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睡觉会变白
起码千万家产知道不?!
还大轿车,我现在私房钱都涨到了3百零5块了!能买61包红河!
去过老师办公室的就知道,压根没想象中的那么严肃,活跃的很,没事总聊天。如果哪个学生不幸被叫去训话,那是全屋的乐子。
所有老师都在偷听,可八卦了。
说着说着,忽有人道:“哎姚老师,你听过刀郎的歌么?”
“听过,咋了?”
“你知道他是谁么?”
“嗯??”
姚跃民一愣,不知从何时起,小城的大街小巷只放两首歌,一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一首《冲动的惩罚》。
逃都逃不开。
袁丽萍不爱听歌的人都能哼哼几句。
这会一问,他奇道:“是啊,我就知道叫刀郎,别的啥也不清楚。”
“就说呢,我昨天想买张专辑都没有,老板都说不知道,连长啥样都不知道。”
“嘿嘿,整的还挺神秘。”
一个小小的话题,谁也没放在心上,谁也不会去查为什么这两首歌不知不觉的火了起来。
姚跃民也没放在心上,下午又上了两节语文课,坐等下班。时间一到,骑着车子闪人,没等袁丽萍。
袁丽萍是数学教研组长,班主任,业务骨干,家长都抢着找她补课,经常占用晚自习,甚至会一招秘术:
体育老师消失之术!
但姚跃民也没回家,到了邮政门口的一家书刊店,卖书、报刊、碟片之类。
他进去,直接找互联网的相关报刊,看有没有儿子的报道,有就会买,回家仔仔细细的剪下来,做剪报。
剪报,这东西距现在可太遥远了,小孩子听都没听过。
流行于80、90年代,弄一个大本子,把报纸上看到的有价值的文字、图片剪下来,贴在上面,积累一本又一本。
还是有价值的,都是历史资料。
嗯,儿子搞互联网,爹搞剪报,时代的参差……
他找到了两份报纸和一本杂志,有提到姚远或者99旗下的产业,拿去付款时随口问了一句:“有刀郎的歌么?”
“……”
老板郁闷的瞟了他一眼,道:“没专辑,单曲要不要?”
“单单曲??”
“我跟你讲,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想出来的,这么好的歌,这么受欢迎,诶,就给你弄两首。
开始两首都没有,就一首。
好像春节过后吧,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反正就火了,火了之后又传出来一首《冲动的惩罚》。
没照片,没资料,上头发行商都不知道找谁,全是民间流传。连盗版都做不成,你说是专辑,人家买回去一听,就特么两首歌,不捶你就不错了!
就知道叫刀郎,特么的刀郎是谁啊?!!”
“不至于不至于,不就是唱歌的么?”
“那都是钱啊!连沈城都在放他的歌,偏偏找不着人,我们卖也卖不了,太坑了!”
……
京城。
卞钢正跟几个哥们喝酒。
他四十多岁,是个音像发行商,从90年代开始做,从广州做到京城,小有身家。
从改革开放商业歌曲诞生,到90年代初期,音乐发行一直是官方的活,有个单位叫“音像出版社”。
那会钱最好赚,老百姓需要音乐,广州的太平洋唱片公司,一年赚的钱能盖一栋大楼,印专辑就跟印人民币一样。
后来政策放开,民营也能搞发行了,于是一夜之间涌出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发行商。
当时的环境是:每年固定搞销售会,全国的发行商齐聚广州,现场听,觉得这专辑不错,马上就订货,觉得不好听,那就少订。
再由这些发行商,把专辑带到全国各地,逐层分包,下沉到乡镇。
90年代内地乐坛全盘崛起,歌星无数,盗版猖獗,即便猖獗也能挣钱。比如一盒磁带10块钱,唱片公司拿8毛-1块,零售商拿1块5。
剩下全是发行商的。
但现在不好赚了,一个是唱片业集体萎靡,另一个是大唱片公司都有自己的发行部门,竞争激烈。
广州,一度是南派音乐的大本营,如今留下一地的酒吧和夜总会,音乐是越来越没落了。
于是卞钢跑到京城来,混呗,在干不动之前尽量多赚点。
第259章 应战
“唾!”
包房里有些闷热,一个光头吐了口痰,把门推开,不管不顾的大嗓门道:“我问遍了我所有的朋友,到底让我逮住点蛛丝马迹。”
“你找着刀郎了?”卞钢忙问。
“找着了,你们猜他之前在哪儿?”
光头瞅瞅大家,自己回答:“在XJ!”
噫!
众人齐嘘。
尼玛一个唱流行音乐的在XJ?
这就不挨着!
“接着说接着说!”
“在一个什么破公司,我忘了,只在本地发行,都出不了省。刀郎以前发过几张专辑,全扑了,就去年《西域情歌》不错,卖了十几万张吧,还是个合集。”
“别废话了,现在在哪儿呢?”
“现在走了。”
“去哪儿了?”
“人家不说啊,签了什么保密合同。”
“滚蛋吧你,搞半天还是没找着!”
大家又一顿嘘。
卞钢干了一杯酒,道:“其实也用不着找人,两首歌也能做,咱们不做专辑,把它混成合集不就完了?”
“那叫啥呢?”
“《热门金曲》啊!在座的强项。”
“哈哈,《热门金曲》好!”
这帮人是发行商,也是盗版商,两头吃,正规音像发行得经过审批,但盗版批不批的无所谓。
现在官方成天嚷嚷保护版权,打击盗版,叫的一次比一次强。
但卞钢这群人都清楚,扯犊子呢!
就拿盗版碟来说,在各大书市、电子城、音像店、夜市小摊随处可见,官方确实打击,什么时候打击呢?
每年固定有那么几次,所谓的“整治行动”。
整治期间,确实很干净,但今天结束,明天就冒出来。那能不能常态化执法呢,开玩笑,那得多大成本啊?
要么就是消费者投诉了,部门可能会处理一下。
民不举官不究嘛!
所以这帮人完全没在意,当即决定搞一张《2004热门金曲》,把刀郎的两首歌塞进去。
吃完了饭,卞钢闪人。
也不管什么醉驾不醉驾,开车就走,开了一会忽觉肠胃翻涌,连忙在路边停下,抱住一棵树哇啦哇啦开始吐。
“唉,年纪大了!”
40多岁快50的卞钢擦擦嘴,怀念年轻力壮的时候,而眼下吐完又感觉有点饿,看了看刚好有家小面馆。
“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你就不会明白你究竟有多美……”
门口有个小音箱,正放着《冲动的惩罚》。
卞钢走进去,要了一份榨菜鸡丝面,刚才光顾着喝酒没吃东西,这会吃的呼噜呼噜,边吃边听那歌,反复循环。
“老板,能不能换一个啊?”
“没别的了,这歌多好听啊,多听听。”
老板沧桑的笑了笑,也是有故事的人。
卞钢摇摇头,以他从业多年的经验很容易就能判断,刀郎这两首歌的受众群体正是偏低层的中年男人。
他肯定幕后有推手,否则不能传播的这么快,这么广。
似乎就是从春节之后,先是京城的大街小巷,那些不太富裕的地方,什么小饭馆、杂货店、小服装店,陆陆续续的开始放。
跟着是京津冀,东北,内蒙,听说南方也在传播。
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种方式呢?为什么不跟正规的发行公司合作,走正规渠道呢?
“……”
卞钢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反正他要薅羊毛。
迅速吃完了面,出门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