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漠
杜子通一副恍然大悟之色,道:“大哥,你可还记得,咱们出兵之前几日,轩辕冲还带人去见了秦逍,事先都没有告知大哥,事后才说只是去探探虚实。”冷笑一声,道:“大哥,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一次他们就已经达成协议,狼狈为奸了。”
周鸿基抬手示意杜子通不要说话,轻声道:“让我理理线索。轩辕冲与秦逍碰头,达成协议。他知道我们一直要出兵,却极力反对,就是不想亲自带兵出战,如此他黄土寨的人就不要参战,避免损失。咱们确实没有将出兵的计划告诉他,但他既然和秦逍狼狈为奸,暗中一定派人注意山上的动静。出兵之前,各寨都在准备,虽然说是为了训练,但轩辕冲何其精明,他得知各寨人马调动,猜到咱们可能要出兵了。”
“那他为何会知道是我和元宝带兵?”
“很简单,我要坐镇大寨,自然不会下山,老三多少年没领兵下山过,除了轩辕冲,也就你和元宝有资格领兵。”周鸿基叹道:“轩辕冲精明过人,对山上的情况了若指掌,猜到你二人带兵出战轻而易举。至于出兵的人数,他只要算一算,就能猜出大概的出兵数量,毕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黑山军的兵力部署。”
杜子通道:“不错,大哥果然是睿智非凡。”
“秦逍得到密报,布下陷阱,让我们损失惨重。”周鸿基目光深沉,轻声道:“大败之下,山上人心惶惶,士气低迷,这时候轩辕冲便可以跳出来,劝说我们接受招安。而今日他恰恰亲口对我说出了招安二字!”看着杜子通,冷笑道:“四弟,谁是内鬼,不是呼之欲出了?”
杜子通赫然起身,道:“大哥,轩辕冲害的我大败而归,而且死伤那么多兄弟,我饶不了他。我现在就召集人手,将这头内鬼抓了!”
“糊涂。”周鸿基斥责道:“虽然我已经确信是他出卖了黑山,但这也都只是我的猜测,嫌疑再大,毕竟没有真凭实据握在手里,如果就这样抓了他,山上必然大乱。还有,黄土寨人手不多,但他手下那帮人可一个个都是凶悍异常,轩辕冲的武功更是除了元宝外无人可敌,而且他在弟兄们的心里威望极高,你贸然带人去抓,到时候没能抓住他,搞不好还要死在他的手里。”
“那怎么办?”杜子通皱眉道:“大哥,如果他继续和官兵勾结,咱们却不动手,到时候一定会后悔。”
周鸿基摆手道:“不急,不急。他既然和秦逍有勾结,接下来必然还会有动静。四弟,从现在开始,你派人暗中盯住黄土寨那边,特别是黄土寨下山的道路,定要派人死死看住。他若还有动作,就一定会派人暗中与秦逍联络,只要守住路口,有形迹可疑的人下山,立马跟上,如果确实是往南去,那一定是去送信,将送信的人悄悄抓回来,能拿到他和秦逍勾结的证据,咱们才好动手。”
杜子通眼睛亮起来,道:“还是大哥聪明,我马上安排人盯住,一有消息,立刻来报。”问道:“大哥,这事儿要不要告诉老三?”
“不着急。”周鸿基摇头道:“为了以防万一,此事除你我二人之外,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嘴角浮现冷笑:“老三是什么心思,我们也猜不透,说不定他也另有异心,不可不防。”看着杜子通,一脸真诚道:“现在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第912章 长史
天圣六年十月二十三,松阳草场迎来了初雪。
初雪润丰年,但对龙锐军来说,这场雪来的实在太早,虽然大家都知道东北降雪比关内要早得多,但这才十月末,一场初雪突如其来,还是出乎众人的预料。
黄昏时分,这场初雪兀自下着,地面上已经积起薄薄的雪层。
宇文承朝亲自带着一群人等在营门前,迎接都护府长史的到来。
昨天黄昏时候,就有人率先赶到新建的营地前,禀报都护府长史前来慰问,秦逍和宇文承朝商议一番,今日就由宇文承朝带人在营门外等候。
龙锐军舍弃了之前的营地,在距离原营地不过二十多里外,重新修建了营房,这些天日夜不停赶工,也算是初步修建完工。
军备司那边倒是不遗余力,以极快的速度筹集了数千套冬装,此外还购置了大量的木炭,于三天前已经送到秦逍手里。
宇文怀谦和费辛在军备司不遗余力,而林宏也没有拖后腿,在秦逍出关之际,迅速筹集军资,他显然知道军备司如果没有足够的军资储备,也就形同虚设,所以第一批军资也以最快的速度调入了军备司。
江南世家自然都清楚,在苏州之乱后,想要保全自家,就必须让朝廷意识到江南世家对帝国的作用,担负起龙锐军的军费开支,是江南世家必须承担也要积极承担的责任。
江南世家出血越多,也就越安全。
军备司有银子在手中,要置办物资自然也就容易得多,毕竟无论在什么地方,有银子在手里,办起事来总会很顺利。
瞧见一队人马护卫着一辆马车到了营门外,宇文承朝立刻率众迎了上去,马车停下来,车帘子掀开,一名四十出头的官员从车厢内走出来,见到宇文承朝正在迎候,咳嗽两声,下了马车,宇文承朝带着众人拱手行礼:“末将归德郎将宇文承朝,拜见长史大人!”
安东都护府管辖东北四郡,安东都护之下,设有长史、司马等职,而长史在名义上管理东北四郡的所有兵马,辽东军和四郡的地方驻军固然受长史节制,龙锐军既然出关在东北练兵,自然也要受到长史节制。
所以无论是秦逍还是宇文承朝,名义上都属于长史的部下。
昨日接到消息后,秦逍和宇文承朝自然对这位长史做了详细的了解。
监军谢高阳是北院四大侍卿之一,相较于秦逍和宇文承朝,对东北诸多官员的情报了解很深,都护府的长史乃是高官,谢高阳自然是知之甚多,从谢高阳的口中,二人知道这位长史叫做汪恒,在长史的位置上已经待了六年。
大唐帝国地方官员会经常调动,长史这样掌握地方兵权的大员,往往三年便会调动一次,五年已经是极限,但汪恒却在长史的位置上雷打不动地坐了六年,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其背后辽东军的存在。
从谢高阳口中,秦逍对辽东军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
武宗皇帝征服渤海之后,留下两万常驻兵马坐镇东北四郡,由安东大将军统帅,安东大将军麾下数员大将,都是在征伐渤海国时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
现如今的安东大将军汪兴朝,其祖上便是功臣之一,与当下的忠武将军皇甫云昭祖上一样,都隶属于初代安东大将军部下。
这两大家族人才济济,家门武风极盛,在汪兴朝之父成为安东大将军之后,汪氏一族已然成为东北四郡第一大家族,不但人丁兴旺,而且占有良田无数,族中子弟分落在东北四郡担任大小官员,这汪恒虽然只有四十多岁年纪,但在辈分上却是安东大将军汪兴朝的叔叔,是汪兴朝父亲的亲弟弟,所以汪兴朝对这位叔叔也是十分关照。
当年正是辽东军给予朝廷压力,包括安东都护在内的众多官员联名上折子,这才让汪恒坐上了长史的位置,有汪兴朝和辽东军在背后撑腰,汪恒的这把椅子自然是稳如泰山。
宇文承朝心中清楚,眼前这位长史大人不过是辽东军的傀儡,有名无实,但他背后有安东大将军汪兴朝和辽东军,却也不可小觑。
“忠武中郎将何在?”汪恒扫了一眼,没有瞧见秦逍,皱起眉头。
宇文承朝忙拱手道:“大人,中郎将水土不服,已经病了两天,想要起身迎候,但头晕眼花,行军郎中瞧过,说是这几天要好好调养,不能再受风寒,还请大人恕罪。”
“哦?”汪恒道:“病了?这才十月末,再过阵子天气更寒冷,他这么快就撑不住了?身为武将,如此体制可不行。”
“大人说的是。”宇文承朝抬手道:“帐内已经备下酒菜,大人请!”
进了大营,监军谢高阳已经在等候,迎上来拱手行礼,汪恒也只是淡淡回礼,进了大帐,宇文承朝立刻让人上了酒菜,龙锐军这边只有谢高阳和宇文承朝作陪,汪恒带着两名官员落座。
“这里条件艰苦,酒菜简陋,大人不要介意。”宇文承朝含笑道:“昨日接到消息,得知大人今日前来巡查,做了一些准备,这是在附近打的野味,大人品尝一下。”
汪恒见得菜肴还算丰富,这才笑道:“有心了。你们出关有些时日了,本官应该早就过来慰问,不过公务繁忙耽搁了。”看着宇文承朝道:“得到消息,黑山匪夜袭军营,却被你们打退,黑山匪损失惨重,你们做得很好,让黑山匪知道了官兵的厉害。”
“不敢。”宇文承朝道:“这都是侍卿大人和中郎将谋划有方。”
谢高阳闻言,脸上有光,笑道:“长史大人,匪寇大败而归,接下来是否该乘胜追击?我的意思是,调动辽东军前来,两军合兵一处,趁黑山匪士气低落,一举攻下。黑山匪在东北祸害百姓,无恶不作,如果能够将之一举剪除,圣人必定是龙心大悦。”
“侍卿大人太急切了。”汪恒立刻道:“你有所不知,这黑山匪将他们的巢穴打造的如同铜墙铁壁,要攻打黑山,绝非易事。本官知道你们大胜一场,士气正盛,可绝不能因此就小瞧了那帮土匪。如果黑山匪是那般容易剪除,辽东军早就将他们剿灭,又怎能容许他们在东北为祸多年?”
宇文承朝笑道:“大人说的是,不过以末将之见,现在其实正是攻打黑山的好时机,如果给黑山匪喘息时间,让他们稳住了阵脚,到时候再打可就困难得多。末将听闻皇甫将军勇武过人,有东北第一名将之称,中郎将先前就说过,如果皇甫将军愿意领兵攻打黑山,龙锐军愿意听凭皇甫将军的调遣。”看向谢高阳,含笑道:“侍卿大人,你说是不是?”
“正是。”谢高阳立刻笑道:“皇甫将军的威名天下皆知,长史大人有所不知,中郎将对皇甫将军可是钦佩不已。”
汪恒微皱眉头,问道:“东北第一名将?两位这是从哪里听说的?”
宇文承朝和谢高阳对视一眼,都是一怔,宇文承朝道:“此事朝中人尽皆知。中郎将在兵部当过差,听中郎将说,兵部的大人们对皇甫将军推崇有加,说是只要有皇甫将军坐镇东北,东北必定是太平无事。”
“东北四郡一度盗贼猖獗,如果没有皇甫将军横刀立马,如今的局势也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场景。”谢高阳叹道:“否则龙锐军还未必能够出关练兵。”
汪恒淡淡道:“皇甫将军自然是勇武过人,只是没有大将军运筹帷幄,也不会有东北如今的太平。”
“那是自然。”宇文承朝忙笑道:“大将军居功至伟,这是谁都知道的。”
话声刚落,听到外面传来声音:“皇甫将军到了吗?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能见一见,也算是了了心愿。”说话之间,有人掀开大帐,秦逍已经是一脸兴奋地走进大营。
“将军!”宇文承朝率先站起,拱手向汪恒介绍道:“长史大人,这位便是中郎将!”又向秦逍道:“中郎将,长史大人前来巡视慰问,皇甫将军并无前来。”
秦逍脸上虽然是兴奋之色,不过气色看起来不好,看样子确实是水土不服身体不适,一听宇文承朝这话,秦逍兴奋的表情顿时黯然下去,失望道:“不是说皇甫将军也会过来吗?”
“是我们听错了。”宇文承朝道:“皇甫将军并无前来。”
秦逍叹了口气,一脸失望,却还是向汪恒拱拱手,道:“长史大人一路辛苦!”向宇文承朝道:“你多陪大人几杯,我身体不好,回去休息。”转身便要走。
“中郎将不要这么着急吧?”汪恒见秦逍似乎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脸色有些难看,淡淡道:“本官正有些事情要向你请教,也不便在这边久留,你既然能起身,说几句话再走如何?”
秦逍回转身,似乎有些为难,微一沉吟,只是点点头,过去在宇文承朝身边坐下,问道:“长史大人,我们何时攻打黑山?是否可以让皇甫将军带兵前来,到时候我龙锐军愿意听凭皇甫将军差遣,一举拿下黑山,将黑山匪彻底铲除。”
第913章 种子
汪恒身边一人已经道:“中郎将,方才我们进入军营,不曾见到黑山俘虏,却不知你将他们囚禁在何处?这次我们也是奉了都护大人之命,交接那批俘虏。”
“俘虏?”秦逍笑道:“都护大人下令交接俘虏?”
“不错。”那人正色道:“听说龙锐军抓获了众多俘虏,这些山匪涂炭百姓无恶不作,必须明正典刑,而且要移送到都护府那边,当着百姓的面诛杀,如此才能震慑群匪。此外黑山防卫严密,这些俘虏都是从山上下来的,对山上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大将军确实准备接下来彻底剿灭黑山匪,所以在此之前,必须要细细审讯俘虏,弄明白黑山的部署。”
“阁下是?”
汪恒立刻道:“这是录事参军田松田大人!”
“原来是田大人。”秦逍叹道:“实不相瞒,俘虏没了。”
“没了?”田松皱眉道:“没了是什么意思?”
秦逍道:“没了就是跑了,抓获的俘虏,趁夜跑了,难道两位没得到消息?”
汪恒沉声道:“我们前来途中,也听说过风声,但并不相信。抓获的数百名俘虏,在你们的严密看守下,绝无可能逃脱。怎么,中郎将,难道那不是谣言?”
“长史大人,我们确实抓了一些俘虏。”宇文承朝立刻道:“不过营房被毁,没有囚禁的牢房,只能露天囚禁。当时还要打扫战场,分不出太多人看守,但黑山匪贼心不死,竟然有山匪偷偷放火,将我们的帐篷烧起来。天寒地冻,没有房屋,我们就靠那些帐篷避寒,如果帐篷都烧了,后果不堪设想,搞不好就要冻死人,所以弟兄们立刻忙着去救火。”叹了口气,无奈道:“当时情况混乱,没人去在意那些俘虏,俘虏打昏了我们几名守卫,趁机逃脱,我们发现之后,立刻组织追拿,但对这片地方不大熟悉,担心落入黑山匪的陷阱,不敢追远,所以被他们逃脱。”
“此事我已经上折子向朝廷请罪。”秦逍也是一脸懊恼,苦笑道:“正等着兵部降罪。”
田松冷笑道:“中郎将,几百号人,就在你们眼皮底下逃走,一个不剩,你……你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吗?”
“田大人这次过来,是兴师问罪?”秦逍淡淡道:“恕我直言,龙锐军直接隶属于兵部,只是借东北练兵,按道理来说,可不受你们统管。既然话说到这里,今日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将龙锐军安排在松阳草场,到底是谁的意思?”他目光咄咄逼人,直盯着汪恒。
汪恒被秦逍冷厉的目光盯住,身上有些不自在,只能道:“自然是都护大人的意思。”
“长史大人可知道,草场距离黑山不过一百多里地,朝发夕至,这次如果不是我们小心谨慎,恐怕已经被黑山匪得手。”秦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平静道:“此处练兵,凶险异常,请两位大人回去之后告诉都护大人,如果方便的话,还是重新给我们划一处草场。”
田松冷笑道:“中郎将,你刚刚说龙锐军不受都护府统领,都护府又何必在你们身上多费心思?将松阳草场划给你们,都护大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如此说来,龙锐军如果在这里发生什么意外,都护府可以不闻不问?”谢高阳忍不住问道。
汪恒想了一下,才道:“也不能这样说。龙锐军是奉旨出关,大家都是大唐的兵马,真有有什么问题,我们自然也会照顾。不过田大人说的也没有错,既然中郎将自承不受都护府约束,这次俘虏逃脱,没有禀报都护府,却只是向兵部请罪,那么以后遇到任何麻烦,你们还是去找兵部为好。”
“那么接下来攻打黑山又如何?”宇文承朝皱眉道:“皇甫将军是否能够领兵与龙锐军共同征剿黑山匪?”
汪恒摇头道:“皇甫将军受都护府辖制,和你们不属于一路兵马。此外我们对黑山的情况还没有完全了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没有搞明白山上的情况之前,绝不会轻易出兵。而且这个季节,黑山更是易守难攻,更不可轻动刀兵。”
“黑山匪刚刚大败而归,士气低迷,如果不乘机出兵,给他们一个冬天的时间部署,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秦逍叹道:“开春过后再出兵,他们必然加固了防御,那时候攻打黑山,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田松自始至终都冷着脸,道:“中郎将既然如此急迫,大可以带兵杀过去,这份功劳由你们独占,何必让辽东军来抢你们的功劳?”
“田大人的话虽然糙,但道理不糙。”汪恒立刻道:“龙锐军一战打的黑山匪溃不成军,黑山匪对你们畏惧异常,中郎将大可以趁势攻打黑山。”
秦逍苦笑道:“所以如何解决黑山的问题,只能由我们龙锐军自己解决?”
“目前确实是如此情况。”汪恒起身道:“本来是奉命前来交接俘虏,既然俘虏都跑了,我们留下来也无事可做。”看了桌上的酒菜一眼,淡淡笑道:“龙锐军的生活艰苦,这些酒菜,还是留给诸位自己享用吧。”
他并不废话,领着手下两名官员径自出帐,谢高阳却是起身送出,秦逍和宇文承朝则是端坐不动。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笑容,宇文承朝压低声音道:“将军,你觉得咱们来这一手,能挑拨汪兴朝和皇甫云昭的关系?”
“不能。”秦逍摇头道:“这两人是辽东军的大将,利益相关,如果能轻易让他们翻脸,辽东军也不可能在东北盘踞到今日。”顿了顿,笑道:“不过只要汪恒将我们的话传到汪兴朝那边,就会在汪兴朝的心里放下一颗种子。”
“哦?”
“以前皇甫云昭所作所为,汪兴朝也许不会放在心上。”秦逍缓缓道:“不过自今而后,皇甫云昭所做的事情看在汪兴朝的眼里,都会多想一些。皇甫云昭如果谨慎小心,汪兴朝心里的种子会生长得很慢,我们甚至都很难等到它长大,不过皇甫云昭若是傲慢狂妄的性情,汪兴朝对他就必然会生出芥蒂之心。”叹道:“辽东军在东北的势力太大,如果上下齐心,很难撼动他们,这股力量如果要败落,只能从他们内部着手。”
宇文承朝正要说话,秦逍却猛地抬起手,眉头锁起,宇文承朝一怔,却见秦逍忽然起身,向帐外跑去,宇文承朝见状,急忙跟出大帐,问道:“怎么了?”
“有马蹄声!”秦逍闭上眼睛,随即睁开,向西南方向望过去,道:“从那边传过来!”
宇文承朝知道秦逍内功深厚,听力比普通人强处许多,循声望过去,细雪纷飞,一时也看不到什么,见得秦逍已经快步向西南方向走去,立刻向边上的兵士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人戒备。”这才匆匆跟上。
只是片刻,宇文承朝也终于听到了马蹄声,二人来到木栅栏边上,抬眼向西南方向望去,白皑皑的大地上,竟然冒出黑点,而且黑点越来越多,没过多久,便瞧见一支骑兵从西南方向飞驰而来,如狼似虎。
“这是哪路兵马?”宇文承朝皱起眉头,按住腰间佩刀,兵营之内,号角声起,全营的官兵也迅速备战。
“人不多。”秦逍摇摇头,轻声道:“不像是打过来的。”猛然间想到什么,竟是翻过木栅栏,孤身向那支骑兵迎过去。
“将军小心。”宇文承朝拔刀在手,跟着翻出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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