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是,知道啦,每次都念叨。”
少女大咧咧地坐到桌子旁,看着满桌丰盛的饭菜忍不住直咽口水,显然聂梅早就得到了消息。
“师父,你早就知道了?”
少女嘴上询问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桌上的饭菜。
聂梅将最后一盘炒鸡端上桌后,这才缓慢开口道:“忘了师父是干什么的了?”
“那师父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害我紧张得要死。”
少女迫不及待就要上手拿盘子里的鸡翅,被聂梅用筷子巧妙地拨开了。
“你看你,总是这么急躁,你总是这样我怎么还敢提前告诉你?”
接过师父递过来的筷子,聂映雪这次反而不着急了,她朝面前男子拱拱手,打着官腔道:“那以后还要劳烦师父多加提拔了。”
“你都跟谁学的这些,赶紧吃饭。”
聂梅显然对早就聂映雪的古灵精怪免疫了。
聂映雪闻言嘿嘿一笑,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屋子虽小,却充斥着高门大院求之不得的温馨。
饭后,聂梅独自回到、里屋,聂映雪虽然奇怪,但还是很乖巧地将碗筷收拾干净。
不大会,聂梅重新从里屋走出,手中却多了个木盒。
聂映雪没有多问,但也猜出了个大概。
聂梅双手捧着木盒一步步来到桌子旁,然后轻轻放到了桌子上。
“师父,这是给我的?”
聂映雪从小被聂梅抚养长大,虽说二人以师徒相称,实则与父女无异,两人之间的默契更是无需多言。
已经五十出头的聂梅坐到凳子上,伸手轻轻拂去木盒表面的灰尘,开口道:
“打开看看吧,你现在进了刑部,没把趁手的兵器怎么行。”
聂映雪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个答案,还是不免有些激动。
这剑匣她打小就见过,一直被她师父锁在一个木箱中。
聂映雪小时候有一次偷偷进聂梅的房间翻到过,当时她拿着里面的东西兴冲冲地去找聂梅。
没想到脾气一向很好的聂梅,竟朝她发了好大的火,当时的小映雪委屈极了,把宝剑放在桌上就哭着跑了出去。
聂梅出去找了半天才找到,后来更是付出了两串糖葫芦的代价,才逗笑了这个小姑娘。
小小年纪的聂映雪那时明白了两个道理:看到她便会笑的师父,也是会生气地;被锁在箱子里的剑匣是碰不得地。
十年光阴一闪而过,如今剑匣就摆在她面前,她竟一时不知该不该打开。
“我记得,里面是一把通体深红的宝剑。”
聂映雪回忆着小时候的情景,当时年幼的她,就是被这抹红吸引住了。
老者闻言点点头,轻轻说道:“打开吧,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突然听到“母亲”二字,聂映雪的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
母亲,多么遥远的称呼。小时候见别的小孩子都有父母,她便回来问师父,她的父母在哪里,师父只是告诉她,她的父母在很远的地方。
后来,等她稍稍长大,她也渐渐明白过来,自己的父母应该都死了,于是她便哭,聂梅见状就抱着她安慰。
只是这些年来,他一直没说出有关她父母的事情。
聂映雪眼眶微红,伸出双手,轻轻打开眼前的木盒,木盒之内的情景与她小时候见过的一样,大红缎子缝制的内衬上,摆放着一把通体深红的宝剑。
聂映雪不住地抚摸着眼前的宝剑,试图找出一丝同母亲的联系。
她轻轻拿起宝剑,感觉比记忆中轻了许多。
“给它起个名字吧。”聂梅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聂映雪抬起头,微红的双眼先是看向养育了自己近二十年的师父,然后又看向门外山坡之上盛开的红梅花。
她轻启朱唇道:“就叫折梅吧。”
聂捕头闻言并未惊讶,他点点头说道:“折梅,甚好!”
两个不是父女,却胜似父女的人,就这样一同默默地看着外面的雪景,看向山坡上的梅花。
“哟,你们爷俩都在呢?”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钟伯父好。”
见到来人,聂映雪赶忙收敛起情绪,向着来人问好。
“好好好!”
来人被叫了一声伯父,显然十分受用,他打小就看着聂映雪长大,对她十分满意,若不是自家儿子不争气,他真想撮合一下二人。
这位“钟伯父”,便是如今的刑部带队主事钟满江。
说起钟满江这人,也算得上是个传奇了。
他本人长得不怎么样,却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官宦小姐,要是光这样这也就算了,这官宦小姐给他生下了一儿一女,儿子虽然长相一般,但女儿却是随了娘,年纪轻轻就出尘的国色天香,后来直接被陛下相中,进宫做了妃子。
本来在刑部默默无闻的钟满江,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官职也是一升再升。若不是因为他自己想冲在第一线,完全可以找一个清闲职位,安心养老。
而他的儿子,也是随了他,从小便拜在高人门下,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的硬气功,如今子承父业,在刑部也是混得风声水起。
“映雪,你先回去吧,我和你钟伯父有些话要说。”
“师父……”
“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一切等今晚再说。”
聂梅的脾气聂映雪是知道的,他若是不愿说的东西,打死他都不肯说。
于是她向钟满江略一施礼,“映雪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钟满江满面含笑地说道。
等聂映雪走远后,钟满江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聂老哥,找到了!”
第121章 采花贼(一)
小屋内,一壶茶水此时已经见了底,钟满江正同聂梅谈论着什么。
聂梅全程都是眉头紧锁,不时向钟满江询问着细节。
“钟老弟,此事劳烦你了。”
待谈话结束,聂梅的眉头这才微微舒展开来。
“哪里的话,当年若不是聂老哥你,我钟某怕早就死在了山匪刀下了,哪里还会有如今的风光。不过话说回来,当年你若是肯入刑部,这主事一职,哪里还轮得到我呀。”
钟满江有些唏嘘道,当年天下初定,民心不稳,盗匪猖獗。
他们这些老兄弟凑到一起,商量一番后,决定重新拾起老本行,于是就一同进了京城衙门重新又当了官差。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兄弟们一个接一个调往刑部,唯独聂梅这个武艺和断案皆是一流的大哥,依然稳稳待在衙门,不肯升迁。
其中缘由,无人知晓,后来随着时间迁移,大家也渐渐猜出了一些。
钟满江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做这一切,莫非是为了那海棠仙子?”
聂梅闻言只是轻叹一声,并未否认。
钟满江现在是刑部主事,若是他想查,当年之事,还是能查到一些的。
江湖从不缺少传奇,每个时代都有着每个时代的传奇,而这位海棠仙子,便是他们那一辈的传奇。
海棠仙子,人如其名,美丽、温婉,是老一辈江湖人的梦中情人。
虽然极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但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不心旌摇曳,对其姿容赞叹不已。
曾有一学子南下求学,路上遇见了劫道的匪寇,就在命悬一线之际,却听到从不远处传来喝止声。
虽是喝止,但声音悠扬悦耳,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多时,只见一道素粉衣衫的婀娜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来人自称海棠,长相极美。
山匪见女子貌美,当下便起了歹心。不成想那自称海棠的女子,武艺极高,出手又干脆利落,三两下就将十余人全部打趴。
女子朝书生微微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书生则如遭雷击,怔怔愣在原地半天,直至过路之人提醒,他才缓过神来。
只见天色早已擦黑,他竟在原地呆了近半个时辰。
书生回到自己住处,连夜写了一篇赋来描写海棠仙子的美貌。
文章一经发表,瞬间引起了巨大反响,此赋洋洋洒洒近千字,通篇都在描写那神秘女子的美丽。因词藻过于华丽,甚至有一位文坛大家不惜自降身价,亲自提笔训斥这位年轻后辈,称其哗众取宠、有辱斯文。
那书生面对质疑,并不解释,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半百知天命,却不知月里有嫦娥。”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半个文坛都因此而震动了,暗道这书生不知深浅,纵使一时侥幸,因一篇文章而变得炙手可热,可万不该因此而恃才傲物。
要知道,惹恼了那位文坛前辈,无异于自断前程。
可后来,事情的发展再一次震惊了所有人,这位书生后来不仅飞黄腾达,而且直入庙堂,成了当朝一品大学士。
当然,这都是后话,就说这书生年纪轻轻,不惜自断前程,也要为这位仅见过一面的女子正名,足见她的非比寻常。
而那一句“半百知天命,却不知月里有嫦娥”更是令所有人津津乐道,那名为海棠的女子,也因此有了仙子的美号。
据传,海棠仙子身穿素粉衣衫,腰挂深红宝剑,武艺非凡,未见败绩。
超凡的武艺非勤学苦练不可得,堪比仙子的姿容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于是那些同样行走江湖的女侠们,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最为简单的素粉衣衫配深红宝剑,有些个甚至故弄玄虚,以纱巾蒙面,却也唬住了不少人。
只是随着时间的迁移,江湖上有关海棠仙子的传闻越来越少,渐渐的,大家也都忘记了这个无论是在江湖,亦或是在文坛上,都引起过轩然大波的女子了。
……
“你当真见过那传闻中的海棠仙子?”
钟满江看向一旁的聂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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