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是!”
一旁的副手呈上宝刀,这把刀刀鞘由黄金制成,刀鞘之上镶满了宝石,和刀鞘相比,刀柄要朴实无华许多,木质刀柄上仅镶嵌了一些红宝石。
在外人看来这或许并不是一把杀人刀,反而更像是一把做工精巧的观赏把玩物件,但在北突军中,却没有人敢轻视这把刀。
这把刀饮血无数,刀柄处的红宝石也并非真正的红宝石,而是因为常年沾染血液,未清洁干净的血液填充在刀柄沟壑之中,形成的鲜红印记。
此刀,论锋利程度算不上一等一,但杀人的数量绝对在兵器谱上排得上号。
哈尔巴抽出外表华丽实则饮尽鲜血的利刃,只见刀口之上布满了细小缺口,这些缺口都是砍在人骨上造成的。
他抬起弯刀,指向前方的中原军,策马冲出。
在战场上,主将亲自冲在阵列前方,对士兵是最大的鼓舞。
北突军见主帅从后方冲向前线,个个宛如打了鸡血般,本来颓废的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反观甘家军,则是因为哈尔巴的这一举动,士气一减再减。
就当甘家军士气将要崩溃之时,自人群中冲出一匹战马。
马上之人身上的铠甲,早已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鲜血,以至于呈现出妖艳的暗红色。此人手持长枪,迎面冲向策马而来的哈尔巴,这人正是王柄琸。
从战斗刚打响之时,王柄琸就一直盯着哈尔巴的动向,可惜对方怕死的很,一直躲在最后方,王柄琸几次冲入敌阵想要击杀他,都被层层叠叠的北突兵挡了下来,此刻哈尔巴放弃留守后方,正合了王柄琸的心意。
二者很快便撞到了一起,哈尔巴以弯刀对王柄琸的长枪,王柄琸本以为凭对方谨小慎微的性格,定然是一个不善对战的人,但不成想刚一交手,就感到了不对劲。
这一刀,太沉了!
……
第88章 援军
王柄琸自从来到开平卫之后,经历了大小数次战斗,每次都是冲在最前面以命相搏,这也是他能在短短一年间,就当上百户的原因。
每次生死间的徘徊,也令他的战力得到了飞速提升,论单打独斗能力,他不输军中任何一个千户。
但战场不是一个人的天下,王柄琸能做到如今的百户,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同哈尔巴的初次交锋,王柄琸虽然硬生生抗住了这一击,但也感觉虎口都有些发麻,两人于马上擦身而过,就在这时,王柄琸仗着武器优势,随手就是一招回马枪,对方显然早有预备,用刀一挑便化开了攻势。
哈尔巴调转马头,有些惊奇地赞叹道:“小子,架势不错,可惜差了些火候。”
他生平与人交手无数,以王柄琸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身手已经殊为不易,依他所见,对方的天赋虽然比不上姓朴的那小子,但若给他些时间,定然会成长为北突的心腹大患,所以,此人必须死。
哈尔巴打定主意,率先提刀冲向王柄琸。
王柄琸不敢轻视,他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杀机,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提起长枪也冲了过去。
二人这次的撞击比刚才还要激烈,王柄琸以长枪率先刺向哈尔巴,后者冷哼一声侧身躲避,不料王柄琸这招是虚晃,只见长枪在他手中捣了捣,直接轮圆了砸向哈尔巴。
哈尔巴虽然被晃了一下,但仍迅速弯腰,堪堪躲过,枪身就这样擦着他的鼻子扫了过去,带起的强风令他鼻头一酸,若是这一下挨结实了,恐怕他的脑袋都要直接被抽飞出去。
王柄琸见一招未中,赶忙抽枪防守,下一刻弯刀便画着圆砍在枪柄之上,再一次蹦出激烈的火花,双方皆是虎口一震。
眼见一击未中的哈尔巴坐直身躯,“小子,有些力气,居然拿着纯铁枪柄。”
王柄琸抖抖手中长枪,不以为意,他的长枪是特意制作的,之前还是兵卒时,用的是王柄权给他的那把刀,后来晋升百户之后,就将刀融了,打造成一把更适合马战的长枪。
长枪通体由纯铁打造,枪柄不但可以抵挡劈砍,挥舞起来还会格外势大力沉。
为了令敌人松懈,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他还特意将枪柄刷上木色漆进行遮蔽。
不知不觉,王柄琸和哈尔巴的马战已经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二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增添了几道伤口,四周的士兵也都默契地让出地方,让二人施展拳脚。
哈尔巴年近五十,之前虽然在后方韬光养晦了许久,但同正值而立的王柄琸相比,体力和耐久力上要差上许多,此时他正伏在马背上大口喘着粗气,边喘粗气还不忘动摇对方的内心:
“小子,那么卖命干什么,我北突援军很快就会杀到,届时你们都要完蛋,与其为了一个终将覆灭的国家陪葬,不如早些投降,依你的本事,我完全可以请求大汗给你一个将军的职位。”
王柄琸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之前接连的战斗,已经让他损失了不少体力,如今也是枪尖拄地,坐在马背上恢复体力。
仇敌的话语,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讥讽道:
“放心,就算我终究难逃一死,也要拉你当垫背。”
“既然你不识相就别怪我了!”哈尔巴眯缝起双眼,语气森然。
他重新抽出弯刀,以刀背重重拍在马上,马匹吃痛之下扬起蹄子冲向前去。
见对方又冲了过来,王柄琸也不犹豫,拔出插在地上的长枪策马而出,二人手中兵器再次碰撞在一起。
这边酣战正激,其他地方亦是如此,王朝军此时仅剩五千余人,千户百户已经陆续又死了好几位,不过令人称奇的是,甘家军现在的指挥并不是仅存的几位百户千户,而是一名面生的队长。
指挥之人正是虎子,虎子打法奇特,战术层出不穷且角度刁钻,每每都能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于是渐渐被统领整个战场的千户瞧见了。
所谓乱世出英雄,眼看局势不妙的千户与其他几名将领商讨一番,最后统帅的职责竟莫名其妙地交到了虎子手上,他也就成了这乱战之中崭露头角的一名英雄。
虎子刚开始的手足无措已经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极为娴熟的指挥力与操控力,不但局势渐渐稳定了下来,而且隐隐有了反超的势头。
另一边王柄琸同哈尔巴的战斗,在这时也达到了尾声,王柄琸以重伤为代价,一枪贯穿了哈尔巴的胸膛,哈尔巴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他至死都没想到,竟死于一个小小百户之手。
王柄琸割下哈尔巴的头颅,挑在枪尖之上,捂着鲜血直流的胸口,策马枭首示众。
北突军见状气势一泄而下,渐渐被人数不足一半的王朝军反压一头。
就在这时,自战场以西传来一阵整齐的声响,细听之下,是马蹄声响,而且人数不少,刚刚还在死战的双方,竟都慢下了手头的动作,想要看看是哪方的人马。
很快,西边地平线上浮现出一群人影,随着时间推移人影渐渐变大,身处战场中的双方这才看清来人的打扮。
“兄弟们坚持住,支援到了!”甘家军中率先有人开口喊道。
“杀!”
紧接着十人、百人、千人纷纷喊道,甘家军的气势一时间空前高涨,此消彼长之下,一部分北突兵已经开始丢盔弃甲准备逃跑了,逃跑的风气很快传遍北突军阵营,渐渐地,战场上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不足五千人的王朝军,撵着万余北突军到处跑。
骑马而来的王朝援军很快到了近前,他们的装扮与寻常兵丁不同,或许是为了行兵速度,连人带马都未披战甲。
最奇怪的是,无人携带长兵器,而是人手一把造型奇特的火枪。
只见援兵立于马上,瞄准了逃跑中的北突军,一声命令过后,前排的百人率先扣动扳机,紧接着第二排驱马上前又是一轮齐射,第一排则是趁机在后方更换弹药。
第89章 大功一件
还在追击穷寇的甘家军,见状皆停下了脚步,因为就在刚才第一轮齐射过后,眼前还在逃跑的敌人,齐刷刷地倒下了一排,紧接着便是第二排、第三排。
增援部队仗着速度优势,每次敌军跑到百步之外,他们就驱马追赶,待追赶至五十步之内,又举枪瞄准射击,等敌人跑出百步又继续追击,如此周而复始。
骑马而来的援军仅有千人,却将万人的敌军部队追得丢盔弃甲,期间好几次敌军想要反扑,但还没等到近前,就被射成了筛子。
看着远去的支援军,在这场大战中存活下的士兵终于松了口气,有的不顾地上的血污,直接瘫坐在地,有的则是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清理起身上的污垢,但更多的却是在哭泣。
他们在为逝去的战友而哭,也是在为能活下来而哭。
不多时,从西边又策马行来一人,只见那人在马背上歪歪扭扭,好几次都险些掉下来。
“马儿乖,回去请你吃最好的草料。”
待到那人临近,甘家军这才听到马背上的年轻人在念叨些什么东西。
那人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连忙翻身下马,生怕手脚慢了被身下的马儿掀翻下来。
来者是个年轻人,脚刚着地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年轻人骂骂咧咧地看了眼地上,瞬间脸色变得惨白,此时的地面早已被鲜血浸透,地上还散落着各式人体零件,他刚才就是被一只断掉的胳膊绊了一下。
“敢问大人是?”此时一名千户凑上前来询问道。
“哦,我是奉命前来增援的。”
年轻人随口答道,此刻他全身心都放在自己那双新买的锦缎靴子上了,这可是花了足足一个月俸禄买的,本以为此次前来是一个耀武扬威的美差,所以特意穿上了留着过年的新衣。
不成想才刚到地方便被弄脏了,况且他本身胆子就小,这沾了人血的靴子,怕是回去洗干净了也不敢穿了。
年轻人心疼了好一阵,才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千户本来还对这位不知哪来的官宦子弟的做派颇为不满,但一见令牌,却是直接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不行礼还好,这一跪恰好跪在了血水当中,水花直接溅起半米高,年轻男子那一身锦罗长衫最后也愣是没保住。
男子看着自己身上这些血点子,想怒却又不能怒,这一幕,令不远处刚刚赶到的王柄权都不禁哑然失笑。
这位手持皇帝陛下令牌前来支援的年轻人,正是刘卢明,王柄权之前还在哈密卫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北突真正的目标是京师,于是连夜写了密信,以飞鸽通知远在京城的刘卢明,让他抓紧时间进宫请旨,带领一千京扈卫士兵驰援开平卫。
只是飞鸽速度并不比日夜兼程的王柄权快上多少,刘卢明也是昨天早上才收到的书信,收到信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宫里,来来回回又浪费了一些时辰,中午没吃饭就带着装备有火枪的一千京扈卫,赶赴开平卫了。
由于王柄权在信中写得很是轻描淡写,只说这次是为了检验科研成果,顺便促进和基层士兵的交流,没有生命危险,全当是公费旅游了,刘卢明这才自告奋勇地担起了领兵的职责。
他一个骑马都嫌硌屁股的主,会领个屁的兵,但出于对王柄权的信任,皇帝还是将兵权交给了刘卢明。
刘卢明鲜衣怒马出了京城,一路颠簸,紧赶慢赶一天半才到了开平卫,但到了地方人却傻了,除了一地的尸体和破损的城门什么也没有。
多亏带来的一千京扈卫当中有人曾当过斥候,很快就在东边发现了大股人马离去的痕迹,于是众人又向着东边浩浩荡荡进发。
在到达开平卫的时候,刘卢明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坑了,但他还是心存侥幸:万一只是一场演习呢?
但就在刚刚,刘卢明彻底打消了这种想法,这哪里是什么演习,分明就是真得不能再真的战场。
空气中充斥着的血腥味,以及早已变得赤红的土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此地曾发生过多么激烈的战斗。
“啪!”
自刘卢明脚下传出一声脆响,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能低头去看,但好奇心是个好东西,越是不能看就越想去看。
刘卢明颤颤巍巍地挪开脚,只见他原本踩着的地方静静地躺着一只已经爆掉的眼球,刘卢明原本惨白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难看,随后“哇”的一声弯腰吐了出来。
这时,不知从何处走来一人,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不碍事的,习惯就好。”
说完还很贴心地递上水囊,刘卢明接过水囊灌了一大口,这才渐渐缓过劲了。
“多谢!”刘卢明还不忘有礼貌地道句谢。
“自家兄弟,客气个啥?”对方答道。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正在喝水的刘卢明转头看向一旁之人,不看还好,刘卢明只看了一眼,便将口中的水尽数喷出,对方似乎早有预料,略一侧身,躲开了混合着呕吐物残渣的水。
“你……你……你……”
刘卢明“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接下来的话。
“几天不见,你怎么结巴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柄权。
“你可把我坑惨了!”刘卢明一脸的气愤。
王柄权装出一脸受伤的样子,哀叹道:“你这话可就不地道了,我可是送了你个天大的人情啊,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怎么还说我在坑你?”
刘卢明依旧满脸地愤懑:“你让我到这个地方遭罪,还说是送我人情?”
“哎……你不懂了不是!”王柄权熟络地将胳膊搭在刘卢明肩膀上,又开始了他最擅长的嘴遁:“卢明老弟,我问你,此次行程你可有半分危险?”
“这……”刘卢明一时语塞,一路上虽然很是颠簸,战场之上也很是吓人,但若真说起危险,还真是半点都没遇到,于是他摇摇头,如实答道:“没有任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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