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睡觉会变白
原本还想纹身的,实在囊中羞涩,实际上这些花费就够他受的了——平时除了爷爷外公接济,也免不了小偷小摸。
都弄好了之后,用网吧的摄像头拍了张照片,给【葬爱家族】的审核员发了过去。
不一会就回复了:
“兄弟酷啊,怎么想到的造型?”
“嘿嘿,在网上瞎找,自己琢磨的!”
“太有才了,你改个网名,再把个人宣言改一下,火星文会用吧?”
“会会!”
罗福兴忙不迭的点开火星文转换器,自己哪会写啊,都是网上拼凑摘抄的,弄了一句:“牁能我們每一天都在自杀,杀死﹄点点天真,杀掉﹄点点真(~)”
“可以了兄弟!”
“欢迎加入【葬爱家族】!”
“以后这里每个人都是你的家人,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互帮互助,团结一致是我们的宗旨!”
“……”
罗福兴来不及看欢迎词,只见自己进到了一个麦麦群里,显示500人全满,自己刚好是第500个。
“问一下,你们……”
“要说我们,进来就是自己人了!”
“哦,我们家族有多少个群?”
“公主有130万粉丝,你说有多少个?”
咝!
罗福兴的小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好在对方又来一句:“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加入的,那些人是叛徒,不忠诚,还嘲笑我们。
尽管让他们笑去,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世界?!”
“对,我们为什么要让别人理解,我们互相理解就行了!”
“就是,让他们做大多数去吧!我们做自己的少数!”
“报告一下,我不在中山了,我去珠海的魅族厂了,有当地的兄弟姐妹们可以找我玩,有困难吱一声。”
“巧了,我也要去珠海!”
“哟,兄弟快来,请你吃饭!”
《劲舞团》的玩家与这些边缘青年高度重合,喜欢沉珂的多多少少有点大病,沉珂在网上张扬了2年,拥趸无数。
所谓厚积薄发,项目一启动,就能在短时间汇聚大量人群,并且在迅速扩散。
这个发展,比原时空的非主流要猛烈得多。
罗福兴进群没多久,就感受到了浓浓的舒适感,原来在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和我相像的人啊!
管理员还在耐心的介绍各种家族规矩:
“对沉珂我们一般叫公主。”
“家族有自己的体系等级,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开分团。”
“开分团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也可以成立家族,算【葬爱】的分支。”
罗福兴瞬间有目标了!
他开始幻想自己建立家族的场面,甚至开始尝试取名,在网上查了很多英文,最后找到了一个“时髦、漂亮”的单词。
英文叫smart!
“smart?斯马特?”
“不够拉风啊!”
罗福兴沉吟许久,想用存量不多的文化成分来修饰一下,然后啪的一拍大腿:“杀马特!杀马特够酷!”
“我将来建立家族,一定要叫杀马特!”
……
罗福兴,原本就是杀马特教主。
2007年左右,他把自己的一张照片传到网上,惹来不少关注,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发明了“杀马特”这个词,自称教主。
大批80尾、90初的边缘青年加入其中,演变成了一种文化现象。
居然安排的明明白白,对一个没啥文化的人来说也算天赋异禀。
在08-10这几年,非主流、杀马特闹的轰轰烈烈,人嫌狗厌。
最初确实不管他人眼光,自己抱团取暖。
但随着罗福兴的亲身体会,比如理发店的客人不让他剪头,因为他顶个杀马特发型看起来像傻缺一样;比如想进厂打工,老板却因为杀马特而不要他……
教主碰上了社会铁幕,率先意识到这不是一种真实的生活,也率先抛弃了他的追随者。
2010年后,非主流现象慢慢衰落。
因为无论非主流看起来多么嚣张,在整个社会网络中,他们其实是很弱势的群体。当他们被那些真正具备话语权的人讨厌,这种弱势地位就会显露出来。
比如进厂的,老板说你不把头发剪了,你就别来上班,你剪不剪?当时甚至有人吃饭被邻座暴打,就因为这人是杀马特,人家看他不爽。
非主流们年纪大了,甚至到了该结婚的时候,自然而然就面对现实了。
……
2006年末,麦窝的晚会照例举行。
一如既往的热闹欢庆。
他们能上大学,有不错的物质生活,能做UP主,能跑到京城来参加晚宴……而同时还有一帮人,小小年纪在厂里打工,想方设法的弄一个酷酷的发型,为加入【葬爱家族】而自豪……
“谁负责拍纪录片?”
晚会过程中,姚远想起来,忽然问了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代替于佳佳管理99娱乐的徐梦,答道:“我找了北电的一个人,专搞纪录片的,签了合同,要拍2-3年。”
“可以。”
姚远点点头,继续看台上的表演。
“……”
众人交换一下神色,觉得老板对这个项目莫名重视。
他们当然不会理解,这是一个何其庞大的群体,2007年全国有2200万的留守儿童,2008年,这个数字是5800万!
姚远固然需要他们助推麦麦发展,成为《劲舞团》的玩家,但也不至于污名化,或者让那些具备话语权的人来污名化。
说白了,还是一场舆论争夺战。
就像之前怼公知一样。
第435章 2007
中午,棕榈泉。
2007年第一天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照着床上睡得死死的两个家伙,与室内暖气一起把屋子烤的暖烘烘。
俩人在一张床上睡久了,姿势会随之改变,从“日”到“臼”,再到“羽”,最后变成了“非”。
现在大概是“臼”。
“唔……”
姚远盖着棉被,忽然哼唧了一声,似乎要醒过来。
昨晚跨年晚会,12点过后才结束,跟着又与一群高管聚餐,凌晨四点才回来,茵茵一直陪着。
东子没安好心,不断灌他酒,约莫喝了一斤白的,5瓶啤的,外加少量红酒。
回家还吐了一阵。
又过了一会,正午气温达到了最高,坐北朝南的卧室竟然有些干热,本就在浅睡眠状态的姚远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
“……”
缓了半天脑袋有些疼,衣领上全是汗,姚远翻了个身,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声感叹:“唉,400多章就过去6年了!”
恍恍惚惚,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茵茵同样喝了不少,难得赖床,姚远没打扰她,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先去冲了个澡。
给父母亲打了电话,问候问候,然后又给刘淑萍打了过去,道:“阿姨,忙什么呢……我们刚起来,昨天闹的欢,一会过去看看你。”
“屁的看我,就是上我这蹭饭来了!”
“哎呀,昨天喝太多,现在脑袋还疼呢……下午带您骑马去……去吧去吧,元旦了,一块出去玩玩,都是自己家的马场。”
说定了之后,回了床。
茵茵还在睡,他便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住对方的鼻子。
“唔……嗯嗯……”
“你干嘛??”
茵茵猛喘了几下,被强制开机,眼睛里冒着起床气。
“起来吧,上你妈家吃饭去。”
“哎呀不爱动!”
“去吧,说好下午骑马去,你妈也去。”
听了这,她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洗洗涮涮,然后跑到了刘淑萍那边。吃了顿饭,叫上于谦两口子,又奔大兴的“天精地华宠乐园”。
宠乐园经过一年的修盖,已经颇为完善了。
大门口辟出一个小广场,右面是停车位,左面是几间屋子,做私房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