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漠
但他心里很清楚,樊家摆下了阵势,事情就绝不会简单。
也许更大的事情很快就要发生。
他心下疑惑,甄家既然只带了两百骑兵作为护卫,为何樊家的骑兵似乎是倾巢而出?
难道樊家早就知道祭山仪式上会发生变故,所以多带兵马以防万一?
但今夜的行动,在此之前知道的人可是寥寥无几,宇文承朝手下心腹胖鱼等人此前一无所知,即使是白虎营的副统领苏晁,也仅仅是在行动前的两个时辰知晓,整个计划可说是密不透风。
樊家又怎可能早就知道,而且早早就做了防备?
而且宇文家此次计划的目标是甄家,并不是要对付樊家,樊家又为何会如临大敌?莫非樊家觉得宇文家会顺势将樊家一并解决?
宇文家要铲除甄家,那是因为手中握有甄家勾结兀陀人的密函,罪证在手,时候被朝廷追究,也有证据可以应对,但樊家可没有把柄我在宇文家手里,毕竟是刀兵之事,事先的计划中根本没有对付樊家的预谋,此等事情,当然不可能临时起意。
两位老侯爷对面而坐,神色看起来都很轻松。
“兄长,你说拿到了甄家谋反的罪证,不知是怎样的罪证?”樊子期含笑问道:“不知道能否让我看一看?”
宇文老侯爷摇头道:“罪证暂时不在我手中,你若想看,可以和我一起回帐。诸位族长大都已经过目,确信是罪证无疑。”
樊子期又问道:“那么兄长拿到罪证之后,策划剿贼,事先可向朝廷禀报?又或者说,是否向坐镇界北府的黑羽将军通了气?你应该知道,西陵依然是大唐的疆土,我们依然是大唐的臣子,你是侯爵,长信侯也同样是侯爵,你用兵剿贼,对朝廷一片忠心,我自然能理解,可是没有得到朝廷的允许,你设计杀死了长信侯父子,朝廷会不会觉得你们宇文家胆大妄为,别有用心?”
第262章 赌局
月色之下,对酒夜话。
樊子期面带微笑,宇文老侯爷的神情却已经冷峻起来,淡淡道:“我手里握有甄家谋反的证据,朝廷给了我们剿贼的权力,只要西陵出现乱匪逆寇,我们有权出兵剿灭。所谓的贼寇,那是任何对朝廷不忠的乱臣贼子,甄家不忠,也属逆贼,自然可以剿灭。”
“兄长误会我的意思了。”樊子期道:“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不能剿贼。这十几年来,西陵大小贼寇不在少数,我们也从没有对那些逆寇怀有纵容之心,我与熊掌一样的心思,但凡祸乱西陵忤逆朝廷,自然要将其彻底铲除。”顿了顿,神色也变得冷峻起来:“如果甄家确实怀有谋逆之心,甚至投敌叛国,那当然也要剿灭。”
宇文老侯爷道:“既然如此,你是否要和我一起上书?”
“兄长,我问你是否禀报过朝廷,也是为你好。”樊子期正色道:“甄家毕竟是朝廷赐封的侯爵,那些乱匪逆寇我们可以先斩后奏,可是甄家难道也能先斩后奏?即使可以先斩后奏,兄长是否在斩杀他们之后,能够拿出确凿无疑的证据?”身体微微前倾:“如果你能先禀报朝廷或者黑羽将军,拿出所谓的证据,让朝廷或者黑羽将军确定证据确凿无误,判定甄家确实有谋反的行迹,那么无论你用什么法子剿灭甄家,朝廷只会表彰你忠勇可嘉,宇文家也一定得到大大的封赏。”
宇文老侯爷皱起眉头,凝视樊子期,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先斩后奏再拿出证据不行?这种事情,如果走漏风声,被甄家有了准备,再想铲除可就困难重重。我是为朝廷谋划,在甄家叛乱之前,将灾祸扑灭于无形之中。”
樊子期颔首道:“我明白兄长的意思。兄长是担心将证据交给朝廷,朝廷只凭借那两封密函不好给甄家定罪,而且朝廷更担心轻举妄动会导致西陵动荡,所以很可能忍耐不发。兄长忧朝廷之忧,先斩后奏,做了朝廷不敢轻易做的事情,如此既除掉了叛贼,还能让宇文家为朝廷赏识,可谓是一箭双雕。”
宇文老侯爷瞳孔微微收缩。
樊子期口中说出“两封密函”,老侯爷脸色就已经微变。
密函之事,更是隐秘至极,直到方才他才在帐中向众族长传阅,此前知道两封密函的人凤毛麟角,而且几乎都是宇文家的心腹。
樊子期刚刚带兵抵达不久,还没有一兵一卒进入营地,自然不可能与营地里的族长们接触,那么应该不知道两封密函的事情,但此刻他却轻描淡写地说出两封密函,竟似乎早就知道宇文家所握的罪证是什么。
宇文老侯爷虽然依旧显得很镇定,但心底却已经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即使没有事先向朝廷禀报,先斩后奏取得如此战果,朝廷也定会加官进爵。”樊子期凝视宇文老侯爷,缓缓道:“兄长未必是想着加官进爵,只是想着能够化解多年来朝廷对宇文家的疑忌,让宇文家化解十几年来的危机,直白的说,兄长此番是要赌一把。”见老侯爷盯着自己看,轻叹道:“如果是别人这样赌,几乎胜局已定,可惜……做这件事情的偏偏是你宇文家。”
“那又如何?”宇文老侯爷平静道:“你的意思是宇文家不能为朝廷效忠?”
樊子期道:“我的意思是,朝廷一直将宇文家与慕容家等同视之。南疆慕容裂土为王,虽然当年送了人质向朝廷求和,朝廷也给了他镇南王的爵位,可是朝廷何曾将慕容家当做大唐的臣子?朝廷对慕容家的杀心从来都没有消失。”顿了顿,才继续道:“宇文家是西陵三姓之首,在朝廷的眼中,宇文家与慕容家一样,都是最大的眼中钉,找到时机,就不会手软。”
“将宇文家与慕容家相提并论,你倒是高看了宇文家。”老侯爷淡淡道。
樊子期摇头道:“我说的不是你们两家的实力,而是你们两家的处境。”
“你说这么多,是说我如今为朝廷剿灭了甄家,朝廷依然不会对我宇文家善罢甘休?”宇文老侯爷冷声道。
樊子期道:“如果甄家果真是投敌叛国的逆贼,宇文家将之铲除,朝廷当然还会封赏。天下未定,宇文家立下赫赫功劳,朝廷若是怠慢了,难免会为天下人所诟病,圣人一片佛心,自然也不愿意落下轻慢功臣的名声。”
宇文老侯爷道:“既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今夜逆贼的首级和折子都会送去京都,甄家罪证确凿,两封密函是物证,各大族长也都有本上奏,那都是人证,人证物证俱在,宇文家剿贼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你既知道圣人不会薄待功臣,那么宇文家当然会顺利渡过这一关。如果你同时上书,圣人或许也会对你樊家网开一面,从此之后,不再追究樊家当年的罪责。”
樊子期笑道:“兄长这是顺带拉我们樊家上岸?你若是真心帮我们樊家,早就该将这次计划告诉我,而不是等到现在才让我与你一道上书。”抬手摸着颌下青须,摇头道:“不过就算兄长现在想拉我一把,我也不敢和兄长联名上书,以免被宇文家连累。”
“连累?”宇文老侯爷眉头一紧。
“兄长,你这场赌局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确定甄家是逆寇,如果无法证明甄家谋逆,你出兵袭杀甄家父子,那就是滥杀无辜,而且杀的还是大唐的侯爵,那可就是犯下了滔天大罪。”樊子期缓缓道:“你能证明甄家投敌叛国的证据,只是因为那两封密函,至若你说的人证,兄长,这些人在你的刀下,说的都是你愿意听的,如果朝廷的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那么朝廷让他们说什么,他们绝不会说一句朝廷不想听到的话,你说是不是?”
宇文老侯爷知道樊子期所言不假。
“所以归根到底,对你有利的只是那两封从乞伏善府邸搜到的密函。”樊子期淡淡一笑,拿起茶壶,给宇文老侯爷杯中添了一点茶水,这才道:“那两封信的真假,也就直接关乎到宇文家的生死。”
宇文老侯爷身体一震,目中显出厉色:“你如何知道那两封密函?”
樊子期只是微微一笑,竟然站起身,回头向自己身后的骑兵军阵招了招手。
这边宇文承朝自然看得清楚,沉声道:“大家准备了。”握住佩刀刀柄,直待樊家有一兵一卒冲出来,立刻带人冲上去。
“大公子不要轻举妄动。”袁尚羽却已经按住宇文承朝准备拔刀的手:“老侯爷说过,没有他的吩咐,绝不可轻举妄动。樊家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咱们眼皮底下伤害老侯爷,大公子不要冲动。”
宇文承朝看了袁尚羽一眼,见袁尚羽神色凝重,也知道袁尚羽言之有理。
虽然听不清两位侯爷到底在说什么,但宇文承朝知道所谈必然是非比寻常,老侯爷事先有嘱咐,自然就是担心这边轻举妄动。
这边虽然有数百虎骑,但对面同样也有近千樊骑,若是轻举妄动引起两军厮杀,后果不堪设想。
忽然间,却见到对面的骑兵阵分开一条道路,很快,一辆马车从分开的道路缓缓驶出,那辆马车与之前送来酒菜的马车并不同,不但简陋许多,车厢也窄小不少。
距离酒桌还有一些距离,驾车的车夫跳下车,走到车厢边,拉开了侧门,随即背着一人从车厢内出来,车厢出来的那人浑身被黑色斗篷裹着,帽兜戴在头上,宇文承朝这边一时看不清楚那人到底是谁。
只见那车夫将那斗篷人背到酒桌边,在靠西边的席位停下,然后小心翼翼将那斗篷人放在地上,抱着他在西边的席位上坐了下去。
车夫待斗篷人坐好,这才一拱手,转身迅速退了下去。
月色之下,只见那斗篷人抬起双臂,将头上的帽兜向后掀开,露出了脑袋来,这时候瞧见宇文老侯爷似乎要站起来,但屁股抬起,又坐了下去。
“白掌柜!”站在宇文承朝身侧的秦逍脱口而出:“那是白掌柜。”
宇文承朝身边这些人,秦逍的视力自然是最强,实际上在两位侯爷饮茶相谈之时,他就悄无声息偷偷吞服了一颗血丸,那血丸是以狗血所制,服用之后,听力和视力自然都不是其他人所能相提并论。
只是隔得距离有些远,两位侯爷的声音也不是很大,秦逍隐隐听到几句不连贯的话,不是十分清晰,大体的内容根本听不明白,只能将听到的几句话自行脑补。
但此刻斗篷人掀开帽兜,他看到那人的样子,瞬间就认出那竟然是白掌柜。
宇文承朝扭过头,见秦逍直直看着那斗篷人,惊讶道:“你……你说那是白掌柜?”
秦逍凝神细看,确定无疑,点点头,道:“大公子,是白掌柜,不会有错。”
秦逍的语气异常肯定,不但是宇文承朝,宇文承朝身边的袁尚羽和胖鱼等人全都是大惊失色,胖鱼失声道:“白掌柜……白掌柜不是在府城吗?他……怎会与樊家在一起?”
第263章 灭顶之灾
宇文老侯爷心中的惊讶,不下于宇文承朝。
白掌柜坐在西席,向老侯爷一拱手,面带微笑,并无说话。
“静斋,你果然是深藏不露。”老侯爷平静道:“你在宇文家二十一年,老夫从未想到你竟然是樊家的人。”
白掌柜叹道:“泰安白家一直受宇文家大恩,我年轻时候就与侯爷结交,也得到侯爷的器重,为宇文家办差。”顿了顿,才平静道:“如果没有十六年前兀陀人破关而入,我此生应该都会是侯爷的马前卒。”
老侯爷“哦”了一声,脸上显出一丝鄙夷之色。
“兀陀之乱,西陵惨遭荼毒,死在兀陀人马刀下的百姓不计其数。”白掌柜缓缓道:“兀陀人入关之前,我就已经为宇文家在关外开拓贸易,也在关外认识了不少兀陀贵族。兀陀人东进的计划,我事先得知,立刻向侯爷禀报,侯爷应该还记得。”
老侯爷道:“那又如何?”
“我记得自己当时从关外紧急赶回西陵,向侯爷建议,必须迅速集合西陵各大世家的力量,加固城防,囤积粮草,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招募兵勇,全力支持都护军,加强西陵的防备。”白掌柜看着老侯爷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候距离兀陀人杀入关内还有半年的时间。时间确实很紧迫,但如果立刻动员,半年的时间,也足以做一些必要的准备,譬如让樊郡的百姓迅速向东迁徙,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后来许多百姓也不会成为兀陀人的刀下怨鬼。”
老侯爷冷哼一声道:“兀陀十万铁骑,唐军当时已经与南疆交战,图荪人也已经南下,关内无力支援,依靠都护军那几千人马,我们就算出钱出人,又有何用?”
“事到如今,侯爷又何必掩饰?”白掌柜轻叹道:“三大门阀暗中商议,如果我没有记错,樊家当时恳求将樊郡那边的百姓全都向东撤移,尔后招募壮丁加固黑阳城,让各大世家出钱储粮囤积在黑阳城内。半年的时间,如果真的全力以赴,以西陵各大世家的财力,自然能将黑阳城打造成一座坚城,招募一两万壮丁也绝非难事,如此一来,都护军驻守黑阳城的时候,不但有坚城可守,而且城中有足够的粮食,再有两万壮丁协助,加上兀陀人并不擅长攻城,守上一年半载也未必不可能。”
老侯爷眼角微跳,并无说话。
“朝廷无力支援西陵,西陵人就该自己保护西陵。”白掌柜缓缓道:“但你们非但拒绝了百姓东迁的建议,而且担心西陵陷入混乱,甚至隐瞒了兀陀人要攻打西陵的消息。半年时间,你们没有做任何事情,直到兀陀人杀过来,都护军在黑阳城死战,缺兵少粮,你们依然是无动于衷,侯爷,我知道那时候你们觉得唐军必败,谋划着与兀陀人媾和,可是当时你们可想过成千上万的西陵百姓?”
老侯爷看着白掌柜,冷笑道:“因为你心里怨恨我当年没有听从你的建议,所以投靠了樊家?”瞥了樊子期一眼,淡淡道:“你莫忘记,当年樊家在危急时刻,带着准备好的家财,偷偷逃离,躲到龟城,丢下了甄郡那边的百姓,你觉得樊家做的比宇文家更好?”
樊子期苦笑道:“当年我没有勇气去做正确的事情,战后回到甄郡,满目疮痍,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一个人犯下错误,总是要去弥补的。”
“这十几年来,我身在兀陀,看着他们一天比一天强大,心中焦急。”白掌柜道:“回头再看西陵,西陵世家就像附在这片土地上的蚂蟥,贪婪地吸取着西陵的血液,让这块土地越来越虚弱。”摇头苦笑道:“比起十六年前,西陵越来越虚弱。”凝视着宇文老侯爷,平静道:“侯爷,西陵最大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异邦外族,恰恰就是西陵的这些世家豪族。”
宇文老侯爷眼角抽动,终是道:“所以你暗地里与樊家勾结在一起?”
“侯爷以为我是投靠了樊家?”白掌柜摇头道:“侯爷错了,我只是效忠于大唐,真正的大唐!”
“你……你是朝廷的人?”宇文老侯爷心下更是吃惊。
如果白掌柜是朝廷的人,那么今夜出现在这里,就不仅仅只是跟随着樊家一起出现,背后还有朝廷的力量。
剿灭甄家的计划,始从那两道密函开始。
两道密函证明了甄家投敌叛国的行径,而老侯爷正是看到了这里面的机会,与白掌柜商议借助这次机会替朝廷剿灭甄家,从而让宇文家摆脱危机。
这次计划,从头到尾白掌柜都参与其中。
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如果没有白掌柜,宇文家未必会轻举妄动。
宇文老侯爷脸色冷峻,此时他终于明白,宇文家所谓的机会,只是白掌柜的利用手段而已,宇文家实际上成为了朝廷剿灭甄家的工具。
樊子期终于道:“兄长,现在你是否明白,你自以为是掌控棋局的人,但恰恰已入棋局,成为了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即使沦为棋子,也是朝廷的棋子。”老侯爷肃然道:“宇文家为朝廷锄奸,何错之有?”
白掌柜淡淡笑道:“老侯爷为何如此肯定自己除掉的一定是奸臣?甄家是忠是奸,只在于那两封密函是真是假,依侯爷之见,那两道密函到底是真是假?”
宇文老侯爷瞳孔微微收缩。
“我知道侯爷的心思。”白掌柜叹道:“大公子将两封密函呈给您的时候,您已经不在乎密函真假,只要以此为证据除掉甄家便可以,你自以为朝廷到时候也一定会相信证据是真的,可是……密函的真假,只能由我说了算。”
宇文老侯爷一颗心往下沉。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苦心的谋划,出现了一个天大的破绽,而这个破绽,正是白掌柜。
“这两封密函,是从乞伏善的地下密室找到。”白掌柜道:“找到这两封密函的人,是秦逍和唐蓉。”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才缓缓道:“要证明这两封密函的真假,他二人的口供加上我的证词,就可以让朝廷知道的一清二楚。”
樊子期道:“兄长,我方才说过,密函如果是真的,朝廷自然会将宇文家视为大功臣,可如果密函是假的,宇文家滥杀无辜,而且还是朝廷的侯爵,那么宇文家自然也就大祸临头了。”
“唐蓉虽然是我的义女,但她背后另有高人。”白掌柜道:“我无法确定那人是谁,但如果所料不错,一定是朝廷的人,所以唐蓉会将密函的真相告知那位幕后高人,那位幕后高人也很可能会将密函之事告知朝廷。”看着老侯爷道:“所以这第一位证人的供词,对宇文家一定很不利。”
宇文老侯爷竭力显得镇定,但他去拿茶杯的手已经微有些轻抖,不只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
“第二位证人是我自己。”白掌柜道:“我既然是效忠朝廷,自然不会对朝廷有隐瞒。那两份密函是我亲手伪造,尔后让唐蓉找机会放到了乞伏善的地下密室,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构陷甄家投敌叛国。”他说的十分平静,老侯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原来真的是你做的手脚,你既然承认那就好了,如果朝廷要追究密函的真假,你伪造密函,难逃其罪。”
“侯爷忘记了,世人都知道我是侯爷的心腹。”白掌柜叹道:“为了宇文家,我在兀陀呆了近二十年,为此还为宇文家送了一双腿。如果我料的没有错,紫衣监的档案之中,一定会将我记成是宇文家头号走狗,也一定是侯爷的心腹。如果我供认是候爷让我伪造密函用以构陷甄家,找到今次的机会剿灭甄家取悦朝廷,相信不会有人怀疑。”
宇文老侯爷勃然大怒,厉声道:“白静斋,你……!”剧烈咳嗽起来,樊子期却已经起身过来,轻抚宇文老侯爷的背部。
“至于第三位证人秦逍,我知道他和大公子交好。”白掌柜缓缓道:“可是比起大公子,这世上还有他更在意的人,那个人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且待他如子,那人可以为他不惜性命,而秦逍同样也可以为那人不惜生命,他们是真正的生死之交。”顿了顿,却是向宇文承朝这边望了过来,依稀看到宇文承朝身侧的秦逍,轻叹道:“所以只要那人出面,他也不会包庇宇文家,只会说出事情的真相。唐蓉没有对秦逍隐瞒密函是伪造的事实,而秦逍知道真相,他与甄家有生死之仇,所以此番也是借宇文家之手铲除甄家。”
宇文老侯爷气息微顺,白掌柜才道:“所以我们三人的口供只要被朝廷知晓,宇文家就会成为屠杀长信侯甄家的元凶,无论动机何在,这样的大罪,也足以让宇文家遭受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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