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姓王 第59章

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只犹豫了一瞬,严荣荣就紧跟王柄权的步伐,两步上了房顶,脚下踩着瓦砾飞快在屋顶上疾驰。

可她越跟越是心惊,越跟越难以置信,因为眼前人的身法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怎的就和那沙场之上万人敌的男子如此相像?!

……

“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王柄权一边奔跑,一边开口,气息却丝毫不乱。

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小太监努力压制住呕吐的冲动,摇了摇昏涨的脑袋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在今天早上,皇帝像往常一样向太后请安,但在门口站了半天都不见动静,情急之下就命人打开了房门,可不成想一进门便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太后用白绫将自己悬在了房梁之上。

屋内一时间乱了套,皇帝赶忙命人救下太后,等御医赶到后检查一番,得出的结论更是让本就身体虚弱的皇帝直接昏厥过去——太后早已崩薨多时。

刚到场的太医手忙脚乱地为皇帝扎针,好一顿忙活才把他救了过来。

可刚刚转醒的皇帝在看到太后的遗体后,又一次昏死过去。

如此反复多次过后,皇帝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这时又有小太监在一旁书桌上,找到了一封太后写给皇帝书信。

王柄贤接过书信,在仔细看过一遍后,缓了很久才缓过神来,最后开口第一件事,就是传下命令,免除路小仙的死刑。

“看样子太后最终还是选择自己来承担了。”

王柄权内心思索着,不过他也因此对路小仙的身份愈发地好奇起来,究竟二人是什么关系,才能让他们愿意为了对方去赴死。

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的王柄权干脆不去想了,而是将目光投向远方。

“还有多远?”

“马上就到了。”

此时,京师北部的一个广场上,一名披头散发的犯人正跪在地上,他的手脚均被绳索捆住,其背后的亡命牌上写着他的名字和罪状。

较以往斩首犯人不同,今天广场周围的兵力,要格外多上不少。

广场外围则是围满了百姓,其中还有人不时对跪倒在地的路小仙指指点点。

围观人群当中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长得浓眉大眼甚是可爱。

若是有心者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个孩子不同于其他看热闹的人,此时他正不住的打量着四周的地形,以及兵力部署。

这个孩子正是喜顺,他披着一件与身形极不相符的袍子,不时左右环顾,企图找到一条可以突围的路线。

台上负责监督斩首的官员是一个胖子,看体型至少有两百多斤。

虽然天气并不炎热,但由于体型的关系,他即使坐在那里,也是不停地在冒汗。

胖子是刑部掌管牢狱的官员,听上头说,这次要砍头的是个重刑犯,且极有可能有同党前来劫囚,所以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用手绢擦去额头的汗水,肥胖官员转头看向看向一旁的日晷,眼看时辰就快到了,心里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广场人群之中的喜顺,一直暗中观察着广场中央的形势,就在胖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喜顺突然发难。

只见他双腿用力,高高跃起,这一跃便有了将近两米的高度,然后踩着前面围观百姓的脑袋,向前急速冲去。

广场中央的士兵马上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立马拔出武器将胖子和路小仙分别围在中心,严阵以待。

肥胖官员见有人劫刑场,顿时乱了分寸,若不是手下护卫及时,他可能第一时间就钻到桌子底下了。

喜顺看着对面紧张的样子,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随即一把扯掉身上的袍子,露出了藏在底下的武器,正是王柄权挂在屋中那柄名为“寒霜”的宝剑。

喜顺手中虽然拿着利刃,但却并未出鞘,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做不出取人性命的勾当。

他直接连鞘带剑挥砍出去,为首的兵丁见他还只是个还没有剑高的小孩,并未在意,只是随手抬起胳膊阻挡,可这一挡顿感不妙。

剑鞘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胳膊上,随即便传出骨头碎裂的声音,后知后觉的兵卒这才倒地哀嚎起来。

喜顺一击得手,乘胜追击,冲入人群当中,把剑当成了铁棍,胡乱砸向众人,砸到兴起还不忘补上两脚,这些训练有素的兵丁竟一时被一个孩子打得乱了分寸。

就在喜顺打得兴起时,却不知从何处伸过来一只肥硕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剑鞘。

喜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抓住他剑鞘的人,正是刚才那个像肥猪一样的官员。

胖子官员此时一脸的阴森笑容,他咧嘴笑道:“小娃娃,吾乃刑部段坤,外号活阎王,恭候多时了!”

第110章 赵之逸是吧?

喜顺使劲拉了拉宝剑,却是丝毫未动,他心中暗道不妙,没想到这个死胖子是扮猪吃老虎,眼见对方伸出另一只大手向他抓来,喜顺情急,干脆心一横,直接将宝剑拔出,横扫而过。

段坤虽然看似肥胖臃肿,身手却出奇的矫健,他迅速一侧身躲过了喜顺这毫无章法的一击,随即竖起两根粗大的手指夹住剑尖。

胖子夹住剑尖的一瞬间,喜顺的剑势随之骤然停住,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段坤再次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开口道:“小娃娃,随我回刑部大牢唠唠吧。”

段坤之所以被称为活阎王,是因为他的逼供手段残忍,当真是能让犯人感觉到死了比活着好,此刻他再次向喜顺抓来,让喜顺终于开始有了恐惧。

但恐惧,却恰恰可以击发人的潜能。

喜顺恐惧之下,双手握住剑柄,双腿用力,竟让起先丝毫未动的剑身,有了活动的趋势。

“咦,力气倒是不小,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好好将你研究一番了。”

胖子舔着嘴唇狞笑道,手上骤然发力,喜顺纵使拼尽全力,手中的利刃还是瞬间被对方以双指夺去。

胖子摆弄着手中雪白的宝剑嘲弄道:“剑倒是把好剑,可惜小娃娃你火候差得远。”

说完就又伸出手,第三次抓向眼前的孩子。他的脸色已经不似开始那般“温柔”了,因为他的耐心被耗光了。

“喂,那胖子,欺负孩子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和小爷耍耍?”

就在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自广场东南角响起。

段坤闻言脸皮不由地抽了抽,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胖。

他转过头,却见一铁甲覆面的青年正摇着折扇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屋顶上,态度极其傲慢嚣张。

“你是何人?算了,反正进了天牢都是烂命一条!”

段坤目露凶光,刑部高手如云,他的身手却可位列前三甲。但若是论起凶残,他可算第一。

王柄权“啪”地一声收起折扇,向前轻迈一步,身形向着广场中央飘然而来。

不待他脚着地,段坤便急不可耐地刺出一剑,只是这一剑刺出后,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只见对方如同他刚才那样,仅是伸出双指,就捏住了刺来的宝剑。

段坤见状连忙想抽回宝剑,可任他如何用力都抽不回,虽说不至于纹丝不动,但宝剑依旧如同沾了胶水。

“我当是什么高手,原来是个饭桶。”

王柄权嘲弄道,随即一脚迅速踹出,直中对面胖子的肚子。

段坤吃痛直接松开剑柄,跪倒在地,手捂肚子不住地干呕起来。

“就这?”

王柄权在绕过跪地不起的段坤时,说出了这句极为嘲讽的话,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剑鞘,将寒霜重新归于鞘内。

“臭小子,待会和你算账!”王柄权白了一眼瘫坐在地的喜顺。

来到路小仙身旁,他俯下身耳语一番。本还低头默不作声的路小仙在听到王柄权所说的内容后,猛然抬起了头,眼神中满是震惊,紧接着就化为了悲痛。

“路老板,既然太后选择保全你,那你就遵从她的遗愿吧。”王柄权说完不待对方回答,便抽剑砍断了他身上的绳索,然后看向一边的喜顺,“看什么,还不赶紧将你师父扶起来?”

喜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搀扶路小仙,王柄权则是转身看向剩余的兵丁,兵丁们看到对方仅两招便制伏了以凶名著称的活阎王,自然不敢阻拦,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这时,那名王柄权顺手带来小太监,才一路小碎步跑了过来,“哎呦都别打啦,陛下有旨,赦免路姓囚犯。”

本来还在地上干呕,恨不得把胆汁都吐出来的段坤,此时闻言直接跳了起来,一把揪住小太监的衣领。

“你他娘的不早说,老子都快被打死了。”

小太监被一脸凶相的段坤吓得哆哆嗦嗦,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王柄权这时淡淡地开口:“我劝这位大人不要冲动,这位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段坤闻言愣了一下,立刻松开手,随即马上换上另一幅嘴脸,谄媚道:“哎呀,刚才段某是和公公开玩笑的,希望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给对方揉肩捶背。

刚刚还惊魂未定的小太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清了清嗓音道:“既然这样,都散了吧。”

段坤则像个狗腿子一眼朝围观人群摆了摆手,大声喊道:“都散了吧,再不走把你们都抓回刑部大牢!”

百姓们哪敢得罪这个一脸横肉的家伙,轰然散去。

王柄权还在说一些安慰的话语,不远处的严荣荣却是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她一路跟随王柄权,对他的怀疑也越来越深,直到后来王柄权从怀中掏出面具的时候,她才真正确定了,对方就是她苦苦寻找的赵之逸。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此时的场景,在她眼里还是有些不真实。

喜顺因为偷了王柄权的宝剑,还把剑鞘刮花了,已经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板栗。

而王柄权似乎不想就这样放过他,依旧揪着他的耳朵继续训斥,而话题却和宝剑没有半点关系:“你小子不是说我是怕老婆的窝囊废吗?就咱这身手,不说是大侠也差不离了吧?怎么可能是窝囊废,你说对不对?”

耳朵被揪得生疼的喜顺咧着嘴,但表情还必须赔笑:“对对对,您老说的太对了!”

就在王柄权想好好耍耍威风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屁股被重重踢了一下。

“谁呀?!”

王柄权转过头,却见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妙龄女子正双手叉腰,怒目看着他,他顿时没了脾气。

刚才前来的路上,他不是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随,但由于事情紧急,也就没有在意,加上刚才的战斗,他干脆就把这茬给忘了。

“严……疼疼疼……”

王柄权话还没说完就遭了报应,严荣荣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然后像刚才他训斥喜顺那样开始训斥起了他:

“赵之逸是吧?朋友是吧?高手是吧?”

“严小姐,有话好好说,我可是王爷,你这样属于是以下犯上。”王柄权不得已寄出了杀手锏。

岂料严荣荣根本不吃这套,手上力度反而增大了几分:“王爷是吧?以下犯上是吧?”

……

广场上的闹剧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在王柄权不懈地求饶和道歉后,他终于是保住了自己的耳朵。

喜顺和路小仙则不愿吃这碗狗粮,很识趣地早早就离开了。喜顺在经过王柄权身旁时,还不忘幸灾乐祸地说上一句“窝囊废”,王柄权则只能狠狠瞪他几眼。

严荣荣将王柄权折磨一番过后,又突然红着脸说道:“我明天就要回凉州卫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