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漠
“她需要我为她敛财,需要问我为她掣肘夏侯一族。”麝月自嘲一笑:“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大唐立国以来最有权势的公主,可是他们难道不知,如果没有皇帝陛下的允许,谁又能拥有如此权势?李家和夏侯家,都只是她玩弄于手中的工具而已,而这一切,都是要保证她的皇位不可撼动。”
秦逍心下凛然。
权势的贪欲,会让人不顾血脉亲情,冷酷绝情。
秦逍沉默了片刻,终于道:“公主,江南是你的根基,如果江南丢失,那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麝月的声音变得冷峻起来:“没有了江南,我对圣人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你是觉得我即使安全回京,日后也不会再有当初的权柄?”冷笑一声,道:“秦逍,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担心我大权消失,就无法帮你筹备收复西陵,你这一路上护我周全,当然也是害怕我承诺你的事情无法达成?”
秦逍冷笑道:“你说出这样的话,我并不奇怪。你自小到大,接触的都是冷漠无情之人,圣人是你的母亲,国相是你的舅舅,江南世家是你的部下,可这些人全都不可靠,对你也从来不曾有真的情谊,所以在你眼里,天下人都是这样,这世间没有重情重义之人。”
麝月倒想不到秦逍会如此犀利反击,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我确实希望你能帮我筹备收复西陵的大计。”秦逍缓缓道:“但如果你认为我只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护你周全,那就是大大错了。即使你不是公主,而是一个普通的人,遇到这样的境况,我也同样不会置之不理。因为有人教过我,一个男人活在这世上,有所为有所不为,认为正确的事情放手去错,不需要计较得失,如果人人都以利益得失来决定自己是不是该做正确的事,那么这世间岂不是太无趣?”淡淡一笑,道:“我不想做一个无趣的人。”
麝月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声音柔和下来:“是我说话太重,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能理解你。”秦逍心中倒是对这位公主殿下心生怜爱:“我只是担心,如果江南丢失,你失去了以前拥有的一切,那么是否还能保护长宁公主的周全?你与夏侯家争锋十年,夏侯家必然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没有了江南,他们是否会威胁到你的安全?”
麝月声音再次变得冷酷起来:“所以我才会决定前往沭宁城!”
第657章 最后的挣扎
麝月今晚的一番话,着实让秦逍心头震惊。
固然是因为诸多宫廷隐秘,但麝月将这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坦诚告诉自己,更是让秦逍吃惊。
圣人甚至不惜以长宁公主为要挟,来逼迫麝月接掌内库,这也证明了在圣人的眼中,麝月却是有着过人的才干。
麝月聪明绝顶,行事谨慎,对圣人的不满,绝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
但今晚麝月竟然对自己袒露了心扉,秦逍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麝月对自己至少还算信任,知道即使将这些话和自己说,自己也不可能出卖她。
当然,秦逍也不可能去做挑拨公主和圣人关系的傻事,疏不间亲,麝月说的话真要从自己的嘴里冒出一个字,死的只能是自己。
“沭宁城又能如何?”秦逍问道。
麝月波澜不惊道:“你说的并没有错,丢失了江南,让王母会在江南肆意妄为,必然是朝野震动。”轻笑道:“当初西陵丢失,黑羽和西陵都护姚慕白死在那边,兵部堂官范文正和兵部十四名官员被拉到菜市口砍了脑袋,你觉得这些人的死是因为什么?”
秦逍眉头锁起,道:“黑羽将军与兵部那干人不该相提并论。”
“如果黑羽和姚慕白没有死,安然回到京都,你觉得他们会是怎样的下场?”麝月不屑一笑,淡淡道:“西陵丢失,圣人当然不会有错,可是这般震惊天下的大事,总要有人来承担罪责。黑羽和姚慕白如果没死,到了京都,同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范文正那帮人只不过是代替黑羽他们再死一遍而已,因为圣人不会错,那么错的只能是臣子,需要平息众怒的办法,当然也只有杀人。”
秦逍心下一震,竟是隐隐觉得麝月这话虽然冷酷,却很可能是事实。
将军和姚慕白在西陵殉国,自然是精忠报国的忠臣,可是他们如果真的活着从西陵脱身,安然回到京都,那么如今对他们的评价是否又是另一番景象?
“自从兀陀之乱后,西陵实际上一直被西陵世家掌控,在朝廷眼中,西陵其实就是一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骨头。”麝月幽幽道:“比起江南,西陵在朝廷的眼中实在是不值一提。西陵丢了,都有许多人人头落地,那么江南如果真的丢了,你觉得会是怎样的结果?”发出自嘲笑声:“满朝文武都知道江南由我在打理,这么多年,甚至连夏侯家都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如果江南丢了,你觉得满朝文武会善罢甘休?”
秦逍其实对此已经有所感觉,皱眉道:“他们会参劾你?”
“江南丢失需要有人来担负起罪责,而我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麝月轻笑道:“当初有内库和江南世家在手,许多人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我的獠牙没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客气?”
“夏侯家肯定会对你穷追猛打。”秦逍轻声道。
夏侯一族与麝月明争暗斗近十年,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当然不会错过。
“你错了。”麝月轻轻摇头:“夏侯家虽然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但如果江南丢失,夏侯元稹反倒不会轻举妄动,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夏侯家是我的宿敌,他们如果出面,反倒是落井下石之嫌,即使为公,那也是不公了。”
秦逍一怔,麝月轻叹道:“首先参劾我的,肯定是这些年我提拔起来的那些官员。”
秦逍身体一震。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麝月却是看得很开,笑道:“这帮人当初投奔我,无非是因为我可以帮他们达成高官厚禄的愿望,我得势的时候,他们自然是唯我之命是从,可是一旦我身处困境,他们绝不会帮我,反倒是弃之若敝,因为他们需要以此来向夏侯家表忠心,为新的主子递上投名状。当初越是受我重用之人,对我越是赶尽杀绝,如此才能够彻底斩断和我的关系。”
秦逍嘴唇动了动,忽然间明白,比起朝堂的人心险恶,自己终究还是太纯良。
“你是公主,难道……?”
“满朝文武以我为目标,正是圣人愿意看到的。”麝月幽幽叹道:“如此一来,所有的过错都会在我身上,我又可以帮助贤明睿智的圣人挡住许多风雨,就像之前兵部那十四颗人头。我是她的女儿并没有错,但身体里同样留着李氏皇族的血脉,她对我从来都是心存戒备,如今找到了大好机会,顺应百官万民之意,将我废黜,不但可以安人心,让天下人称颂她的贤明,同时也能除掉我这个威胁,一举两得。”
麝月声音轻柔,没有惊恐,没有慌乱,就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可是听在秦逍耳中,只觉得背脊生寒。
“不要以为只有我可以制衡夏侯家。”麝月轻轻道:“圣人如果想要制衡夏侯家,随时可以扶起新的力量,譬如……你秦少卿,只要圣人愿意,她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你手掌大权,让你在朝中形成新的一股力量,然后再利用你掣肘夏侯家,继续她的帝王之术。”
秦逍沉默着,片刻之后,才道:“难道去了沭宁城,就可以改变这个局面?”
“只是我最后的挣扎而已。”麝月苦笑道:“从苏州离开,我没有想过北上返京,因为我很清楚,即使能安然回到京都,结果也是生不如死。我唯一的机会,就是前往杭州,利用长孙元鑫的杭州大营做最后的挣扎。”目光从秦逍的身影移开,看向窗外,今夜月光清幽,淡淡的月光洒射在窗台上,她的声音也是平静如水:“其实我也明白,即使杭州大营真的在我手中,要平定江南之乱,也绝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而且夏侯家也绝不可能让我扭转局面,我要亲手平定江南之乱,难如登天。”
秦逍皱眉道:“公主,你是说夏侯家也会卷入此事?”
“杭州大营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千兵马。”昏暗之中,美艳的公主殿下双目锐利:“虽然目前还无法确定王母会到底有多大实力,但仅仅三千兵马,根本不可能平息江南之乱,可是如果要调动其他各州兵马,甚至就地征募兵勇义士,所需要的钱粮将是庞大的数目,我根本无法调动数目如此庞大的钱粮。”
江南的钱粮都在江南世家手中,而眼下的敌人恰恰就是江南世家,麝月就算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在江南筹集到可供平叛的钱粮。
“如果我还在京都,自然可以利用北院调动粮草。”麝月叹道:“可是如今我身在江南,北院争不过户部,而且这种时候,夏侯元稹在钱粮之事上也绝不可能任由北院摆布,只要钱粮没有准备好,朝廷就不敢轻易调动兵马,到时候如果钱粮不足,出现兵变,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圣人是否要调兵平乱,还要看夏侯元稹筹措钱粮的速度。”
秦逍冷笑道:“他当然能拖一时是一时。”
“不错。”麝月道:“等到我回天无力,他再准备好钱粮,调动兵马,甚至利用他的人前来江南平叛,那时候即使江南被平了,有功之臣也只会是他们那些人,轮不到我。”
如果不是麝月坦诚心扉,秦逍还真想不到其中有如此门道,江南之乱,已经直接成为夏侯家与麝月生死较量的战场,而且麝月明显棋失一着,在这场争斗中处于绝对的逆境。
他现在终于明白,麝月为何没有选择转道江淮北上,而是从一开始就坚持往杭州去。
她需要借着长孙元鑫手上的杭州大营做最后一搏。
如果能够亲自平定江南之乱,这位公主殿下的声威必然大增,以结果而论,立下如此赫赫功劳的公主也将摆脱困境,到时候朝中也会有不少人为公主殿下歌功颂德。
可是正如麝月所言,这是最后的挣扎,想要平定江南世家之乱,何其艰难,以目前的情势来看,和登天没有什么区别。
“杭州已经去不了,公主的计划无法实现。”秦逍叹道:“公主难道希望依靠沭宁城来翻盘?”心想苏州已经遍布王母会众,苏州钱家手中更是钱粮充足,而沭宁县董广孝虽然坚韧,但整个沭宁县城内也就几万百姓,除去老弱妇孺,即使所有青壮都效忠麝月,那也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可能与王母会一较高下。
麝月淡淡一笑:“唯一的指望,只有长孙元鑫。我们去不了杭州,可是长孙元鑫却未必不能前来苏州。”
“公主的意思是?”
“如果让长孙元鑫知道我被困在沭宁城,他一定会带兵来救。”麝月抱着期望道:“只要长孙元鑫带兵前来,我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叹了口气,道:“虽然希望渺茫,却也是当下我唯一能想出的法子了。”
秦逍心想这确实是麝月在如此绝境下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是最后的挣扎方式,只是这样的方法,也未必真的能够实现。
麝月如今将最后希望完全寄托在长孙元鑫的身上,可是如果长孙元鑫没有带兵前来,那将会如何?兵部范文正被斩后,窦蚡上位,而窦蚡是夏侯元稹的人,也便是说,没有夏侯元稹让兵部下达调令,长孙元鑫有没有胆量擅自调动杭州大营兵马?
此外苏州钱家已经明目张胆叛乱,杭州却是江南世家的大本营,江南七姓之中,其中四姓在杭州,杭州是否也已经叛乱,目今还是一无所知,可是无论杭州世家有没有叛乱,镇守杭州大营的长孙元鑫当真敢撇下杭州带兵离开?
长孙元鑫如果真的为了麝月擅自调动兵马,即使最后真的救下了麝月,甚至以三千兵马奇迹般平定苏州,事后夏侯元稹以擅自调动兵马的罪名压下来,长孙元鑫也没有好下场,如果杭州因为他的擅离职守而落入杭州世家手中,那么长孙元鑫不但自己要人头落地,只怕整个家族也会遭受株连,长孙元鑫当真能够为麝月不顾一切?
秦逍心中感慨,现在的局面,麝月真的已经山穷水尽,走到了悬崖边上。
第658章 孤城
月夜幽静,暗香浮动。
秦逍今夜却是终于知晓,比起这几天身体上的疲劳,麝月真正受折磨的却是内心的煎熬,一招失算,可说是满盘皆输,如今麝月想穷尽自己最后的气力扭转局面,却又谈何容易。
他并没有直言长孙元鑫即使知道她被困在苏州,也未必会来救。
也许他们曾经确实有着不错的交情,但事关长孙家族的生死存亡,长孙元鑫也不得不考虑后果。
麝月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长孙元鑫身上,秦逍不想残酷地将她这最后的一丝希望剪断。
“你是不是要睡了?”见秦逍没有说话,麝月轻声问道。
秦逍摇头道:“没有。”
“我没有选择,但你还有选择。”麝月沉吟了片刻,终是道:“也许沭宁城就是我最后的归宿之地。要让长孙元鑫带兵来援,势必要让他知道我被困在沭宁城。沭宁城距离杭州不到三百里地,只要长孙元鑫知晓我被困沭宁城,他一旦出兵,三日之内便可以赶到。”顿了顿,声音平和道:“要让长孙元鑫知道我的状况,势必要在沭宁城造出声势,所以在长孙元鑫知晓情况之前,王母会就已经知道我的下落,而且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攻打沭宁城,只有如此,才能惊动长孙元鑫,让他确定我的下落。”
秦逍这时候终于彻底明白了麝月的计划。
之前宇文承朝主动提出,让麝月前往虎丘城暂避一时,麝月并没有答应,反而选择了沭宁城。
现在看来,麝月就是准备在沭宁城做最后一搏。
虎丘城的守将虽然是宇文承朝,但宇文承朝手底下却全都是王母会众,麝月当然无法利用虎丘城实施自己的计划,而沭宁城知县董广孝却是与王母会结下死仇,而且在沭宁城内早就做了准备,此种情况下,选择沭宁城与王母会拼死一搏,却是唯一的选择。
眼下苏州局势混乱,谁都不知道麝月的下落,长孙元鑫即使真的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追随麝月,也必须要知道麝月的下落,领兵与麝月会合。
正如麝月所言,现在王母会拦路,无法顺利抵达杭州,那就只能让长孙元鑫带兵前来苏州救援,而固守沭宁城,自然能够让长孙元鑫确定麝月所在,从而领兵增援。
“董广孝是否确实可信?”秦逍沉默了一下,才轻声问道。
麝月笑道:“这种时候,我只能相信他。”顿了顿,幽幽道:“就正如我选择相信你,你也确实没有让我失望。”没等秦逍说话,继续道:“如果顺利抵达沭宁城,我也会让人放出消息,让王母会知道我在沭宁城内,到了那时候,王母会和钱家一定会调集重兵围攻沭宁城。我不能确定沭宁城是否真的能够坚持到最后,更无法确定长孙元鑫一定会带兵来援,这个计划是我知道董广孝的存在后,临时决定,所以存在着巨大的破绽,一个存在破绽的计划,本就会凶险异常,沭宁城也很可能在长孙元鑫抵达之前便会陷落,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不会活着落入王母会手中。”
秦逍心下一震,知道麝月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走到绝路,这位大唐公主很可能会自尽。
“秦逍,你如果没有我在身边作为你的累赘,你很容易脱身。”麝月轻声道:“圣人对你似乎很器重,我虽然不知道究竟何故,但如果你能安全回到京都,相信圣人也不会向你问罪。”顿了一顿,才道:“所以你还有选择,到了沭宁城,我入城之后,你可以选择离开。我脚上有伤,无法自己抵达沭宁城,这最后一段路,需要你帮我。”
秦逍道:“公主放心,最后这段路,我肯定会以性命保护。”
麝月嫣然一笑,美艳不可方物,只可惜昏暗之中秦逍看不清楚,公主殿下声音柔和:“如此我就多谢你了。这些天你做了能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你如果选择离开,我绝不会埋怨你。”
秦逍轻“嗯”一声,缓缓躺下去,不再多言。
麝月也不再说话,侧身躺下去,背朝秦逍。
秦逍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依稀感觉麝月在自己耳边轻声道:“秦逍,快醒醒,有马蹄声……!”
秦逍赫然坐起,这一次倒是没有条件反射对身边的麝月出手,发现屋里已经亮起来,先是看向身边,见麝月正一脸警觉蹲在自己边上,瞧见秦逍醒过来,麝月才低声道:“刚刚有马蹄声进了村子。”
秦逍立刻起身,迅速到得窗户边,透过窗户向外面瞧过去,只见到一人骑马在村内左顾右盼,正是宇文承朝,回头道:“是大公子!”
麝月这才松了口气。
秦逍出了门,才发现已经到了正午时分,自己这一觉倒是睡了好几个时辰,向宇文承朝那边招手道:“大公子!”
宇文承朝看过来,翻身下马,快步走过来,进屋之后,道:“我带队出来,队伍距离这里不远,找了个借口过来,不能待太长时间。”问道:“公主在哪里?”
屋里已经传来麝月声音:“本宫在此,宇文公子进来吧。”
秦逍知道宇文承朝时间紧迫,带了宇文承朝进屋,宇文承朝行礼过后,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分卷轴打开,道:“公主,这是沭宁县境内的地图,我已经将沭宁县内王母会的聚集点标识出来。”神情肃然,简单明了道:“鬼金羊在沭宁县城被砍了脑袋,群龙无首,右神将令奎木狼整合沭宁县的会众,如今奎木狼暂时统领这两县的会众,从昨天开始,奎木狼就从宝阳县调动大批的会众前往沭宁县,看那情势,奎木狼是准备打下沭宁县城建功。”
鬼金羊和一干王母会的精锐在沭宁县城被一网打尽,自然让王母会大感震惊,而经此一事,沭宁县城自然也就成为王母会重点照看的目标。
“初步估算,两县会众加起来,目前至少已经有四千之众,而且人数还在增加。”宇文承朝神情严肃:“奎木狼暂时还没有攻打沭宁县城,一来可能是觉得兵力还不足,二来也是为了准备一些攻城器械,不过看这架势,最多也就三四天,奎木狼必然会攻打沭宁县城。目前沭宁县城也是严阵以待,我手下的探子得报,沭宁县城前后两座城门之上都是守兵,而且还有不少箭手,任何人只要靠近城门,箭手便立刻放箭,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看来董广孝确实是早就做好了守城的准备。”
麝月微点螓首,从宇文承朝手中接过地图,看了看,蹙眉道:“城门附近都是王母叛军?”
“叛军虽然暂时不敢靠近城门,但距离两座城门不过五六地,都是叛军的营地。”宇文承朝道:“董广孝封锁城池,任何人都进出不得,可是王母会也在外围布防,切断了沭宁城与外面的联系,现在董广孝就算想从外面运送物资入城,也没有可能,沭宁城成了一座真正的孤城。”向麝月拱手道:“公主,沭宁城现在市一座孤城危城,公主万金之躯,万万不可深陷险地,草民恳求公主前往虎丘城暂避一时。”
秦逍心想麝月已经打定主意利用沭宁城最最后的一搏,宇文承朝不知麝月用心,自然会出言相劝。
“地图上的标识,王母会众如今大部分都集中在沭宁县城周围。”麝月看着地图,神情镇定:“所以从这里前往沭宁县城,倒不是什么难事。”
宇文承朝道:“奎木狼将青壮能战之众布置在沭宁县城周围,置若那些加入王母会的妇孺,则是散布在前往杭州的必经之道上,他并没有因为准备攻打沭宁县城而忽略对公主的拦截。靠近沭宁县城确实不难,可是要穿过叛军的营地,抵达城下,却是十分困难。”顿了顿,神情严肃道:“即使公主真的突破重重困难抵达城下,草民担心他们未必会打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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