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风华 第237章

作者:沙漠

第380章 致命漏洞

秋娘本来是要往厨房去,虽然没有完全听清楚顾白衣在说什么,但捕捉到“凶险”、“离开京都”的字眼,不由跑到门前,向里面瞧过去,问道:“怎么了?什么凶险?咱们要离开京都?”

顾白衣只是道:“没和你说话。”

秋娘白了顾白衣一眼,不过心下好奇,虽然从门口走开,却还是躲在屋外偷听,一时忘记去做饭。

“顾大哥为何这样说?”秦逍听得顾白衣虽然口中说是猜测,但语气分明已经是确定:“你是说他们都被囚禁起来?这……这是为何?”

顾白衣欲言又止,秦逍看出顾白衣有一丝顾虑,诚恳道:“顾大哥,若是说话不便,你可以不说。但西陵军情急迫,我们日夜兼程赶到京都,就是希望早一日将那边的情况禀报朝廷,如今韩都尉和杜大人都不见踪迹,我初来乍到,而且没有官身,想要找人也没有门路。”

“你跟我来。”顾白衣向门外看了一眼,似乎知道秋娘就在门外:“姐,院门是否拴上?莫让人进来。”起身带着秦逍向左边的房间去。

“不关门也没人进来。”秋娘嘀咕一句:“就咱们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谁愿意登门。”但她十分聪慧,知道顾白衣是不想被人打扰说话,又或者说不希望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见顾白衣带着秦逍往房间去,神神秘秘,更是奇怪,蹑手蹑脚往窗口靠近过去。

秦逍进房后,便知道是顾白衣的寝室,里面有几只破旧的书架,摆满了书籍,书籍之多,书架上都摆放不下,地上垫了木板,铺着旧布,许多书籍就堆放在上面。

屋里没有椅子,只有一只蒲团在地上,顾白衣将蒲团递给秦逍坐下,自己则是拿了几本书垫在屁股下面坐了。

“秦兄弟,你说杜大人去了吏部,韩都尉去了兵部,这没错吧?”

顾白衣低声问道。

“没错。”秦逍也轻声道:“他们离开客栈的时候是这样说,但我无法确定他们一定顺利抵达,如果在去官署的半道上发生了什么,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种可能很小。我三人进京,并无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入住客栈也是没人知道,一路上更不可能有人跟踪,所以初到京都,若说有人半道上拦住他们甚至抓走了他们,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他们应该都顺利到了想去的地方。”顾白衣看着秦逍道:“依照你先前所说,西陵之变,是因为樊家蓄谋已久,不但暗中与那伪皇子勾结,训练兵马,而且很可能与兀陀人还有勾结。”

“是。”秦逍点头道:“将军回到西陵之后,知道兀陀汗国一直在做东进的准备,时间紧迫,所以立刻将精力都放在了整编兵马部署防务的事情上,根本没有想到樊家蓄谋已久,这才被樊家所趁。”

顾白衣摇摇头,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归根结底,樊家敢在西陵动手,而且顺利夺取西陵,是因为朝廷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致命的错误?”秦逍一怔。

顾白衣轻叹道:“秦兄弟,西陵发生叛乱的时候,将军手里可有兵马?换句话说,叛军夺取西陵三大郡城的时候,可遭遇到抵抗?”

秦逍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道:“将军重回西陵的时候,身边除了近卫夜鸦,只有极其少量的骑兵。西陵三骑被收编,将军也是准备让他们作为抵抗兀陀人的重要力量,可是……!”

“将军是一位铁血军人,有足够的勇气和韧劲,亦有丰富的作战经验,知道如何行军布阵。”顾白衣叹道:“这是他最大的长处,却也是最大的短板,因为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军事上,反倒疏忽了小人的鬼蜮伎俩。如果给将军一年时间,西陵三骑确实可以被将军调教的忠诚勇猛,可是短短时日,要让那些西陵骑兵完全归顺于朝廷,实在是困难。”

秦逍微微点头。

西陵三骑从建立开始,吃的就是西陵三大世家的粮食,从第一天开始就烙上了西陵世家的符号。

他们心里或许对黑羽将军都心存敬畏,可是在世家和将军之间,他们终究只会选择世家。

秦逍相信,如果除夕夜宇文承朝真的与樊家走在一起,那么虎骑兵也必会将矛头对准将军,成为将军的敌人。

“将军的嫡系,是沃野镇的镇军。”顾白衣正色道:“沃野镇有一万五千镇军,其中三千长生军,更是将军嫡系中的嫡系,骁勇善战,亦是整个北方四镇的王牌铁军。”顿了顿,才继续道:“朝廷所犯致命的错误,就是没有第一时间将长生军调往西陵,如果在将军返回西陵后,长生军能够迅速出关,将军手中有这三千勇悍的兵马,西陵世家就未必敢轻举妄动,即使真的叛乱,也绝无可能顺利夺取三城控制西陵。”

顾白衣一针见血,秦逍深以为然。

其实当初秦逍就很奇怪,将军回到西陵之后,按道理来说,朝廷应该迅速调军前往西陵镇守,可是长生军却迟迟没有调动的迹象,硬是拖了几个月也不见关内有一兵一卒出关。

顾白衣所言确实不假,如果长生军出关,接受了西陵的防务,樊家虽有荒西死翼骑兵,却也绝无可能在一夜之间控制西陵最重要的三座城池。

“顾大哥,长生军没有出关,是因为朝廷这边的缘故?”

顾白衣微微颔首:“将军出关,没有长生军,就等若是赤手空拳,一旦有变,将军如何应对?”

“朝廷为何没有迅速调兵?”秦逍追问道。

顾白衣想了一下,才道:“北方四镇是屯田驻军,其中长生军因为当年在西陵立下了赫赫战功,圣人特旨,准许长生军的家眷迁徙到沃野镇,每家每户都划了耕地,所以长生军实际上已经将沃野镇当做了家乡。朝廷如果调动长生军出关,是否要将家眷带上?一旦带上家眷,自然要发放迁徙费用,如果不带上,长生军调走了,为了安定长生军将士的军心,势必要给他们的家眷发放安家费,无论如何,只要长生军一动,先要送去一大笔银子才可以。”

“那朝廷为何没有拨付银子?”秦逍眉头锁紧。

顾白衣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道:“这里面的事情,牵涉就广了。这样说吧,一直以来,朝廷视南疆慕容为最大的敌人,即使是对北方图荪人的防务,也远比西陵重要得多,毕竟当年搅动大唐不得安宁的最强两股力量,就是南疆慕容和图荪人,所以朝廷的军费,大都是用在南北两个方向,而帝国这两大兵团,为了争取到更多的钱粮装备,也一直是勾心斗角……!”

秦逍顿时愕然,他身在西陵,多年来一直官着小小的甲字监,对关内的事情了解不多,对朝中之事,更是没有任何兴趣。

“这些年来,南方军团一直占着上风,每年的军费占有六成,而北方四镇兵马数量不在南方军团之下,却只得到四成。”顾白衣对朝事显然是了若指掌,平静道:“而北方军团所占四成,却又要分给四镇。北方四镇一直由太史家统帅,武川镇是太史家的嫡系,柔玄镇的将校也大都是太史家的人,可是怀朔与沃野二镇,却是各成一系。”

秦逍心知自己以前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

以前只以为北方四镇都是卫戍北方边境的边军,自然是上下齐心,现在才明白,四镇边军,却分成了三派。

“最早的时候,沃野镇其实也在太史家的掌控之中,十三年前,沃野镇卫将军徐立因病去世,为了补上这个位置,朝中各方势力可是争斗了好一番,还是圣人下了旨意,让当时统领雍州大营的黑羽将军补上了沃野镇卫将军的位置,黑羽将军威名远播,以他的资历和威望,担任边军卫将军其实是屈才了,所以他担任沃野镇卫将军,满朝文武自然无话可说。”顾白衣轻声道:“将军身在沃野镇,心却在西陵,一直以来都是想重回西陵,让大唐能够实际收回西陵。”

秦逍微微点头,知道收回西陵是将军这一辈子的夙愿。

本来只是提及西陵之变,顾白衣所谈似乎扯远,但秦逍知道顾白衣性情沉稳,绝不可能没来由说这些,他既然这样说,必有缘故。

倒是躲在窗后偷听的秋娘听得二人谈的都是军国之事,越听越无聊,没了兴趣,想到还没生火,当下不再理会,自去厨房做饭。

“太史存勖是镇北大将军,钱粮装备送到那边,自然由太史存勖分配,四镇亲疏有别,如何发配,我不说,秦兄弟也明白。”顾白衣道:“要调长生军出关,需要南院的决策文书,还需要兵部的调令,更需要户部拨出银子来,如此一来,三千人马的去留,直接涉及到三个衙门。据我所知,圣人倒是已经下了旨意,让长生军出关,但具体操办,这三个衙门都要涉入其中,如果一切安然无恙倒也罢了,可是西陵发生了叛乱,致命原因之一就是长生军没有及时出关,秦兄弟,你说这三大衙门会不会有麻烦?”

第381章 嫁祸

秦逍听得顾白衣这番话,一颗心迅速往下沉。

房里没有点灯,此时更加昏黑,两人相对而坐,几乎都看不清楚地方的脸。

厨房那边传来炒菜的声音,滋啦啦很有节奏。

“西陵叛乱,将军被害,一旦消息传开,举国震惊。”顾白衣叹道:“朝廷也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谁来承担长生军没有出关的责任?南院和户部虽然都事涉其中,可是首当其冲的,一定是兵部。”

秦逍微微颔首,这时候终于明白,西陵叛乱之后,朝廷这边也必然掀起一阵风雨。

“兵部是直接负责调兵的官署,长生军没有及时入关,无论找出多少理由,兵部都难辞其咎。”顾白衣肃然道:“兵部堂官范文正当然要将影响减到最低,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将责任推到西陵那边。”

“推到西陵?”秦逍皱起眉头。

顾白衣道:“韩都尉是都尉府的人,众所周知,是用来监视西陵世家的衙门。此番西陵世家作乱,朝廷事先没有得到任何禀报,罪责定然是要落在都护府和西陵三大都尉府身上。西陵其他官员没能回来,唯独韩都尉和杜郡守返京,韩都尉却偏偏去了兵部,兵部的人定然会将他扣押下来,如果我没有猜错,很快就会将失察之罪扣在韩都尉的头上。”

秦逍愕然道:“他们会这样做?韩都尉在龟城,手底下加起来也不过几十号人,而且主要事发在樊郡,如何能怪罪韩都尉?”

“可是龟城也落入了叛军之手,韩都尉没有保住龟城,兵部自然会说是他的罪。”顾白衣轻叹道:“兵部会将最大的罪责推在西陵都护头上,但韩都尉等西陵官员也一定会受到牵累。”

“岂有此理。”秦逍心中恼怒:“他们还讲不讲道理?”

“朝廷只会讲得失,道理在台面上可以说说,台下谁还会和你讲道理?”顾白衣显然对朝堂的情况下十分了解,无奈道:“将丢失西陵的罪责丢在西陵一群官员身上,这不但是为了让西陵官员们分担兵部此次的过失,最要紧的是,以此向吏部发难。”

秦逍更是诧异,问道:“顾大哥,你是说兵部要将矛头对准吏部?”

“我说过,这次耽误长生军入关,无论背后在考虑什么,出了事情,兵部难辞其咎。”顾白衣肃然道:“兵部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将更多人牵连其中,如此将兵部承担的责任降到最低。西陵的官员,无论是西陵都护还是韩都尉,都是经过吏部的批准才能前往西陵任职,兵部只要将罪责往西陵那些官员身上扣下去,当初放官的吏部就脱不了干系,如此一来,也就可以将吏部拖下水。”

秦逍本以为六部乃是帝国中枢衙门,各司其职,这时候才知道,六部之间,竟然也会如此下作。

“韩都尉去了兵部,兵部自然会将他当作罪官控制在手中。”顾白衣道:“而杜郡守去了吏部,吏部当然会意识到并不想要做什么,将杜郡守控制在手里,会利用一切手段让杜郡守作为对付兵部的棋子。”摇了摇头,道:“他二人的处境都是凶险无比,特别是韩都尉,此番只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秦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兄弟,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未必都是如此。”顾白衣很是理解秦逍眼下的心境,安慰道:“也许一切都是我多想,也未可知。”

秦逍心里却很清楚,顾白衣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文书郎,但见识了得,分析透彻,他也希望一切不会像顾白衣所说那样,可是却更加明白,顾白衣所言,即使不完全准确,但可能性却是极大。

“顾大哥,你方才说我现在的处境也很凶险,又是如何说法?”秦逍沉默片刻,终于问道:“难道他们还会找我麻烦?”

顾白衣低声道:“你去了兵部和吏部,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没有立刻将你拿住,只因为他们以为你并非官身,人微言轻,对他们不会有任何威胁,拿了你也不会有任何用处。可是一旦他们知道你是黑羽夜鸦,情况便大大不同,你身上是否有虎头玉佩?”

“有!”

“那就是了。”顾白衣道:“你如果是夜鸦,背后就是长生军,甚至是整个沃野镇军,说出来的话,就和普通人不一样,甚至比韩都尉和杜郡守的影响更大。兵部摸不透你现在的心思,更担心你因为韩都尉生出事端,打乱了他们的部署安排,既然如此,很有可能会派人对你暗中下手,如此便可以免去诸多麻烦。”

秦逍背脊发寒,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些官员的阴狠。

便在此时,猛听得“啪啪啪”拍门的声音响起,两人都是一怔,站起身来,从窗口向外面瞧过去,听得正是有人在拍打院门。

秦逍心想难不成是兵部的人真的找过来,就听秋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是哪个在外面发神经,有这么敲门的吗?”

“快开门,再不开门,一脚将门踹了。”院门外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十分蛮横。

“秦兄弟,你等一下,我看看是怎么回事。”顾白衣出了门去,走到院中,秋娘已经从厨房拿了菜刀出来,骂道:“你是谁?再拍门,一刀砍死你。”

她话声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已经有人踹在院门上,院门本就破旧,并不牢固,一脚踹下,大门直直往里面倒下来,“砰”一声砸在地面上。

秋娘本来已经拎刀向院门走去,那院门到下来,顾白衣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抓住秋娘手臂,向后拉过来,否则秋娘刚好上前,搞不好便要被那院门砸到。

秋娘呆了一下,娇丽的脸上满是错愕。

也便在此时,数道身影已经从门外冲进来,夜色之下,七八名壮汉都是青衣在身,冲上前来,立时便将顾白衣二人围在了当中。

秦逍脸色一沉,正要冲出去,却忽然看出这些人的衣着打扮与白天见到的青衣堂主人几乎是一模一样,心下冷笑,站在窗边,并没有立刻出去。

秋娘自然也瞧出是青衣堂的人,花容失色,握紧菜刀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我叫梁宽。”一名青衣人道:“是李三爷手底下的头马,李三爷派我们来办一件事。”

顾白衣却是镇定自若,毫无慌乱之色,慢悠悠道:“你们是不是官兵?”

青衣人梁宽一怔,皱眉道:“什么意思?”

“大唐律法,除非是官府办差,否则不得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擅闯民居。”顾白衣平静道:“你们如果不是官差,擅闯民宅,便是违背大唐律。”

“大唐律?”梁宽和其他青衣人全都笑起来:“我们已经查清楚,你叫顾白衣,是京都府的文书郎,连芝麻绿豆大的官都不算,现在和我们说大唐律法?”伸出两只手:“来来来,文书郎,我触犯了大唐律,你将我抓起来,关进大牢如何?”

“如果我报官,你们确实要进大牢吃一个月的牢饭。”顾白衣依然是淡定自若。

梁宽冷笑一声,道:“擅闯民宅算个屁,你们勾结乱匪,又该当何罪?”

“勾结乱匪?”顾白衣道:“你说的乱匪是谁?”

“今天在洛水河边,你姐姐看中的小白脸就是乱匪。”梁宽冷冷道:“顾秋娘,你带着乱匪游河,定然早已经勾搭成奸,小白脸是乱匪,你就是贼婆娘,你们还联手抢走了我们一百两银子,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嘿嘿,这事儿到底是你们有理还是我们有理?”

秋娘听梁宽说自己与秦逍勾搭成奸,又羞又恼,破口骂道:“闭上你的狗嘴,你血口喷人,你们欺人太甚,那……那位客人只是仗义相助,你们才是混蛋王八蛋。”

青衣堂众人冲到秋娘院内,左邻右舍听到动静,关门不敢过来,倒是对面那胖妇人在门外探头探脑,幸灾乐祸道:“我就知道这狐狸精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准没好事。”

“死肥猪,关你什么事。”秋娘秀美竖起。

梁宽听那妇人之言,笑道:“看看,邻居都作证了,你还敢狡辩?你勾搭乱匪,罪大恶极。”

“不对不对,她勾引男人不假,可不是乱匪。”胖妇人立刻道:“她没那胆子,我成天盯着他们家,可没有瞧见他们和乱匪勾结,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秋娘倒想不到胖妇人会为自己说话,立刻道:“你听到了?她都作证我们没有勾结乱匪。”

梁宽冲着那胖妇人招招手,道:“你来,我没听清,你说明白。”

胖妇人见这群青衣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虽然嘴巴管不住多说了两句,却不敢靠近,摇头向后退,摆手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梁宽拿出一块碎银子,笑道:“不要怕,你过来,说清楚就好,这块银子算是你的赏钱。”

胖妇人虽然有些害怕,可是看到银子,犹豫一下,还是靠近过来,道:“要我说什么?我……我刚说他们不是乱匪,也不会和乱匪勾结……1”还没说完,梁宽已经抬起一脚,踹在了胖妇人的肚子上,这一脚着实不轻,胖妇人“哎哟”一声,被踢翻在地,腹部痛楚让她在地上直打滚。

从外面冲进来一个男人,正是胖妇人的男人,见胖妇人被打翻在地,怒道:“你们凭什么打人?”上前来要胖妇人,边上一名青衣人受重大长棍对着男子后背狠狠打了下去,那男人惨叫一声,也是被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