的霸道君主,莽应里从不落泪,但现在他哭的像个孩子。

  “王上,明军竟给城里的得瘴气平民留了不少治瘴病的药和棉布。”

  东吁侯这时走来说道。

  莽应里听后止住泪水,道:“药和棉布全部收上来,本王得用来做大事,得病的平民全部烧死!”

  “是!”

  ……

  “恩辅,你为什么在撤离之前还要把没用完的药和棉布留下?”

  雒依仲有气无力地躺在担架上,问着坐在树荫下的邹元标。

  邹元标道:“洞乌、阿瓦一带既然来不及尽剿,那就更得施仁!”

  “得让当地民众知道,我们天朝才是真正得天命的仁义之朝。”

  “将来才让他们接纳我们的儒生过去,或者愿意主动成为儒生,这样才会承认天朝是最具仁爱的地方,天朝的文化是最具仁爱的文化,天朝也是最具正义的地方,只要是优秀的人,就会愿意来为我天朝服务,而推翻他们自己的暴政,甚至希望通过歌颂天朝提高他们当地的地位。”

  “倒也是,若真的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无疑是上策。”

  雒依仲说后就咳嗽了起来。

  作为北方人,雒依仲对暑热的耐受能力要差一些,也就最终还是中暑生了病。

  而邹元标因是南方江西人,那里除了庐山是避暑胜地外,夏季也很热,所以倒也适应一些,还没热出病来。

  李如松因为撤离的及时,倒也没有生病。

  不过,他们这些北兵这次不是从海路撤退,而是陆路撤退的,因为云南虽临近缅甸,但大部分却因处于高原而四季如春。

  所以,李如松等北兵撤回到云南后就很快不再有暑热之感。

  “当加快对云南进行改土归流,而能作为随时征服缅夷的坐地。”

  杨镐也在同李如松一同回来时,向李如松提起了这一点,李如松听后颇觉有道理,而因此把这个想法写进了密奏里。

  朱翊钧因而在这不久后得知了杨镐这人,因而吩咐说:“传旨,将此人和叶向高皆提为侍从室舍人。”

  “遵旨!”

  时下,春色渐浓,燕归帝都,连宫阙里也鸟鸣不绝。

  朱翊钧这时也起身推开窗户,看向蔓延到阶前的绿色,而听着鸟鸣,颇为恬淡地眺望起明媚的春光来。

  犁庭缅甸是他亲政一来的第一件武德之事。

  这自然令他心情极好。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他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杀了不少人,也抄了不少家。

  他知道恨他的人肯定不少。

  但朱翊钧相信,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崇敬他。

  因为,自他亲政以来。

  文治上,推古今之学,而不因朱废王,故使是王、陈等今朝大儒入孔庙。

  武功上,大军南北对进,攻下缅地首都阿瓦以及重镇洞乌、东吁、达贡等地,使李如松等有机会勒石于缅,且掳回大量黄金,是他即位以来第二次令大军跨海远征,不可谓值得彪炳于史册之上。

  要知道,乾隆的征缅最亮眼的战绩,也才不过逼近阿瓦,而不是拿下阿瓦,就被他自己评为十大武功。

  朱翊钧觉得自己的征缅再怎么说,也是算一大伟绩的。

第357章 凌迟汉奸

  幽深的诏狱里,微弱的烛光在闪烁着。

  “啊!”

  而这时,董甲辰的喊声就在一排排烛光闪烁时,湮没进了黑暗里。

  董甲辰在被押赴京师后,就由锦衣卫严审起来。

  现在,他正在锦衣卫的伺候下,享受老虎凳等酷刑,他也就因此当场嚎哭不已。

  “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们放了我,给我一个痛快吧?呜呜!”

  “我知道我不该背叛朝廷,不该心里没有国家大义!”

  “明明天子没有因为我们董家借着破坏清丈田亩新政,乃至勾结官员更改白册,使得嘉兴赋税全部由嘉善承担这事灭我满门,只禁考九年,可见慈恩如天,可我不但没有因此感念皇恩,反而心生怨愤,而不惜借着走私茶马于缅甸时,投附莽氏,怂恿其兴兵灭明!”

  “我的确错了!”

  “我罪大恶极,但大家都是汉人啊,陛下倡导贵本国汉人的,你们不能违背圣意啊!”

  董甲辰痛苦万分地说了起来。

  白一清冷哼一声,说:“现在知道提汉人情谊了?关键是,你怂恿莽氏掳掠我云南汉人百姓时,又想到过自己是汉人吗?”

  “我愿意检讨!只求给我痛快。”

  董甲辰言道。

  “不会给你痛快!”

  “但现在让你受受罪,倒也的确是让你写写悔过书,好作为反面案例,使天下士人知道。”

  “按照圣谕,你得写得有教导意义一些,否则若上面觉得不满意,是不会减你刀数的。”

  白一清言道。

  董甲辰听后一愣,问:“如果写的好,只是减刀数,还是要剐?”

  “自然还要剐!”

  白一清厉声回道。

  董甲辰抿嘴闭眼:“这新订刑律明显是专门针对权贵官绅的,所有大罪都废凌迟,就通夷不废!明显朝中奸臣是知道小民是没资格通夷的!所以才这样做!”

  董甲辰此时的感悟不可谓不深,也就控诉起来。

  但他现在也只能接受现实,认真地写了悔过书,然后,刑部就在审核过后,上题本奏请皇帝减少五百刀。

  “宁怂恿外夷奴我中国之族,也不愿痛改前非,实在是愚顽至极……”

  朱翊钧在看了董甲辰的悔过书后,就念了其中一句,然后吩咐说:“准刑部所请,将其悔过书发于《邸报》,令天下人知道!且引以为戒!”

  而董甲辰在这不久后,便真的被押去了刑场受剐。

  “啊!”

  当第一刀割在董甲辰身上时,他便哭了起来,只是哭的无声,哭得浑身颤栗。

  而随着一刀一刀的剐去,董甲辰的哭嚎声才越来越高,接着又渐渐无声。

  “中国之兵太强,通夷之事,不能为!”

  “传我的话给二老爷,要告诫族中子弟,不可有助夷的心思!”

  “另外,以后,族中子弟不能只学文,要开始学武学兵法韬略,将来只恐会文武并重!”

  “何况,陛下既然希望士子多出去立功而才能被重用,那我们就往这方面培养族中子弟,不要与之相抗。”

  礼部左侍郎陈经邦则在杨镐随叶向高一起被提到侍御司和董甲辰被剐之事发生后,对自己仆人陈衷吩咐起关于族里事务的安排来。

  与陈经邦一样,征缅的结果让很多权贵官绅都不得不开始做出改变,而暂时放弃阻止朱翊钧对外扩张的意志。

  至少,这些士绅不得不在明面上,换一种方式培养子弟,以迎合朱翊钧通过对外扩张转移国内矛盾的意志。

  杨镐也没想到,他会被直接提到侍御司任舍人。

  要知道。

  他只是一个同进士出身,而且是同进士里排名垫底的,关键他还只是万年八年的进士,属于很年轻的官员。

  而且,许多万历五年的翰林庶吉士都还在翰林院熬资历,而偏偏杨镐就成了天子近臣,接触核心。

  “杨爱卿知道朕为何让你任舍人吗?”

  在杨镐到御前供职后的这一天,朱翊钧特地带着他和叶向高等舍人还有执政公卿们到景山登高。

  景山上,花香四溢,四处飞着如雪花瓣,小径之中,也满是莺啼燕剪。

  而在朱翊钧来到景山的一棵歪脖子树下面时,他就突然停住了脚,看着这棵还没有多粗壮的树良久,然后先问起了杨镐。

  杨镐忙回答说:“陛下想必是要那些科第不甚如意之进士,知道何为建功立业之正途!”

  “没错!”

  朱翊钧笑着应了一声,接着就又指了他一下:“当然,跟你自己才能出众也有关系,不然,朕也不会在为国出海效命的新进文官中选了你。”

  “臣不敢负陛下重视之恩!”

  杨镐忙大拜在地回了一句。

  “起身吧。”

  “你这样做才是对的,像邹元标那样,以博直名的方式来达到官路亨通的目的,才是不对的。”

  朱翊钧又说了几句,随后他就看向申时行和方逢时鞥人:“诸卿家!”

  “请陛下谕示!”

  申时行和方逢时等忙拱手应道。

  “灭缅的第一阶段,现在算是基本结束,可以肯定的是,洞蛮一朝在接下来的短时间内,已无力再入侵我大明,接下来就是步步教化整个南边诸蛮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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