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银黑铁
鲁道夫暂时没有睡意，便坐在了窗户边，看着窗户外，看着莱芒镇的夜景。
其实也没什么夜景可看，莱芒镇亮灯的建筑很少，红教堂是其中一个。
鲁道夫看向了红教堂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睛。
红教堂的地下室中，万尼亚睁开了眼睛。血族都是夜行生物，不知道凡德林什么时候能想起他。
没有让万尼亚久等，后半夜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两名血仆先来到了地下室，他们带来了水桶，抹布，还有一副担架。
这两名血仆先做着准备工作，等待着凡德林的到来。
血仆是最低级的血族，是血族制造出来服侍自己的仆从。即使是血仆，也拥有150年的寿命。
两名血仆看凡德林还没来，小声的聊着天。
“万尼亚以前拿正眼看过我们吗？”
“没有。仗着他是1级血族，仗着他是助祭，可没少折腾我们。”
“1级血族又怎么样？得罪了凡德林先生，不还是像臭老鼠一样死了？”
“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我们替凡德林先生做这些事，不会被凡德林先生灭口？血族能自尽而死吗？怎么听都很奇怪。”
“嘘！小点声！”
两名血仆赶忙向地下室的入口台阶望去，就怕凡德林已经下了地下室。血族走路都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
幸运的是，凡德林依旧没来。
“哎，可是如果我们不做，违抗凡德林先生的意志，能有好结果吗？谁让当初我们想延寿，想长生呢？”
凡事都有代价，成为仆从，这就是他们不想死的代价。
地下室的门外，一只老鼠正抬头看着台阶的方向。
十几分钟之后，凡德林才从台阶走下来。果然，血族走路都无声无息，没有一点脚步声。
老鼠眨动眼睛，万尼亚的脑海中，响起了鲁道夫的提示，他知道有人要进来了。
两名血仆为凡德林打开地下室的门，让凡德林先进入地下室。
一进地下室，就闻到一股股的腥臭味。
血液还是要新鲜温热的时候喝，干涸的血渍只会散发臭味。
凡德林向内走去，血仆也合上了门。
就在此时，从天花板的阴影中，从墙和地面的夹角里，突然无声无息的飞出了几十只血蝠。
这三人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半透明血雾血蝠，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凡德林刚向内走了几步，他突然闻到了一点新鲜血液的味道。
不应该啊，这腥臭里怎么会有新鲜血液的味道？万尼亚的伤口还在流新鲜的血液？
一瞬间，凡德林头皮发麻。
他的余光，已经看到了那种血蝠！那种巫师的巫术，奇怪的血蝠。
如果他余光都能看到血蝠，证明他的身后……
凡德林猛然转身，看到几十只血蝠已经在他身后爆开。
有的血蝠爆开后只留下淡淡的血雾，有的血蝠还在飞向他。
这时候再屏住呼吸已经没有用了，凡德林的瞳孔都泛出了紫色。
他从未想过，他会在这里被巫术攻击。
可是，巫师在哪？
很快，凡德林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血线从凡德林体内激射而出，就要刺向万尼亚。
万尼亚猛然从地上站起，对着面前的三人抬起双手。
紫花火之术！
两名血仆的身上，率先冒起紫色的火焰。
而刺向万尼亚的血线，此时也无法完成攻击，因为凡德林要用血线抽走体内所有的毒素。
和上次一样，血线从凡德林的手腕上，鼻孔里，嘴中，如毛发般涌出，此时的血线上，已经冒起紫火。
同样的招数，不能对鲁道夫使用两次。
万尼亚向前猛冲一步，更多的血蝠飞向了凡德林。
凡德林的背后张开蝠翼，就要将周围的血蝠扇飞。
就在此时，凡德林的脸上再次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的蝠翼，竟然被顶住了！还是被万尼亚的蝠翼顶住！这让他完全无法扇动蝠翼。
万尼亚什么时候晋升的2级血族？难道莱芒镇红教堂的地下室里，竟然有一具远古棺椁吗？
无数的不可能，让凡德林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骤然晋升为2级血族的万尼亚，处处先手。几十只血蝠扑向了凡德林，咬在了凡德林身上。
万尼亚就像另一个鲁道夫，能够使用鲁道夫全部巫术的木偶。
紫色的火焰从凡德林身上冒起，这名高傲的石棺血族，就这样死在了地下室里。
凡德林死后，留下了两件遗物，一件是2级蝠翼，一件是2级血线。
当万尼亚接触蝠翼时，就像鲁道夫自己触碰一样，这件遗物消失在万尼亚的手中。
这已经是鲁道夫获得的第二件蝠翼，因此星图中对应的天蝎座亮星，收纳了这件遗物。
血线就是凡德林的血管，刚刚烧毁的血线不是关键，烧毁了还能再做，凡德林自己的血管才是遗物。
凡德林的尸体有些被烧焦了，表皮酥脆，里面还是好的。
万尼亚熟练的在凡德林身上划开一道道口子，将他体内的动脉和静脉取了出来。
拿到血线后，血线也从万尼亚手中消失。
窗前的鲁道夫闭上眼睛，他脑海的星图上，一颗流星划过天空。
这一次，流星没有飞向天蝎座，而是飞向了双鱼座。双鱼座，也是鲁道夫学习的第二个星座。
双鱼座的星座连线上，有15颗亮星。这颗流星，直冲双鱼座的第一颗亮星，双鱼座σ星。
双鱼座1／15，双鱼座σ星被点亮。
从双鱼座σ星星上，落下来三颗悬浮星辰。
2级巫器血线，2级补血术，2级远古棺椁沉睡法。
鲁道夫又不需要去远古棺椁里沉睡，而补血术，对于鲁道夫来说也没什么大用。
没有任何犹豫，鲁道夫选择了2级巫器血线。
他也不准备在自己的体内埋另一套血管，听起来有些渗人，但他可以把这件巫器给自己的木偶万尼亚来使用。
鲁道夫的声音在万尼亚脑中响起：
“还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第152章 更大的出头鸟
过了一会，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万尼亚从门里走了出来，此时他已整理好了衣服，用水洗干净了脖子上的污血。
万尼亚缓缓的走上台阶，向上走去。
整个红教堂的人都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红教堂的免费放血治疗，也只在晚上进行。
万尼亚在这里待了几十年，对红教堂非常熟悉，再加上沿途老鼠的指引，万尼亚绕过了所有血仆的视线，直接来到了红教堂祷告厅的侧门。
一名血仆端着一个盘子，向红教堂的祷告厅走去。
盘子上是一杯今晚刚采到的鲜血，这是普利先生的夜宵。
这名血仆正在想着红教堂最近发生的事。
连续死了几名助祭，新来的赖纳，万尼亚，还有死在郊外的助祭。这是危机，也是机会，所有的血仆都蠢蠢欲动。
不知道普利先生会不会在他们当中，挑选最听话的血仆，发展为助祭。
想到这里，这名血仆有些激动。成为助祭，也意味着成为1级血族，能去家族的古堡沉睡一次。
他仔细的看了看高脚杯，杯子上没有任何不干净的地方。他走的很稳，很慢，确保血液始终维持一个水平面，不会因为摇晃而弄脏杯壁。
他微微活动肩膀，让自己的肩膀更软，以便一会能伏的更低。
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从他身后伸了过来。
这名血仆的喉咙，被死死的扼住。
十几秒后，万尼亚有些感叹，这名血仆不知道有什么执念，如此的尽责，即使死亡都没让他失去对餐盘的控制。盘子里的高脚杯没有倒，血液没有洒。
万尼亚换上血仆的短袍，端着餐盘，低头进入了教堂。
他深深的向前弯着腰，万尼亚的脸完全与地面平行，一如他在几十年前，第一次有机会为普利先生服侍一样。
这条路是如此的熟悉，万尼亚能分辨每块地板的不同，即使低着头，他也知道会在13步后，达到红教堂的讲道台面前。
普利先生睁开眼，扫了一眼旁边的高脚杯。
拿起来喝了一口，普利奇怪的看了一眼这名血仆。
这名血仆竟然没有退开，这有些奇怪。正常来说，血仆送完夜宵会自觉的离开。
红教堂里，没有事情能瞒得过普利。他知道血仆们因为助祭的位置，已经打破了头，只是没闹到他面前而已。
一边喝着新鲜的血液，一边盯着这名助祭的后脑和脖子，思索着如何惩戒这名大胆的血仆。
但是，普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这名血仆的身形，似乎有些熟悉。
此时，血仆也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