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族长 第51章

作者:傲无常

  珑烟老祖已经在庭院内守候,她白发披肩,戴着面纱,朴素衣裙,是如此出尘脱俗,丝毫不染烟火之气,就好似是真正的谪仙下凡。

  王梅假扮的钟落仙,其气质与她老人家一比,仿若天地云泥之别。

  漭老祖率先上去拜见,躬身道:“公孙漭,拜见珑烟姑奶奶。”

  “漭儿啊。”珑烟老祖深邃如星空的眼眸中,也是掠过了一丝唏嘘,“每次见你,我都会忍不住想起过往种种。想起你母亲年幼之时,总是盼着我从学宫归来探亲,她便有稀罕好吃的零嘴了。这时间呐,便是如白驹过隙,眨眼间便物是人非。”

  听着珑烟老祖的感慨,王守哲内心不由莞尔恍然,原来漭老祖的母亲玲蝶祖姑奶奶小时候,竟然也是个吃货。

  怪不得,珑烟老祖对王璃慈那破丫头挺宠爱的,原来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小时候侄女的影子。

  “姑奶奶,我母亲这辈子过得也算安详,无难无忧,老祖勿要伤感。”漭老祖劝慰道。

  其实只有漭老祖自己知道,他母亲王玲蝶虽然活了八十岁,但是后二十来年一直有心绞痛的毛病,怎么都治不好。

  那是因为母亲母族的罹难,她心疼老祖宗,更是心疼她的珑烟姑姑,她的穹元哥哥。再好的丹药,也只能医身不能医心。

  他更是记得二十五年前,他母亲王玲蝶仙逝之前,曾经拉着他的手嘱咐,漭儿啊,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扶持一把王氏。

  这话他都记得。

  否则的话,凭什么公孙蕙会去给王定岳续弦?若无他公孙漭在后面推动,公孙墨也不一定会首肯那门续弦亲事,其它长老更是不会同意。

  “珑烟老祖,漭老祖。”王守哲劝说道,“大家先坐下说话吧,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咱们要展望美好的未来。”

  两位老祖级人物也非是凡人,当即收回了情绪,先后落座凉亭石凳。

  柳远睿这才有机会上前拜见:“柳氏远睿,拜见珑烟老祖。”

  珑烟老祖曾经亲自去柳氏,为王守哲定下亲事,自然对柳氏年轻一代不陌生,当即声音也是放柔了几分:“远睿这孩子,倒是有读书人的气质,看样子是准备走仕途之路,倒也是条出路。不过读书归读书,也莫要耽搁了修炼。”

  以珑烟老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柳远睿的问题。

  “是,老祖。”柳远睿冷汗直冒,今日已被两位老祖批评过了。

  心中直暗忖,此番回去后,一定要努力修炼。

  还有,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守哲兄竟然已经炼气境七层了,比起他那二十一岁的兄长柳远辉,也是丝毫不逊色。

  此等潜力,也是难怪家族最终会同意这门亲事。

  试想,以王氏面临的局面,若是王守哲毫无扶持的价值。恐怕珑烟老祖即便面子再大,也对柳氏断然张不开那口。

  公孙蕙开始贤惠地沏茶侍奉两位老祖,用的正是山阳小灵种。也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娘家去薅回来的,新鲜的瓜果等物也摆上。

  而王守哲和柳远睿两个小辈,则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乖乖地听着他们叙话。

  好半晌后,两人开始说到了王守哲。

  先是虫灾事件,再来也不知道凭什么从钱氏商行弄来了一大笔粮食。随即,再用这笔粮高价出给了赵氏刘氏。

  而如今,他又开始着手狙击刘氏赵氏的兼并计划。

  一环套着一环,把刘氏赵氏套进了一个进退不得的陷阱之中。他们耗费高价吃进去的陈粮,本就是想利用局势,狠狠赚上一波。

  可如今王守哲利用清淤填土的大工程,以工代赈,即是节约了工钱,还将那些即将遭到刘氏赵氏毒手的自耕农们从饥荒中拯救了出来,粉碎了刘氏赵氏的计划。

  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败坏了名声非但没捞到好处,还将大宗高价陈粮将砸在手中。而经过这么一遭,王氏在平安镇平民中的声望,也会彻底碾压刘氏赵氏。

  漭老祖对王守哲称赞不已。

  而柳远睿则是瞪大眼睛,心中越来越震惊不已,守哲兄这个未来姐夫也太猛了吧?这一系列的操作眼花缭乱,挖坑埋人不算,还给王氏捞到了巨大好处。

  便是连两位老祖,都在此处听他调遣,协助他处理后续事宜。

  而珑烟老祖,则在此时更有深意地看了王守哲一眼。当着柳远睿面提及这么多事,自然是要让他回去转告给柳氏的。

  也好叫柳氏内部,一些闲言碎语平息一些。

  但是珑烟老祖更是知道不为人知的内幕,王守哲能对外宣传的一些“战绩”,也仅能局限于此了。

  他那后半段的计划,非但更加凶猛,而且是万万不能对外有任何泄露。这已经关乎到王氏未来的崛起大计了!

  王珑烟十分清楚,在那长宁卫城之中,还是有一些家族是非常不愿意见到王氏崛起的。

  霎时间!

  她的眼眸中冷芒微微闪烁。

  她如今伤势渐愈,未来便是她王珑烟,一点点讨回旧债的时候了。

  ……

第81章 帝路上的踏脚石

  ……

  数日之后。

  上万亩的珠薇湖上,已有上百艘船在其中工作了。

  那些船,有运输船,清淤船等等,都是适合风平浪静内河使用的船只。为了搜集这些船只,王守哲也是动用了不少人脉。

  尤其是东港陈氏那边,内陆之中也是水道纵横,各种小船颇多,造船工坊同样数量不少。

  要说陈方杰这个未来姐夫不错呢,借他的光,从购买小型旧船,再到定制清淤船上,他都是不遗余力地帮忙,还顺便负责了运输。

  未来姐夫很上道,王守哲自然也不会小气。借口对方先前的帮忙,王守哲直接奉上了五千担新产麦粮,只要通过磨坊加工一下,便是上好的面粉。

  筛出的麸皮,往年都是用来豢养肉畜的,但是今岁也是抢手货。

  换作往年,这五千担新麦虽然也颇为值钱,但是这一季额外不同。因为新麦的产量非常少,导致价值也远不是往年能比。

  和王守哲合作的这一波,东港陈氏也是暗中获得了一笔巨大的利益。

  要知道,很多世家子弟都是吃惯了精米精面,要求都不低,比平民难伺候多了。

  总之,双方皆大欢喜下。

  内河船只迅速集结下,王守哲的“百年工程”也在迅速得以展开。

  在此之前,家族每年冬季也会对部分河道进行清淤,淤泥用来填充进田地等。但是那时候的工作模式,都是以五人一船的方式进行。

  一人驾船,四人用耙子清淤。然后开到目的地,再将淤泥卸走,然后再开船回去清淤……

  听起来好像没啥问题,但实际上这种工作模式效率非常低。冬季小规模清淤,主要是利用农闲,效率低一点也就罢了。

  但是浩大工程下,每节约一点人力,长久以往都是一笔巨大的节约。

  在王守哲的授意下,清淤工都是清一色的壮劳力,以五人一组,一组人登上空船后,迅速用清淤耙将船装,然后换下一艘空船继续清淤。

  而驾船者都是年纪略偏大一些,他们无需参与清淤,只需来回开船。到了目的地后,便有一组人专门卸船,一组人专门填土。

  清空后,卸船者会在船内补充空的藤竹筐。驾船者立即将船驶回,进入下一轮作业。

  经过一番尝试,调整,逐渐形成了一套流水线式作业。

  清淤工所用的耙子很重,周围一圈都是铁条,尤其是刨口处更是打磨锋利的铁条,中间是较为致密的藤编空间,这活需要不少力气。

  但是这一耙子上来,可以有五六十斤淤泥,三两下便能装满一个大型藤竹筐,小一点的船只能装个十几二十个藤竹筐。

  而大一点的船,那种专门用来清淤加内河运输的船,一下子能装一百多个藤竹筐。最大的那艘船,可以装三百多个藤竹筐。

  一组五人的清淤工,加上轮番休息的时间,平均下来一个时辰大约能挖装八十筐左右。因此稍微大一点的船,都是几组人马一齐上,最后留一组清淤工收尾。

  此外,还有一些体质较弱的妇女,孩童,老人,他们会负责编制藤竹筐,煮饭,清理卫生,或是在淤泥地里平整场地等等辅助工作。

  整体而言,清淤填土工作展开非常顺利。

  目前清淤工达到了八十组,足足四百人、船工一百五十人,卸泥工五十人,填泥工八十人,其余各种辅助工达到一百人不到一些。

  工程总人数达到将近八百人。

  但是即便如此,一天下来的清淤填土大约也就是达到三四千立方的模样,约莫相当于是一期工程的两千分之一。

  按照如今的人力物力,即便天天这么干,也得六年左右才能完成第一期工程。而且还不包括雨季,寒冬等恶劣天气不能施工。

  然而开疆辟土,开拓族产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王氏的老祖宗们,也是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时间,才让平安镇逐渐有如今的局面。人类要想征服自然,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守哲的乌篷船,在珠薇湖中静静地划过,看着不远处工程正在紧锣密布地进行。

  “守哲兄。”柳远睿也是感慨万分道,“时至此时,我才体会到先辈们开拓家族基业的不易之处。每一份家族产业,都有老祖宗们毕生心血在里面。”

  “没错,遥想当年宙轩老祖南下时,整个平安镇地区都是凶兽横行的蛮荒之地。”王守哲同样也是感慨不已,“那时候,老祖们比我们可难得多。”

  王守哲站立在船首,望着浩淼的珠薇湖。看上去是如此巨大的工程,但实际上的施工区域,也就占据了一小部分而已:“还得继续加大施工规模,现在平安镇地区内,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

  目前八百人中,有不少都是王氏自己的佃农,甚至是一些过来参与施工和管理的王氏旁系子弟。从外招募的人员,不过是四五百人而已。

  若要真正平息灾情,光是招揽那么多工人可不够。队伍还得扩增,清淤船还得扩增。至少,整个施工队伍得达到两三千人的模样。

  在这种生产力比较低下情况下开展大工程,殊为不易,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下进度也缓慢。

  但是清淤填土这种基础工程,除了能弄出流水线施工来,并无太好的办法,他可没有能力去制造大型挖掘机。

  满足了柳远睿的游湖兴致后,乌篷船回了主宅。

  此时,王忠派人前来禀报,之前杀掉一户富农的散修,已被查出了藏匿的位置。就在靠定蒲渡口不远处,一个偏僻的仓房处。

  王守哲的眼神一凛,杀意显现。

  他并不歧视散修,很多散修也过得不容易。但是,他最恨的是那些肆无忌惮的犯案,然后抱着一副拍拍屁股走人心态的散修。

  ……

  时间流逝。

  一处偏僻的仓房,是某个世家专门用来囤积咸鱼熏鱼之地。

  最近熏鱼之类的销量极好,库存已被搬空,但是依旧充满了腥臭的气息。

  几个面色凶悍的散修,都是有气无力地散坐着,士气颇为低落。

  “老大,刘氏那边还没消息吗?”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焦虑地说道,“不就是安排一艘船过江,有那么难吗?”

  “王氏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他们竟让副镇守使王定族封锁了定蒲渡口,便连一些野渡口都派遣了官兵把守了起来,摆明了就是针对我们。”一个四十多岁,脸上带疤的中年散修寒脸说道,“大家再熬一熬,熬过这波风头就行。”

  “老大,我听说王氏和刘氏杠了起来。”又有一个散修忧虑地说道,“您说,刘氏会不会杀我们灭口?”

  “他们敢!”那刀疤散修冷笑说,“我们为刘氏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手中早就留好了各种证据。一旦我们出事,就有人将证据送到副镇守使王定族手里。以王氏和刘氏的关系,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散修满世界厮混,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去,其中自然也少不得被一些世家拿来当枪使,过河拆桥杀人灭口的桥段听多了见多了。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