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选之主
“算了，往事不可追，现在也查不出什么端倪，倒是此番的北征小量劫，要好好安排一下了！这一次，要练兵，不能我再前往了，否则的话，年轻一代无法成长起来！傩吒、杨戬、孙悟空和卞庄他们，也是时候学着独当一面了！”
帝辛沉思少许后，迅速做出决定。
倘若说，西游小量劫是一场诛灭心中神之战。
那么，北征小量劫便是对年轻一代的考验之战。
玉不琢，不成器，现在的战斗，因为他和太上老子等人的存在，赢得太过于轻松，太过简单，不仅无法磨砺士卒，甚至还会让一部分士卒滋长自满之心，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无人能是对手。
此番，他便要以天道教为磨刀石，为自己磨出一柄只要出鞘，便能所向披靡的利刃。
下一刻，帝辛便身形一晃，迅疾无比出现在了玄凤军大帐中。
“太上道友，我有一件小事，需得你帮忙。”
站定之后，帝辛便走向太上老子所在的大帐，叩门进入后，向太上老子抱拳微笑道。
“何事，尽管说。”太上老子言简意赅道。
“而今，西游小量劫已经结束，是时候腾出手来收拾天道教的余孽了！不过，我此番改了主意，要以天道教为磨刀石，磨砺一下傩吒、杨戬和孙悟空他们，让这些年轻一代成长起来。”帝辛轻笑着道明了来意。
“如此甚好，他们成长起来，我们所做的一切，才后继有人。”太上老子点点头，赞同了帝辛的提议，然后道：“需要我做什么，帝辛道友尽管吩咐便是。”
“很简单，我希望道友你帮我向元始天尊带句话，或者说，与他并谈一番，在接下来的北征小量劫中，他莫要亲自出手，否则的话，我会提前赶赴梵蒂冈，将他诛灭；若是不出手，我可以让他多活一段时间。不知道，道友你意下如何？”帝辛笑道。
“这个简单。”太上老子点了点头，应下了帝辛之语。
他知道，帝辛之所以让他去，不让通天道人去，只怕是担心通天道人去了，一剑将元始天尊枭首。
“太上道友，不知道你可和通天道友商量过，如何处置元始天尊？”帝辛见状，向太上老子笑问道。
无论如何，元始天尊毕竟也是盘古的先天一炁所化，与太上老子、通天道人可谓是同本同源，一根藤上三个娃，亲亲的三兄弟。
北征小量劫，最终如何处置元始天尊，还是个问题。
“元始……”太上老子苦笑着叹息一声，神情复杂无比。
盘古先天一炁化三清，昔日，这算得上是一件美谈了。
三兄弟，各自执掌一教，修炼之处，更是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彼此之间却是越走越远，最终更是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三兄弟中，他其实一早最喜欢的是元始天尊，觉得元始天尊既没有他的清静无为，又不像通天道人那样的无羁，做什么事情，极有规矩，甚至他觉得，或许元始天尊会是继他之后，最有望登临真圣之境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看走了眼。
一场新封神量劫，让元始天尊丑态百出，露出了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实际上是个伪君子的真相。
为了修为提升，甚至想要格杀弟子玉鼎真人。
尤其是被帝辛赶去了梵蒂冈之后，更是彻底疯狂，阐教弟子被他杀的只剩下了广成子、灵宝大法师和清虚道德真君三人，至于培育出的那些所谓天使，其实，也只是元始天尊吞噬用的食粮罢了。
如果说，无天老祖是接引道人心中之极恶的显化；那么，如今的元始天尊也已是彻底沦入恶的深渊，被恶彻底糊住了双眼，甚至，太上老子都不知道，如今他再见到元始天尊，是否还能认出对方。
如今回想起来，当初三清小院里的那些日子，就像是无尽漫长时光之前的一场梦一样。
“他为盘古所化，既然盘古还有一灵留存天地，那么，便将他重化作盘古先天一炁，还给盘古吧。”
良久后，太上老子叹了口气，缓缓道。
“好，那便如此。”帝辛笑着点了点头，向太上老子给出了允诺。
以他如今的修为，如果想，可以将元始天尊化作飞灰，不复存在。
但既然太上老子这么说了，那么，便让尘归尘，土归土，让元始天尊重新归诸于盘古！
“多谢道友。”太上老子向帝辛微微颔首后，道：“那我便去了。”
帝辛点头微笑。
太上老子闻声，演道道域天地倏然铺陈开来，旋即，一头巨大的鲲鹏倏然自道域天地之中跃出，发出声声唳鸣，太上老子一步迈出，便坐在了鲲鹏的背上，飘飘摇摇间，向梵蒂冈之地而去。
“演道道域天地，不凡！”
帝辛望着这一幕，赞叹不已。
此道，算是诸多纪元天之帝中，他唯一未曾掌握之道了。
鲲鹏极速，扶摇九万里，片刻后，便出现在了梵蒂冈上空。
太上老子身形一晃，便站定在了梵蒂冈天道教的大教堂门前。
“大师伯……”
驻守大教堂前的广成子闻声，脸上立刻一喜，当即便向太上老子恭敬施礼。
他知道，自己这位大师伯如今不仅成了开天者，更是帝辛面前的红人，倘若他愿意出手的话，帝辛定能饶他一命。
“你们如今是天道教，已不再是阐教，如何还是我师侄？”太上老子望着广成子的样子，摇了摇头，淡淡道。
如今的广成子，已是真的头角峥嵘，沿着额头之上，生出了两只怪角，扭曲盘旋，如一只角羊，而在背后，则是生着一双黑色的羽翅，半边面颊上，覆盖着黑色的鱼鳞。
倘若不是刚刚那一声“师伯”，太上老子几乎都认不出这是昔日那个玉虚宫中击金钟的阐教大师兄了。
他简直难以理解，无论怎样，昔日也都算是光彩夺目的人，为了变强，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真的值得吗？！
修炼者，固然要以修炼为第一，可无论如何，总得有些善恶之心，羞耻之心吧？
若是连这些都没有，阐教也好，天道教也罢，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广成子，旁人如今已是攀了高枝，自然不认你这个师侄，何必再这么卑躬屈膝！”而就在这时，沿着教堂深处，元始天尊的声音响起，漠然一句后，满带着嘲讽语气，淡淡道：“帝辛怎地不让通天过来，若是他来了，看到我这里皆是披毛戴角之辈，岂不是要乐开怀了，也会一剑斩杀了我？派师兄你来，莫非，是想和谈吗？”
第1124章 故人心已变
“和谈？元始，你想多了。我这次来，只是帝辛道友托我给你带句话……”
太上老子听到这话，轻笑着摇了摇头，淡淡接着道：“和谈之事，不要妄想了，开始排兵布阵吧！帝辛道友已决定，不日之后，开启北征小量劫，以你天道教弟子为磨刀石，磨砺大商年轻一代！量劫结束之前，他不会要你性命，但是，若你胆敢亲自出手，坏他布局，那么，他定斩你无疑！”
帝辛，不愿给活路了！
广成子听到这话，脸色一黯。
他彻底确定，他们没有当玄凤军暗子的机会了，帝辛没打算给他们这些人活路。
等待着他们的命运，是成为玄凤军的磨刀石，让玄凤军这柄刀变得更加锋利。
可笑，他们也算是搅动一时风云的人物，到末了，竟是沦落到这样的结局。
“战便战，难道，我还怕了他帝辛小儿不成？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昔日道法自然的太上师兄，如今竟成了帝辛的马前卒，任由他驱使，做个传话的工具！师兄，我来问你，以你盘古先天一炁之身，在帝辛面前伏低做小，是什么滋味？”何止是广成子，教堂内的元始天尊也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后，他桀桀冷笑不止，向太上老子嘲讽。
他知道，大战不可避免，既然如此，便来挑拨下太上老子和帝辛的关系。
“伏低做小？我与帝辛道友，乃是志同道合之道友！元始，你太固执，也太偏激了，这片洪荒天地，早已变了！盘古先天一炁化作你、我、通天师弟三人，目的是什么，不是让我们统御洪荒纪元天地，而是要我们庇护这洪荒纪元天地的众生！这一点儿，想来你已是早就忘记了吧？”
“至于被帝辛道友所驱使，也算不得什么，你的双眼已被迷雾遮挡，看不透这天下大势，看不清这纪元大势！帝辛道友，便是当今时代之大势，大势之下，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与通天如今已是开天者，元始你呢？吞噬了那么多生灵，可曾摸到开天者的门槛了吗？就算你成为开天者，那又有什么用，莫要忘了，帝辛道友如今已是道主境界！”
太上老子不为所动的笑了笑，淡淡接着道：“而且，你觉得帝辛道友卑微，觉得我羞辱了盘古先天一炁的身份，那我不妨告诉你一则秘辛，我昔日曾在时光长河之中得见盘古，你可知，盘古唤帝辛什么？盘古唤帝辛道友为大哥，你说说，由盘古先天一炁所化，尊盘古为父神的师兄弟三人，其实该称帝辛道友一声什么？”
一语落下，教堂内外，死寂一片。
元始天尊哑口无言。
他震惊与盘古对帝辛的称呼，更震惊与太上老子竟然得见过盘古。
这一切，都是他所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人与人之间的参差不齐，已是彰显无遗。
“元始，你说了那么多，那我问你一句，为何从我到来至今，你连见我这个昔日的大师兄一面都不肯？你究竟是变成了何种模样？你心中，可曾有过一丝后悔，一丝惭愧？”
而在这时，太上老子望着教堂深处，痛心道。
无论怎样，他、通天道人及元始天尊都是盘古先天一炁所化，说是血浓于水的兄弟也不为过。
看到元始天尊如今沦落至此，他心中说一点儿难受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元始天尊或许没有后悔，可是，他心中定然是存着自惭形秽。
昔日的元始天尊，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觉得人人都不如他，最重出身，可如今，只怕已是人不人，鬼不鬼。
“你想看我如今的模样，那便尽管看吧！想要嘲笑，那便尽情嘲笑！”
一语落下，沿着教堂深处，陡然有咆哮声如飓风掀起，刹那间，大殿大门轰然打开，无数帷幕被那猎猎飓风倏然掀开，露出了教堂最深处的画面。
只见，教堂最深处的元始天尊，而今赫然已是没了人形，全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触角，小腹以上的躯干，变成了软体，两只硕大幽蓝的眼眸，凝视着太上老子所在的位置。
那模样看起来，不像是人，而更像是一只深海中的章鱼，丑陋且狰狞。
尤其是那周身上下密布着的一张张人面般的纹络，更是散发出一种恐怖且恶毒的气机！
“太上，这便是我如今的模样，尽情嘲笑我吧！”
元始天尊冷笑连连。
太上老子缄默无言，望着那巨大的奇形章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昔日眼高于顶，清高无比的元始天尊，如今竟是成了这样的模样。
这不是人不人鬼不鬼，或者说，连人不人鬼不鬼都不如，已没有了任何属于人的形容，而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怪物。
“嘲笑你？元始，你想多了，你如今之模样，我何必嘲笑你，我只是不解，昔日我那个元始师弟是去了哪里……元始，好自为之……”
良久后，太上老子轻轻叹息一声，转身便向着教堂之外走去。
他知道，如今的元始天尊已经不再是昔日他记忆中的那个元始天尊了。
三清小院之中，三兄弟坐而论道，谋求成圣，互相勉励，共寻灵宝的那些兄弟情深的过往，终究只是一场久远的梦而已。
如今的元始天尊，不仅是形容变了，那颗心，也已是彻底变了。
他不知道，元始天尊究竟是吞噬了多少生灵，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恐怖模样。
但毋庸置疑的是，那个数字必定骇人听闻，而元始天尊身上的罪孽，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他不愿再与这样的元始天尊多说什么，而且他也知道，他说再多，也根本无济于事。
元始天尊不愿改变，也不会改变，也已没有了改变的机会，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这一次见面，便斩尽了师兄弟之情，下一次见面时，便是不死不休之时。
“回不去了，终归是回不去了……”
太上老子登临虚空后，居高临下向着被沉沉雾霭遮蔽的欧罗巴之地，以及大地之上，那无数生活在黑暗之中，麻木不堪的世人，喃喃自语，沿着眼角中，一滴清泪倏然淌落。
他忽然明白了帝辛为何让他来传讯，不止是担心通天道人会一剑格毙了元始天尊，更因为，帝辛想要让他亲眼看看元始天尊如今的模样，帮他斩尽心中那仅剩下的些许同门同宗之情，让他看清元始天尊如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