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赖头和尚的死像是一个信号,随着他最后一口气咽下,本来生龙活虎的甲虫群突然没了生气,纷纷蜷缩起来停止了活动,而王柄权那边的痛苦,此刻却愈发明显了。
随着红色蛊王入体,王柄权只觉得四肢百骸仿佛都在经受烈火炙烤,胸口更是疼得让他险些昏死过去,而且这疼痛还有着向下蔓延的趋势,想也知道,这劳什子蛊王是想钻到更深的地方。
王柄权拼尽全力抵抗,集合全身的灵力去冲击入体的蛊虫,不冲击还好,越冲击这蛊虫越兴奋,前进的势头越猛。
刚开始他拼尽全力还能抵挡一番,可随着老和尚死去,这蛊虫就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向深处钻去,最后竟直接进入到其丹田内。
王柄权也是在这时,彻底晕了过去。
他的体内此时正上演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仙蛊可弑神,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此刻那蛊虫就在丹田之内开始大肆破坏起来,随着它不断地吞噬灵气啃食丹田,王柄权的丹田已几近崩溃。
就在这时,一抹乌光自不远处朝这迅速冲来,其速度之快,连一旁的严荣荣都看不清。
这乌光正是之前王柄权捉住的那只蛊虫,不知怎地,它居然没像其他蛊虫那样,随着赖头和尚死去而休眠,而是选择冲向王柄权,最后竟也没入到他胸口中。
乌黑甲虫沿着红色甲虫开辟的通道一路前行,紧随其后进入了王柄权的丹田,只是它却没有急着吞噬灵力,而是朝着红色甲虫发出了嘶鸣声。
……
“这里是哪里?”
王柄权浑浑噩噩,只觉得自己深处一片碧海之内,海中有一红一黑两只凶兽正在厮杀。
红色那只浑身充斥着暴戾,王柄权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整个灵魂都在颤抖,反观黑色那只,却给人以温馨的感觉,二者都拼尽全力撕咬,导致整个碧海波涛汹涌。
“难道那只红色凶兽就是之前进入我体内的蛊王?”王柄权好像猜到了什么。
“那黑色那只的又是什么?”
王柄权尽力去回忆,他总感觉自己和那黑色凶兽之间似乎很熟悉。
“难道,是小蛊?”思索了好一阵,他终于想起了那只被他炼化的蛊虫。
“那这里又是哪里?”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脑中浮现,王柄权俨然已经成了问题少年。
“不管那么多了,小蛊一定要赢啊!”王柄权大喊起来,开始为黑色凶兽摇旗呐喊起来。
本来势头不敌对方的黑色凶兽,竟好像听懂了,突然之间攻势暴增,周围的海水也仿佛受到了牵引,全都帮着黑色凶兽排挤对方。
红色凶兽渐渐不敌,最后直接亮出獠牙,不顾受伤,疯狂撕咬着对方。
黑色蛊虫被这突入其来的攻势打乱阵脚,直接被咬去两腿,不过红色蛊虫也好不到哪去,被对方直接撕烂腹部。
在这种疯狂的战斗方式下,很快两只蛊虫都受伤不浅,黑色蛊虫仅剩两条残肢,红色蛊虫则是半个身躯都没了。
“加油,你可不能输啊,你要输了,我可就玩完了!”在一旁观战的王柄权急得大喊。
小蛊像是得到了鼓舞,凭着仅剩的两条腿,一跃而出,直接咬掉了红色蛊王的脑袋,它虽然也受伤不轻,却没打王柄权丹田内灵力的主意,而是将红色蛊虫的尸体一点不落的全吃了,随后便陷入了沉睡。
王柄权此时也觉得周身一松,一股困意袭来,也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去。
……
京城,安康王府,一位老者坐于床边,床上则躺着面如金纸的王柄权。
老者一只手搭在王柄权手腕上,捋着花白的胡须,面露思索不住地皱眉,过了约莫一刻钟,才将右手收回。
“大夫,怎么样?”一旁的严荣荣连忙上前询问。
老者摇摇头叹息一声:“王爷的病见所未见,恕老夫无能为力。”
“……”纵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严荣荣还是不由一阵失落。
这几天王府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大夫,既有宫中御医,也有京城名医,可都对王柄权的情况束手无策,眼前这个已经是京城中能找到的最后一个名医了。
严荣荣坐到王柄权床前,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现在十分后悔,若不是为了救她,王柄权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境地。
小春子送走大夫后,回来瞅见严大小姐在掉眼泪,心里也不免唏嘘,他上前轻声说道:
“严小姐,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严荣荣依旧盯着病床之上的王柄权,紧紧抿着嘴唇,对小春子的话语置若罔闻。
“严小姐,你已经三天没休息了,若是让殿下知道了,他也会不安心的。”
这番话似乎起了作用,严荣荣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小春子说道:“我实在睡不着。”
小春子闻言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就在二人谈话之际,门外却突然想起吆喝声,吆喝的内容令二人不禁使二人面露怪异。
第134章 神算
“测字算命,卜吉问凶,阴阳五行,冥宅风水,就找周神算。”
京城安康王府门外,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这种走街串巷算命的多了去了,严荣荣和小春子也就没当回事,以为待会他自己就会离开了。
岂料这人不但没停下的意思,甚至还没完没了起来,只听他继续喊到:
“专业开锁,通下水道,修屋顶漏水……”
“嘿!这家伙业务还挺广。”小春子不禁嘀咕起来。
……
若是说这些都还可以忍,那接下来的就开始有些欺人太甚了:
“冥纸香烛,寿衣棺椁,专业哭丧喽……”
“哎我去!”
小春子实在听不下去了,自家主子现在还生死未卜,这臭算命就在门口搞起了殡葬一条龙,诚心找不自在是吧?
想到这,他直接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他倒想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王府门口瞎吆喝。
小春子刚出门,就看到了一个干瘦的小老头,此刻正在背对着自家门口吆喝。
看其打扮,就是个普通算命的,手里还拿了个破布幡。
“喂,算命的!”小春子不耐烦地喊道。
“哎!”
那算命的闻言立马转过身,满脸殷勤道:“大爷你要算一卦不?”
来人看样子能有五十左右,身上背了个大口袋,里面插满了香烛纸钱。
然而这些都没什么特别,最扎眼的还要数他手里那个幡。
这东西与其说是幡,不如说是旗,除了正中间写着的“周神算”三个大字外,其他地方全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小春子随便打量了一眼,发现上面的东西五花八门,涵盖了各色业务。
他也懒得废话,挥挥手说道:“不算卦,去去去,上别地吆喝去。”
“好嘞!”
算命先生也是个聪明人,这是王府重地,若是得罪了王爷,挨顿打都是轻的,于是他赶忙开始收拾下东西准备离开。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北突南下之时,从开平卫逃走的周九二。
之前在东胜村,他因为刨宋寡妇家地瓜,被抓了个正着。
对方见他一副穷酸样指定赔不起,就让其做工偿还。
那一阵正好赶上秋收,周九二身板本来就脆,连续干了好几天农活,差点累死过去。
不过宋寡妇也算讲道义,不但管他吃住,临了还送了他一筐地瓜。
宋寡妇家里三口人,除了她自己,还有一个腿脚不怎么利索的婆婆,以及一个七八岁的丫头。
不知道是因为相处得久了,还是周九二喜欢受虐,在经历过这些事后,他竟开始觉得膀大腰圆的宋寡妇看起来顺眼了。
于是从那以后,他三天两头跑去宋寡妇家,要不就帮忙干活,要不就帮人家挑水。
日子久了,宋寡妇自然能看出了他的想法,许是她也存了这方面想法,所以并未拒绝。
一来二去,两人也渐渐有了感情。
终于,在一年后,周九二选择入赘宋寡妇家,做了倒插门的女婿。
周九二虽然怕死,但也是个有骨气的主。
家里那一亩八分地,宋寡妇打理起来绰绰有余,于是周九二就经常出来算命打零工,为了给家里多赚点,他的业务也就逐渐广泛了起来。
如此一来,一家四口的日子也算过得去。
……
虽然已经成家,但周九二仍然保留着每天替自己算一卦的优良传统。
这不今天就是,临出门起了一卦,卦象显示京城安康王府附近有一桩大买卖,若是能碰上,半年吃穿不愁,所以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正当周九二惋惜今天这趟白来了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这位先生,替我算一卦吧。”
开口的正是自王府内走出的严荣荣。
她也是临时起意,既然大夫都束手无策,那不妨死马当做活马医,找个算命先生测测吉凶,哪怕只是个心理安慰也成。
“好嘞!”
周九二马上眉开眼笑地转过身问道:“请问姑娘要算什么?”
“一个人的病情?”
“好,请姑娘写个字吧。”
说着他便递过去一根树枝,并示意对方写在地上。
严荣荣接过树枝,略一思索,然后在地上写了个“病”字。
“病?”
周九二皱起眉头,他在考虑,是真算还是乱扯一通。
一年前他因为算了不该算的人,导致自己损失了二十年寿元,直到现在他还耿耿于怀。
京城这等卧虎藏龙的地方,还是小心为妙,保不齐又招惹了哪个神仙下凡的人物。
“这,敢问姑娘是替何人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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