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银黑铁
就在鲁道夫迟疑的时候，卡希诺甚至拿出一份协议，协议的纸质很陈旧，似乎是很多年前的。
鲁道夫接过来看了看，是以前聘请卡希诺任店长的文件，落款是鲁道夫不认识的名字，应该是以前莱芒镇猎巫人小队的队长。
将协议还给卡希诺，鲁道夫说道：“既然你以前干过这份工作，你的经验一定很丰富，我也承认以前的协议，那你便继续干吧。你叫什么？”
“卡希诺，先生，我叫卡希诺。”
审判署最后和雷弗诺家族决裂，卡希诺和雷弗诺家族走的太近，应该是被审判署清算了，因此他现在才如此落魄。
“我叫鲁伯特，以后你就是店长。”
“好的！”卡希诺原本无神的眼睛里，马上迸射出光芒：“鲁伯特先生，我绝对会让赌场尽快热闹起来！”
有人经营赌场挺好的，正好让鲁道夫躲开这些繁琐的麻烦事。
卡希诺无比庆幸，听说莱芒镇被难民填充后，他来这里碰运气的做法果然是对的。
他差点流泪，苦日子终于到头了，他将从这间赌场开始，重新起航。
卡希诺马上进入角色，先仔细研究着招聘告示，当他看到“美女荷官”几个字时，愣住了。
鲁道夫在一旁适时的补充：“新老板新气象，以后不要把赌场搞得乌烟瘴气，干净卫生，气氛要焕然一新，懂吗？”
“懂懂懂，我见过那种赌场。”
“那种赌场？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干干净净挣点台费，不要乱来。”
卡希诺看着严肃的鲁伯特先生，觉得这位先生的脾气很难捉摸，只好先答应下来，以后慢慢适应。
鲁道夫走回店里，因为他余光看到一些人路过街道。
那个方向……这些人是从神殿走来的。为首的那个女人鲁道夫也认识，黑后杰西嘉。
戴着黑框眼镜的杰西嘉，身后跟着几名神官，向镇子外走去。
等杰西嘉等神官走远后，鲁道夫和卡希诺说道：“你继续负责招聘，我出去一趟。”
“好的，鲁伯特先生。”
鲁道夫身穿难民衣服，从后门离开了赌场，前往了邪神殿。
原来的红教堂，现在变成了邪神殿，也就是邪神教口中的众神殿。红教堂前方原来用于血族满月祭祀的广场，变成了邪神殿的祭祀广场。
厄尔巴王国和南大陆隔海相望，厄尔巴难民中，信徒的数量非常多，现在的祭祀广场里，有很多难民在排队，等待进入神殿。
神殿是邪神庞大信仰系统的节点，被邪神眷顾的神官，能在神殿里请到邪神的注视，因此，鲁道夫不敢进入神殿。
他远远的从门口看进去，发现邪神殿中，最中央摆放的是丰收女神神像，其他6具神像在左右两侧依次摆开。
虫巢自称为丰收女神，看来邪神虫巢更喜欢这些主业为农业的镇子，这也黑后杰西嘉出现在莱芒镇的原因。
这天夜里，鲁道夫找到彻奇。双方是单线联系，只有鲁道夫找彻奇，没有彻奇找鲁道夫。
“鲁伯特先生，今晚也去练习5级巫器吗？”彻奇很兴奋，前天刚练习过，今天又能练习。
“不是。”
彻奇有些小失落。他每次练习后手臂都会被咬的千疮百孔，不过他每次都异常兴奋。这种挑战极限的感觉，是骑士最喜欢的。
“彻奇，你在农场里见过虫巢神官吗？”
“见过。”彻奇赶忙说道：“鲁伯特先生，您不是想让莱芒镇成为产粮大镇么，我煽动难民里的虫巢信徒，让他们请丰收女神过来，这样农田的出产会提高很多。”
鲁道夫很厌恶邪神，但是不得不说，邪神能发展出如此多的信徒，有一定的道理，祂们的手段非常管用，例如邪神虫巢，很擅长农业增收。
在贫瘠的土地上，虫巢神官能依靠蚯蚓等虫子改善土质。作物生长期间，虫巢神官能保证作物不会遭受病虫害。虫巢神官还能调整作物的生长激素，让作物又高又壮。
当然，邪神虫巢的这一切行为都有代价，那就是很多人会在这个过程中成为丰收女神的信徒。
作为无神论者，鲁道夫天然反感这些行为，此时却不好多说什么，因为他没能力让作物增收。
也不知道炼金师什么时候点出化肥相关的科技树，到时候对丰收女神的依赖就会小很多。
知道黑后杰西嘉出现的目的就可以了，鲁道夫离开了这里。
某个白天，猎巫人佩林，马祖的心腹，再次找到了鲁伯特。
“抱歉，鲁伯特队长，你的申请没有通过，现在还无法在莱芒镇搭建屏蔽信号塔。”
鲁道夫早知如此，在冬耕丰收之前，莱芒镇没什么特殊价值，他问到：“那第二件事呢？”
“哦，你的第二个申请也没有通过。市审判署无法派出3级猎巫人来这里。”
“没人敢来？”
佩林很想说，哪怕是他来一趟也得提心吊胆的：“是的，没人敢来。马祖署长的意思是，先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审判署里难道就没有为了议会不惜一切的年轻人了吗？”
“现在的年轻人不那么好骗，你知道的。”
第454章 满月呓语
自从前往萨拉古海后，鲁道夫便一直待在狭小的船上。船上的人员是固定的，出海几个月都不会有人员变动。
每个月的满月，鲁道夫都会听到船员们的满月呓语。到了后来，鲁道夫能清晰的将呓语和人配对，知晓这个月谁在想些什么事：谁想女人，谁想上岸，谁想晋升，谁在害怕仇敌追上来，谁在担心故乡的父母兄妹。
满月呓语这个点亮月亮后换来的能力，鲁道夫在海上的时候一次都没用过。太熟悉那些呓语，到最后他完全不需要依靠呓语，都能从船员的日常谈话中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鲁道夫即将度过在莱芒镇的第一个满月。
伊冯娜自从晋升为狼王后，不再受困于满月变身，不需要鲁道夫的帮忙，她能在魔狼形态中保持理智，因此鲁道夫就待在莱芒镇，不用挂念伊冯娜。
这个满月，鲁道夫再次回忆起被满月呓语折磨的痛苦。
身处城镇中，他如同被所有人的欲望包围。
“信号塔……这是个好东西……”
“女神会喜欢这个礼物……”
“信仰……更多的信仰……”
“燕麦……给他们更多的燕麦……”
“我要出人头地……我要把他们都踩在脚下……”
在一众呓语中，鲁道夫听到一个让他意外的呓语：“凯丽塔……凯丽塔千万远离她……”
凯丽塔来做了莱芒镇的警长，那么山姆一定在不远处，这个呓语应该是山姆的。
左右睡不着，鲁道夫离开了赌场的二楼卧室，下了楼梯，穿过赌场内嘈杂的人群，向门口走去。
经过门口，路过卡希诺身旁的时候，鲁道夫忽然说：“卡希诺，你可以出人头地，但不一定要将我踩在脚下，这是两码事，我自认和你没有过节。”
卡希诺忽然浑身发热，又浑身冰凉，冷汗浸湿了内衬：“鲁伯特先生，您……您误会了，我真没这么想过！”
鲁道夫只是拍了拍卡希诺的肩膀，离开了赌场。
卡希诺看着鲁伯特先生的背影，吓得手脚冰凉。怪不得鲁伯特先生敢独自驻守在莱芒镇，不知道鲁伯特先生掌握了什么诡异的能力，竟然能听到他的心声，这让卡希诺慌乱的琢磨着，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最后，卡希诺决定，明天去神殿里向邪神禁欲，也就是向纯洁女神祷告，摒弃自己这些危险且易被人看出来的念头。
纯洁女神只收女性信徒，不过她们允许通过购买赎罪券来获得女神的临时眷顾。卡希诺虽然落魄了，但还有不少积蓄，能买一些赎罪券。
鲁道夫走向警署，不知道警署里发生了什么，让山姆发出如此强烈的呓语。
距离警署有一段距离的街道上，鲁道夫停下来脚步，远远的看着警署。
警署的修缮进度很快，所有房间都重新装上了窗户。
二层的办公区，鲁道夫熟悉的警长办公室里亮着灯，凯丽塔应该在里面。
他在警署周围寻找山姆，山姆隐藏自己的手段不错，鲁道夫竟然没有找到他。当然，为了不留下漏洞，鲁道夫没有用巫师的手段认真找。
山姆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凯丽塔，现在凯丽塔成为3级炼金师后，山姆的1级血族实力已经不够看。
这是没办法的事，血族的晋升非常缓慢，山姆想成为2级血族，至少需要沉睡两年时间，然后才能收获长达200年的寿命。
无论双方实力如何，在山姆眼中，凯丽塔依旧是那个幼稚糊涂的小警员，非常欠缺经验，容易吃亏。
不知道凯丽塔现在遇到了什么事，让山姆如此着急。难道审判厅要收网了吗？
猎巫人的收网，是指诱饵已经完成目标，或者诱饵已经再无用处，提前结束计划。
凯丽塔就是审判厅的诱饵，引诱熔炉出现的诱饵，现在要收网，意味着凯丽塔对审判厅来说已经失去了价值。
审判厅可能主动消除凯丽塔这个不安定因素，或者用酷刑对待凯丽塔，用其他手段逼迫熔炉现身。
他伸手摸了摸眼睑，那里有改变他五官的蝠翼肉蹼，确定自己的伪装没有问题，鲁道夫走向警署。
鲁伯特的职责之一是监督凯丽塔，顶着鲁伯特的伪装，鲁道夫完全可以直接接近凯丽塔。
让鲁道夫意外的是，周围没有其他猎巫人出现，也就是鲁伯特的身份并没有暴露，他顺利了的来到了警署的侧墙下。
一只5级古堡蝙蝠贴着墙面，向二层飞去，这只蝙蝠最终倒挂在警长办公室的窗户外，隔着玻璃，将身形隐藏在窗帘和窗框的缝隙中。
万尼亚看到的画面，鲁道夫也能看到，此时鲁道夫和古堡蝙蝠共享了画面。
让他意外的是，凯丽塔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女人，一个他前几天见过的女人，虫巢神官杰西嘉。
杰西嘉坐在凯丽塔对面的椅子上，椅子的扶手上爬着一只溶洞的肥大绿蚕。
“再考虑一下，凯丽塔警长，接受我的建议，对你对我都好。”
凯丽塔看向那只肥大绿蚕，皱眉思索着。
“为什么要让我联系鲁道夫？你怎么证明你不是猎巫人派来的，你是不是想利用我找到鲁道夫？”
杰西嘉摇摇头：
“凯丽塔警长，我已经说了，这只虫子对鲁道夫来说非常关键。这条虫子能帮助鲁道夫施展丰收女神的神术，变态虫茧。
等鲁道夫从变态虫茧中走出来，他的肉身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从而逃脱猎巫人的追捕。
你我都知道，鲁道夫是如此强大，南大陆关于熔炉的记载可是非常亮眼的。
只要鲁道夫不再惧怕猎巫人的追捕，他就不用像现在一样，几个月才出手一次。相信我，这个神术和鲁道夫是绝配，能彻底解放鲁道夫的战斗力。”
凯丽塔看不清杰西嘉的眼神，那副黑框眼镜遮蔽了很多细节：“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帮鲁道夫？”
“这对我当然有好处，最近审判厅气势太盛，压的众神教喘不过气来。战争即将来临，这本来是我们大力发展信徒的机会，可是审判厅的强势让我们无法动弹。”杰西嘉非常认真的说：
“我们希望熔炉能放开手脚，将审判厅的力量逐出法布罗市。在对抗炼金议会这件事上，我们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