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漠
可敦一怔,抬头看着秦逍,显然还没明白秦逍话中深意。
“我能分的清楚眼前的是可敦还是挛鞮奴云。”秦逍走到可敦面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向挛鞮奴云承诺,总有一天会带你游览大唐的山河,让你自幼就存在的梦想成真。”
可敦眼眸中显出感动,柔媚一笑,道:“我相信你。”
秦逍这才凑近可敦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奴云告诉我,那天晚上回去,是不是想着我如何欺负你?”
可敦故意叱道:“不许叫我名字,我是可敦,你……!”
“现在在我面前的不是可敦,是挛鞮奴云。”秦逍道:“我就是要叫奴云,一千遍,一万遍,让这个名字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
可敦虽然早已不是青涩少女,但她又何曾听过如此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
先汗娶来可敦,只是看重她的美色,将她当成一件工具,粗莽至极,自然也不会和可敦说什么情话,而可敦身居高位,除了先汗,又有谁敢在她面前敢说错一个字,就更不必说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可敦出此情话。
这几句话虽然很简单,却是让可敦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柔情。
她精明过人,如果是其他事情,即使再难,她也能够从容面对。
但偏偏这种男女情事,她却有些招架不住。
她天生媚骨,虽然知道如何魅惑男人,可是真的有男人对她甜言蜜语,她也是有些乱了心神,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一个女人一旦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聪明的脑袋很容易就在某一刻变傻。
秦逍倒也不是天生就会说这些情话。
说起来他还真要感谢赵夫子和温不道。
赌神温不道当初被关押甲字监,一直让秦逍帮他寻摸画本小说,赵夫子是龟城擅长爱情小说的高手,秦逍从他手中购买的画本,在交给温不道之前,都会从头到尾先行阅读。
画本中那些情意绵绵的情话,他也是记得一清二楚。
那些情话用来应付可敦,可说是绰绰有余。
事实也确实如此。
几声“奴云”叫出来,可敦只觉得浑身发软,却已经被秦逍顺势搂住腰肢,贴着耳朵道:“奴云,告诉我,那晚你回去之后,是如何想着我欺负你。”
“我不记得了。”可敦咬住朱唇,将脸埋在秦逍的胸膛。
“你如此聪明,绝不会忘记。”秦逍对着可敦耳廓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想知道,快告诉我。”
可敦心跳的厉害,连她自己都感觉奇怪,自己什么阵仗没见过,又有什么人看不穿,可是为何在这年轻人面前,自己却是如此绵软无力,她知道秦逍是故意在挑逗自己,但不知为何,她竟异常享受这样的感觉,只觉得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却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我……我就不说!”可敦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威严霸气,此刻就像一个羞臊的小姑娘,满是儿女情长。
秦逍轻声道:“你告诉我实话,我就告诉你医治寒疾的解药。”
可敦立刻抬头,脸颊潮红,媚眼如丝,恼道:“你……你不是好人,竟然用解药要挟我,这不是勇士所为。”
“在你面前,我就是个脸皮厚如山的男人,不是什么勇士。”秦逍看着可敦媚眼如丝的双眸,轻笑道:“你说不说?”
可敦抬手轻拍了秦逍胸口一下,却不避开秦逍眼睛,眸中反倒是媚意更甚,甚至带着挑衅:“你真想知道?”
她骨子里毕竟有高高在上的气势,被这个年轻男人挑逗的处于下风,心中有些不甘,想着要扭转被动的局面,反客为主来挑衅男人。
“自然想知道,就怕你不敢说。”秦逍与可敦四目相对,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气势落下风。
“那我告诉你,是我欺负你。”可敦竭力压制自己的心跳,不让自己显得羞臊,装作很淡定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反正……反正你就是听话。”
“原来如此。”秦逍笑道:“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将你所想的演示一遍,让我更明白?”
可敦微扬起脖子,道:“你想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事情啊!”
“我拿鞭子抽你。”可敦故作严肃道:“将你……将你当做马儿骑着。”
话声刚落,秦逍却已经哈哈笑起来。
“你笑什么?”可敦听秦逍的笑声有些得意,顿时有些慌。
秦逍贴近她耳边道:“你故意说反话了,那天你想的,肯定是我将你当做马儿骑,是不是?”
可敦粉面通红,抬手便要打,秦逍却已经握住,轻笑道:“奴云是草原上最烈的母马,要驯服这匹母马,可不容易。”看着她丰润朱唇,情之所至,忍不住凑近过去,便要吻住,可敦却已经抬手用手掌捂住他嘴,媚眼如丝道:“可别驯马不成,自己被母马摔伤。”见得秦逍双眸款款深情,幽幽叹道:“你可知道,自小到大,我从没有开心过一天,心里也从没有感觉过踏实。可认识你之后,我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而且……这几天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这只是开始。”秦逍抬手将她腮边一绺秀发撩到耳根后面,柔声道:“商路打通,贺骨和真羽冰释前嫌,以后和睦相处,贺骨也会因为贸易变得富足起来,如此你就不会太过烦恼。”
“那……那你会不会一去不回?”可敦咬了一下朱唇,轻声问道:“你走之后,会不会再也不来贺骨?”
秦逍摇头笑道:“自然不会,有你在这边,我怎会一去不回?东北练兵事关重大,那边许多事情还只是刚刚开始,包括打通商道,组织大唐商贾和你们贸易,都要花时间,而且越早越好,所以我在这边确实不能待多久。但即使离开,我的心也会留在奴云这边,只等有时间,便会偷偷跑到这里来看你。你莫忘记,我是贺骨的向日户,漠东是我的第二个故乡,我当然要时常回家。”
可敦抬起手,轻抚秦逍脸庞,美眸之中却也是柔情似水,轻声道:“我从无对任何男人动过心,可是你的出现,却让我欢喜。这些天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却总是想着你。我虽然知道你是秦逍,可是在我心中,你只是从天而降保护我的向恭,是已经印在我心里的男人。”
可敦虽然比秦逍年长,是个成熟美妇,但草原人对此却倒无忌讳,许多部族的汗王去世,弟娶兄嫂,子娶可敦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所以可顿也并不觉得年纪是自己和秦逍之间的障碍。
而且她虽然年过三旬,但保养得当,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五六岁样子,更加上美艳无双,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可敦也是有着绝对的自信,只觉得自己喜欢这个年轻的男人,与他两情相悦,并无不妥。
唯一的障碍,只是自己的身份。
自己是贺骨可敦,却与唐人相恋,如果被部众知道,威望自然会受损。
贺骨如今还需要她来支撑,威望更是自己统帅贺骨的重要因素,正因如此,她却不敢与秦逍光明正大相恋。
这个风情万种却有高高在上的女人如此直言,却也是让秦逍感动,搂着她腰肢,让她更贴近自己,而可敦也是双臂环抱住秦逍脖子,脸颊贴在秦逍胸膛。
她知道秦逍身为龙锐军主将,很快就会离开,自己和他相处的时间没有多久,是以特别珍惜现在的时光。
秦逍一手环她腰肢,另一手轻抚她柔顺的秀发,心下感慨,知道她出生至今,或许真的没有享受过此时的安宁。
两人相拥良久,此刻虽然抱着可敦柔软腴美的娇躯,秦逍反倒没有了亵渎之心,只觉得与可敦在这山顶享受这种两情相悦的宁静,却也是一种美好。
天色渐暗,秦逍忽然想到什么,柔声道:“对了,你的寒疾有更好的药方,天已经晚了,咱们回宫,我教你如何应付寒疾。”
“你真会治病?”可敦抬起头,看着秦逍,妩媚笑道:“其实我一直很怀疑。”
秦逍犹豫了一下,终是道:“我的医术并不高,只不过……我比你更早经受寒疾折磨,从我很小的时候,这种寒疾就一直陪伴我,直到如今,也无法彻底祛除。”
可敦娇躯一颤,怔怔看着秦逍,美眸之中满是骇然之色,显然想不到秦逍竟然也被寒疾折磨,亦想不到秦逍如此坦诚,竟然将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
第1045章 约定
铁宫之内,一名侍女牵着一头绵羊进来。
“退下吧!”挛鞮可敦看了秦逍一眼,一脸疑惑,吩咐侍女退下之后,秦逍这才上前,抬手轻抚柔顺的羊毛。
秦逍也患有寒疾,着实让可敦大吃一惊,只觉得匪夷所思。
但秦逍在山顶上没有向他过多解释,而是和他回宫之后,让人牵来一头绵羊。
可敦不知道秦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道他这样做,必有道理。
牵进来的这头绵羊自然是干净得很。
可敦走到秦逍身边蹲下,轻声问道:“怪病和绵羊有什么关系?”
“奴云可知道上次我给你服用的药丸是何物所制?”秦逍扭头看着可敦问道。
灯火下的可敦一脸茫然,摇摇头。
“鲜血!”秦逍道。
可敦俏脸一怔,满是诧异。
“你是说,你从小就患有此疾,而且是用鲜血治疗?”可敦更是惊讶。
秦逍心想我可没那么好的运气,到龟城之前,一直都是饮酒抵御寒毒,外加上钟老头用针灸减轻药性,利用鲜血治疗,还是红叶提供的办法,但关于钟老头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告知,只能点头道:“是,寒疾发作之前,首先便是手足开始发凉,一旦有此迹象,立刻饮用鲜血,如此就能阻止寒疾发作,也就不会被毒药折磨。”
可敦蹙眉道:“你之前说过,给我下毒的是道姑,那么给你下毒的又是什么人?”
秦逍摇摇头,可敦更是疑惑道:“你说自幼便中了毒,可是谁又那般心狠手辣,会对一个孩子下此狠手?”蹙眉道:“那幼年的时候,那年轻道姑年纪也不大,肯定不是她对你下手,难道是那老道姑?”
“这也正是我一直在追查的事情。”秦逍轻叹道。
可敦眼眸儿一转,道:“那次我提到那两名道姑的时候,你的反应很奇怪,你……是不是认识她们?”
秦逍一直怀疑那两名道姑就是洛月道姑和三绝师太,但和她们之间的渊源,也不好告知可敦,免得她也卷入太深,只能道:“我多年来一直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我身上下了毒,那天你提及两名道姑,让我觉得很意外,我当时只是想我的毒难道和那两名道姑也有关系。”
可敦眼眸儿盯着秦逍眼睛,似乎想要看穿秦逍内心。
“不相信?”秦逍微笑道。
可敦轻叹一声,幽幽道:“你连自己患有寒疾的秘密都告诉我,我又怎能不相信你?就算有些事情你不想告诉我,那肯定也是为了我好,我心里明白。”
秦逍见她如此善解人意,心下宽慰,道:“以后你就不要按照道姑的药方熬药,且不说一年下来要浪费许多药材,最要紧的是那药方是不是伤身子咱们也不知道。你只需要在铁宫准备几头羊,等到快要发作的时候,立刻取血饮用,不必太多,小半碗下肚便可以,甚至不需要杀羊,只让高明的屠夫放小半碗新鲜血液就可以。”
可敦点头道:“明白了。不过还是你的药丸更方便。我们部族也有药师,让药师将血液制作成药丸也可以。”
“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更好。”秦逍柔声道:“我不能立刻将你体内的寒毒完全祛除,真是对不住。不过如果哪那天我找到了罪魁祸首,得到根治寒疾的办法,自然会立刻过来为你祛除残毒。”
可敦握住秦逍的手,轻声道:“想不到我们竟然是同病相怜。只是这寒疾很古怪,我暗中请了唐国的大夫,都是重金礼聘的神医,找他们来之前,打听过他们的医术,都是十分高明。可是到了这里,他们甚至说不清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中了毒他们都查不出来。”
“此毒十分罕见,拥有此毒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秦逍宽慰道:“不过我已经有了些许线索,相信迟早都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可敦道:“其实可以从那两名道姑身上着手。我不知道她们住在何处,不过她们的样貌还能记住,我可以将她们的样貌画出来,你暗中派人试着找找。”随即苦笑道:“其实我也派了人在唐国找寻她们,但一直都没有线索,你是唐国人,人脉众多,也许有机会找到。只要找到她们,兴许能够顺藤摸瓜,利用她们找到给你下毒的凶手。”
“奴云还会作画?”
可敦嫣然一笑,随即蹙眉道:“只是她们与我并无仇怨,为何会如此狠辣,在我身上种毒?”
“也许她们觉得你是贺骨可敦,手握大权,如果哪一天需要利用你的时候,便以此挟持你。”秦逍神色变得冷峻起来。
如果幕后的一切都是大先生所为,秦逍对此人的手段和野心已经生出毛骨悚然之心。
唐蓉被大先生安排到兀陀,触手进入西域,江南更是利用当铺作为恐怖的情报据点,势力在江南颇深,如今又在漠东发现大先生的手似乎也伸了过来,那位大先生的触手从西到东,似乎是无处不在。
可敦见秦逍神情凝重,握紧秦逍的手,柔声道:“只要这些人背后有所图,总会浮出水面。”
秦逍知道多想也无益,寻思着只能回头再去杭州一趟,查查洛月道姑和三绝师太的底细,想到什么,问道:“我记得奴云说过,那年轻道姑在离开之前,有些变化,能否再说一说?”
“其实我知道的上次也告诉了你。”挛鞮可敦道:“那年轻道姑刚入宫的时候,虽然也不说话,但是谦逊有礼,而且待人和善,面相上看也是个济危救难的好心肠。”顿了顿,蹙眉道:“可是临走前那两天,虽然面相不变,但眼眸中却是冷厉之色,虽然她似乎在掩饰,但有时候看人的时候,总是让人感觉害怕,就像……不错,就像猎人看猎物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秦逍疑惑道:“为何会有如此变化?是否铁宫之中有人激怒了她?”
“不会。”可敦摇头道:“自从她们入宫,连我对她们也是十分客气,侍女们更是款待周到,并无任何过错。”
秦逍想了一想,终是道:“奴云将她们的画像描画出来,我带回去之后,令人暗中找寻。”
可敦看着秦逍眼睛,轻声问道:“那……那你几时离开?”
秦逍看出她眼眸中显出不舍之色,心下也是颇有些不舍,道:“你不是已经安排使者这两日就前往真羽部和他们商讨罗支山的事情吗?我从中斡旋,也许能让真羽部更容易答应给你们让开一条商道。龙锐军刚到东北,立足未稳,许多事情还需要等着我回去处理,所以……这次我无法在这里待太长时间。不过等那边安稳下来,我会抽空专门来看你。”
“是不是要很久?”可敦起身来,走到软榻坐下,有些失落道:“若是没有见过你,一切也就罢了,可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幽幽叹口气。
秦逍走过去在她边上坐下,握住她手儿,为了轻松离别在即略有些伤感的气氛,故意调侃道:“是不是心里有了我,我走之后,会孤枕难眠?”
可敦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你又没有真正做我情郎,我一直都是孤枕,有什么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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